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关于玄的过去(番外三) ...
-
本想弹指一挥回到无名酒铺,却不料刚刚搬运尸体,立墓碑,耗损太多灵力,玄半天使不上力,于是只能慢慢徒步回去。赵德雅珠跟在玄的后面步步紧逼,玄走在羊肠小道上,布袋里的魂光闪的越来越频繁好似要呼之欲出的样子,玄低头查看布袋封口时,一股白烟侵袭而来,环绕在玄的四周,虽说玄是来自地府的生派,但是道行也就跟其他小鬼差不多。因为道行太低,所以平常出入地府都是靠手腕上的图腾压制住自己的阴气,不被其他的恶鬼发现,否则出个任务还有可能被其他恶鬼给弄的灰飞烟灭。吃了人魂的赵德雅珠比之前厉害了不少,夹着手帕的手轻飘飘一抬,玄整个身子被弹到树桩上,布袋从袖口里掉了出来,赵德雅珠眼睛发着光想施法夺过来时,说时迟那时快,玄把布袋死死握着,赵德雅珠发着狠劲,完全没了原先画上的那种优雅知性,抬起手慢慢在空中握成一个圈,此时摔在地上的玄被赵德雅珠悬在空中。玄的背擦着老树皮一点往上磨蹭着,被掐着脖子的玄嗓子口发不出一点声音,手里握紧的力度一点也没有减轻,赵德雅珠又稍微使了使劲,踩着花盆鞋,一步一步往前走着,玄脸上开始涨红,脖子上的青筋渐渐爆出。赵德雅珠享受着这杀戮的快感,此时的她已经站在玄的跟前,赵德雅珠闭上眼嗅了嗅玄的气味,疑惑地问道:“甚是奇怪,你的身上既没有人气也没有阴气。可是,你却可以随意拿走人魂,还不占为己有,真是稀奇的很。我倒是要撕开你这层皮,看看是什么东西!”赵德雅珠红眼珠如饥似渴地瞪着玄的脸蛋,然后从头上取下簪子,想从玄的耳朵根子后头扎进去。
还在熟睡的靛蓝突然感应到周围有一股很强的阴气,靛蓝猛的睁开眼,瞳孔里倒映着玄即将要被剥皮拆骨的样子。靛蓝一路疯跑,从腰后间一个翻身飞跃,顺手把脱鞘的匕首飞向一片空地。一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打飞了赵德雅珠伸过去想要割皮的簪子,一个敏捷后退,不经意间松开了掐着玄脖子的手,玄一个高空掉落,背又顺着凹凸不平的树皮重重地刮了一下,玄吃痛地伸手够了够后背,涨红的脸稍微缓和了一些。
有些缺氧的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被匕首的寒气退到一旁的赵德雅珠,虎视眈眈地盯着靛蓝,靛蓝一个伸手,插在树梢上的匕首乖巧地回到靛蓝的手中。靛蓝闻到匕首上沾染的气味,是白天顾掌柜身上那股芳香,看到一袭白衣清服模样的赵德雅珠出现在眼前,靛蓝更加肯定了她就是记忆中那个吃人魂的恶鬼。靛蓝不羁地笑了笑说:“原来是你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遇上我,是你的倒霉。”话音刚落,常年累月的训练让靛蓝一个箭步百步穿杨拿着匕首笔直地向赵德雅珠的胸口刺去,吸取了不少人魂的赵德雅珠已经不再是初出茅庐的孤魂野鬼了,她一个后翻速度竟然比靛蓝想象中快得多,稳稳妥妥地闪现到靛蓝的身后,口中传来淡淡的芳香,一呼一吸都吸附在靛蓝的耳边,朱砂色的双唇诱惑地说道:“你就这么舍得让我死吗?”算错一步的赵德雅珠还以为靛蓝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用着魅术就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完全不起一点作用的靛蓝一个转身,反手把匕首刃向后划去,分了心的赵德雅珠没留意到危险,匕首顺着赵德雅珠的脸刮了过去,原本嫩滑如豆腐的脸蛋突然像是被吹破了的气球一样,炸的一地的皮囊碎屑,半张脸布满了漆黑的疤痕,眉骨附近还有多多少少的白色骨头显露着,整个左眼珠吐露在外面,还散发着好似焦灼的白烟,赵德雅珠狰狞地双目恨不得想立刻杀了靛蓝,怒吼了一声,高高盘起的头发瞬间披落下来,像是瀑布一样宣泄而下直到腰间,一只眼睛闪着绿光透过发丝,像是丛林里蓄势待发的蟒蛇,亮起獠牙准备随时发起致命的攻击,一下又一下的抬手,袖子里的簪子成堆的向靛蓝射过去,靠在树底下的玄心有余力不足,特别想过去帮忙,可是自己伤的太重只能挣扎在原地。
