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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剑侠她被剔剑骨 ...

  •   云孤寒拖着云雨走出帐篷,而后将她重重的掷在地上,他冷眼扫视过所有人,“云雨如今元婴大圆满修为,想要剔她的灵骨,需要诸位弟子帮助。”
      “云师兄需要我等如何帮助?!”
      云孤寒冷声道:“诸位弟子入门之时皆学过封印阵法,在场的又都是诸位弟子之中的佼佼者,一会儿诸位用此分别运转封印阵法,一段,二段,三段,四段,五段,六段和七段,便是上古奇阵——阴阳覆灭阵,此阵运转时可压制阵法范围内的一切灵力,并可使云雨保持清醒,遭受至大痛苦而不晕厥,最大程度保留剑骨的活性。”
      “谨听师兄命令!”
      言罢,在座二十一名剑宗弟子三人组队分为七组,各站七门,而素依依华服娇丽,手中一把玉笛独守死门,此时她的灵压与之前已经完全不同了,灵力的浓度和境界近乎金丹期。
      阴阳覆灭阵与九阴封棺阵不同,九阴封棺阵在于封印灵力,而阴阳覆灭重在攻杀,此阵由上古魔君十七画所创,运转时能将其余七门之力汇聚于生门之上,从而使阵中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孤寒站在大阵正中,阵法运行时灵力带起的狂风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此时他的神情已经平静下来了,但他赤红的眼暴露了他的情绪,无论如何,此时的他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云孤寒柔声说道:“师姐,那个灵根驳杂的废物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想了这样许多年……你如今已经是元婴大圆满的修士了,和他那样的废物已经是云泥之别,他配不上你的,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云雨昏迷着,阵中除了风声,安静到落下一根针都可以听见。
      云孤寒低低的笑了起来,“师姐,”他唤的缠绵霏丽,嗔痴怨怒似乎都在这一句之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云孤寒手中金光一闪,那把剑寒光凛凛,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好像又觉得不满意一样的,在原地走来走去,而后又似乎灵机一动,走到云雨面前,抚着云雨的面庞,在她耳边轻声说,“师姐,要剔了您的剑骨,怎么能用我手里这把凡刃呢?”
      云孤寒抽出云雨的长刀,那把刀在云雨手中看上去巍峨高大,庄重不可侵犯,如今落在云孤寒手中,也染上了类似的……疯魔的气息。
      “师姐,用这把刀剔您的剑骨,想来您会痛不欲生吧……如此痛苦的回忆,想来可以完全取代那个男人在你心中的回忆了。”他愉悦的,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心中一寒,云孤寒……云孤寒他疯了!谁来……谁来救救云雨。
      云孤寒手里的刀慢慢的,慢慢的落在云雨的背上,云孤寒这个疯子好像极其享受这个过程,他用刀尖慢慢的划开云雨的纱衣,而后是雪白的外衫,中衣,内衫。
      我别过眼。
      血花在刀尖四溅。
      云雨猛地睁开了眼睛。
      云雨反应极快,她反手抓住刀刃,但往日随之而出的护体魂火这次却没能和她并肩作战,她的手瞬间被利刃划的鲜血淋漓。
      “师姐,你醒了啊?”云孤寒笑盈盈的说。
      云雨猛地站起来,搂住衣服,迅速后退,敌视着云孤寒,“你在做什么?”
      云孤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师姐,你还是那么倨傲啊,你看看现在的状况,你还用的了灵力吗?”
