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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   资金压力横亘于前自不必说,身边的人是敌非友也已是板上钉钉,大刀阔斧地披荆斩棘成了裕科面临生死存亡的不二选择。

      何凯莉早就准备好了预案,一个电话万箭齐发,命令下属即刻开始整合资源,肃清障碍。
      她一则建议公司加快研发步伐,尽早拿出有竞争力的产品或概念配合融资,二则提出以绩效和股权激励制度代替目前部分人员远超行情的那一部分薪资待遇,为公司保留更多现金护身,三则建议管理层加强与股东之间的联系,以便进一步吸收资金。

      加入裕科的这几日,呕心沥血的同事唐晏云见过不少,地面上也常见含屈枉死的头发,但没有一个人能这么条分缕析地提出方案,保证帮裕科走出困顿不前的境地。以至于她看许淮书的眼神,唐晏云也可宽宏大量地归结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临走时,他不吝绅士一把,自告奋勇地提出送女士回家。

      “可惜了,谢总还是不愿意拉下脸。”何凯莉微醺,伴随着车里的音乐哼了几声,“等到公司成规模盈利后再分红,多正常的事,有什么难开口的?只有把企业未来和个人利益建立连接,才能避免将来某些关键岗位上的人摇摆不定。”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到万不得已,谢总不想食言,他宁可自己难着也不让跟他创业的人为难。”唐晏云随口聊了几句,“他今天不是说了吗,引入股权激励不是不可以,只是得先好好设计一番再提出来。这事从长计议,以后慢慢再谈嘛。”

      何凯莉看他:“你的心态倒是很好。”

      唐晏云笑说:“我嘛,混口饭吃,在哪里都一样,心态当然好了。”

      “哦?只是混口饭吗?”何凯莉放慢了语速,借城市斑斓的灯火放肆打量他的侧脸,暧昧地问,“你一个月多少开销?说来听听。”

      “……”何凯莉这话竟然有点问价的意思,唐晏云开着车目不斜视,哈哈一笑,“是混口饭不假,但我吃得可多了。”

      “算了吧,你可不像这么安分知足的人。”何凯莉自然明白这是拒绝,也笑了,“裕科的主管、经理、总监头衔太混乱了,我本来打算通过股权激励制度明确层级,再顺水推舟,顺便帮你调动岗位的。别多想,不是我要帮你,是来这儿之前肖总叮嘱我关照你。”

      唐晏云总得说点什么:“哦,我们是校友。”

      “校友。”何凯莉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又问,“听说和锦绣合作,许总功不可没,是这样吗?”

      “咳。”唐晏云装傻,“大概吧?”

      “同样的商品,同样的价格,人们往往会从特定的销售者手上购买,这是信任和偏爱的表现。类似的事例从古至今比比皆是,如果锦绣和裕科注定会合作,那么人家买他的账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何凯莉说,“我倒觉得许淮书比谢重山更能成事。”

      有人夸赞,唐晏云与有荣焉。洋洋得意之余,他还是问了一问,以显得自己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这你怎么看出来的?”

      “谈恋爱是件麻烦事,要把两人的关系维系得时刻如胶似漆,比从零开始追求一个人更难。裕科和锦绣刚刚确定合伙,许淮书立刻跟滕家千金分了手。”何凯莉感慨地一叹,“他看上去温柔感性,内心实则理智冷静,干脆得出人意料。其实这样最好,感情泛滥的人会被不知所谓的事所牵绊,无情的人才走得远。”

      “……”唐晏云不能苟同,“你是说许淮书无情?”

      何凯莉反问:“他吃到这场交往中的最大红利后果断抽身,连客套的迂回都没有,简直马不停蹄。不是这样吗?”

      唐晏云哭笑不得:“那你看我呢?我这人怎么样?”

