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捉妖天团》寒官

7、壶口山

　　壶口山，也叫湖口山，在平城的北面大概一百里，有一方困仙湖，那困仙湖形如葫芦，壶口山正在那葫芦嘴位置。
　　至于这困仙湖明明状如葫芦，为何不叫葫芦湖，而叫困仙湖，皆因这湖十分邪乎。
　　就算是是大白天，那困仙湖也是雾蒙蒙，阴森森的样子。明明并不十分宽阔的湖面，却总是一眼看不到边界。
　　每逢月圆，还总能听到一阵阵鬼狐狼嚎的声音，从子时开始，一直到鸡鸣。
　　饶是如此，这困仙湖却人烟不绝，日日有人在这里坐船摆渡，要去对面的壶口山下。
　　这么一个邪门之地，为何让众人趋之若鹜，原因有三。
　　壶口山下，有各种药材，茯苓、何首乌、白芷，运气好的还能找到人参，有利可图，自然就有那采药之人。
　　其二，如今在这湖边看，是雾蒙蒙，看着湖不真切，但是一旦爬上壶口山山顶，却是另外一番奇景。那湖尽收眼底，如果运气好，还能看到周围的山倒影在水里，形成一个美人被困水里的模样。
　　引得不少才子游人，专门为来看一眼水中仙女。这困仙湖也因此得名。
　　其三，在那壶口上山有一道观，不知何时何人所建，里面供奉得神像也已经依旧失修，看不出真容，本已经是荒废已久。但是就在一年前，有一才子，在此地游玩，突然久病复发，眼见就要命丧于此，却被一从观里走出来的老者救了。
　　当时许多人都见到，说那老者对着那才子念了几句咒语，本已面如死灰的才子突然就好了，从此手脚有力，身体强壮活到了八十岁。
　　袅袅皱了眉，质疑道：“这才子去年才来游玩，谁就能知道他能活到八十岁了？除非他是七十九岁的时候来游玩。”
　　谬方的故事被打断，瞪着眼睛反驳：“为师怎么教你的，听故别驳故。”
　　“好好好，您说您说。”
　　话说那才子好了，那老者又回到观中，转了个身就不见了。
　　众人都称这是老神仙，从此就有不少人自发来这观中祭拜，一时倒是烟火鼎盛。
　　听完之后，袅袅突出口中的山楂籽，晃着手上的糖葫芦道：“只怕这老头就是一妖，专门骗香火的。”
　　谬方心中叹息，她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姑娘，怎么就如此世故，一眼就看穿这些伎俩。虽然避免她受人蒙骗，但是难免少了许多童真。
　　想到这里，谬方心中也不知道是喜是悲，从布袋李掏出个鸡腿，狠狠地咬了口泄愤。
　　自从师徒俩达成共识，就再次恢复了过往的逛吃模式，慢悠悠地向着困仙湖走去。
　　其他的不说，单单是吃饭这一块上，袅袅和谬方真真的一脉相承，十分和谐。两人平日没什么追求，唯独是在吃这一途上，十分讲究。
　　外酥里嫩的烤鸡，口味浓郁的红烧肉，清甜鲜嫩的东江鱼……凡是好吃的，有名气的，谬方都带着袅袅去尝了个遍。
　　就如现在，因为比试在三日后，从平城去困仙湖，脚程也就半天的时间，谬方首先带着袅袅去城中找了个客栈，让她好好洗漱了一番，又大鱼大肉地吃了好几顿，一直吃得袅袅看到肉就犯难，这才算罢。
　　谬方丢了鸡骨，正要伸手去摸块糕子，发现身旁的小人不见了。回首一看，袅袅正咬着糖葫芦，半蹲在身子去揪脚踝上的铃铛。
　　吓得他差点魂魄出窍，两步跳回去，连声哄道：“我的小祖宗喂，这是黑面鱼王的地盘，你八字弱，素来招妖，如今更不能把这铃铛取下来啊。”
　　袅袅脸色不虞，这铃铛走一步响一次，就像小狗一般，她强烈怀疑这是自己那胖师傅为了防止自己逃跑，才特意诓自己戴上的。
　　不过谬方这次十分坚持，连哄带吓，无论如何都不准袅袅取下，她只能作罢。
　　这湖上并无桥梁，要想去壶口山，只能渡船。
　　这壶口山平日虽然人烟鼎盛，但是在月圆之夜，就算胆子再大的人，也断断不敢来此游玩。
　　今日正是月圆，虽然如今正是青天白日，平日繁忙的湖岸也是冷冷清清的。
　　许多渔家湾了船，人已经上岸了，只有三三两两的几条船，还有船夫在上面开张。
　　看到一道士带着个道童，也并不热情招呼，只闲闲地看一眼，就继续忙自己的活儿去了。
　　谬方挑了一艘还算干净的渔船，问道：“船家，我和徒儿要去壶口山，请渡我们过水。”
　　那船夫看一眼谬方，问道：“道长，今天是十五，你去壶口山做什么？”
　　“我听说这壶口山上有一方道观，里面有得到的法师，慕名已久，特来拜见。”
　　船夫听了，目光从谬方转到一旁的小女孩身上，劝道：“那道观在壶口山又不会走，道长不妨过两日再来。”
　　谬方无法，只能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这壶口山的传说，贫道也听说过，但是我家徒儿身患重病，危在旦夕，实在是半日都耽搁不得啊，还请船家行行好心，船资必定给足。”
　　听到这话，船家的目光转向袅袅，这女娃娃精神爽利的模样，不像生病啊。
　　不过下一刻，他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那女娃娃突然倒地蜷缩，双脚乱瞪，白眼都翻了起来。
　　胖道士大惊，扑到女孩身旁，叫道：“徒儿，你没事吧？病又发了吗？不怕不怕，师傅给你药吃。”
　　说完从包里掏出一小块白白的物件，没等船夫看清，就已经塞进女娃的口中。
　　女娃十分艰难地吞了下去，白眼似乎翻得更严重了，那道士又翻出个牛皮袋子，塞到女孩嘴边，轻唤：“喝口水喝口水。”
　　袅袅趁着喝水的当口，剜了谬方一眼，那么大块糕子，是想噎死我吗。
　　谬方不敢看她，只沉默地拍着她的背让她吞下去。
　　如此折腾了一番，袅袅倒真的有点精神萎靡的模样。
　　那船夫见状，心中不忍，道：“道长，我看这女娃也怪可怜的，但是今日是十五，我是万不敢渡水的，你还是去找高老三吧。”
　　说完对着远处高声唤道：“高老三。”
　　有一男子应声，从一旁的树林里提着裤子转了出来，慢慢地向着他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