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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十三章(上) ...

  •   十三章

      因年初攻占了木错最后一座军事重城晋城,是以接下来的战役都比较顺利,二月下旬已将整个木错收于囊中,比七睿预期的还要快了半个月。
      安排好军中要事,我们于月底回到了摩诃宫,一则要规划接下来的战略部署,二则三月十六乃饮晖大婚之日。
      三月中旬,凤凰山杜鹃遍野桃花盛开之时,摩诃宫二殿下饮晖与蜀山剑阁当家千金叶禅雪的大婚之日也已近在眼前。彼时摩诃宫装点喜色连连,一派金碧辉煌,岸芷汀兰与广寒殿最甚,只因我与禅雪相好,这岸芷汀兰便做出阁一用。
      大婚前一夜,七位殿下在二殿下的广寒行宫饮酒作乐,二殿下喝了个通宵达旦。原本饮晖派人请我前去,我拒绝了,一来我第二日一早要早起帮忙,二是避免见到两个人,迦叶与七睿。迦叶,自回摩诃宫只在第一天接风宴上见了一面,此后再无交集;而七睿,能不见则不见,起初是因答应了浅遏不想食言,后来因他行事让我见到他便顿生无所适从之感,倒真是不如不见来的舒服。
      是夜时交五更,岸芷汀兰便已灯火通明,我在禅雪闺房内相助她上妆。禅雪紧张得不知所措,虽早就交代要好好休息,她仍是一夜未眠,黑着两个眼圈一脸兴奋望住我。
      我正查看她身上首饰穿戴,小妮子突地双手抓住我,急道:“你说,你说饮晖真的是要娶我了吗?我总觉得在做梦。”
      我拍拍她,笑道:“那你就当做梦好了,人生本就是一场梦。”
      禅雪撅嘴嗔道:“好姐姐,别给我打禅机了,人家紧张的要死你还取笑我。”
      我无奈摇摇头,正想说话,慧慧躲在门口朝我挥手,我向禅雪交代一句走到了慧慧身边,问:“什么事?”
      慧慧凑近在我耳边压低声音道,“快出去,二殿下在正厅发酒疯呢,大家都拦不住,只不定什么时候就闯进来了。”
      我皱眉:“他一个人?”
      慧慧点头。
      我忙走了出去,一面走一面疑惑问道:“他不是跟几个殿下一起喝酒,他过来怎么没人拦他?”婚前新郎新娘不得见面,按这道理几位殿下一定会拦住他的呀,更何况是这个时候,这个时候他不是也该好好准备。
      慧慧忧心忡忡:“据说几位殿下走了之后二殿下一个人还喝了大半天,这会子正在那边准备呢,喜服穿到一半就给发疯一般跑到这里来了。”
      还未进正厅就听见二殿下疯喊,口齿不清的,但依稀可辨是在喊我,如此听闻让我心上不由一沉。我一出现,二殿下猛地冲过来抱住了我,我忙退后一步避开了,对慧慧使了个眼色,低语道:“快去请殿下过来。”
      慧慧连忙去了。
      二殿下见我第一下避开了,不甘心,又来第二回,一边踉跄走来一边嘴里还嚷:“不要离开我。”
      我一时听得脸色发白,这一些日子他都再正常不过,可别在这大婚之日的关键时候出状况,想着忙命人去煎解酒汤。这第二回没再逃开,他虽醉酒脚上功夫却还在,一施展就将我捉入在怀。
      我只任他抱住,只怕越挣扎他越是吵闹。
      饮晖语带哭腔:“小娅,你嫁——”话不及出口,已被我捂了个严严实实。
      我瞪他,他死命掰开我的手,成功后搂住我急急呜咽:“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我要你记住你总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
      说这话时浅遏出现在了门口,一把拉过饮晖,饮晖反应过来即与之动手,浅遏手快,点了饮晖穴道。两人刚出了正厅门口,禅雪即突然出现。她已身着吉服,但未曾披上外套也不曾戴珍珠冠,赤着双足就停在了拐角处。
      我稳了稳心神,问:“你怎么不穿鞋袜就跑出来了?”
