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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剑侠她故地重游 ...

  •   在进城之前,礼欢显然有些迟疑,我虽然不知道他具体的想法,但我敏锐的感到他的迟疑和我有关。
      果然,他犹豫踱步许久,最后在城墙脚下的阴影处抱着我坐了下来,我和他无话可说,更不想过问他这么做的原因,只闭目养神。
      但即便在闭目养神,我也感觉到一种极其强烈的目光始终在注视着我,但我一睁开眼睛,那种目光又会离开,如此反复几次,我终于不愿再探寻目光的来源。
      太阳西下,他仍不打算起身,我有些奇怪的看他一眼,他错开眼神,夜深人静时,他才终于起身。
      我隐约觉得,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不希望任何人见到我。
      果然,深夜的古厄城街上空无一人,他一路疾走,最大程度的避免在这个过程中留下任何痕迹,而后他七拐八拐,抱着我翻身进墙,来到一处荒废的庄园。
      这时他才终于开口,“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依然没有说话,事实上住在哪都没有区别,对于我这样被强行封印灵力的人,我只想要自由。
      这处庄园荒废已久,许多家具已不可用,遍地杂草,但依稀也能看出荒废之前是一处极雅致的去处,他抱着我走过庭院里的一处湖泊,途径一颗柳树时,我忽然一阵心痛,仿佛吃下一颗四月未熟的青杏,酸涩,悲苦。
      我定定看去,那柳树极高,枝叶繁茂,但与寻常柳树也并无区别。礼欢似察觉出我的异状,关切道:“你想起什么了?”
      我定定地看着那颗柳树,仿佛听见一阵喧嚣的,嘈杂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唱喏,庆和,我皱了皱眉,眼角一烫。
      “别哭。”他低声说。
      我回头看了看他,“我认识你。”
      他低声问,“那么我是谁?”
      我皱了皱眉,大脑一阵钝痛,这时候我再看那柳树,心中却无波无澜了。
      我摇了摇头,“记不起来了。”
      我低头想了想,“也许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他扯了扯嘴角,“不,我不能直接告诉你,我如果直接告诉你的话,你恐怕……”
      恐怕什么?他没有说,话音如一缕烟一样消散开来,听不清晰,看不分明。
      “我恐怕……什么?不会信?”我迟疑问道。
      他摇了摇头,“不,你会恨我。”他的声音很轻。
      “我不想你恨我,这一次,我希望你爱我。”
      “爱你?”我无意义的重复着他的话。
      和他他点了点头,神情极虔诚,“爱我。”
      我想了想,终于问道。“爱是什么?”
      四周静谧极了,正是盛夏,蝉鸣和蛙叫好像一瞬间结束了,又或者是被他的灵压所迫无法发声。他看上去很不好,似乎极痛苦,最后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休息吧。”他试着岔开话题。
      我看了他一阵,才慢慢点了点头。
      我们一直走,黑暗里他的呼吸显得异常明显,我忽然有些意动,伸手抚上他的唇角,一茬细细的胡渣,我怔怔的说,“你有胡子。”
      “别想了。”他低声说,很快地,我感到手背上,落了一滴泪。
      “你哭了?”我轻声问。
      他没有说话。
      我越发察觉到他说过的一切是真的,我确实有过一段过往,我正在想起来些什么,正如此时躺在他怀中,我感到强烈的,强烈的悲伤。
      不过是转瞬,趁他不注意时,我两只眼睛汩汩的淌出眼泪来,我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我不能理解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事实上我从来都不在他人面前哭泣,为什么?为什么我哭了?
      我想起那颗柳树,那些嘈杂的庆和声,唱喏声渐渐清晰起来。
      “恭喜先生喜获佳人,祝您和夫人举案齐眉,天长地久。”
      “祝您和夫人夫妻情深,世世相会。”
      我那时候在干嘛来着?
      我皱着眉,不停地回想,耳边不断的炸开崩毁的声音。
      是啊,我那时候在干嘛来着?
      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啊。
      我无助的看着礼欢,不知为何的喊出来一声:“哥哥……”
      他闻声,整个人都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
      “你叫我什么?”