横着眼的靛蓝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然后涂抹在匕首刃上,眼睛的寒光一点都不比匕首来的少,直勾勾地盯着那些扑面而来的簪子。靛蓝一个机敏跳身,从上空踩着树杈一步一跳,靛蓝拿着匕首从上至下想要刺入赵德雅珠的头顶。这时,玄手里的布袋突然不再安份,人魂不停地在布袋里跳动着,玄拼着最后一口气说了地府密语,布袋收的更紧了一些,越束缚越不安分的人魂一下子冲破了布袋,穿着暗青色清服的赵德贝律推开了还没发现危险的赵德雅珠,由于强大的惯性,靛蓝有些收不住手,匕首一下子刺进了赵德贝律的脑袋里,一道白光闪耀着所有人的眼睛,赵德贝律神色和平没有一丝痛苦地望着赵德雅珠,冒着青光眼睛的赵德雅珠随即恢复了成了清澈的黑色双眸,赵德贝律慈祥的口吻就像是小时候教自己认字读书那样说:“阿玛终于可以保护你一次了。”这道光划破了天际,沉浸在悲伤中的赵德雅珠恨不得立刻把靛蓝撕个粉碎,被光闪了眼的靛蓝有些恍惚看不清前方,赵德雅珠伸出长长黑色的指甲向靛蓝心口插了过去,指甲尖头刚刚剐蹭到胸口的皮肤,靛蓝后退了一大步,然后把匕首从背后来了一个偷龙转凤,直直地插进赵德雅珠的腰间。闭着眼的靛蓝被赵德雅珠的尖叫声逼退了好几步,不一会儿,被强光刺伤的靛蓝感觉到四周没有赵德雅珠的气息,然后扶着旁边树皮慢慢起了身,远处传来玄吃痛的声音,靛蓝闭着眼感觉到泥土深处发芽的种子根,还有挂在野花花瓣上的寒珠,靛蓝猛然惊觉天快亮了,意识到伤的太重的玄不能靠自己的能力回地府,话说是地府来的但鬼的本质是不变的,都怕太阳光,怕黎明前的鸡啼声。靛蓝回忆到师父留下的龟甲古书中曾经提到:世间所有的鬼都害怕两种东西,太阳和鸡啼,包括地府使者。如果是一般的鬼,不受地府管束的,只要回到自己的窝里躲到夜晚就会相安无事。但如果是地府使者,在破晓黎明三声鸡啼前回不到地府或者阴阳两界中转站,而在此途中,每一声啼叫都会带走使者的一缕魂,第三声将会带走使者的基魂,最后逃不过灰飞烟灭的结局。
靛蓝的眼睛被强光伤了不少,只能闭着眼靠着万物传递的只言片语来寻找玄。天已经开始慢慢复苏起来,盘憩在深山丛林里的野山鸡也缓缓起了身。靛蓝好不容易近了玄的身,玄就被深山野鸡的第一声啼声抽走了一道魂,此时靛蓝也感觉到了玄情况不妙,二话没说,一个横抱把四肢无力的玄放在怀里,玄的头靠在靛蓝的胸口,她的眼皮有些沉,她笑了笑自嘲道:“已经…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想睡了。”靛蓝听见怀里传来的声音,勒令喝止道:“不许睡!你要是现在睡了,你可不会像人一样,做梦的时候还会有人给你安排投胎的事情。”玄听着这胸腔空无一跳的声音,只有头顶上传来的阵阵气流,玄努力地睁开眼仰头俯视着闭着双眼的靛蓝,汗珠顺着发丝一滴又一滴冒了出来,靛蓝集中注意力心里计算着路程和时间,在这个时候,玄有好多好多疑问想要问出,却发觉自己真的好累,好想睡。靛蓝感觉到双臂的重量正在减轻,焦急地开口问:“喂!你可千万别睡!回到家,给你做好吃的!你现在胆敢闭上眼睡了去,就白费我这么多气力来救你了!”玄看着靛蓝马不停蹄地在羊肠小道上跑着,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帮我送去哪?”靛蓝脱口而出回答道:“我家啊!就上次那地方。”玄有气无力地说:“你救不了我,你把我送去无名酒家。”听到无名酒家这四个字,靛蓝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问道:“什么叫无名酒家?它在哪?”玄转念一想也对,他怎么可能知道无名酒家,玄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说:“庄旗路,向左第二个巷子口,门牌号989。”伤了眼睛的靛蓝听到这么一个具象形的地址有些错愕地说:“我现在是瞎的,你到时候帮我看着点。”
