《公子我来问问你》卖糖的欧豆豆

3、早春早起

　　“诗会？”
　　近月诧异道，这一群读了半吊子书的富商官宦子弟，天天不学无数不说，尽整这些沽名钓誉的把戏。
　　“小姐，这次可不一样。风瑶啊这次可是来了一位大诗人，好像叫什么柳青斋？可不简单呢，好多人听到他的名头都会过来，不能错过了。”知秋满怀憧憬道“澜江两岸怕是要人满为患，明儿要早点过去。”
　　对于诗文，近月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但是这是为数不多可以出去的机会。心想出去走走也好，这风瑶美景如画，如果能相逢一位……
　　“小姐，想啥呢？”知秋手在近月眼前晃晃，打趣道“咦，是不是对柳青斋动了心思？他啊，都七老八十了，你想也没用啊。”
　　“臭丫头，看打。”
　　……
　　天刚蒙蒙亮，知秋就来催起了。
　　近月只穿了肚兜，一只脚压在被子上，满不乐意地抱怨道“别催我，我再困一会儿。”
　　“小姐，夫人等着呢。”
　　“我就起了，你先忙其他的去，别烦我！”
　　五分钟后，“小姐，火烧屁股了，再不起来……”
　　“知秋，你烦不烦，我再睡……”
　　知秋过来拽着近月将她拉出被窝，她还闭着眼睛，“真是的，就没见过像小姐这样贪睡的。”
　　她刚放手去给近月拿衣服，近月又啪嗒一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天，知秋故意高声道“小姐，老爷来了。”
　　“哪，哪来了？”近月一骨碌爬起来，才知道被骗，不过瞌睡已经被吓醒，她气得胡乱将被子蹬开，怒道“知秋，我跟你没完。”
　　洗漱完，知秋还在一边偷笑，近月递过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她才收敛一些。
　　知秋帮她梳头，好说歹说才让她把两个包子给打散。梳成两条小辫子，轻轻盘起，再把头发打松一些。
　　如此一番折腾，娘亲坐不住已经派人来催，她这才又套了件月湖色比甲赶了过去。
　　娘亲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位大富婆，光是手上的镯子和戒指类的首饰林林种种得有十来件，她近了身躬身请安“娘，你们已经等久了吧？”
　　娘是风瑶大地主刘云开的女儿，本来从小娇生惯养对金银之物不甚在意，自从嫁了爹这才又换上曾经的行头。一是为了让娘家人安心，不要让他们误会自己嫁过来一直在吃苦头，二则是为了替爹赚几分面子。
　　娘当时说的时候近月才过来不久，认为这样完全没有必要，只是待了很久以后，这才瞧出几分意味。
　　“你啊，一天天的。”刘氏点了了点近月眉心。
　　近月搀着娘亲胳膊，这才问“都准备好了吗？”
　　“就你贪睡，全都在等你呢。你看这天都亮透了。”
　　说罢，一行人才出了楼府，外面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什么嘛，路上人都没几个，还说我贪睡，近月靠着车窗，掀起帘子好奇地打量着外面。
　　初春时节，空气湿润，远山如黛，近水盈盈，几只野鸭在河中悠悠晃荡，初升的太阳阳光斜斜洒落下来，半江瑟瑟半江红。
　　娘是个不爱说话的，这一点让近月又是喜欢又是哀怨。
　　以前自己妈妈总是啰嗦个没完没了，“丫头，快吃点东西吧，你们啊，天天忙忙忙，总得照顾好自己身体不是？
　　“丫头，听说这案子凶手还没找到，你大晚上在外面小心些。”
　　“丫头啊，明儿跟妈一起去逛逛街，你陈叔家的小子刚回国，妈给你介绍一下？”
　　……
　　眼眶渐渐湿润，已经五年了，近月对这边父母已经有了感情，但是终归还是少了点什么？
　　“哟，烧饼，烧饼……”
　　近月忽然听到外面叫买声，“噗嗤”一笑，整个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起妈妈，一会儿又莫名想起武大郎来了。
　　她拍拍脸颊，将乱七糟八的心思收起，再往外看去，外面已经人声鼎沸，路边摊贩叫卖不绝于耳，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小姐，小姐……”
　　知秋贼兮兮跑到马车外，递给近月一串糖葫芦，上面山楂粒粒饱满，颜色鲜艳欲滴。近月咽了口唾沫，不过娘亲还在呢。
　　接还是不接这是一个问题，她扭过头看娘亲正在闭目养神。她这才忐忑地接过来，再想吩咐几句知秋，那丫头又已经跑远了。
　　“咔吧…”
　　近月一口下去，心都酥了，久违的甜食啊。
　　刘氏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看了一眼女儿，见她正仰头看着车顶出神，难道自己听错了？
　　不久又是“咔咔”几声脆响，刘氏又好气又好笑道“近月？”
　　“唔……”近月咕噜一声将半块山楂囫囵吞下，窘迫地搭拉着脑袋“娘。”
　　“咯。”刘氏递过来一只手帕，没好气道“斯文斯文，你爹知道了，又该说我没将你管教好。我下去透透风，到了地方会喊你。”
　　害，我容易吗？吃个糖葫芦也得偷偷摸摸，苦啊，近月目送娘亲下了马车，这下才放心大胆吃起来。这大惠跟以前历史上一样，女孩被太多规矩束缚者，能有这样的爹娘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想凭一己之力改变历史的进程，她是想也不敢想。
　　风瑶在大惠东南，澜江从西而来直往东去往大海，这里四季分明，人文荟萃。本来历史上这时候已经禁海，商业被打压得厉害。这里反而鼓励探索，出海贸易成了一种为国积累财富的重要手段。
　　因为商业的繁荣，普通人能够生活得更好，一周吃一顿带荤的绝对不是奢望。听知秋说胆子大的出海一趟，几年归来，就能够拥有安度下半生的本钱。
　　风瑶虽然不临海，但是更多人愿意落地此处，在此落地生根。只因为旁边的荣威虽然繁荣，治安却不太好，那里是冒险者的天堂，也是各路龙蛇混杂的人最爱去的地方。
　　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也许，那些不可能的会提前出现也不一定？
　　到了地方，近月这才下马车。
　　眼前就是城外的镜心湖。
　　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画舫拦江，楼台亭阁都有红绸点缀其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