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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夜莺与玫瑰(黄猿篇) ...

  •   “我曾闻到她身上馥郁的芳香,她是明日下绚烂靡丽的玫瑰,可我偏带着血的腥潮去同她接吻相拥。
      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柔软细腻,透亮的眼睛半虚,倘若叫那明媚动人的玫瑰在夜里绽放.......明月也是要偷偷隐去的。”

      她是马林梵多春天里最盛的鲜花,是艳绝的夭夭美人。
      最开始波鲁萨利诺只是将酒场情场都作为混迹交情娱乐把戏的地方,他从前满心都是政府、海军、革命军、科学部,也许还有空白的百年、缥缈的命运,却未曾想过自己会在心里为谁留下小小的窄窄的一把椅。
      可那春天的莺在枝头叫的他心烦意乱,他只好把心房上的窗户推开试图驱赶,却让外面徒自舒展的玫瑰迷了眼睛。

      此时此刻,在马林梵多声名最盛的红灯区的春天酒屋的一间多人包厢里,顶着头牌称号的玫瑰花走了进来。她浑身明艳却又委婉,娇容上是不亲不疏的得体的笑容。
      同波鲁萨利诺一道来的工作上的新旧同事都睁大了眼睛,毕竟春天的头牌价格昂贵到发指,平时有谁会为了一些草率的情/欲花上千金与美人邀睡呢?
      按理来说作为这场成年人打交道宴会的大头,波鲁萨利诺此时应摆出往常的圆滑的调子,皱起脸滑稽的调和好氛围。但此刻他看着在他身前不远不近处跪坐的女人,墨镜下的眼睛暗自闪过冷色。
      他突如其来的怒火究竟是对着美艳的花魁小姐还是这些眼神如狼似虎的男性同事?
      波鲁萨利诺克制着自己想要伸出的手,反而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墨镜,悠悠地开口:“玫瑰花~即使在夜晚也依旧动人明亮哟~”
      他开口打破了室内屏息的宁静,于是身边的男人都一个接一个附和着夸赞着月下的玫瑰。
      波鲁萨利诺无疑是恼怒的,恼怒平日里高高冷冷的灼世的花朵今夜竟自甘跌价来赴这场闹剧似的约。
      但他向来藏好自己一切情绪,表面上没人看出来他内心汹涌波澜。
      虽说玫瑰亲自说着“打折”这般廉价的话来作陪,可其余几个中将甚至更下属的军官就算将一月的工资加起来也没法包下这打折的一晚。
      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见了人总比没见着要好,于是起了兴致的叫着玫瑰的名字,轮番同她喝酒搭话。
      她就像对待每一个尊贵的客人一样陪他们喝着烈酒、谈着海军海贼或是什么家乡的趣事。

      等月上梢头,人都喝醉了,她仍是那副温婉又明艳的笑容,脸上微微泛起红色,得体的坐在一堆醉倒的汉子们身边。
      波鲁萨利诺想自己应该选择醉过去的,但他选择了另一条路。
      尊敬的黄猿大将与其余人调笑了一晚上,终于开口面对一直莫名避之不及的女人。
      “耶~小玫瑰的酒量变好了很多嘛~”他语气轻松,手却已经攥住了她露出的一截皓腕。
      她被他拉到怀里,发饰有几个撞得歪斜,却只是靠在男人胸前低着头一字不发。
      她听到耳边胸腔里传来平稳的心跳声,突然就笑出声。波鲁萨利诺将她抱拢了些。
      “黄猿大将,毕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大将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她说话像是那只莺鸟鸣叫,偏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讽刺:“大将是爱读书的人,一定懂这个道理的。何况你我可不止三日未见啦~”
      她最后一句话说的轻松俏皮,波鲁萨利诺便想起春天这三年来花魁之位的空缺。
      拢在怀里的玫瑰清楚听到他心脏跳得急促了起来,笑的更愉快了。
      像是惩罚她一个人占了上风,波鲁萨利诺站起身将人直接抱在怀里。先前领路的樱花在楼道的尽头早已备好一间屋子,仿佛事先就预料到这个本该只是陪酒的夜晚两位旧识会需要一个单独的地方叙旧。
      “唉~”波鲁萨利诺听到怀里人发出一声叹息,美人的叹息向来更让人动怜,但波鲁萨利诺此时只想将人压在床上好好的质问。
      “真奇怪,”真的被扔在床上的玫瑰花这样问他:“我们从前也不过算是几次的露水情/缘,甚至不能算得上情人,你又为什么对我生气呢?”
      熟悉黄猿大将的人很难想象他会有这种时刻,愤怒、犹豫、渴望、嫉妒、轻蔑,矛盾的情绪呈现在那张总是被私下调侃的褶子脸上,让玫瑰更加的无奈。
      她仍然是平静得体的,即使被人压在床上身上的华服起了皱。
      她伸手抚摸那张难得露出诸多情绪的脸,像是不知情的纯洁的少女调皮的玩着男人粗糙的皮肤。
      波鲁萨利诺终于承认这个女人不是玫瑰也不是夜莺,而是情/爱场上诱人堕落的魔鬼。
      “真可怕呢~”他一边说着,却不后悔从前与她相识又主动的接触,他也不再问这三年的失踪是为什么、去了哪里,只是用宽大的身躯去拥抱她,让空气都变得滚烫。