      “我听见饮晖的声音……”
      我皱眉,不知该怎么办,如实相告肯定不行,正为难,慧慧快嘴道:“叶小姐,可不是二殿下,是我们四殿下,殿下喝醉了酒找大小姐闹呢。”
      禅雪恍然,嬉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不应该是六殿下来闹么?几时换人了?”说最后一句话时她朝我挤眉弄眼,我只得尴尬一笑。她三日前到的摩诃宫,可一直忙活婚事,根本没有时间同我谈心,是以还不知我与迦叶已闹翻。
      我低下头一阵黯然,想起这是她大婚之日,只得强颜欢笑着打起精神来。

      收拾妥当禅雪这边,抽空往广寒殿溜去,走廊处遇见浅遏。
      “他怎么样?”
      浅遏只看住我不说话,那双眼睛冰冷的,没有温度,漆黑的眸子里好似什么都有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问。
      浅遏转了方向,低声叹息:“我只是在想,我们究竟是着了什么道……”
      我没心思深想,只当听不懂,交代一句,“我去看看饮晖。”抬脚要走,他一句话又叫我停在原地不动。他说:“迦叶在那稳着他呢……你还是别去的好,饮晖这会见你也尴尬。”

      依他所言没去见饮晖,如他所料,确实尴尬,晚膳后跟着大伙去闹洞房便是这般。
      闹洞房多是闹新郎,意指新郎为娇妻忍受棒打是合格大丈夫的表现。先是轻松的活计,咬苹果,背媳妇敬酒,闹得不可开交。饮晖笑得勉强,做这一行活计间还时不时看向我,忧郁深情的目光看得我心里小鼓咚咚咚直响。
      又及迦叶在场,我尽量不去看他,可无意间仍然会免不了撞上他的身影,四目相接只是尴尬。正打算逃开,有女方宾客闹新房的喊了一嗓子,是禅雪心疼自己夫婿被作弄连连告饶,有人便提议玩了这最后一关,就即刻送他们入洞房。
      禅雪应好,点名让我一并玩。
      是男女合作取广寒主殿最高点上挂着的喜球,原本对武林人士挺简单的一桩事,因要将男女各一只手一只脚绑在一起而增了难度。
      我皱眉听着,溜到禅雪身边低声请求:“今日人不太舒服,让我先回去吧。”
      禅雪不依,笑语:“我看你是心病,一定是六殿下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借此机会两人和好吧。”我暗暗头痛,心叹原是这大小姐见我与迦叶作陌路人状,以为我们吵了架,想来当这和事佬,岂不知我与他早已断了红线。不听我连连劝阻,她冲正在各自挑选搭档的人群喊道:“我这里有一对,马娅与迦叶。”
      话一出口,在场的饮晖浅遏迦叶几人一同看住我,我脸上讪讪,朝浅遏投去求助的目光。
      浅遏开口道:“小娅与我一起。”
      禅雪讶然,看看浅遏又看看迦叶,朝我低声嬉皮笑脸道,“呀,把这一位给忘记了,现在可怎办?”也不等我答,斜眼嘲弄道,“姐姐你跟六殿下吵架是不是就是因为四殿下啊。”
      我没好气瞪了禅雪一眼,都怪这丫头,现在可好,不好收拾了。
      又见禅雪转了头面对饮晖,脆声道:“夫君,你说该让娅姐姐同谁一道?”