      云雨的眼神慌乱了一刹,她迅速环视四周,三人一组的剑阁弟子各持一方法印,站在生门上的素依依脸上的垂涎和欲望几乎遮不住了。
      她背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血,仅仅片刻工夫她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云孤寒拿着刀,慢慢的向云雨走去,他有如地狱恶鬼,而失去灵力的云雨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一切有如猫抓老鼠,即便云雨醒来也无济于事。
      云雨再次被按在了地上。
      刀刺进了她的脊背,沙石擦破了她娇嫩的脸庞,我看到月华秘境紫红的月,深黑的天,我看到剑阁众人的贪婪,云雨好友素依依的垂涎,我看到云孤寒脸上疯魔的笑容,我看到万千修士从这处结界走过而无一人回头,这通天大道是如此孤独,这通天大道是如此艰难。
      云雨凄厉的大叫着,云孤寒手里那把刀锯木头一样的划拉她的脊骨,她娇美的身形在云孤寒□□激烈的扭动,她试图往前爬,云孤寒放任她往前爬几步又把她拉回来用刀钉死在地上。
      我冰冷的手指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
      云孤寒操着刀,从云雨背部中心的伤口剥起,沿着脊骨的方向,一刀刀细嗦嗦的响,划开一层层肉嘟嘟的皮肉,露出白愣愣的脊骨来。
      云雨大叫着,也许她已经疼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杀了我!杀了我!我下辈子也不忘你的恩德。”
      云孤寒笑的温柔极了,“师姐,我怎么会杀了你呢?你可是我要爱一辈子的人啊。”
      云雨哭的血带着泪,“操你妈的,操你妈的爱,爱你妈。”
      云孤寒笑了,他操着刀从她第十二个肋骨一切而下,云雨哭都哭不出来了,我甚至以为她死了,她的眼睛已经开始焕然了,地上到处都是她身上流出来的血,空气中到处都是她四散的灵压。
      我颤抖着走近云雨,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涣散了,望着南方,眼里些微的亮光闪动着,仿佛即将灭了。
      云孤寒随手拿起云雨的脊骨,看了一眼,“这就是剑骨啊,和其他的骨头没什么区别嘛。”
      说完了这句话,云孤寒就把云雨那块脊骨仍在了地上,那脊骨是圆润的,还带着肉筋,咕噜噜的往前滚,滚到素依依脚底下,素依依低头看了一眼,踩了一脚。
      我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云孤寒温柔地把血肉模糊的云雨抱在了自己怀里,我几乎认不出来那是云雨,仿佛那只是一坨人形的肉,没了脊骨的云雨上身和下身就像完全分离了那样,她被抱着,上半身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身上的血混着泥,我简直不能想象她这样还要怎么活下去。
      这就是云雨的一生吗?
      明珠蒙尘,误入风尘,好不容易被剑宗宗主察觉天分加入剑宗,连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就被剔了剑骨吗?
      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这样?
      身边的一切不断的坍塌,我泪流满面的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片金灿灿的光,夕阳里,礼欢站在窗口,太阳金色的光笼罩在他身上,他看上去悲悯如天神降世。
      “哥哥,”我声音有些哑,带着淡淡的颤音,“我想起来了。”
      他回头向我望来,眼睛雾蒙蒙的一片,“你想起什么事了?”
      我闭了闭眼,又是滚烫的泪水止不住的滑下来,“我看见云雨在月华秘境里被她的师弟云孤寒剔剑骨,没有人帮她,也没有人来救她,她被剔了剑骨过后,都不像个人样了,血糊糊的……哥哥,我好怕。”
      他缓缓走了过来,把我带进怀里,他轻声安抚道:“别怕,那些都过去了。”
      我死死瞪着房间的角落,飞快的说,“她的朋友是骗她的,哥哥,你知道吗?她的朋友是骗她的,她的那些师弟师妹也都不喜欢她,他们都想要她的剑骨,她的剑骨被剔出来的时候滚到素依依面前,素依依还踩了一脚……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啊……”
      他抱我的力气越来越大,好像要把我整个揉碎在他怀里,我泪汪汪地看着他,“哥哥,她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就被剔了剑骨啊……”
      礼欢用手盖住了我的眼睛,他的声音也颤抖起来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会那样的,我以为她会过的很好,你知道吗?我真的以为她会过的很好。”
      我紧紧地抓着礼欢胸口的衣服,我大哭着,“她过的不好,她过的不好啊!”