      我仔细的回想了下,低低地唤了声,“哥哥。”
      “我以前,好像是这样叫你。”我轻声补充道。
      他含泪笑了笑,“是,你以前是这样叫我,你还想起了其他什么事吗?”
      我看向先前柳树的方向,轻声说,“好像有人在这个屋子里,祝贺屋子的主人娶得良妻。”我顿了顿,极力忽视心底异样的酸楚,轻声问,“那个女子,是我么?”
      他闻言愣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我一直注视着他,只见他又哭又笑道,“是,我曾娶了你,你是我的妻。”
      我有些愣神,却听他一字一句的补充说,“你曾凤冠霞帔,与我见礼天地,虽无人证婚,但天地为客,四方为证,你是我的妻,但你去的早,自那以后,我便是你的未亡人,我守在雪山下百年,只为等你归来。”
      最终他长叹一声,“幸而苍天有眼,你终究完好无损,从山上走了下来。”
      我被他这番言论震的说不出话来,但不知为何,我心头却已经信上三分。
      按理说他这番话说的毫无道理,既无前因亦无后果,没有旁证不说,连能引来做直接证据的人事也是没有的。但正如我第一次见他便觉亲近一般,此时四周平和静谧,许是我心中对他警惕不似往常,才又情愿被他诓骗。
      如此一想,我心中豁然开朗,只觉方才陷于那般情绪之中甚不妥当,不过看他凝视我的神情,我感觉自由离我近了很多,心中不由窃喜。
      但我掩藏情绪的手段似乎并不高明,他低头凝视了我片刻,低声问,“在开心什么?”
      我心下微讶,“你为何知道我在开心?”
      他凝视我的眼神越发深了,我仿佛感觉自己陷在他的心海深处,被他周身魂火紧紧包裹。
      他低低笑了声,“你的元神刚才颤了颤。”
      我这才想起来,九阴封棺阵这种阵法,是施术者的本源灵力牢牢盘旋在被施术者的识海,通过封印被施术者的元神动作来阻止被施术者调用灵力,而施术者的本源灵力往往带着一抹施术者的意识,想来他便是通过这种方式察觉出了我的情绪。
      但他只知我开心,却不知我为何而开心,这倒是一件好事。
      是以我笑了笑,“想到你我从前如此亲近,心中欢喜得紧。”
      我凝视着他的眼,试图与他的感情相呼应,但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竟微微错开了我的眼神,轻叹了一声。
      我心中怅然若失,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在脑中。
      庄园很大,他按寻常速度走来,似乎又绕了路,想让我看遍这庄园里的一砖一瓦,一花一树,但大脑刺痛,如有活物在脑中突突,却什么画面声音也不再有。
      他有些迟疑的问我,“可有想起些什么?”
      我摇了摇头,“只觉得头疼欲裂,但什么也不曾想起来。”
      他看了我一会儿,才低声说,“还疼吗?”
      我点了点头,他眉头微皱,“别想了,以后都不必再想以前的事了。”他想了想,低声补充说,“前生已了,只求今生再无遗憾,你可明白么?”
      我看着他,终是摇了摇头,“我不太明白,若要爱你,只怕想不起前生的事,便做不到。”
      他轻抿唇角,语气微颤,“想不起前生的事,便觉无法再爱上我么?”
      “爱一个人,应是本能,若从前记在心里,便是隔上许久,也是不会忘记的,我甫一见你,便觉得十分亲近,好似在哪里见过你,又好似我们曾一起共度数年光阴,你说我是你的妻,可婚礼嫁娶之时我却如此痛心,你说你爱我,却用九阴封棺阵封印我的灵力,我又该……如何呢?”我轻声答他。
      他闭了闭眼,眼睫轻颤,最后他别过脸去,脸庞陷进昏暗里,让人看不清他神情。
      “那便恨我吧。”他说。
      说完,他不再说话,我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我们一路沉默,最后他抱着我进了一个庄园里的房间。
      这个房间在外面看来,极不打眼,因庄园荒废多年,便是这房间的外表也是杂草丛生,墙皮脱落,但走进这房中,景色却豁然一变。
      房中挂着两处藕合纱帐,分别隔出三个房间。
      这纱帐粗粗看去,大抵挂了三层,纱帐材质轻缓,清风微过便能随风而起,雪白的月光下,闪动着金粉的光泽,华丽皎美,也将纱帐之后的物件遮的隐隐绰绰。
      他看着那纱帐,眼带追忆,“从前你还小的时候对我说,你很是羡慕那些世家小姐,你说她们家里都有很多金灿灿的纱帐,可漂亮了,我记得你说完这些话,你就不说话了,过了很久你才说,你说你也想要那样的纱帐,你还记得吗?”
