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静声 ...
-
“问君昨天睡得可好？”东憬墨在饭桌上，隔着那飘来的粥香问道。
“好，甚好。”嫄紊喝着粥，有一下每一下地回着话。
“不知岳宰相现在如何了。”东憬墨又道。
“你放心好了，江南就是水，他这条鱼到了水里，你还担心他溺死？”嫄紊笑着道。
东憬墨咬了咬下唇：“不该去找找么？”
“呵，找？理应他来找我们才是。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找？”
东憬墨看看他，突然觉着，竟又变得那么的陌生了。
“你们来杭州，怎么不到西湖边去转转？”坐在一旁的青夙提议。
嫄紊摇着扇子，看着晏南山。
“诶！这可要不得。小生乃晏南山，可不能不管这个戏班子。”晏南山喝了一口茶，看着青夙，“既然你提议，那就由你陪他们同去吧。”
青夙一听，眼神中出现了慌乱：“先生，这……这不好吧？我这下午还有出戏呢……”
倒是憬墨打断了尴尬：“我们这次有的是时间，西湖之游，可暂时缓上一缓。”
嫄紊站在一棵桃树下，远远地，眺望着那台上的人，竟有些痴了。
突然，是谁在喊自己的名字。
抬头，东憬墨站在窗前，朝他招手。
“寻我来何事？”嫄紊进屋，却见那人背对着自己。
“你同岳宰相他……臣弟以为，你同他，确实有过之实。为何不去找他？”声音轻轻的，似喘息间发出的。
“綦纾？”
屋里突然间寂静一片，尴尬蔓延开来。
綦纾与他，到底有过什么？
自己理应喜欢过綦纾的……
“你和晏南山先生，那夜，”东憬墨忽然转身，眼光还是淡淡的，转而一笑，“呵，过得可好？”
嫄紊的脊梁一僵：“憬墨你……”
“臣弟都知道。你同晏南山先生的种种，你和他……到底又是怎样的？”
嫄紊想说，憬墨你错了。然转而一想，难道自己不也喜欢晏南山么？
又是憬墨开的口：“你没错。你是帝王。理应有佳丽三千的，心胸自然广。”
“憬墨——”
“——你听臣弟说完。你这颗心，想是大皇子也有，綦纾和南山先生也装了吧。你……”眉头微微一颦，又陡然松开，“能否也将我一道装上一装？”
他说的是我，不是臣弟。
嫄紊的眸子慢慢游离起来。
末了，方问道：
“怎么装？”
憬墨低头：“臣弟……”又抬头望他，“到底还是没法同他们比的，对吗？”
突然捂住胸口，大口地喘着气。
嫄紊一慌，上前去扶，拍着他的背：“你，你，你怎么了？”
“哮喘……药在……那，那里。”手指着枕头旁。
嫄紊扑过去，抓起那药丸，便往手里倒。
枕着他的头喂下去：“憬墨，你，没事吧？”
东憬墨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臣弟还好。这病也久了，近来却一直在发着。”
略微好些了，又道：“皇上……只当刚才的事儿没发生过吧。臣弟方才，也太无礼了，还望皇上能够原谅，臣弟的胡为。”
嫄紊看着那一汪平静的眼波，张嘴，欲道，又闭，委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只拍了拍他的肩。
两人都静默着。
嫄紊一会儿递茶，一会儿喂药。
那太阳升了又落，落了又升。
然两人都明白，此时无声胜有声。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静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