      不等饮晖答,人群里爆出哄然大笑,几人笑语,“这丫头,迫不及待就叫上夫君了。”“看看看看,凡事都以丈夫为先呢,可是个好妻子。”
      饮晖面无表情,硬声答:“让小娅自己选吧。”
      话一出,我勉强笑道:“我同四殿下一起。”我想我此刻的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

      大家兴致高昂,又因禅雪拿出一对举世无双的玉佩——玲珑珏来作奖品,一时参加的男女无数,有些本就是爱侣,有些是临时找的搭档凑热闹。迦叶风华气度不凡,众女子只敢观望并不敢上前邀约,临到最后有一着窄袖雪白短袄、褐绿色灯笼裤,容貌并不出众的女子邀了迦叶,迦叶欣然答应,惹得众人见了此情此景差点咬舌自尽。
      取喜球初始,众人一路勇往直前,打得头破血流。我与浅遏静站楼底观战,看饮晖禅雪这一对一马当先。观战这主意是浅遏的,说是养精蓄锐,与浅遏不谋而合的,是迦叶,最初只我们这两对静站在楼底,到后来楼上人掉下来过多,又或体力大损放弃后,这才渐渐多了观战的人。
      看了一刻钟有余,浅遏道:“我们准备上,从右上角突破。”
      我看了一眼情况,问他:“为什么是现在,不再晚点?”
      浅遏摇头:“再晚就失先机,不但占不到便宜反而要多耗费几分力气,此时最好。”
      话刚完,浅遏对我使了个眼色,两人腾起,上到了一楼栏杆处。才落脚,眼前当即闪过迦叶那一对的身影,那两人腾空走了两级,上在三楼栏杆处。
      浅遏对我一笑:“不急。”
      “谁急了。”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浅遏不再做声,他左手我右手,两人手脚并用,他一拳打下一对,我也不示弱,一脚就将对面两人踹在地上。
      拳打脚踢了一阵,很快到了最高层处,此时此地留下的皆是精英,打下一对要花上不少时间,所幸都是一对一,少一对便是一对。
      浅遏掌法潇洒精妙,脚下功夫也极佳,却因我这三脚猫功夫配合不当,施展起来束手束脚,反观饮晖与迦叶两对配合上则要好许多许多,尤其迦叶与那女子难得,不知对方武功路数却能配合得比多年老友都要默契一些。
      我看着他们一对一对将人打败,渐渐有些心浮气躁,与眼前一对男女对打,几次三番都差点落入险境。浅遏察觉,冲我耳语:“专心点。”
      “你不该选我的,我武功太差,一定拖累你。”
      浅遏掌风袭去,一手劈在男人后颈处,脚上一滑,就将一对勾下楼。他笑:“我心甘情愿,除了你,再好的我也不要。”
      说这话时,背后有人偷袭,我脸色大变,不及我出手,他已嘴角一勾,身形如游鱼般滑出,左手勾捻贴,一掌拍在人背上,那一对登时往前扑出两大步。
      浅遏展眉:“看到没有,就用这一招。”他又在我眼前将之前那一掌的精妙手法演练了一遍,我暗暗记在心上。
      费了一些力气将全数人都解决掉了,最后只剩了四对,迦叶想是不愿与我对战,主动选了饮晖与禅雪这一对。又过两刻钟,双双胜出,老天不遂人愿,仍是要我与迦叶对战。
      休息时,我望了对面迦叶一眼。“我们弃权好不好……我不想与他打。”
      “随你。”
      刚想说,楼底禅雪已大叫,“开始开始!大伙等得好着急呀。”一旁有人拍手笑,“看这新娘子可真活泼,跟二殿下顶相配呢。”这声音尖细,是某人独有的嗓音。
      我大大皱眉,“戚瞧瞧怎么也来了?”
      浅遏展袖为我抹汗,一边温柔动作一边说话:“不止戚瞧瞧来了,还有主上。”
      我俯看楼底,果然,义父正抬头看住我们这边景况。
      这下麻烦!