过了一会,玄转了一个话题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听到有些回应的靛蓝,连忙接话说:“也不算,我就是感应到了很强的阴气,然后我就来了。然后就…阴差阳错救了你。”玄装作有些失落的样子说:“我还以为你跟踪我呢!”靛蓝接茬继续说:“跟踪?你可把我当成何人了?我好歹是正儿八经拜了鼎霄观的门下。鼎霄观,知道吗?料你这样的小角色也不知道。”靛蓝一脸骄傲地向玄科普着鼎霄观,玄一听是鼎霄观,暗淡无光的眼神突然一下子活了过来,刚想问点什么,第二声啼鸣声划破了空中雾茫茫的一片,玄感觉到自己的天灵盖又被抽走一缕魂,玄一个松手,死死地垂在身外。
站在镇子外的靛蓝也听到了这第二声啼鸣,赶紧晃了晃怀里的玄,丝毫没有反应,越是心荒马乱,靛蓝的脑子就越乱,无法集中到全部的精力,也想不到该怎么办,只是觉得手里的份量越来越轻像是抱着一个婴儿一样。他紧闭的双眼感觉到四周的天开始放亮,他急的浑身是汗,眼看着心里的那根香即将燃尽,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那家他和师父十年如一日的酒家,他只知道这家酒铺也是没有名字,横在外头的竹竿上挂着酒铺两个字,牌匾也是酒铺两个字。
靛蓝深呼吸一口,四周的花鸟鱼虫带着酒铺桂花酿的气味将靛蓝引到店门口。靛蓝立马伸出脚,使劲地踢了踢门板,震天撼地的声音让山景仙子吓得一哆嗦,连忙打开门,发现被刺红双眼的靛蓝,怀里还有命悬一线的玄,靛蓝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踏了进去,山景仙子看着眼前这一幅景象也来不及多问什么立刻就关上大门。此时,最后一声啼鸣在屋外响起,太阳像是得到感召一样懒洋洋地从半山腰爬了上来,挨家挨户开始摆摊,务农,生活就好像一如往常。
山景仙子看着靛蓝被烫红的眼睛,好似清风拂面一般在上面拂了一下,山景说:“幸好眼睛并无大碍,我待会给你取点灵花膏,抹上一层,三两天便可痊愈。”然后又
从靛蓝的怀里接过玄,隔空拂了一下,看到玄千疮百孔的基魂,有些面露难色的山景斥责地问:“你们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不早点把她带过来!”然后把她抱进酒柜后头的一件暗格,靛蓝知道自己这一次赌对了,长舒了一口气,坐在木椅上,静静地等待。
不一会,山景拿着灵花膏和白色纱布从酒柜里走了出来。山景两根手指沾着透明的灵花膏,分别在靛蓝的眼周涂了一层,然后扯开白色纱布缠绕在靛蓝的眼睛前方。靛蓝感觉到眼皮传来丝丝扣人的凉意,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灼热,山景缠着纱布绕到靛蓝身后打上一个结说:“明天可将纱布拆下。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眼睛蒙着白布的靛蓝道完谢回答道:“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倒也不完全都是运气的成分,靛蓝根据师父喜怒无常的个性,从来没见到他对一件事物一个人一家酒铺如此执着。自第一次闻见师父身上浓郁的桂花酒香味,数十年如一日,这个越发浓烈的酒香不知不觉地刻在了靛蓝的脑海里。直到那一天跟着师父下山去买鸡腿,从酒铺一进门就闻见了这股熟悉的味道,从那天起,靛蓝便对这家酒铺多留了一个心眼。
山景也预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这个时机似乎来的有些早,山景望着像是一张白纸纯洁的靛蓝,清了清嗓子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白蒙蒙的亮光透着白布让靛蓝有些晃神,山景挥了挥手,屋子里的灯光随即暗了不少,靛蓝诚恳地说:“你,应该不是什么邪祟,也不是来自地府的,更不是凡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个仙,但由于一些原因被囚困于此。我的师父也应该知道你的身份,里面躺着的那只也知道你的身份,要不然她不会说带她去无名酒铺。”