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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如何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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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意是掉进齐淮府上的院子里的,正巧落在欣赏剥皮抽筋的西厂一把手的怀里。
轻飘飘落下,齐淮头一次愣住,伸手直直去接。
后传那晚竟有刺客埋伏西厂厂公,将身边护卫杀得一个不剩,徒留齐淮一身鲜血后扬长而去。
疑点重重,却无人敢查。
而“刺客”,正好端端躺在逍遥椅上,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人。
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么?
“若真如你所说,天上那些个神仙,为何听不到凡间一句祈愿?”
为何不管那个曾经在沼泽里祈求的孩子?
“天法讲顺其自然。”陈意看着他。
“但我不听,所以下来渡你。”
为了百年之后将烟雾尘天的地府。
“渡我?”齐淮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直至笑出眼泪才停止。他恶狠狠地看着她,“太迟了。”
“我会拉着你一起堕入深渊。”
陈意只是看他,半晌笑起来,“好啊。”
如盛夏飘雪,炙热又无情。
“你在做什么?!”齐淮打开房门,看见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摔门大步踹开了隔壁的房间。。
“我见别人这样会高兴。”陈意正剥葡萄,汁水将她指尖润的亮莹莹的。
齐淮冷笑着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
“换一个,我也许会更高兴。”一口含住了她的食指,舔去上面的汁液,狠狠咬了下去。
尖锐的疼痛让陈意迅速红了眼睛。
“疼…”她咬着唇含混不清道。
齐淮放开她的手,冷哼一声。“这就叫疼了?”
他猛地扯着她的手腕往怀里拉。“我要你心疼。”
陈意不明白心疼是什么疼,于是去问了府里唯一一个敢回她话的小太监。
“这奴才也不知。但心疼…想必是生病了吧,听说有一味秋信,服下两个时辰后便会心痛不止。”
陈意再三保证只是好奇后,小太监给她寻了这味药来。
吃下去,便会心疼了吗?陈意咬了一口,苦的皱起眉头。
为了地府安好,三界太平,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
这样齐淮下值回来,看到的便是她心疼的样子,总该有所动容了。
齐淮确实动容,动了大怒,拎着剑就将小太监给劈了。
后又拎着还在滴血的剑踹开了她的房门。
这人可真爱踹门,她要不寻几道好门给他,讨他欢喜。
“真的心疼,远不止这样的疼。”齐淮将她按在怀里喂药。
她其实不喜这样一勺一勺地喝,太苦太煎熬,倒不如一口闷了。但瞧他与平常不同的脸色,还是忍住了。
药喂完,齐淮将她的手捉住,压在自己的心口。
“你得像我这样疼。”
像他这样?陈意更迷茫了。
齐淮的态度突然有了大的转变,他不再冷冷地嘲讽她,开始黏着她。
就是黏,陈意想,像碗里的糯米丸子一样黏,却不甜。
苦涩涩的。
陈意是后来才知道小太监的事,默默在心里记上一笔,等她回去了,得给阎王说一声,给这个小太监加点功德。
“你说要渡我,如何渡?”他问。
“我也不知。”陈意陷入苦恼。
“若要渡我,那最有效的法子,自然是我最清楚。”
“那你说。”
“到这来,我教你。”齐淮笑着坐在床边,朝她勾手,妖气四溢。
他说每日醒来第一件事,是抱他,给他亲吻,给他爱护;第二件事,是下了值回来同他用饭,要注意他喜欢什么,时不时给他夹菜;第三件事,是同他一张床就寝,好时时刻刻保护他。
齐淮说每日重复这三件事,一百天后,会见微效。
罢了,陈意想了想,只要能渡他,这些都是小事。
“从今日开始吗?”她认真问道。
“最好是。”齐淮回答。
她和衣而卧,有些无措。
“我…我害怕…”似是终于忍不住,她颤抖着说出心中所想。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原本撑在她腰侧的手转而撑在她的耳边,另一手放下玉势,轻握住她的手。
十指交叉,密不可分。
“还是怕我吗?”齐淮温柔问道。
陈意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地,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也会对别的女子这样吗?”
若是别人这么问,恐怕会被立刻拖进刑司,求生不能,求死也无法。
可问的是个一心一意渡他的仙女,这意义便大不同了。
“你为何会这样想?”齐淮弯腰靠近她,身下人的眼睛里总是盛着一汪水,随时都会溢出来的可怜样儿。
“除了你,再没别人了。”
“可有许多人想同你在一起。”她不饶过他。
“她们不一样。那些人想靠着我活下去,甚至向上走。可我不给这个机会。
我齐淮心胸狭窄,只容得下一人进来,便不容出去了。
那个人是你,以后也不会变。”
陈意快要溺死在他满眼的深情里,她放弃挣扎。
“那你,慢一点。”
“好。”
他的手轻柔抚弄她的耳廓,捏揉她小巧的耳垂。
在此之前,齐淮是怕的,怕不完整的自己会遭她厌弃。但他想要得到她,独占她的心逼着自己跨过这道坎。
当真正这样做的时候,他却开始迫不及待了。
就像现在,他迫切需要看到她与往日不同的样子,他喜爱她的温顺乖巧,也爱她沉迷于他齐淮的样子。
手抚上了她细长白嫩的脖颈,指腹如蜻蜓点水般撩拨。
身边那些个小畜牲在暗地里偷喊她仙女姐姐的事,他不是不知道。
他收集了好多条舌头,挂在刑司三天三夜。
这里人人都知道陈意是他的,但他却始终没有她在身边的实感。
太美好,不应该是他能拥有的。
可她总是在用行动告诉自己,真正得到陈意的人是他,能玷污这份纯白的人也是他。
不断的索求,病态的占有早已成为他能给的爱的一部分,无法分割。
他以为会吓到她,谁知对她是多余的担忧。
她明白他只能给出丑陋而饥渴的爱,不仅全盘收下,也给了他想要的答复。
脆弱的姿态是他早就觊觎的珍宝。齐淮吻了上去,留恋许久,向下侵犯。
他听到她破碎的申银。
应他所求,爱他所有,
便是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