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变奏曲》庄舟

23、任务再现

　　两醉必有一醒，于是乎，不幸醒着的秦天就不得不背着困得意识模糊在沉睡的边缘挣扎的赵嘉。
　　赵嘉抓着秦天的项链，摸了一会儿：“我的枪为什么变得比筷子还细？”
　　秦天：“因为那不是枪。”
　　赵嘉：“这怎么能装得下子弹。”
　　秦天无奈：“别闹，我警告你，你这种行为极其危险。”
　　赵嘉：“我为什么骑着驴而不骑车？”言罢，还不解地揪了揪秦天的头发，揪完了头发，又揪了揪耳朵。
　　秦天：“我要把你从这桥上扔下去。”
　　赵嘉：“我的驴为什么只有两条腿？”
　　街上的店铺都打烊了，只剩下路灯孤孤单单地照着，把还在街上的三三两两的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很长，影子落在还没化掉的雪堆上，变得歪歪扭扭的，还好风不大，没有把影子摇碎在这夜半的长街上。
　　秦天背着赵嘉走了有多久，两人就自说自话地聊了多久。聊至兴头，两人就在大街上朝对方乱吼一通，然而前文不搭后语，总是惹得街上原本不多的人频频瞩目，偶尔那低层楼的住户还不嫌热闹地也开了窗子，搓着手和他们一起乱吼一通。
　　开了门，两人一起挤进了门里，秦天想也没想就把赵嘉往沙发的方向一丢，这才腾出手来开了灯。这一开灯，简直像见了鬼了，家里空空如也，东西一件不剩，空旷得让人怀疑细菌都不敢在这儿呼吸。刚才脑子里那点醉意，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一愣神，眼看着赵嘉就要马上就要像馅饼被扔进托盘里那样，直挺挺地砸到地上了，没有人知道赵嘉的肌肉记忆究竟是如何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硬是让赵嘉像个滚筒一样，自我驱动地自转了几圈，落地以后直接横着滚了几滚，这才没有受伤。
　　不过这一滚，赵嘉也彻底醒了。事实证明，对于危险的嗅觉是与生俱来，不可抵抗的。
　　赵嘉扶着沉得像个铅球的头：“你给我下毒了？我为什么脑子里像有个搅拌机？”
　　秦天直直朝卧室走去：“酒和你的脑子产生了化学反应，产生了叫脑子里有浆糊的东西。”
　　赵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你给我下毒了，好让我喝酒？”
　　秦天决定不和脑子已经宕机的人计较，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除了空气，还是空气。秦天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迎面飞来两颗黑色的不明物体，伸手接住以后，才看清是两颗药丸：“解酒药？”
　　赵嘉点了点头：“有人把你的东西都拿走了？”
　　秦天：“时空机器，还有我的其他装备都被拿走了。”
　　赵嘉：“这些我倒可以理解，不过为什么连锅碗瓢盆也要拿走？”
　　秦天：“可能是我伪装的太好，他们根本认不清什么是什么，所以一股脑儿的全拿走了。”
　　赵嘉仔细一想，上一次来秦天这屋好像确实除了生活用品还是生活用品，就是说那些机器和装备很多都被捣鼓成了普通的用品的模样，怪不得别人分不清。思及此处，不由得上下打量了秦天一番，估计偶尔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打开衣柜想进穿梭机，结果发现就是一个普通的衣柜，只能假装优雅地拿出一件西装胡乱比试几下再不失尴尬地放回去的表情，已经跃然纸上。
　　秦天：“我们去另一个据点看看。刚才已经和跟踪的人过过手了，这会儿应该不会有了。”
　　赵嘉：“我看这八成不是一个一个搬走的，应该是把你的这一整个屋子都圈进空间门，把东西通过空间隧道运走了。你拿个东西，远程操控一下另一个据点的电子产品一类的，确定一下不就成了？只要那东西还在，其他的应该也都在。”
　　秦天眉头紧锁：“我刚才试过了。估计被运走销毁了。”
　　赵嘉：“前脚跟踪已经被截了，后脚就把两个据点都销毁了，应该是上次就已经暴露了。你还有其他据点没？”
　　秦天的眉头又舒展开了：“俗话说狡兔三窟，不过这现代人啊，三个窝已经不够了，还好我神机妙算。”
　　赵嘉把头抬高了足足九十度，也没有数清楚眼前这栋楼的层数。小区的保安多得可以组个迷你兵团，每一个保安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比棺材脸更优秀一点的扑克脸。从小区门到大楼的入口这不足一百米的距离，赵嘉只觉得自己穿过了不下十道人墙，确实戒备森严，毕竟这一旦发起攻势，对方的人数之众，排列之密，即使不足以把人活活挤死，也足以把人活活闷死。