      礼欢紧紧的抱着我,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哥哥,我想不起来后面的事了,后面云雨怎么样了?”我哽咽着问。
      “后来……”礼欢闭了闭眼,“后来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逃掉的,我那时候游历到北境,心中忽感不安,又听说有剑宗弟子来了月华秘境,我担心她出事,进了秘境,但是太晚了,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全身的骨头都碎了,她奄奄一息的看着我,一声声地求我,求我杀了她,”礼欢的泪串珠似的掉下来,“你知道吗?她说……她说:‘哥哥,你来啦……可是我好疼啊……我好疼,哥哥,你疼疼我……你杀了我吧。’你知道吗?后来我护着她,一整个秘境,全是找她的修士,她一次又一次的求我,求我杀了她,她说她疼,说她……她好疼她不想活了。”
      礼欢的声音都颤了,他的胸膛浮上一层薄薄的冷汗,难以想象当时的情景是何等凶险,以至于时至今日已至渡劫真仙的礼欢想起来仍然是满身冷汗。
      他的眼神有些焕散,我喊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他沉沉的看着我,眼中聚着泪终于掉落,“还好,还好你回来了,你什么都记不得了,也不必记起来。那些回忆没有一件好的,想不起来也是好的。”
      我回想起梦中云雨独立云舟之上白衣飘摇的模样,实在难过极了。
      我拉着他的袖角,轻声说,“哥哥,你带我出去走走吧,这里太暗了,我不喜欢。”
      他看了我一会儿,才如梦初醒一般说,“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只是你下山时,剑圣必然通报了剑宗弟子前来迎接你回宗门,你音容笑貌与曾经虽有些差异,但终究相似,要出去需得戴上帷帽,你可愿意吗?”
      我点了点头,“我自然是愿意的。”
      他从角落推出来一方轮椅,这轮椅看上去已经很有些年头了,停放在夕阳里,此情此景仿佛似曾相识一般,我心中一悸,礼欢伸手捂住我的眼睛,突如其来的黑暗带来些许的心安。
      “你没有灵力,行动不便,我推着你出去看看。”他轻声说,而后他将我抱起放在轮椅上,轮椅尺寸出乎意料的合适,“你以前走不了路的时候,就是坐的这个轮椅,我那时候也经常带你出去走走,晒晒太阳,不过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礼欢又笑了一下,“许多年……已经四百八十年了。曾经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为什么会这样想?”我问道。
      礼欢不说话了。
      突如其来的沉默仿佛隔阂横在我和礼欢之中,我意识到月华秘境的事远远不是结束,我和他之间还有我没有想起来的往事,这些事导致了我和他的分离,也导致了我的失忆。
      古厄城在南疆来说,已经是一个占地范围极广的城池了,街上的小姑娘穿靛蓝的衣裙,戴着精美华贵的银器,行止之间如翩翩起舞。
      夜间的古厄城也热闹的紧,这里商业繁荣,又有许多游走江湖的卖艺人,有的会喷火,有的会断臂再接,还有的男人舞刀弄棍,飒飒声响,潇洒帅气,惹人眼目。
      我透过帷帽的白纱看着这热闹的坊市。
      明明是极热闹的,或许因为我走不了路,看着这一切却觉得格格不入,心中酸涩寂寥突生,眼角隐隐有些发烫。
      我想起来许多年前我才被师傅带上山,山上没有花开花落,只有一片皑皑白雪,那是我第一次因为灵力不济而倒下,许是因为年纪小,没有晕厥过去,但钻心的疼痛从背心窜上来,我疼得四处打滚,疼得用脑子撞石头,最后师傅来了,他把我抱起来,手心里是一团雪白的光。
      我哭着说,“师傅,你杀了我吧,我好疼啊。”
      师傅用哀伤并痛苦的眼神回望我,他手心里雪白的光融进我的身体,我感到一股沁骨的冷从心脏蔓延到四肢。
      师傅轻声说,“阿雨,远古时的往生魔君在她十七岁那年受了天罚,很早就死了,但她靠着寒樱,寒雪,寒冰和皓月活下来了,你也可以的,你也可以的。”
      师傅反复的说你也可以的,好像多说几遍就能安心一样。
