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特的眼泪》噩梦姥姥

21、第二十一章

　　‘晚上训练完我去找你。’
　　贺帆看着江洋发来的短信觉得有点头疼，什么借口都用过了，江洋还是执着地要跟自己一起回家，说要加训对方就跟许娜在一边聊些有的没的，等他训练完；说要开会对方就会坐在看台等，搞得他前两天不得已临时开了个没什么内容的会；昨天拿钟文杰当挡箭牌结果许娜这个没眼色的非要一起，两辆电驴刚好四个人，江洋就要跟着，又不得已临时做了些没用的事情，幸好钟文杰反应快，没让江洋发现贺帆在躲他……
　　就这么乱七八糟地躲了一周，转眼又到了周五……贺帆烦躁地把手机塞回抽屉，本子上的数学题也做不下去了，想去上个厕所，钟文杰就跟了上来。
　　贺帆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沉默地走着。
　　“你跟他吵架了？”钟文杰随口问了一下，贺帆这么浮躁的状态很少见，鉴于他这两天的行径还有江洋每天赶着投胎似的训练节奏，除了两人有矛盾他想不到什么其他原因，毕竟没什么事情能真的惹到贺帆。
　　“没。”贺帆感觉身边的人突然停下了，回头问道，“怎么了？”
　　“我都没说是谁。”钟文杰故作轻松地对他挑了个眉，一只手拉着另一只手的手肘往身后拉做了个简单的伸展动作，以此掩饰他的不爽。
　　突然反应过来的贺帆先是被自己顺其自然的回答吓得一顿，而后解释道，“要是有许娜她肯定会告诉你啊。”
　　闪躲的眼神和心虚的语气在钟文杰面前没有任何可信度，贺帆不擅长对他说谎，因为钟文杰太了解这个人了。
　　“干嘛这么紧张，你和许娜不会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吧。”钟文杰从来不让贺帆为难，这是从小到大的习惯，即使贺帆不回答他也会说个笑话轻松带过，贺帆心里的防御太强了，他不敢强行冲破。即便钟文杰知道贺帆喜欢男生，知道他可能已经喜欢上江洋了，也不敢开口问。
　　他突然很希望贺帆喜欢的是女生，这样他就能甘心地放手，不用害怕自己随时可能越界，可能伤害到他。
　　“没有啦。”贺帆果然松了口气沉了沉肩揽过好朋友的肩膀，“快点上厕所要上课了。”

　　如果能不长大就好了，就这样一直不要变，贺帆还是那个贺帆，钟文杰也还是那个钟文杰，高个的男生这样想着。

　　当听到教练通知新的加训方案的时候游泳馆里哀嚎的声音更多一点，贺帆却庆幸得不得了，下周起在学校吃晚饭，等训练完都9点了，这下总不会遇到江洋了吧。
　　江洋那边钟文杰也动了点小手脚，贺帆躲着江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虽然没有明说，钟文杰也能看出来贺帆是真的有点怕江洋。
　　通知替补成员名单的时候有江洋的名字，本来可以再给江洋加训的，但是他本来的训练量就已经很多了，他想到按游泳队往年的惯例这段时间也会再加训，在通知的时候钟文杰翻到自己给江洋写的的加训计划那一页，思考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念出来，这样所有首发队员和替补队员的训练全部同步，也比较合理。
　　他相信江洋的实力没问题，但更主要的是想帮帮贺帆，他实在看不下去贺帆每天这个状态，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影响到游泳队的比赛，篮球队原有的成员要拿下今年的冠军问题不大，江洋现在的水平上场也只会助力不会拖后腿，他不担心。
　　等贺帆训练完江洋早就在一旁和许娜聊起来了，钟文杰也在让他放松了一点，他不敢多留意江洋的眼神，进洗浴间简单冲洗了一下换好衣服招呼几个人一起回家。
　　如果只是许娜一个人在就没法载他们两人一起回家，钟文杰在的时候就能避免和江洋一起走那条越变越长的回家路，其实钟文杰家离学校比较近，但他还是坚持和顺路的许娜一起把两人一路送到家再折回去。
　　贺帆无比庆幸钟文杰的坚持，这让他不用在江洋的眼神下受二十分钟的煎熬。

　　贺帆发现江洋现在特别喜欢缠着他，比江舒语还要夸张，能一边逗着妹妹一边挑话题给他。在贺静兰面前贺帆也不敢躲着，怕太明显了让妈妈担心，但江洋过分的肢体动作和嘴里的叽叽喳喳真的让人防不胜防，只能尽量快速地吃完饭，以学习为由躲进房间。

　　叩叩…
　　“请进。”贺帆正在书桌边为一道压轴题绞尽脑汁，他专注的时候很难被分散注意力，开口回应几乎是肌肉记忆。
　　等江洋高大的身材挡住大半灯光他也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走到他身边。
　　江洋见他专心的样子也没出声，转移目标坐到了贺帆的床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进贺帆房间了，江洋还是感叹这房间的整洁程度，不过也确实是他住的房间该有的样子，跟他整个人一样，干净。
　　江洋想着，目光重新回到了那人的背影上，昨天刚理的头发乖巧地搭在形状漂亮的脑袋上，长度刚好，露出修长光洁的脖颈…
　　江洋看得正出神，贺帆却突然伸了个懒腰，吓得他一下站了起来，反倒把贺帆也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进来的？”贺帆压了压嗓子掩饰自己的被吓到的事实。
　　“什…哦！我来找你问问题来着。”江洋嘴里说着话，左右转了两圈终于在身后的床上找到了自己的作业本，他举着本子傻笑的样子让贺帆也没忍住笑了。
　　“坐过来吧。”贺帆伸手接过他的作业本把另一条椅子也拉出来。
　　江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又晃荡了两下，挠着头坐到贺帆身边。

　　当贺帆解释到第十道题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开口损了江洋一句，因为他发现这小子是真的啥也不会，高一的新知识凡是上课醒了会儿也不至于一点不会。
　　“你上课多少听点啊。”贺帆属于那种可以理解学不会的差生，不想理解不学习的差生的人，他的成长环境告诉他只要有学习的机会就要把握住，努力让自己在人前展现优秀的一面，要勤奋好学自律上进。在他看来一个人对学习的态度还是能体现很多东西的，没有特殊情况的学生更是如此。
　　江洋没接话，盯着贺帆认真的眼神看了一会儿又把目光投到作业本上。
　　倒是贺帆心虚了，他对熟悉的人一直比较严格，一不小心就把江洋当做许娜了，但他俩毕竟不一样，江洋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和学习环境都跟许娜不同，而且又是刚回国读书…
　　“对不起刚刚的话有点重了，我没有不好的意思，你可能还没适应国内的学习节奏吧。”贺帆说着就上手了，这是他的小习惯，因为他很少有跟人道歉的机会，基本都是跟许娜和钟文杰，每次想解释的心急切了就会忍不住伸一只手出来拉对方的手臂，不是那种轻拉摇晃，而是真的着急的拉，江洋感觉手臂上一股力道把自己的手结实地按在书桌上，但他看着贺帆着急忙慌的样子又觉得像是在撒娇似的，可爱极了。
　　贺帆见他不回答又拽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没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没事…”江洋掩饰着心里那点小心思开口道，“呃…那第十一题怎么做？”
　　贺帆噗嗤笑出了声，没想到江洋下一句接的是这个，两个人都哈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