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八音》小熊吃软糖

5、第四章 方丈

　　两人辛辛苦苦绕了一大圈终于到了祝融峰，不过当时已经是傍晚了，就跟着僧人去祝融峰上面的上封寺过夜了。
　　吃过晚餐后，双方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屈匡机躺在床上开始回想这一天中发生的事情。
　　先是穿山甲枯树阵，再是人血温泉，后是天梯石栈。这些貌似都和虚空之境有关。想着想着，”穿山甲追着两人跑”的画面，跳入了屈匡机的脑海里。回想起穿山甲看着自己的眼神，慢慢的竟然和回忆里娘亲看自己的眼神重叠了。
　　“娘亲！”屈匡机从床上惊坐起来：“一定是自己思念过浓，才有这种幻觉，娘亲怎会变成穿山甲呢。”
　　屈匡机安慰自己，又仰身躺去，可怎么也睡不着。于是穿上衣服，出去看看月亮。天刚刚黑，在天空的西南边，接近地平线的地方，能看到一弯细细的新月，半个时辰左右，月亮就在西边落下了。
　　屈匡机就这样一个人孤坐在房前，看了半个时辰的月亮。
　　回房时，天空飘起了雨还夹杂着一些雪。
　　…
　　太阳驱散阴霾，满怀希望的升起来了。
　　昨日屈匡机睡得迟，自然也就起晚了一些。
　　“哟，屈小弟今日起的有些晚啊。”袁慕白看见屈匡机打开房门便打趣他。
　　“你这话听着像是我错过了什么。”屈匡机是个人精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昨夜下雨了，你知道吗？”
　　“知道，小雨还带着点雪。”
　　“这雨后初晴啊，可以看到’一轮红日滚金球’的奇景。本来想和你一起去看的，结果某人就知道和周公一起玩耍，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一号人。”
　　“明日去看。”
　　“你怎么知道今日还下不下雨，明日天气晴不晴朗，这奇景也不是每天都有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有的？”
　　袁慕白听到屈匡机这么问自己便起劲了，眉飞色舞道：“在你还没起床的时候，我见到一个小姑娘，和你年纪差不多大，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穿的简朴，但是长得可漂亮了。那眼睛，不仅大还水灵灵的，那嘴巴……”
　　“这和你说的奇景有什么关系吗？”屈匡机打断他。
　　“关系就是那小姑娘去寺庙后面的观日台看日出了，刚好被我碰见，询问了她几句就知道了。”袁慕白见屈匡机打断自己，便失去了热情。心里暗道他不解风情，连漂亮小姑娘都不动心。
　　“二位施主，方丈有请。”两人正说着，寺里一位僧人将他俩请去了方丈处
　　…
　　“是你！”袁慕白小声低吼。
　　袁慕白见到方丈忍不住就要冲上去打他，幸好屈匡机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等带路的小和尚出去并把门关上后，袁慕白彻底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了方丈的衣领，将他按在桌子上，上去就是一拳。屈匡机也不阻止他，毕竟这方丈骗了人家二两银子呢！
　　“是我，是我。”方丈被打一拳后，用手挡着脸：“施主打也打了，不如气就消了吧！”
　　“不行，除非你把二两银子还给我。”袁慕白放开方丈，越想越气，自己在宫中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骗过。
　　“还是不可能还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还的。”方丈用衣袖抹掉嘴角的血，笑眯眯的对袁慕白说。
　　“你的头发和胡子呢，配合你的小乞丐呢？你为什么要骗我的钱？？”袁慕白拿眼神剐他。
　　“头发和胡子自然是假的，小乞丐是我自己花钱雇的。这不是过年寺里缺钱嘛，你好骗就骗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都这个时候了，方丈还是笑嘻嘻的。
　　“你，你，你…，哼！”袁慕白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知方丈请我们过来，所谓何事。”屈匡机开口说话了，到底还是他冷静些。
