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恋》风*一

25、第 25 章

　　（二十五）

　　是这里吧。
　　看了看手上从教师那儿问来的地址，水户轻轻按下电铃。
　　开门的是一张苍老的面孔。
　　“请问……这里是三井寿同学的家吗？”
　　老人家在听见那个名字后才微微露出笑容：“你是来找少爷的吧？”
　　“啊，是的，请问他在家吗？”
　　“在。”
　　“那……”为什么他还是挡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抱歉地冲他笑笑，老人家解释道：“少爷正在床上休息，不宜打扰。”
　　“休息……真的是生病了吗？”
　　“恩，是风寒。”
　　……是那天着凉了吗？三井下意识地皱起眉。
　　“前几天也有位少爷的同学来看望他，也让我挡在门外了。”
　　“……很严重吗？”不然不会一个星期不去学校的。特别是，连篮球社都没有去。他知道他一向将篮球看得很重要。
　　“刚开始是把我这老管家给吓死了，幸好医生说只要再静养几天就好了。”
　　“这样子啊……那我先告辞了。”向老人一鞠躬，水户只得离开。
　　再次回头看了那说大宅一眼，深色调的轮廓，在稀薄的空气中无尽萧索。
　　那一天的自己，对他实在太不公平了。把火气都发在他身上……其实第一天醒来他就后悔了。
　　三井……快一点好起来吧。

　　少年请假十天后才再次出现在学校里。
　　“啊，三井，你来了？”有一个同学一看见他，就高兴地迎上去。
　　明明和他不熟啊，三井微微皱眉看着那只搭在他肩头的手，考虑着要不要叫他拿下来。
　　只听那人一张口便不停地说：“你要再不来，我就快被他烦死啦！”
　　“他？”疑惑地重复，“有人想找你麻烦吗？”
　　“不是啦！”摆摆手，“可是比找麻烦还麻烦！”
　　“呃？”
　　“呐，又来了！”他指指门口准时报道的人。
　　顺势看去的三井，不经意与他打了个照面。
　　那双细长的眼睛像是因为看见他而蓦地一亮，但随即三井自嘲地摇头，暗斥自己又在自做多情了。
　　见他没有走上来的意思，水户索性自己走过去。
　　而那个热心的同学还在三井耳边报告着：“他每天都会来教室问一次你来了没有耶！每次都是我被他骚扰的……”
　　话还没说完，还搭在三井肩上的手就被那男人一脸嫌恶地移开。
　　真是碍眼，这只爪子。水户皱着眉像拎脏东西一样把这个被他骚扰了一个多星期的同学的无辜的手，移开。
　　一头雾水的同学，只得悄悄走开。
　　明明那男人平时看起来挺温和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可怕？
　　三井寿他该不会又跟人家结下仇怨了吧。
　　“……出去说吧。”水户朝他露出一个一贯的笑容。
　　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微微点点头。
　　安静的一前一后的身影，始终保持着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走到操场上，水户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
　　看见那个一手插袋子里的少年，也同时停住脚，不肯再上前一步。
　　那一段可以保持出来的距离，比上一次他醒来后发现三井已离去后的空荡感更为强烈。
　　操场上的人很少，几乎只有他们两个。
　　一月份的风呼呼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少年皱皱眉，轻轻地咳嗽起来。
　　单薄的身体，只穿了一套制服，连外套都没有加。
　　叹了口气，又往回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就解开自己的外套想给三井披上。
　　少年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不用。”
　　拿着衣服的手缓缓地放下：“……你的身体好了吗？”
　　“……没关系的。”少年的脸因为刚才的咳嗽而泛起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看着这样的一张脸，水户不禁想起了少年在欢爱时的风情。正想抬手去抚摸的动作，在听见他的话时，停下。
　　“……水户，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