　　秦天看着赵嘉一脸不善的表情，只当她是过于震撼，解释道：“虽然我看上去一脸穷酸，不过也就勉勉强强能租得起这个小区的房吧。时空局的人历来看不起我们，他们也不信我们会找个这么豪华显眼的地方当窝，这便是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赵嘉冷着脸，挑了挑眉：“你和别人合租的？”
　　秦天礼貌地笑道：“怎么可能，区区小楼，我怎么会和别人合租？”
　　赵嘉看了看秦天的眉眼，又看了看他勾着标准弧度的嘴角：“我刚才在楼下的时候看了，二十八楼的灯全亮。”
　　秦天看着电梯里，在一排按钮中孤零零地亮着光圈的28，道：“瞧我这记性，这么一想我倒是有个室友。”
　　赵嘉看着秦天慢悠悠地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搜索了一遍，也没见到半毛钱钥匙的影子，她也不急，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眼前的门却突然开了，一个顶着黑色短发的男子和秦天差不多年纪，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手上还拧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那人看了秦天，笑道：“你小子又来蹭住？我下楼扔个垃圾，你先进来吧。”
　　秦天：“……”
　　赵嘉安慰道：“没事，好歹你还有蹭住的本事，我就没有，这点你还是胜过我的。”
　　秦天沉默了良久，正想说些什么，就发现赵嘉正盯着悬在客厅正中央的大吊灯，从天花板垂下来，层层开花似地越展越大，琉璃分叉也越来越多，每一个分叉都有着不同的颜色，分叉的末端也是各有特色，有一些上面挂着灯罩，作复古式，有一些则是明晃晃的白炽小灯泡，还有更高处的分叉雕出的是仿真蜡烛的形状，整个一吊灯，比花孔雀还花里胡哨，囊括了所有历来能和灯挂上勾的奇特形状，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其组合的体积、排列的方式毫无章法。
　　秦天收回目光，沉稳道：“这房子是我室友的，他叫白铭铭。我就是把一些装备搁这儿，以备不时之需。”
　　白铭铭正好回来，他的目光在秦天和赵嘉二人之间逡巡了一番，道：“可以啊，今天是带着女朋友来我这儿炫耀的吗？”
　　秦天也不反驳，只道：“我今天找你是有正事儿。”
　　白铭铭正色道：“出事儿了？”
　　“我的另外两个窝被抄了，东西一个不剩。”
　　白铭铭沉思了一会儿，疑惑道：“会是谁干的呢？”
　　秦天差点没翻白眼：“进贼了。”
　　白铭铭：“真的假的？不应该啊，你家也没啥值钱的。”
　　赵嘉虽然在心里万分震惊白铭铭为何能一脸天真的问题，但鉴于这第一次见面，于是和颜悦色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时空局的人。”
　　白铭铭一拍脑袋，脸上荡漾出一个阳光的微笑：“差点忘了，还没问过这位姑娘叫什么？”
　　赵嘉：“……”
　　秦天忍着暴起的青筋，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吐出来：“现在这是重点吗？”
　　白铭铭还是笑，且一脸无邪，还颇为羞涩地挠了挠头：“这不是基本的礼貌吗？”
　　得，眼前这位，段位起码十几级，心比宇宙还大，神经线条估计不长在身上，毕竟太大了这身躯真是难以装下。
　　赵嘉调息冷静了片刻：“赵嘉。”
　　白铭铭又问：“那你也是猎户吗？”
　　赵嘉想了想，没有否认。
　　白铭铭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刚才正在讨论的问题：“那你们俩好好玩，我刚好接了一个任务，一会儿估计得走了。”
　　也罢，跟这位也讨论不出什么花儿来，索性不议此事。
　　秦天随口问道：“什么任务？”
　　白铭铭已经开始收拾随身装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说是有个小孩被人贩子拐走了，结果那个小孩反抗被人贩子杀了，让我阻止这件事来着。感觉是个很简单的任务，我应该去去就回，说不定在你们还没离开这个屋子，我就回来了。”
　　赵嘉觉着冥冥之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于心中弥漫开来，有个声音不断回响着：杀，生。一死一生。
　　“那个小孩叫什么？”
　　白铭铭的声音和赵嘉心里的那个声音同时响起：“宋开元。”
　　“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秦天道。
　　“宋开元。是叫这个没错。虽然我记性不好，不过这个我不会记错，开元盛世的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