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刀俎我为奴》莫北北

16、找是不找失不得

　　“你的手臂怎么样？”

　　“哦，没什么事。就是一道小口子而已。我以前偷偷的跟爹爹去猎熊，一不小心被熊王在身后挂了一掌，那才叫恐怖！”水明月边说，边啧啧摇头。到现在背后还有四道爪子印，好在当时保住了小命。

　　“你常做这些？”秦风眠皱眉。

　　“这其实没什么”水明月一脸无辜的看着秦风眠的眉眼。“你笑起来可比猎熊恐怖。”

　　虽然水明月此时已经将脸别到了一边，连音量都小的不可思议。但高手的听力可觉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的。

　　“我笑起来怎么样？”秦风眠一改往日的严肃，眉眼含笑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平日里真是把这个孩子给吓坏了。

　　“漂亮！就好像我家里的大嘎。”水明月直言不讳，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大嘎？”

　　“嗯。是我娘亲的宝贝。它一笑起来，嘴巴是这样的。”水明月扯了扯自己的脸皮，努力的比划着自以为最完美的弧度。

　　“那是什么？”秦风眠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掩怪异的看着水明月那张有些狰狞的脸。她干什么一直使劲把脸皮往耳根子的位置扯……

　　“大嘎是我娘亲养的蟾蜍王。”

　　“你觉得一只□□长的漂亮？”秦风眠的脸抽动了一下，早该想到她的“独到”见解了。

　　“不是漂亮，是美艳。”那笑容，那身段，那无与伦比的充满智慧的大脑袋……

　　“好了，好了。去洗洗吧。”秦风眠彻底败北的挥了挥手，赶紧打发人。

　　水明月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回神来。心情愉悦的一路蛙跳，扑通一声，栽进了屋后的小河中。虽然娘亲说，每一个人眼底都有一样东西是最美的。可是她就是觉得，大嘎和秦风眠在她的心里美得不相上下。

　　直到月上乌梢了，秦风眠仍是不见水明月回来。想来她该是走的不远，只是除了几声若有若无的狼嚎之外，附近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月……”秦风眠施展内功，急速的穿行在林木之间。时间越是向前推移，秦风眠就越是觉得自己有种难以抑制的狂躁，随意的劈倒了从身侧闪过的几棵大树，而毫不自知。

　　“我……我在这儿呢。”

　　直到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小屋，秦风眠才听到这道若有若无的声音。月光之下，从屋后的小河中，伸出一根瘦骨嶙峋，透着青白色的手臂。

　　该死……自己刚才竟然分了神，完全没想到，她就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秦风眠几乎是同一时间就跃进了水里，一把将水明月拎了起来。
　　可是手里的重量似乎有越来越往下沉的趋势。不得已，他只好潜进水里，打横把水明月抱在了怀里。

　　“咕噜……咕噜”水里冒了几个泡泡，刚才一直不动的水明月，却忽然间好像“游龙遇水”一般活了过来。哈哈……等你很久了。只可惜在水里不能说话，不然又会像刚才一样，猛灌两口水了。

　　秦风眠这才意识到，水明月是故意在捉弄自己，脚下虚点一下，直接跃出了水面。

　　“哎呦！我的头。”便宜没占到，还被人当了踏脚石，水明月只好灰溜溜的从水里游了出来。

　　“呼……夜凉如水，夜凉如水，这话是谁说的。真是圣贤！”想不到外面比水里还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闹够了，就快给我回去！”秦风眠大手一捞，几个轻越，就把水明月拎进了屋里。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深秋啊！

　　“你泡在水里不是想要晚上捞鱼吧？”秦风眠之“必杀一笑”又不经意的挂在了脸上。

　　“不是。”水明月缩了缩脖子，还好靠近火堆，不然，她还以为自己要冻死了。

　　“那你在那儿干吗？”

　　“我看你会不会来找我……”水明月仰头看着秦风眠眼底自己的倒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觉察到自己存在在这个男人的世界中。“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不会找我？”她又问了一遍。

　　“不会。我不会允许你不见。”虽是平日里说话的口气，却又好像是天地间最不可抗拒的誓言。

　　“可是……如果不是你给那个刀门门主当打手，根本就不会找到我。”水明月没办法想象，如果没有巧合，彼此是不是真的要擦肩而过？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刀门？你以为，当日悦来茶楼听书的就只有你一人吗？”人海茫茫，她还真是天真！

　　“啊！难道当时你也在场？！”不会吧。她怎么完全没注意到。

　　“我不在，但并不表示，江湖上的人不知道沈青最后死的时候做了什么。”秦风眠侧目。如果不是她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估计现在已经是刀下亡魂了。想必……在妓院的日子，也是风飘零在护着她。

　　做了什么……沈青死的时候做了什么。

　　呃，水明月扪心自问。还不就是跟自己说了个狗屁不是的秘密！如果不是秦风眠提起，她还真以为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混过去了呢！

　　“好了，现在是你既、不知道刀谱在哪儿，可江湖上的人却都认为刀谱在你这儿，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找到断月刀谱了。”所谓怀璧有罪，要想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办法，就只有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别人了！“所以，我们这次出去，就是顺着线索找到那本刀谱。”

　　“你觉得，我根本不知道刀谱在哪里？”水明月忽然喜笑颜开，不知道乐和什么。秦风眠说了些什么倒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只是认为，凭沈青还不配找到那本断月刀谱！”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丫头在憧憬什么。最让他担心的还是水明月一向得过且过的个性，往往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可是惦记着她的人……哎，这个江湖啊，太大了！

　　“哦……这样啊，呵呵，你果然是聪明过人啊。“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水明月只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有点找不着北。

　　“小月，小月！”

　　“不要晃啊，我看不清你的脸了……”水明月话还没说完，身在一歪就倒了下去，好在秦风眠眼急手快扯住了她的手腕，不然……她可就要变成考月亮了！

　　好烫……如果不是她手腕处传来温度，恐怕自己现在还在继续听着这个家伙胡搅蛮缠。要到什么时候，她才会学会照顾自己……

　　秦风眠轻叹口气，将水明月打横抱起，动作轻柔的放在铺满了干草的土炕上，然后浅笑着，轻拥她入眠。这样的动作顺理成章，仿佛一切早已演习过千百遍。

　　找抑或不找？……对于她的问题，秦风眠发现自己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难以形容那种忽然之间失去她的感觉，就仿佛，心底的某处遗失了一部分，却又永远找不回来。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断月刀谱，希望那个时侯，一切，能就此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