      闻言,我没有说话。
      他眼神一黯,眉头又悄然皱起。
      “没事,以后我们就住在这儿了,我们不会再分开了。”他轻声说着,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看着他,慢慢说了句,“好。”似乎是情深,义重。
      他笑了笑,听着却并无欢畅,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一切,不过镜花水月而已。
      穿过蚊帐,可见到房间角落一张红木雕花大床,床上依样挂着藕合坠金纱纱帘,望之亦是影影绰绰,看不清床上陈设。
      他拉开那蚊帐,将我置放在大床内侧,这床十分柔软,许是用了四五层鸦羽锦被铺就,我左手靠墙,但这墙也与寻常不同,部分锦被叠了起来裹在我身体左侧,而后他又从一旁的立柜里拿出一方天青色的被子盖在我身上,而后他便坐在床头,拉着我的手,却没有其他动作了。
      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他,“你不睡么?”
      他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我看着你睡就好。”
      我看了看自己被他放在他掌心的一双手,疑惑道:“要一直牵着手吗?”
      他解释说,“怕你晚上找不着我会害怕,从前你休息时要我一直抱着你,若你不喜欢,便不牵了。”言罢,他松开手,极规矩的模样。
      我想了想,“你不是说我从前是你的妻子么?以前是怎样,如今也应当怎样,或许这样一来,我回想起往事会更快些。”
      本以为他会欣然同意,不曾想他却推拒说,“别委屈自己。”
      我听他如此说,反驳道,“你这样说,又何尝不是在委屈你自己?”
      他愣了愣,我接着说道:“若说委屈,便是并非本意,却为了迎合他人而顺着他人的心意曲解自己的心意,但我并不介意与你抵足而眠。”
      他闻言却低低道,“我用九阴封棺阵封印你一身灵力,你怎会不介意与我如此亲近?”
      我本欲随便糊弄他一两句,但看他神情淡淡,眼神却如苦海中挣扎,落在不远处的纱帐上,随着纱帐起起伏伏。
      故而我细细的思索一番后答道:“你虽封印我灵力,却耗费大量灵力为我续命,一路走来你未曾伤我,反而细心照料,我……我心中欢喜多过怨愤,但更重要的是因为我乃是至阴至寒之体,从前行走如常,全凭借体内百年繁樱生生向荣之力才能枯木逢春,不断复生又不断死去。但如今你封印我一身灵力,虽以魂火温养我经脉,但心神之中寒气却无一分消减,太冷了,故而想要与你这等在火系法术修炼的臻至化境的人相亲近。”
      闻言,他周身灵力微颤,却为我掖了掖被角,整理了下我的鬓发,才轻声说:“你先睡吧。”而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他也许生气了,我心想。
      我生来筑基,不识五谷,更不必睡觉,他走出去,这房中便一片寂静,我瞧着那翻飞的纱帐,心想我和他的从前到底是何种模样。
      思来想去,困意来袭,我眼睛微眯,忽然听见耳边有人痛呼一声,“阿雨!”
      那一声凄楚至极,甚至尾音都惨然变色,苍白到仿佛是呼出这一声的人一瞬间被抽空血液。我猛地睁开眼睛,房中却并无一人,死寂一片。
      谁在叫唤?