　　“我听说你们在山上遇到危险了，就想问问情况。是遇见猛兽了，还是不小心跌落悬崖了？”
　　“多谢方丈关心，我们只是走路不稳摔了一跤而已，若无他事，告辞。”屈匡机双手抱拳。
　　两人回到房间，袁慕白将门关得紧紧的：“这方丈有问题…”
　　“隔墙有耳。”屈匡机不等他说完，立刻破窗而出，偷听之人一闪而过而后不见踪影。
　　“别追了。”袁慕白见屈匡机要追上去，立马阻止：“这里是他的地盘，追上去恐有危险。”
　　袁慕白将窗户关好接着方才说：“这个方丈有问题。到小镇的第一天我就发现有人跟踪我，他们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火味，紧接着我在乞丐和老头的身上又闻到了这种味道，那时我就断定他们是一伙的，而且很有可能是附近寺庙里的人，果不其然。”
　　“所以，你是故意被骗的，方才殴打也是做戏给方丈看的？”
　　“正是，你被他们跟踪过吗？”袁慕白承认故意被骗，这就意味着他也承认了自己初次见屈匡机的昏倒是假装的，不过按照屈匡机的性子是不会怪罪他的
　　“我在镇子里没有被任何人跟踪过。”屈匡机神色如常，他觉得袁慕白装昏倒也没什么，毕竟谁都不会信任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要独独跟踪我呢？”袁慕白在房间里踱步。
　　“这怕是得问方丈本人才能知晓。”
　　“方丈在试探我们，你仔细想想，猛兽，悬崖。“
　　屈匡机明白了：“猛兽指的是穿山甲，悬崖指的是天梯石栈，方丈在试探我们有没有去过虚空之境！”
　　屈匡机接着说：“如此猜测的话，虚空之境不仅包括穿山甲枯树阵还包括人血温泉和天梯石栈。”
　　“错了，还有那只朱雀鸟。”袁慕白提醒道。
　　“那鸟进了你脑子里，你身体可有异常？”
　　“没有，好的很。昨夜我发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个意念空间，可以通过意念随意进出，朱雀鸟就住在里面。”
　　“袁大哥竟有此特别之处？”屈匡机凌乱了，据他所知只有朱雀族才有意念空间。
　　“嗯，可能是朱雀鸟在我身体里构建的。“
　　屈匡机听他这样说也就放下心来：“现在我们怎么办，那偷听之人应该是方丈派来的，看来是知道我们怀疑他了。”
　　“先去他的房里看看，一个人的窝可能藏着很多东西。然后在跟踪他，看他每日都做些什么。“袁慕白灵光乍现。
　　事实上，昨夜袁慕白睡的也很迟。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多出一个意念空间时就想和屈匡机商量此事，但是他发现屈匡机在望月思乡便不忍心打扰。在他回房时看到方丈鬼鬼祟祟的，也是那时他得知方丈就是骗他二两银子的老头。
　　两人谈话结束之后就在寺庙里闲逛，并打算等待哪天奇景再现时，前去观看。
　　“姑娘回来啦，日出好看吗？”寺里的僧人向小姑娘询问。
　　“好看，每每看到日出就像看见了阿爹阿娘，好看的很呢。”小姑娘哀愁写满了脸，眼泪将掉未掉。
　　袁慕白看见了，从怀里掏出丝帕，拉着屈匡机上前：“姑娘你好，我是袁慕白，这位是我朋友屈匡机，我们早上见过的。”
　　姑娘想起来了，接过袁慕白手中的丝帕：“我叫梁秀儿。”
　　三个人到石桌旁坐了下来。
　　“秀儿姑娘，你方才说看见日出就像看见阿爹阿娘，你爹娘一定是特别善良的人，像太阳一样给人温暖。”袁慕白想从这个姑娘口中套点话出来，就从她爹娘入手。
　　“我爹娘已经没了，我靠在寺里帮他们做饭维持生计。”秀儿眼泪掉了下来。
　　“真是不好意思啊，提起你的伤心事了。”袁慕白有些抱歉。
　　“不打紧的，他们已经去世五年了，我也看开了。”
　　“五年？”袁慕白和屈匡机异口同声。
　　屈匡机的父母族人正好失踪了五年，秀儿的父母也去世了五年，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中间有什么联系。
　　“对啊，五年了，你们俩的反应？”秀儿轻声细语的，很是勾人。
　　“哦，我们就是惊讶，秀儿姑娘真孝顺，都五年了，依然记挂着自己的父母，换做他人早就把自己嫁了，享福过日子去了。”袁慕白想办法把话圆回来。
　　“像我这样的人，哪里嫁的出去，公子就不要取笑我了。”秀儿神色越发暗淡下来。
　　“哎，秀儿姑娘长得如此绝色，我看了都忍不住心动，更何况别人呢！是吧，屈兄？”袁慕白还真不是说瞎话，他是真想和眼前这个美女发生点啥。
　　“那是自然，姑娘如此貌美，又温柔如水，怎会嫁不出去呢！”屈匡机对这个秀儿毫无非分之想，但是只能接着袁慕白的话说。