      “你?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何凯莉看他一眼,半开玩笑地说,“伤过不知多少人的心吧?你只会比他更无情,否则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单身。”

      “何小姐,”唐晏云不便跟这位马上要普度裕科的女士较真,可他又不得不辩白两句,“有句话叫‘心中有佛,所见皆佛’。会不会是你心中无情,所以所见皆无情了呢?”

      何凯莉不置可否:“那他们为什么分手?豪门水深?应该不会。锦绣和裕科达成合作,间接说明滕家人已经认可许总了吧。”

      实际原因好像也不怎么光彩,唐晏云避重就轻地说:“可能是性格不合呗,聊不来就分了。”

      “别逗了。”何凯莉不屑地笑笑,“假如有人给我一个亿,让我拿去尽情创业,他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三跪九叩都不为过,脾气性格还重要吗?”

      唐晏云想想,这话他好像确实无法反驳。那些声称自己富贵不能淫的人们往往是因为没有淫的机会,实际上把这个数字抹去一个零也足以让大部分人摧眉折腰。

      何凯莉又说:“据我所知,锦绣集团虽然由专业的管理公司打理,但能拍板做决策的大股东还是以滕家人为主。滕小姐是他们捧在手心的明珠,恐怕许总去锦绣,哪只脚先跨进门都不对。”

      唐晏云回到家时,小书房的灯还亮着。房间开着窗通风,屋里没有一丝酒气,只有洗过澡的许淮书穿着睡衣坐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你怎么还没睡?”唐晏云问。

      “过来。”许淮书未抬眼,朝他一勾手指,“我做了一个脚本,用来提取政府采购网上的公示信息,复制进这个表格里。不过,抓取速度一旦调快,错漏就会增多。在保证不出明显错误的前提下,预计要运行80多个小时,才能把十五年里的公示项目跑一遍。”他眉心轻锁着,自言自语道,“何凯莉昨天得知可能会和裕科有合作,是怎么一夜之间筛查完这么多信息的?你来帮我看看。”

      唐晏云躬身一看,占了半个屏幕的浏览器正在渐次打开网页,又逐个关闭。

      每当检索到网页中出现“裕城”、“固废”或“徐建立”等关键字,屏幕中心就会出现一只小手,把页面内容转换成文本格式,按照条条框框,对号入座地粘贴进表格里,并且在索引页对应的关键词下自动生成一行新的条目。
      为避免使用者在查看时眼花出错,表格做成了蓝白相间的配色,还有些特殊条件出现时脚本自动用浅绿或粉色填充单元格,把那部分内容高亮标记了出来。

      不要说喝了半斤白酒了,就算是唐晏云在清醒状态下工作,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得比这更好。裕科研发部那些人如果能有许淮书一半的体贴,他们的软件现在已经走出银河系了。

      唐晏云思索道:“不一定是速度的问题。有可能是天鹤投资的人经常收集这些内容,早有准备?或是熟能生巧?也有可能是何凯莉找了几个人一起做的。他们人多,可以分工、划分区间同时筛选啊。”

      许淮书有些迟钝地恍然大悟,摇了摇头:“我怎么连这也没想到?”

      他一丝不苟的严谨劲儿顿时褪去,表情空白了片刻,接着责备地瞪了一眼唐晏云:“看到了吗?少喝酒。酒喝多了脑子都喝坏了。”

      “跟我说干什么?我多久没喝酒了?”唐晏云摸摸他的头发,也不知是吹干还是晾干的,担心他坐在窗口着凉,“好了,开着电脑让它自己跑吧,你该休息了。”

      许淮书嘴上应了一声,却并未起身,反而把重心和转椅融为一体,慵懒地靠在靠背上:“有钱好啊。雇几个人,轻轻松松把别人几天才能做完的事一晚上完成。裕科能负责项目的人虽多,但整体缺乏规划,如果早一点有人点拨,你就不用出去风吹日晒了,我们此时此刻也应该在数据中心全力分析收运情况,而不是还在死磕剩下的几个社区。”

