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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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东郡王。”嫄紊的声音喜洋怪气地从屏风后面传出来。旁边三两个太监服饰着他更衣，变幻的影子透过那层布穿射在东憬墨的眼里。
“在。” 他不慌不忙地应着，想着在湖边的那抹红色的扬起的衣角。
“你父王的事办妥了……便上任吧。”那声音近了些，却冷冷的，又显得很远。
“是——”
“——皇上，我回来了！”不用想，昂的那么高的声音会从那张口里飘出。
一时间，殿里的所有目光都直向那抹飞奔而来的红色。
嫄紊觉得肩膀沉了沉，侧头看到綦纾那双笑眼里自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嫄紊背过脸去，用手整了整自己的脸，希望看起来好看些。
“綦纾，有人在呢，别挂朕身上了。”嫄紊再次侧过脸去，望向綦纾，不过带上了一副好看的假面。
綦纾不笑了，乖乖立定：“皇上，对不起。”
伸手去捏嫄紊的脸，揉松了那副笑僵了的脸颊，开始在他脸上戳来戳去。
“你这是干嘛？”嫄紊低问。
“酒窝。你的酒窝呢？在这儿吧，还是在这？”綦纾笑着，点着他的脸颊。
一时间，万籁俱寂。
每个人都想笑，除了嫄紊。他们看着圣上那张不知在想什么、风云莫测的脸时，强忍住那份愉悦，硬生生地把笑意别回肚子里。一直到后来肚子抽搐着疼了、酸了，方才下意识地去拍自己的脸颊。
当然，没笑的还有一个——东憬墨。
东憬墨没笑。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知道了一声“岳宰相。”目光便又在嫄紊綦纾之间徘徊。
最后，嫄紊笑了，笑得很开心。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陪朕喝茶去吧。”连句末都带着上扬的尾音。
嫄紊拍拍綦纾的肩，便拉着他去了后花园，中途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东憬墨一眼。
东憬墨朝他笑笑。摇摇头。
东憬墨一直站在原地。他听到了许多。
那爽朗的笑声，一串接着一串，不断飘游入耳。偶尔有时的低笑，说话时舌抵牙根发出的气息，清脆。嫄紊一直在旁边作出适当的应答，东憬墨听着。想了许久。
他逐渐开始留意那个叫綦纾的人。那人总是笑着。望你时，眼睛里是一波弯弯的秋水，唤你时，声音上扬，有时因为笑意而轻轻微颤，你和他说话，他会注视着你的眼睛，明亮的眸子里，嵌出的是你的影……
他逐渐读懂了当嫄紊听说那个叫岳綦纾的男人因为过度劳累而生病卧床在家时的那种眼神。
天气越来越热，蝉的鸣叫显得越来越噪。即使一动不动静静坐着，薄汗便会迅速伸上额头。
嫄紊重重搁下笔。斜靠在榻上，养神瞑目。
阳光很强烈，闭上眼，一片橙黄。
后来，不知是谁，挡在自己面前，阴影笼在身上，投下一片阴凉。不知是谁，再细细替自己擦额上的汗。
嫄紊下意识地去抓那只手，下意识地睁眼，下意识地喊出“籁暮”。
往年的夏天，他也是这样轻轻替自己抹去额上的汗。
睁眼却见那人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
“东郡王？抱歉……”他侧头，隐藏尴尬。
那人摇摇头。
“你没去早朝。”那人突然负手而立，看着他。“可是为了岳宰相？”
嫄紊想了想。
“这天气燥得很，委实没有那个心情去。”
“也是也是。”
“皇兄，臣弟倒有一拙见，不知有否心情听它一听。”
“……你说。”
“吹吹风，散浊气。”
“去哪？”
“江南。”
嫄紊心里暗笑，那又出的这么远的。
“憬墨呀，不是朕说你。这去江南，可不是一两日便去得成的，到时候，换做你是百姓该如是可说？”
“回皇兄：现今北疆边境治安安稳，民风又好，试问这么好的机会，您为何不抓？”
嫄紊沉思片刻，想想，也好。
“便叫上綦纾一起去吧。”
东憬墨报以一笑。
你总忘不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