      我瞪了禅雪一眼,对浅遏叹气:“不能扫兴,看样子非打不可了。”
      浅遏应声:“那就好好打。”
      话音刚止,他携我离地掠起,落在只够踮起脚尖的一寸地方,眼前伸手即是喜球。却没这般容易,才落地,迦叶已追到,身形一动,两掌实实相击。
      浅遏迎上前去,面色凝重,左手揉了半圈,只听“突突”两声闷响,正砸在木桩上,木桩陷入一掌,被那女子一手劈断,木桩往下坠去。我见女子袭来,按照之前配合,我本该朝迦叶袭去,但我不愿与之动手,只得右手一划,右脚一勾,对女子下了狠手。
      浅遏一招不到,迦叶借回掌一击之势,迎侧面扑来,衣袖飘飘,夹带劲风。浅遏却不顾侧面空门,身形凌空直上,左手不知使了如何精妙的手法,竟转眼间将那喜球勾在手中。
      一时楼下喝彩声高涨,我心情也是激动异常。
      但见浅遏露了空门,迦叶一拳袭到,浅遏一勾一带,喜球连着彩带挂在栏杆处,他拥我飞身跃出,那身法是我从未见过的灵妙,一时反应不及目瞪口呆。
      迦叶也不弱,步步紧逼,一掌不及另一掌又袭去,浅遏见招拆招,我这边却渐渐很吃力,那女子下手凌厉,武功本就在我之上,浅遏被迦叶逼得难以助我,一个吃不住,女子勾住了喜球。
      迦叶一掌又到,正遇上我回身夺球,我退身不及,眼见要吃一掌,浅遏一扯,将我拥进了怀,用背替我挡了,那一掌却未落下,迦叶急中转了方向,一掌劈在我身侧,那栏杆立时断裂。
      不妨女子转身中身形凌空,脚上一招袭来,我迎上,却是虚招,她手中一带,这是实招,给了我一掌。这一刻迦叶已将喜球拿在手中,浅遏将我避开那一掌,却因我顺势将喜球拿住闪身不得,我结结实实挨了那女子一掌,但觉气血翻涌,咬紧牙关挺住。
      迦叶见我挨掌不由愣住,手上竟没了动作,我一用力,将那丝绸织就的喜球猛然拿住,他却下意识看着我,手上依旧紧紧拿着,虽没动作力道犹在,一时喜球即将散开化作长长的喜带。浅遏当机立断,软剑一扬,拥着我飞身下了阁楼。
      再看,那喜带一刀两段,一段仍还握在迦叶手中随风轻舞。

      楼底一片叫好声,大伙都卯足了劲鼓掌,其中以戚瞧瞧声音最是出众,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但见义父也是十足十的高兴神色。
      刚落地,即被围进了人海中。浅遏拥住我并没立即放开,而是扶着我走了一截路,低声关切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摇头:“没事,回头去五殿下那讨颗丹丸来吃就行。”
      不及浅遏说话,禅雪拥上前来,右手在我眼前一闪,一件鱼形玉佩从她掌中落下。那玉佩雕纹极佳,鱼头鱼鳞栩栩如生,泛出蓝紫色光华。她得意笑了一笑,对大伙说道:“这便是举世无双的玲珑珏了,乃为天下有情人所钟爱,妙处许多,今日展演其中三样。”
      不知她按了哪里机关,那玉佩一刹间一化为二,原本蓝紫色光华的一件玉佩竟分出一件蓝色一件紫色来,紫色模样的玉形稍小,乃脱蓝色玉佩而出。
      禅雪道:“这是其一,玲珑珏乃是合二为一之作。”
      有侍女端上一盆水,禅雪将玲珑珏放进水中,过了一会,竟见许多鱼儿在水中嬉戏之景,那水中光色活灵活现,令人目不转睛。
      “这是其二。”
      她又将蓝色这枚玉佩交给贴身侍女,命她行至广寒宫外再转回,众人不解其意,禅雪宽慰众人稍安勿躁。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握在禅雪手中的紫色玉佩发出一阵悠扬的乐声,似风吟,如击磬而奏,又如箸敲碗中水低吟浅唱。
      这声音煞是动听,众人大奇。
      过一小会,乐声消散,又过片刻,那侍女回转到前。禅雪问她:“这一路蓝珏可有特别之处?”