      “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拥抱。”第二日中午,收拾好的玫瑰花在纸上写上这样一句话。
      她又叹了口气,带着与昨晚相同又有些不同的情绪,把这张纸放在点燃小火的碟中,火焰顿时将一切吞噬到红色的肚里去了。

      三年前,马林梵多知名的居酒屋春天推出一位艳冠四方的魁妓。
      海军,多是男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需求,除了酒桌上的聚会,情/色场地打起交道来其实也方便快捷。
      花魁玫瑰的出世太快了,像一道过于显眼的光打在赤/裸/裸的大地上,所有人都因为那巨大的宣传架势对她心生向往,但多数人都在比天高的费用前打了退堂鼓。
      黄猿带着好奇心做了海军内部的第一人。
      那就是第一次见面了——
      缴了费的大将慢悠悠地跟着引路的女人往二楼走,位置最好的就是花魁玫瑰的大房间。拉开门后注意力立马集中到坐在梳妆台前梳着长长头发的女人。
      半开的窗户外斜倚着的树枝上,白色的花朵被风吹着微微抖动花瓣,在那张精致的侧脸的对比下素的渺小安静。
      那朵一夜盛开的玫瑰花转过来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可波鲁萨利诺分明从这个笑容中看出了妖娆的、带着针刺似的高傲。
      他心中起了好奇。
      一个人最好不要轻易对另一个人产生好奇心,不管是男是女,这或许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在任何场上都混得如鱼得水的黄猿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他控制着自己态度平常的打招呼。
      樱花为他们拉上了门。
      妆容精致的玫瑰花站起身,她的眼睛明亮如黑宝石,她的嘴唇涂着波鲁萨利诺叫不出名字的红色,她点了点头,对他说:“久仰大名,黄猿大将。”声音如莺鸟骄傲的鸣啼。
      波鲁萨利诺微微低头,手指拉下一截墨镜,“耶~”的一声似是随意打量房间、最后视线落回存在感极强的女人身上。
      玫瑰没有因为他脸上揪起的褶皱而露出什么异样的眼光,反而热情地上前,投靠到男人宽大的怀里。
      “黄猿大将可是在哪儿都很出名呀~玫瑰第一个晚上能与您这般的人物共度真是荣幸之至。”
      他们两个人心中都清楚这不过是场面话,波鲁萨利诺甚至完全能听出女人话里的自傲,但谁都没有在意这个问题,省去所有前铺的繁琐的絮叨,两个人抱着抱着就到了床上。
      她身上穿着的昂贵的和之国的衣裳,被波鲁萨利诺一层层褪去——他难得的在一场性/事里展现了极大的耐心,甚至做足了前戏。
      那些负距离接触的时刻他真的把她当做娇弱易烂的花朵极尽呵护。
      甚至在之后几次见面时愿意亲吻她额上的汗珠。
      有一次他们终于提起除却情/事之外的话题,玫瑰放肆又优雅地坐在床头,拢着滴着水的湿润的长发,问他海贼们的故事。
      波鲁萨利诺后面干脆走过去拿过毛巾一边替她擦拭头发,一边用漫不经心的阴阳怪气的语调回答一些碰见过的人和故事。
      玫瑰花对海贼王的故事展现了更多的好奇心,但波鲁萨利诺不可能将他知道的一切尽数告知,只是挑拣着告诉了她一些不重要的小事。
      起初玫瑰花是热情又大方的,后面几次见面又变得稍微收敛矜持。波鲁萨利诺在她的身上发掘出很多让他莫名在意的东西,其实不打紧,但他终究压不下那些好奇心。
      在他意识到不对之后他就减少了去的次数,后来干脆就不去了。
      过了几个星期,红极一时的高官贵客会点名陪伴的花魁玫瑰突然就失踪了,马林梵多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提起这事儿发出惋惜担忧的感叹。
      波鲁萨利诺最开始很焦躁,谁能相信连大将的情报网都无法得知区区一个失踪了的妓/女的下落。
      但过了半年他也渐渐不再关心玫瑰花的事了,海军本部的黄猿大将一如既往让人捉摸不透。
      虽说表面上不再关心,可时常在梦里他还会看到那支长势姣好的玫瑰,甚至梦到夜莺落在玫瑰旁的树头歌唱。
      这是很奇怪的,仅仅几次拥抱就让一些东西变了质。波鲁萨利诺不愿意承认那些对他来说不太需要的情感,但是时隔三年当春天再次打响玫瑰唬头时他还是动身来了这间酒屋。
      甚至仿佛为了掩饰什么带上了好几个同事下属称作是联络感情。
      过去三年,波鲁萨利诺对玫瑰的映象不减反增,曾经她是会掩饰的热情高傲的火玫瑰,但再次见面他猛然发现那些灼热的东西已经熄灭,他用那双精明的眼睛去瞧只能瞧见剪去刺的对任何事物都不再起劲的冷美人。
      她究竟去了哪里?遇到过什么人?又经历了什么?
      他想问的问题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措不及防地得知了本部大将不止他一人曾为这朵野玫瑰心动。
      于是在某个黄昏,大将黄猿和青雉坐在酒吧里对饮。
      “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三年前。”波鲁萨利诺用手指敲盛着龙舌兰的玻璃酒杯,自问自答地笑起来。
      “啊......”库赞看起来还是很没精神,但语气难得认真:“她也就三年前出现过一段时间了。”
      一个绝世美人就摆在离你这么近的东街,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波鲁萨利诺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不曾在意过自己不去时玫瑰花都和其他什么人暧昧过相处过。
      也许当时他已经有预感,毕竟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妓,他第一次去时就没想过只有一个男人拥有这朵玫瑰。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毫不关心那些其余的碰过她的男人,倒是曾听说过有天龙人莅临与她共度良宵。
      毕竟一位天龙人亲身降临那种地盘只为了一个美人着实让人开眼,更别提事后向来跋扈的贵族也不知道听了她说什么话没动女人和春天一分一毫就回了圣地玛丽乔亚。
      变成天龙人的奴隶和保持高档娼/妓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这两个男人又聊了些各自知道的能够吐露的信息,随后就分散了。