      但只清醒了一阵,我便感到前所未有的浓重困意沉沉袭来。
      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漂浮在半空中,视线里慢慢出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小姑娘长的极好,唇红齿白,黑发如墨,五官浓墨重彩,气质却清冷寡淡。
      她背后以“乂”字背着一刀一剑,身着雪白劲装,外罩藕荷纱衣,长发披散肩头,在发梢用一条藕合发带束起,站在一方掩盖着大雪的高山之上,又在一处巍峨的山门之下,山门上只两个大字——“剑宗。”
      我微微挑眉,却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进入一个这样的梦中。
      那个姑娘年纪虽轻,但并无年轻女子的娇憨之气,满眼冰霜,一身孤傲之气。
      她在这山门处等了片刻,陆续又有弟子到来,但却没有人上前与她搭话,站的位置离她更有几米远。
      我觉得好奇,便凑近细听。
      只听那些站的远远的弟子窃窃私语说:“你们看到她的武器了吗?一把刀,一把剑,堂堂剑宗,她却用一把刀。”
      “她云雨出格的何止这一处?修为再高又怎样,这剑宗终究是云孤寒云师兄的,怎么会落入她这种下贱之人手中!”
      “师兄说的极是!她从前不过是个做舞姬的,有什么资格自矜自傲?做出那副样子给谁看呢!”
      ……林林总总,不胜繁举,全都是指责她作为的言语,我遥遥望向那个姑娘,却见她正闭目养神,对身边一切好似全不在意一般。
      我心头微微一痛,似对她的遭遇感同身受。
      又过了一阵,一个年轻男子翩然而至,他白衣轻缓,飘摇似神仙,腰饰碧玉,手提长剑,长剑之上缀着雪白的剑穗,随他动作在风中凌乱。
      一剑宗弟子迎上去,恭敬中带着亲近的唤了声,“云师兄。”
      我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这男子便是方才那些第一口中的云孤寒云师兄了。
      云孤寒轻轻点头,性格似乎比那姑娘更为儒雅一些。
      那弟子又说:“云师兄,如今人已齐至,是否启程前往秘境?”
      那云孤寒却不答,反而走到那姑娘面前,恭敬见礼,礼数一分不错,“云师姐,你看我们是否启程了?”
      云孤寒如此作派,虽然恭敬,却使得底下的剑阁弟子对云雨的恶意更大了。
      “云师兄这样的人竟还要向他见礼!”这些弟子的恶意大抵如此。
      云雨眼神淡淡的扫过那群弟子,人群瞬间噤声。
      “那便启程吧。”她声音柔美,语气却冷淡。
      云雨话音一落,云孤寒便拿出一方云舟,朝半空一送,便在半空之中变作一丈见方的大船,下面又有人赞叹说:“云师兄这舟真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云舟,这次能来秘境真是太好了,云师兄这么有本事,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
      云雨淡淡看着,并不说话。
      云孤寒却问她说,“师姐是随我们坐船还是?”
      云雨薄唇微张,“坐船。”
      云孤寒微讶,却很快掩盖住神色,“那便请师姐先行。”
      云雨并不推辞,脚尖轻踮便腾空而起落在云舟甲板之上,身姿飘然不输云孤寒半分,但底下弟子见云雨飞上云端,又窃窃私语起来。
      “飞上云舟而已,如此惺惺作态!”
      我无语地看着这些弟子,这些弟子说云雨坏话时,连我都听得见,云孤寒必不可能听不见,但他并没阻止,亦未干涉,只招呼众弟子上船,我看着这诡异的画面,竟有些遍体生寒。
      云雨站着云端,却对这一切无知无觉。
      天色渐晚,月至中天,云舟在云中穿行,云雨孤身独立于船头,她眼中云卷云舒,黑衣飘飘,白衣遥遥,说不出的清艳。
      这时却有一个身着华服的姑娘步态轻缓,向船头走来,我细细看去,见那姑娘宽袍广袖,白衣刺花,满裾浅粉繁樱,娇艳美丽如素罗半开。
      她小声唤道:“阿雨,阿雨。”
      云雨缓缓回过头去,语气冷淡,见不出情绪的起伏,“你怎么来了,不怕被师兄弟们厌恶么?”
      那姑娘长相乖巧,有如小家碧玉一般,旁人望之生喜,她就顶着这样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笑着说:“我不怕,我毕竟是大师兄的表妹,他们才不会讨厌我的。”
      云雨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长叹一声,从船舷之上翩然落至甲板:“这次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她这下到有些扭捏了,捏着袖角红着脸,一派少女娇羞的心思展露无遗,只听她小声说:“听师兄们说这次秘境会有毒雾,我担心表哥……”
      云雨闻言,轻叹一声,“依依,你还是喜欢他?”