山景看着蒙着眼却心里跟块明镜似的靛蓝,欣慰地笑了笑说:“说的没错,本仙是镇守北方龙阳山脉一方山神山景仙子,至于后续的一些凡尘琐事就不讲了。”此刻无暇关心到底是什么神什么佛的来头,顺势切换话题问道:“对了,仙子,那她怎么样了?”系好结的山景叹了一口气说:“恐是无力回天。”听到这儿,靛蓝渐渐垂下了头,内心有些自责。山景坐在靛蓝旁边的木凳上,斟了一杯茶,口干舌燥地喝了几口继续说:“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此乃三界的禁术。小仙在位时也只是偶尔听仙班同僚讲起过。”靛蓝迫切的向着话音传来的方向,急切地问:“什么办法??”山景认真地对着靛蓝说:“你就是关键所在。你师父道安道长曾与我提起过你乃是阴阳同生体,汲天地日月精华而生,是万物之根本,是独一无二的精粹。如果将你作为药引,她一定可以得救。”靛蓝殷切地说:“那有何不可?快,告诉我该怎么做。”山景一脸有意思地打量着靛蓝的神态,心生一计,为何不干脆一石二鸟。于是,山景便提出了要求:“告知你禁术,本小仙可是要被除仙籍堕凡胎的。再者说了,你与小仙毫无关系,里面的那只小鬼在地府要多少有多少,是生是死也与本仙也毫不相干。那本仙为何要帮你们?”听到这里,靛蓝握紧了藏在桌下的拳头,想到师父说过神仙都是自私自利的,果真可是没错。山景直接切入正题说:“除非,你自愿成为地府人间的捉鬼师,我们之间还算得上有些交情。不过,你得知道,一旦成为捉鬼师,终身不得解除该身份。死后,也没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孤独终老是常态,也是最后的归宿。”靛蓝内心实属有些纠结,擅长看破人心的山景看出了端倪说:“你师父道安道长是上一任捉鬼师,他没跟你提起过吗?整个鼎霄观历代以来都是地府的捉鬼师,受用于地府和人间。”山景带着一股子神仙的骄傲劲说着这一番话。靛蓝虽说没上过几年学,但继承衣钵这四个字还是明白的,也算了却师父的遗志。明知道道安道长不愿让自己的徒儿走自己一样的路整年整月受限于天宫和地府,而山景恰恰对靛蓝隐瞒起来。靛蓝想了想,这或许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救了里头那个小鬼,又能除恶。靛蓝暗自下定决心开口说:“我愿意。我也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
山景欢呼雀跃地从酒柜里的暗格拿出一本簿子,翻开原先折角的那页,从袖子口里拿出一只杏木雕刻而成的毛笔,刚想抬笔写上靛蓝的名字却不知道靛蓝的名字,一拍自己脑门问道:“你叫甚?”靛蓝想了想,从出生到现在,师父好像一直用“喂”来称呼自己,说起现在的称呼靛蓝,也不过是被一个不过6岁的孩童给叫开的,突然脑中一闪,师父的赐字-玄,于是靛蓝说道:“玄。”山景点了点头,然后将玄字一笔一画写在崭新的一页纸上。
梦娇嗔地向回忆中的金软绵绵地靠了过去,撒娇地说:“金,你看看人家,整颗小心脏到现在还扑通扑通跳着呢。”眨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对金放着电,笑盈盈的生握住脖子上地藏菩萨的佛像挂坠,干咳了一声很知趣地退了出去。一个诺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金和梦,金一把抓住梦纤细的手腕,狠狠地把梦撞进自己的怀里,一缕深褐色的发丝从金的额头垂下,金高挺的鼻梁不停在梦柔软的脸蛋上剐蹭,顺着梦的下颚线一直到耳垂,梦感觉到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脸颊两侧开始微微泛红,两只手像蛇一样缠绕在金坚实的后背,金的每一次在梦耳边的吐气,都在梦的脑海里勾勒出不可描述的画面,金只是淡淡的落下一句嘲讽的话:“你怎么会有心呢?”随后,金冷笑一声,瞬间消失在梦的跟前,听到金这句话,让发了春的梦有些难堪,梦恶狠狠地盯着玄的座位,双手不自觉地默默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