      我想起来了,从那天起,曾经支撑往生魔君生命的三大圣物盘旋在我体内,寒冰化作了我的脊骨,寒雪化作了我的经脉,寒樱化作了我的血液,我的修炼天赋救了我,我用自己的灵力支撑着自己的生命,灵力耗损又重生,一如我这四百八十年的人生。
      我遇到礼欢的时候,心中原是很欢喜的。
      因为遇到他之前,我很少说话,师父不是话多的人,山上除了师傅和我也没有其他人,他站在那儿看上去沧桑又冰冷,但我一见他便感到亲近,仿佛似曾相识那样。
      我偷偷看了礼欢一眼。
      礼欢专注的推着轮椅并没有察觉我的眼神。
      我心想这便是了,若我是云雨,我和礼欢本就是曾见过的,说不定我还曾嫁给了他,做了他的妻,但是想起云雨的遭遇我内心又极其的惶恐不安,那个微笑着提着刀的云孤寒好像现在还站在我面前,喊我师姐。
      而初遇礼欢时那样轻快的相处,如今想来,也如一场遥远的梦。
      我们一路往北,进入坊市深处。
      坊市尽头是一个大戏台子,那戏台是拿白玉铺起来的,锦缎围了一圈隔出前台和后台来,我看着觉得奇妙,开口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边境的小镇还能用一整块的白玉搭台子么?”
      礼欢解释道:“这许是傀儡戏的戏台吧。”
      “傀儡戏?”我疑道。
      “灵力的修炼方式各有不同,譬如千百年前诞生于南疆的织梦便与我们不同,传说她自北境而来,白发雪衣不染纤尘,她天真无邪不通世事,甫一入世便引起世间动荡,她遭受了诸多痛苦,在绝境之中爆发出足以灭世的力量,这便是修真界中另一种极其残忍的修炼方式,通过极致的痛苦最大程度的激发人的潜能,曾经姽婳城的城主便通过这样的方式培养出了如今的姽婳城城主,伴随着现任姽婳城城主的诞生,白玉戏台遍布各地,在这些白玉戏台上傀儡们行动举止与活人无异,并且各地剧情皆有不同,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古厄城的傀儡戏有没有什么变化?”语毕,他的眼神染上几分期待。
      “那以前古厄城的傀儡戏是什么?”我饶有兴致的问。
      “以前?”礼欢挑了挑眉,“以前的傀儡戏是讲一个大能和很多人打架,那大能很了不得,一个人单挑一群人,没有人打的赢她。”
      “就讲了打架?”我更疑惑了。
      他温柔地笑了笑,“每个地方的傀儡戏是不同的,如果你想看,以后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就看一出,说不定可以把剧情串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我听他这么说也有些期待了,不由自主的笑起来,“那挺好的,我们以后会去很多地方吗?”
      他笑了笑,“是啊,只要你想去,我都会陪着你去的。”
      我忽然觉得有些羞,腼腆的笑了下,“我想去的,我在书上看过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像是糖人,糖画,花灯,会自己走的木人,还有傀儡戏,我都想去看看的,毕竟难得下山嘛,你真的会陪着我去吗?”
      “你没有灵力便活不了,你想去看,我总得陪着你的。”他安抚我道。
      我低声嘟囔一句,“那倒是挺好的。”
      傀儡戏叮铃东隆的开场了,礼欢看起来没听清我说什么,似乎还想再问我,我就大声说,“我刚才说,我们看戏吧!看傀儡戏!”
      傀儡戏的幕布已经拉开了,登场的是个贼目鼠眼的矮个子,他唱喏道:“诸君来此,且看一场梦里戏也。”
      话音一落,那矮个子摇身一变,变成个长身玉立的少年郎君,郎君儒雅随和,气质温柔,眉眼间些许的清贵,上挑的眼尾透出一丝凌厉。
      玉台之上的景色在他回眸间瞬息万变,瞧着是个极其华贵的厅堂,少年郎端坐案前,案上摆着比他人还高的卷宗,他正低头翻看着。
      空气中忽有异响,他抬眼瞬间人以退开,而案前他坐的位置,插着一柄寒光凛凛的弯刀,显然是淬了毒,他长眉微挑,一个腾挪间人已闪现在刺客眼前。
      刺客大惊,想退,但他反应如何比得上这少年郎,竟是直接被擒拿住双手,动弹不得,并且他直接抬手卸了刺客的下巴,避免刺客自尽,经验老道又是雷霆手段,让人不得不服。
      “你是哪里的刺客?”他扯落刺客的面巾,面巾之下是一张娇艳欲滴的美人面,但美中不足在于这刺客额角刺着一个奴字,“南疆的人?”