      裕城有些小区高档得没边儿,物业也是牛逼轰轰,安保一个个像御前侍卫似的,对外来人员严格盘问,很难打点。人家确实没有配合的义务,具体怎么统计,调研组还在进一步商讨之中。

      唐晏云安慰道:“我没关系,我就当锻炼身体。”

      “徐建立真是用心良苦。他天天往公司跑,为的就是摸清我们的底。他料定了我们专心准备施工必然要放掉研发,全力投入研发就难以保证工程按时动工,难怪他明明有谢重山的号码,却特地叫我传话——他不是真想告诉谢重山什么,而是想让我产生动摇。”许淮书一顿,冷冷地说,“他在欺负我们。”

      将心比心,要让一个男人在深夜这般正式地亲口承认“被谁欺负了”,实在是一件十分难以启齿的事,可见许淮书忍无可忍。唐晏云旋即想起还有个更难应付的人,问道:“明天你去锦绣集团,用不用我陪你一起?”

      许淮书的双眼将闭未闭,想了一想,问:“你去干什么?”

      “你是为了我才和滕雪兰分手的吧。”唐晏云缓缓蹲下,趴在许淮书腿上,呼吸间闻到了衣服里熟悉的香味——那已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有许淮书常用的沐浴液的香,有他偶尔想起时喷两下的古龙水香,还混着他们一起去超市买的洗衣液的香。种种味道不分高低贵贱,快乐地混合在一起,成为了他们家的味道。

      “她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唐晏云惆怅地问,“他会不会为难你啊?我觉得我应该和你一起面对,要挨骂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挨骂。”
      唐晏云当然不想挨骂,他不骂别人就不错了,但明知是龙潭虎穴他还让许淮书自己去,那未免太没义气。

      “你别去了。”许淮书语气里满是嫌弃,“一点用都没有,听前半句我还以为他骂我你能帮我骂回去。”

      “……”唐晏云震惊,“你喝多了是吗?我说正经的呢!你在说什么啊?”

      “那就对了,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淮书把他踢到一边,起身道,“路是我自己选的,与其担心他为难我,我更担心去了见不到他。”

      唐晏云爬起来:“什么?你还要跟他正面来两下?”

      “当然。”许淮书把手臂伸过头顶向后拉伸,宽松的睡衣随之吊起一截,露出他手臂和腰腹部真材实料的肌肉,“能直接和滕秋林谈最好,换成其他小鱼小虾来,谈了半天又说了不算,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第二天一早,许淮书醒了酒,收拾得比往常更加体面,早早地等在锦绣集团风投部的电梯口,见到了滕雪兰的哥哥。

      “承重成本高,养护费用高、高空坠物风险大……”滕秋林倒是没对许淮书视而不见,或是让他无限期地排队等候下去,但看过他带来的资料,脸色也不怎么好,“说实话,六七年前‘垂直森林’这个概念刚刚兴起的时候我就看过类似的东西了,你的报告没有一点点新意。你特地跑来一趟,是为了告诉我‘不行’吗?比起听为什么不行,我更想知道怎么做才‘行’,毕竟谢重山亲口答应过我,他会让垂直森林完美无忧地呈现在锦绣的楼盘中。”

      从不同的人嘴里听过太多师兄许下的承诺,五花八门、奇形怪状都不足以形容。听得多了,许淮书如老僧入定,连个艮也不打,面不改色地说道:“短期看来,就算能解决根系膨胀和楼体承重、开裂的问题,垂直森林的养护费用也太高了,无论采用哪种方式,都很难取得双赢的结果。除非有一天国家出台相关政策,更改绿地率的计算方式,到时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别说想做垂直森林、空中花园,就算是让整栋楼被绿植覆盖,都只是一句话的事。”

      “还用你说?”滕秋林笑笑,“可很多规定都是先有蛋后有鸡——社会现况倒逼规则成文或改进的。这连个样儿还没做出来呢,空口白牙,凭什么期望国家修改法规?”