      侍女恭敬答道:“有,走出百步之余,听闻蓝珏发出清越之声。”
      禅雪满意点头,朝众人解释:“此乃其三。玲珑珏乃双生灵物,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分离百步便致以清音寻觅对方。”
      众人称奇,禅雪甚为高兴,嚷声道:“马娅与四殿下默契十足,夺魁拿下喜球,现将玲珑珏相赠。”
      话刚落地,人群中有女子脆声道:“且慢。”
      人群分开,走出的正是迦叶先前的搭档。
      禅雪皱眉:“阁下是?”
      女子朝禅雪微微点头施礼,浅浅笑道:“我乃东越国威虎将军之女,宛平是也,是先前六殿下的同伴。”
      禅雪只怕是故作不识,此时听了宛平笑语也并不买账,漫不经心道:“如何?”
      宛平看了禅雪一眼,未将喜怒显露在外,不卑不亢道:“此前那一场虽说是游戏,但游戏也有游戏规则,明说了不能使用任何兵器,但四殿下用软剑削断喜带,大伙都是有目共睹……”
      我向迦叶看去,他正伴在义父身边,脸上面无表情。
      又听禅雪道:“那是说不许用兵器打斗,四殿下不过是用剑削了红绸——”
      “若是不被削断,这喜球到底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呢?”
      “你——”禅雪微怒,被饮晖横了一眼,立即冷哼一声忍了下去,扬眉道:“如此,那就马娅与迦叶一人一枚玉佩,最后拿喜球在手的不正是他俩。”
      禅雪这最后一句话说来有些骄横,大概是想无论如何也便宜不到宛平身上,是以带了三分嘲弄。却不料宛平并不丧气,反而点头称是:“理所当然。”
      禅雪只觉落了下风,怒瞪宛平。我握住她手,宽慰道:“这是你大喜日子,别惹不快。我不要那玉佩,你送给他们吧。”
      禅雪转头瞪我,沉声道:“不行,不能便宜了这丫头。”
      “你就当代我送给他吧,别让他难堪。”这语调带了几分真切的恳求。
      禅雪一时显得很为难,刚朝我点头,迦叶走到身边,对禅雪柔语道:“此前老四并不犯规,他若是一掌袭来,也是一样取得,我想老四是不愿伤我这才快刀斩乱麻。”
      迦叶与浅遏相望,一个失意一笑,一个面无表情。
      “这玲珑珏,迦叶无福消受。”他话到最后几个字,低不可闻。
      禅雪却未放在心上,欢喜道:“如此就好办啦,六殿下成人之美,这玲珑珏归属马娅与四殿下。”她说着话将手中玉佩递给我,众目睽睽之下不好驳她,只得接下。

      经这大半天一闹,已近子夜时分,饮晖禅雪终于入了洞房歇息,众人散去。
      浅遏与我一同回宫,一路沉默,他本来话就不多,我是在琢磨着言辞要如何说才得当。
      临到岸芷汀兰阁前,浅遏带着笑意,认真看住我道:“今天累了吧?”
      我点点头。
      两人静静呆了半晌,我将玲珑珏拿出。“这个——”
      “我还以为你不舍得给我了呢。”这语调带着两分顽意,听来觉他心情不错。他不等我说话,将蓝珏从我手中拿出,喜道,“蓝珏属阳,自该给我。”
      我咬咬牙,将手中紫珏也一并给了他。
      “这一对都给你吧。”
      浅遏怔了一怔,眼中寒光一闪而过,看住我道:“你不要?”
      我点头,轻语道:“玲珑珏理当归属有情之人,你留待将紫珏送予你未来爱妻吧。”
      浅遏听到这里,脸上瞬间一白,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神色,他凝视我:“这紫珏,我权当替你保管,等你想要的时候,你再来取。”
      “我……”
      “如果你永远不想要它,那么,等你死后,再让它随你入土吧。”
      这一席话听得我不知如何是好,浅遏对我淡淡一笑:“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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