　　“我哪有你们说的那样好！”秀儿被他俩夸得不好意思了。
　　袁慕白看秀儿被夸得心花怒放的，趁机询问：“你阿爹阿娘不在了，你怎么会想到来寺里谋生活呢。”
　　“不是我主动来的，是我爹临死之前把我托付给方丈的。”秀儿见袁慕白这样问，就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我爹娘原本是这周围远近闻名的猎手，因为五年前冬季特别的长，家中余量早就被吃完了，所以阿爹阿娘打算去山上猎点食物回来吃，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我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于是就第二天早晨上山寻找阿爹阿娘，走在半路上遇到一个僧人，他告诉我阿爹阿娘虎口丧命的消息，阿娘被老虎吃的身子都不剩了，阿爹与老虎争斗，最后不治身亡，临死前遇见方丈，并将我托付给他。”
　　“原来如此，你爹娘真是勇士，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秀儿姑娘平平安安的。”袁慕白不由得敬佩起秀儿的父母。
　　“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做饭了，这帕子还给你。”
　　“哎，引起了秀儿姑娘的伤心事了，这帕子送给你就当做赔罪了。”袁慕白将秀儿递过来的手帕轻轻推了回去，还“不小心”碰到了秀儿姑娘的手。
　　秀儿走后，两人相视一眼，匆匆回房。
　　“你从秀儿姑娘身上发现什么了？”屈匡机询问，他相信袁慕白的发现与他比起来，只多不少。
　　“先说说你发现什么了！”袁慕白一脸兴奋。
　　“第一，这个秀儿姑娘身上的味道和方丈身上特殊的香火味如出一辙，虽然她擦了胭脂水粉，但我还是闻出来了。第二，秀儿只是一个做饭的，但是寺里的僧人貌似很尊敬她。第三，方才说的阿爹阿娘遇害的事情有漏洞，她说是半路遇到的僧人告诉她的，也就意味着她本人并没有亲自见到尸体。”
　　“啪啪啪”袁慕白鼓掌：“屈小弟真是机智过人，但事实远不止如此。”
　　“你去过妓院吗？”袁慕白挑眉。
　　“没有，这和妓院有什么关系？”屈匡机摸不准袁慕白的脑回路。
　　“你仔细回想秀儿说话的样子。”
　　“她说话轻声细语的，很温柔啊。”屈匡机想不出有什么问题。
　　“对，你听她说话有没有感觉心里痒痒地，像是被猫抓的一样。就感觉被挠的很轻很痒但又很舒服？”
　　“还真有，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一说还真是。”
　　“不仅如此，还有方才我将帕子推回给她碰到了她的手，她看我那个眼神，青眉微微上挑，眼波流转，眼神稳稳的看着我，后又立刻低下头做娇羞状浅笑。啧啧啧，也是你和这寺里没开过荤的人能受得住，要不是我自制力强，早扑过去把她吃了。”
　　“可是这和妓院有什么关系？”屈匡机还是想不明白。
　　“你这个脑袋瓜子，等哪天去了妓院你就明白了。”袁慕白拿手在屈匡机的脑壳上轻轻拍了一下：“秀儿姑娘这勾引男人的手段都快比得上妓院里的头牌了。试想一下，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浑身都是勾引男人的手段，这手段是被谁调教出来的呢？”
　　“你是说秀儿姑娘和方丈有一腿！这样一来，全都说的通了。”屈匡机不可思议，寺庙乃清修之地，方丈居然带头搞□□之事。
　　因为秀儿和方丈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所以秀儿身上有对方的特殊气味。也因为此，秀儿在寺里十分受别人尊敬。她那些勾引人的手段估计是方丈手把手调教出来的。
　　“我们晚上去方丈的屋子看看，搞不好能见到两人颠鸾倒凤的样子。”袁慕白的嘴快要裂到耳朵后面去了。。
　　“好，我只想找线索，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你口中的颠鸾倒凤一点也不感兴趣。”屈匡机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你不感兴趣，我感兴趣，嘿嘿嘿。”袁慕白看着屈匡机渐远的身影，自己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