      素依依暗然道:“是,我还是喜欢表哥,阿雨能帮我么?”
      云雨看着素依依,没有说话。
      素依依急切道:“阿雨不愿帮我么?”
      云雨叹道:“并非不愿帮你,只是这许多年来你始终钟情云师弟,云师弟却只当作理所当然之事,我如何能放任你再如此沉溺下去?”
      素依依面色一凛,“你不愿帮我直说便是了,何必说这样多冠冕堂皇的话。”
      云雨见状,只淡淡说,“你既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
      素依依见云雨面无表情,心中一慌,又软软道:“阿雨,你别不管我,你也知道我灵根驳杂,不适合修仙,表哥只大我五岁,如今都已经元婴初期了,而我却只有筑基修为,便是这次能随你一起前往秘境,也是有表哥的面子,这样的我又如何配得上表哥?”
      云雨闭了闭眼,轻叹一声,“罢了,你既然是因为云师弟的面子才跟着来,你可知道这次前往秘境是怎么一回事么?”
      素依依一愣,摇了摇头,“这些事都是长老或长老亲传弟子才知道的,我只是个外门弟子,只知道此次历练可得机缘而已,其中深意我又如何能知晓?”
      云雨看着她,淡淡道:“此次秘境名为月华,半月前在极北之地现世,甫一现世便是妖气冲天,据说师尊深夜眺望,只见境内永夜,惟有一轮紫红圆月高悬空中,境内如何,却是无人得知。此月华秘境压制修为,唯元婴期以下可进入,不久前师尊已挑选过宗门实力强大的弟子组成一小队如秘境一探虚实,但如今过去三月,这小队音讯全无,失踪在这月华秘境之中,此次师尊派我与云师弟压阵,一是为你们寻找机缘,二是搜寻先前失踪的弟子。”
      素依依闻言急切道,“此秘境竟如此凶险么?!”
      云雨始终神色淡淡,语气平和,见她如此着急,也只淡淡说,“嗯,确实凶险,故而届时你只需牢牢跟着云师弟,至于旁的,倒是不必横生枝节。”
      素依依闻言一喜,“是表哥带我们么?”
      云雨眼神微黯,“嗯,出发前一夜我已与云师弟商议,由他带着你们寻找机缘,而我则去搜寻先前失踪的弟子。”
      素依依闻言兴奋道,“既如此,我更应该在表哥面前好好表现,阿雨,你可有避毒的防具么?”
      云雨眉头微皱,淡淡的扫了素依依一眼,“我有,但那是一个帷帽,且是临行前,师尊亲手交予我,你表哥也是看着的,师尊并未厚此薄彼,云师弟身上系着的碧玉也是避毒圣物,你若有心,不如亲口向他表露心思,倒不必用珍宝财物求云师弟倾心。”
      素依依闻言,也觉有理,“多谢阿雨指点,依依受教了。”
      说完这话,素依依便转身离去。
      云雨则运风行船,靠坐在船舷之上,微风拂面,拂去她的孤单与彷徨。
      我静静看着,只觉得说不出的荒谬与悲伤。
      云舟行了三日,三日里云雨孤身一人立于船头,船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却与她毫无关系,那似是云雨朋友的素依依,第一天夜里来过以后便再未出现过。
      我站在云雨面前,虽然知道她看不见我,仍然略带遗憾的问她,“你可……孤单么?”
      云雨似有所觉,仰头看向苍穹,但她四处寻找,身边却无一人,她勾起一个笑容,三分嘲讽,三分苦涩,四分悲凉。
      第三日黄昏,云舟抵达北境。
      云雨挥袖,云舟开始缓缓下落,晨雾翻飞,她仰眺苍穹,瞬间起身御剑,转眼便消失在天边,一个告别也不曾有,便离开剑宗队伍。
      片刻后,云孤寒从客舱走出,站在片刻前云雨站的位置,脸上神色晦暗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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