      “我明白滕经理是为了锦绣集团的发展考虑才会执着于垂直森林的研究,我来也正是为了这个。”许淮书将另一册文件隔桌推了过去,“我们正在研发一套全新的智慧分拣系统,这和您所见所闻……”

      滕秋林一抬手,打断他:“裕科智慧分拣系统的阶段报告我早就看过了,应用于你们花庄固废处置中心,没问题,你关起门来爱怎么分怎么分,但打开门,现在外面所有法律法规都在强调人人参与垃圾分类——‘人人参与’,好好看看这四个字。你们的出发点不正确,宣扬的价值不正确,这是在跟国家政策对着干。许总,你以为锦绣集团离市政府很远吗?你信不信,假如谁敢把‘解放双手’、‘从此不必分类’之类大逆不道的标语喷在景观墙外,马上就会被请去喝茶?”

      “这儿离市政府不远,我认路;枪打出头鸟,我也明白。但我们从没打算绕过政府和相关部门先斩后奏。”裕科除了现金什么都有,许淮书兵来将挡不慌不忙,“关于智慧分拣系统,我们早就做了完整的推出计划。第一步,先在合适的场合提出以科技手段降低群众参与环保的时间成本的建议;第二步,以专利向国家申请专项资金,同时和上下游产业接触,建立合作意向;第三步,经过一段时间的试运行,率先于行业推出实用型产品,并且保证一定的技术壁垒。到时您把相关标语的喷绘做在景观墙外,不但不用喝茶,还会成为卖点,甚至帮楼盘引流。”

      “所以,你要让今天这股环保风潮变成明天的笑话?”滕秋林反问道,“标语、广告牌这些不会开口的东西还好处置,可人呢?现在为垃圾分类事业上纲上线、忙得不可开交的政府部门呢?将来你要怎么面对?你无法预知这些人明天会坐在什么位置上,如果你把他们的昔日功绩变成了可有可无甚至不堪一提的黑历史,他们会让你一帆风顺?”

      许淮书自然有话可以应对。
      他背水一战,与面对生硬空荡的账户相比,面对滕秋林的刁难简单太多了,但对方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给他好脸色,他不知还有没有开口的必要。
      或者他应该干脆起个话头,真如唐晏云所说,让滕秋林骂一顿算了。

      滕秋林的秘书端来了两份简单的早餐,是牛奶和三明治。

      “吃吧。边吃边说。”滕秋林示意他不必客气,“无话可说也没关系,我为全公司的人提供早餐,既然来了,吃就行了。不过,我倒是挺想听听你还有什么看法。”

      滕秋林看着他下饭,许淮书也拿起盘中的三明治,大大方方地对视回去:“不亲自动手,不代表不懂得分类的原则和重要性。科普的意义会一直存在,这就相当于大部分人都知道粮食种植的几个阶段,但未必要人人亲自动手种菜一样。而智慧分拣的意义在于创造有利于解放生产力的社会条件,让使用者能够在其他地方创造更大的价值。”

      “更大的价值?”滕秋林喝了一口牛奶,问,“我们国家才提出垃圾分类多久?其他国家早就分类十几年了。我怎么没听说别人提倡全自动?”

      “这正是我们的机遇所在。”许淮书昨晚喝酒吹风,今天又早起,精神状态并不太好,全靠心头一股无路可退的劲儿撑着,滕秋林提供的早饭还算可口,让他有了精神,“这世界上的其他国家,有技术实力的没有人口基数,有人口基数的没有技术资本。人口密度决定了公共设施的收益率,智慧分拣所节约的社会时间成本将随着普及程度以千百倍递增。设备功能越是先进,使用者会更明白他们所节约的时间宝贵,从而更加认可我们的收费模式。”

      “你还要收费?”滕秋林笑了,“且不说是怎么个模式,我先给你安排个物业公司,有兴趣吗?你去干两天,看看基层收费的难度。”

      “很有兴趣,一言为定。”许淮书道,“收费方面,目前可以预见的是相关产品下线之后一定能享受环保政策的税收优惠,再加上一部分政府补贴,也许运行一段时间后使用费可以降到很低,甚至不用向使用者收费,而是转而向下游产业出售中间产品,逐步均摊收运成本。我们正在进行这方面的计算和设计。”

      滕秋林吃得差不多了,问:“许总,你在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怎么做到这么坦然的呢?”