      波鲁萨利诺还没来得及再去一次春天抓住那个会乱长的野玫瑰,就被一大摊子事绊住了。
      先是香波地拍卖会上草帽小子一拳揍翻了天龙人,又是黑胡子马歇尔·蒂奇抓了白胡子海贼团的二队长来换取七武海的位置。
      战争如火如荼地准备了起来。
      每一个人都清楚地明白将有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的不可避免的战斗将在马林梵多打响——自战国派人把波特卡斯·D·艾斯将被处刑的消息放出后。
      马林梵多的居民都被疏散送到了隔壁的一些岛上,大部分在香波地。
      玫瑰在一众颜值鼎盛的同伴中仍然是光彩夺目的,叫人一眼就能看到。
      波鲁萨利诺和库赞甚至没走近,只是在远处目送着她上船就回了办公室。

      这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战役,也是空前绝后的一场战役。
      当玫瑰戴着遮住脸的带有黑纱的高帽站在屏幕前看直播的时候,她心中闪过这样一句话:“新的时代又要到来了。”
      二十年前海贼王哥尔·D·罗杰用他的死打开了航海大潮流的第一扇门。二十年后的今天,被揭露是海贼王遗腹子的黑发雀斑少年跪在高台上,远处港湾内巨大的鲸鱼领着众多船只与海军对峙。
      刀光剑影、鲜血污垢、谎言诡计、嘶吼离别......
      即使断了画面玫瑰仍能想象到那些惨重的、令人流泪惋惜的、会被掩盖下去的东西。
      是时候了。
      这场战役海军和海贼双方都抱着必胜的心态——海军那边,要么胜赢取脸面、巩固正义的地位;海贼那边,要么救回视若亲子、亲兄弟的艾斯,要么战死沙场。
      玫瑰转身同来人一道潜入黑暗,透过黑纱她看到二十年大笑着死去的男人,也看到了这场战争最后顶天立地永不屈服的标杆。
      第二扇大门就要开启了。
      她刚想完,那头的影像似乎又接通了,引起人们的高声骚动。
      玫瑰花拥抱头发上别着樱花的好友,转身不再回头。

      等战争结束后,挤出时间的波鲁萨利诺试图到香波地群岛上找那唯一的玫瑰花,却从温婉女人的口中得知她已经再次离开的事实。
      那一瞬间身为大将的黄猿再次轻易的动了怒,但战后重建等等事宜让他不得不专心工作,海军急缺人手开展的招兵行动并没有带来太大的改善,因此波鲁萨利诺带着新上任的赤犬元帅的命令离开了马林梵多。

      在航行的军舰上,波鲁萨利诺戳着文件档案袋,带着几分郁色抽纸写下几句情诗。
      他突然明白那些火气并非是对着玫瑰或者男性同事们,而是对着自己而去。
      他生气的是想要干预却竟然无能为力的自己、是给女人腾好了位置却被不屑一顾的自己。

      波鲁萨利诺的副官对至交好友发誓说不是故意看到那张纸条,但也不免琢磨着那几句什么“馥郁的芳香”、什么“柔软细腻的腰肢”,夸赞了好几句“不愧是读书人”,又感叹连黄猿大将这样的人也会身陷情关。
      对此,波鲁萨利诺的表现一如往常,满船的海军都能听到他时不时发出的“耶~”的阴阳怪气、不可捉摸的戏声。
      明显感到自己工作量加大的副官先生欲哭无泪,在深夜无人时捏着鼻梁宣泄:“黄猿大将果然还是不可能谈恋爱的,哪有女人会看上他?”
      要是这句话没有被当事人听到就更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夜莺与玫瑰(黄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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