      他在刺客口中一探,取出了刺客后槽牙里的剧毒,又将下巴给刺客接上,这样的剧痛之下,那刺客都眼神都没变一下,看起来是个心性极坚韧的人。
      “还不求饶?”
      那刺客瞥他一眼,张开嘴却是一声都发不出来。
      “你不会说话?”他微微皱眉,“南疆的蛮子真是好算计。”
      我正看得入神,天上忽然出现一红衣男子,那男子身姿飘摇,踏空而行,显然最低有出窍境界,他一掌挥出,地面微微颤动,玉台摇晃不止,台上的傀儡显然是维持不了这样的幻境了,又变回了之前贼目鼠眼的矮子模样。
      只听那红衣男子高高在上道:“你的主子这样想死?又派你出来演戏?”
      我低声问礼欢,“这是谁?”
      礼欢亦低声答我道:“红衣如血,实力高深,像是伴随着织梦的出现诞生的执法者,十七画。”
      “执法者?执什么法?”我讶异道。
      “他认为对的便对,他认为错的便错,这便是他的法,也是他执行的法。”礼欢低声道。
      “那若是他错了呢?”我对此仍感到惊讶。
      礼欢叹息一声,“他不会错,便是他错了,也不会认,更没有人来让他认错。”
      我闻言,一时难以开口,“他们受尽了痛苦获得无上灵力,却仍然要受他人管束桎梏?那这样的一生,又有何意义?”
      礼欢看了看我,安抚一般的摸了摸我的头,“人之一生,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本是寻常的,你可怜他们,他们却不需要你可怜,再者,曾经你因剑骨遭同门陷害时,又有谁为你鸣过一句不平?”
      “这些不可混为一谈,他人待我不好,我便因此失去同理心,要报复世界,报复所有人?他们因强烈的痛苦而获得灵力,我若不为他们悲鸣,若不感同身受,若有朝一日我与他们陷入同样境地,是否你也要像今天这样说。”我冷声问他。
      礼欢怔住了,“我方才突然知道你是如何逃出来的了。”他先是狂喜,而后又极悲痛,最后他颤声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看着他,等他解释,礼欢轻声说,“那时候,你的血呼应着你的痛苦,你的痛苦赐予了你灵力,所以你逃出来了……你是这样逃出来的……”他闭了闭眼,又是斗大的泪珠落下来。
      我看向半空之中红衣如血的十七画,我再看了看玉台正中的傀儡,我再看了看自己,最后我看了看满脸哀凄的礼欢,“我和他们……是一样的?”
      “怪不得你说自己不会剑术,你曾是剑修,是这天下天赋最高,实力最强的剑修,可后来见你,你只用魂火……”礼欢的手微微颤抖,我想抓住他的手安慰他,全身上下却没有一丝力气。
      “是了……失了剑骨,便只剩灵根,灵根……”他举着哭着便笑起来,一派难以掩饰的痛苦。
      我的脑子忽然嗡嗡作响,只听天穹之上一声雷鸣,“竟有——存世?如今这世间当真怪事频作。”
      片刻间,我竟被这一声逼得魂魄离体!
      同时,我眼睁睁看着轮椅之中我的躯体慢慢站起来,“我”浑身魂火暴起,礼欢怔怔地站在原地,我心急如焚,只觉得那是邪物作祟,而礼欢却不知退避,岂不是要被他人趁虚而入,身死道消?
      不料“我”薄唇轻启,带着骇人的渡劫真仙的威压,缓缓走到礼欢面前,狂风吹起“我”的帷帽,帷帽下的那双眼睛赤红如血。
      “哥哥,我回来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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