      许淮书问:“我说的这些话,有什么内容是不能坦然表达的吗?”

      “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会怀着歉意来。”滕秋林道,“先解释点什么,或者表示遗憾?但你提都没提。”

      终究还是没能绕过去。许淮书了然道:“滕经理放心把钱交给用工作时间谈论私人感情问题的人么?”

      “看到你这么衣冠楚楚地坐在这里,对着我口若悬河,长篇大论。”滕秋林问,“我这个当哥哥的,能不能打你?”

      “当然可以,但是我会还手。”滕秋林解开外套的扣子脱了下来,许淮书也起身将餐盘和茶杯推到安全的位置,“您这么早来公司,连早饭都没吃,想必接下来这一天的工作安排得很满,万一受伤了会影响您的工作效率。”

      他不想发生冲突,更不想示弱:“我的业余爱好是自由搏击,请您慎重考虑。”

      滕秋林闻言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在思考要不要亲自动手。

      许淮书倒不担心他叫人。毕竟这里是锦绣集团的地盘,来往的客户和合作商们随处可见,人多口杂。
      他诚恳道:“她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如果我不放手,你才应该打我。”

      二人对视片刻。
      滕秋林最终只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仿佛脱下外套只是因为刚才喝的那杯牛奶有点热:“今天就算了。何凯莉的前夫是因违规交易入狱的。判了几年来着?反正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圈里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

      “……”许淮书始料未及。
      人是唐晏云介绍来的,他深信不疑,而肖羽茅和他们前后吃过几次饭,也从未提及此事。

      “虽然调查结果显示这件事本身和她没有关系,但他们夫妻二人是同行,又同床共枕,你能相信她对此毫不知情吗?”滕秋林正色道,“把融资交给她来操作,只会影响到裕科的声誉。”

      融资势在必行,否则即使送走一个徐建立,隐患也依然存在。
      许淮书道:“这件事,我们会承担后果。”

      “后果?”滕秋林摇头,“我现在就能告诉你后果。三星电池爆炸的那年,三星公司召回了近百万台手机,在其余领域和三星有合作的厂家也纷纷解约,或是选择合约到期后不再续约,因为调查数据显示,相当一部分消费者担心自己使用的产品中含有三星配件会有爆炸的风险。你要知道,一个公司和谁合作,合作者的历史将直接影响到公司的信誉和产品的形象。如果不注重考查合作者的品质,必将为此付出代价。”

      许淮书权衡片刻:“明白了,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许淮书。”滕秋林年长许淮书近十岁,直呼其名也合情合理,他往后一指,“你看那边。看到了吗,后面那棵树上挂的是什么?”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许淮书只看到老板椅后的一棵绿植茂盛葱茏。
      他如实道:“看不清挂了什么,树叶挡住了。”

      “我父亲有一个习惯,每次新楼盘动工前,他都会去一趟泰安,请一块泰山石敢当,因为他说泰山是天下浩然之气汇聚之处。你在全国各地的锦绣楼盘都能看到正门口有泰山石。最近一次去的时候,我妹妹特意去了碧霞祠,给家里每个人求了一道护身符。”滕秋林又回头看了一眼,“看不见就算了吧,可能真的缘分不到。她本来给你求了一个,大概被她一起带走了。”

      “……”许淮书无言以对。

      “第三期认缴金我会叫人提前一个月打进裕科账户。”滕秋林道,“但我要再说一遍,公司经营你可以自负盈亏,也可以不用考虑我们这些LP的意见,可你必须要顾及锦绣、裕科乃至你自己的名誉,这几个名字早就已经捆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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