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变奏曲》庄舟

13、遇袭

　　“老大！”于胜明的鬼叫相当尖锐，“他们朝我们开枪了！说好的死人呢？”
　　方才还机械地往巷子里面挤的黑衣人，这会儿突然都朝着于胜明几人盘踞的屋顶开了枪。赵嘉和秦天连忙赶回去和他们会合，带着他们就往屋子后面跑。跑了几条街还是能看到身后跟着的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时而往天上放几响空枪，时而几颗子弹就从一行人身边擦过，好不惊险。
　　“他们怎么就突然有了思想了？这不是诈尸吗？”于胜明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哀嚎，“我觉得我的屁股中枪了，不然为什么我的脚都没有知觉了。”
　　赵嘉看了一眼于胜明蹬得飞快的小腿，真不知这等皮厚的生物怎么还没绝种，“他们不是有了思想，是复制情境的人就在附近，他在指挥他们。就有点像导演指挥群演，叫群演挥手就挥手，跺脚就跺脚。现在这一整个复制情境里，都是他的舞台。”
　　“那咱们不是死定了，就咱们几个人，怎么抗衡百万大军啊？”不等赵嘉开口，廖雪已经上手堵住于胜明那乌鸦嘴了。
　　“那倒不至于，复制情境的人消耗的能量很快，等他消耗完了，被他套在情境里的人就能出去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拖时间。”秦天解释道。
　　“我怎么觉得人越来越多了。”赵嘉回头看了一眼，黑黑压压的人塞满了身后的小巷，这可比矿泉水瓶塞咸菜还过分了，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还能动得了。一个个头不是头，腿不是腿地乱蹬，竟总有一些人能从里面蹬出来，紧紧追着赵嘉他们。
　　秦天看了看廖雪、于胜明和江小帆渐慢的脚步，这种强度没受过训练的人是撑不住的多久的，道：“这样跑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先把他们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再去吸引他们的火力，拖到情境结束？”
　　“不行，他们仨单独行动的话，要是遇到歹人岂不是任人宰割了。”赵嘉斩钉截铁道。
　　“老大，我们真跑不动了，咱们都这样跑了得有二十分钟了吧，怎么还不结束？我觉得无名兄说得有道理。”于胜明两股颤颤，要是再叫他再多动几下，他的腿就会非常听话地断掉。
　　廖雪冲赵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于胜明的话。
　　赵嘉又转头看了眼江小帆，他道：“从理智上说，对方的目标是你们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既然三人都同意秦天的方案，赵嘉也就不再多言。
　　转过一个街角以后，趁着黑衣人还没来的空档，赵嘉把从秦天身上摸出来的一支左轮丢给廖雪三人并叮嘱他们万事小心，目送三人上楼以后，黑衣人再次压过来。虽说现在是复制者的舞台，但他也不可能时刻控制着这些黑衣人，所以赵嘉和秦天很容易就蒙混过关，全当散步，气息平稳、优哉游哉，轻轻松松将一群黑衣人溜在身后，穿街过巷。
　　“你方才顺走的可是我现在身上唯一的家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秦天道，还作状往赵嘉身上一碰，大惊状：“你的良心！原来早就被狗吃了。”
　　“我枪上的保险被弄坏了，用不了。”赵嘉如实道，不理会秦天的插科打诨，说着还把自己的枪丢给秦天。
　　秦天把枪接过来一瞅：“还真是。这手法不简单啊。不过，你这个枪应该是贴身的家当，这……”
　　赵嘉笑了笑，重新把枪接过来，放回后腰的枪套里，伸出食指在嘴唇处轻轻一点，微启丹唇，气若幽兰地吐出“保密”两个字。
　　这动作直接掀翻了秦天平顺的眉头，他心道：爱说不说，没事在这里犯什么骚？？？？
　　二人又在周围晃悠了一阵子，还是能瞧见黑衣人的身影，看来对手来头不小。能够做到情境复制这项技能的，起码得是高阶计算师才能够办到。复制情境的原理和查看时间节点的原理差不多，只不过一般的计算师只能够根据原有的轨迹查看和预测，而高阶计算师的权限就要大得多，不仅能够查看预测，还能够使用重复节点等一系列技能，也就是这里说的复制情境。
　　秦天看着又在巷子尾那挤破了头的黑衣人：“不过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赵嘉看着走姿机械的黑衣人，心里的不安攒成密云越聚越大，惊道：“不好，对方在是调虎离山。这些黑衣人还能跟着我们，说明了复制者就在附近，却没什么动作。他故意让这些黑衣人跟着我们，让我们以为是我们蒙混过关了。混蛋，竟然耍我。”
　　语音未落，赵嘉借着巷子里电线杆和门窗的掩护，避开了好几颗袭来的子弹，趁着间隙，找了一个比较低矮的土墙垣，翻身上了土墙而后又一个借力，挂到了一家小洋房的楼顶平台上。秦天很快跟上来，丢给赵嘉一把他刚从黑衣人那里顺过来的枪。
　　二人一路飞奔，终于转到了廖雪他们藏身的屋子后，对屋的天台上的男人身着皮夹克，正举着枪对着窗户，赵嘉想也没想就举枪射击，那男人却先一步察觉到了动静，伸出一直放在兜里的左手，手上握着一把金色的袖珍枪，冲着赵嘉的方向开了一枪。赵嘉连忙往旁边躲闪，打出的子弹本是朝着男人开枪的右手去的，这会儿明显偏了方向。
　　赵嘉大喊：“秦天！”
　　碰——碰——
　　接连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有那么一刻，赵嘉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没有了节奏。她的世界一片寂静，于寂静之中，她看到了对面天台上，捂着手、表情扭曲的男人往她们的方向啐了一口以后仓皇而走，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被无限延长，宛若凌迟一般，一声一声地割在她心上。希望一切没有那么糟。
　　秦天将赵嘉从地上拉了起来，二人连忙赶到廖雪三人所在的房间。
　　正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于胜明大嚎：“廖姐，你受伤了！你在流血。”
　　赵嘉突然顿住了脚步，放在房门上的手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大惊小怪什么？这口子还没我切菜的时候切到手的口子大。”廖雪的声音从房间里飘到了赵嘉的耳朵里。赵嘉那股子劲儿，突然就上来了，连用手打开门的时间都等不及，直接一脚踹开大门，就想给于胜明那小子一份大礼，秦天的手原本都快落到赵嘉肩上的准备安抚她了，这会儿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他只好顺势拉住赵嘉，明面上劝她冷静，暗地里大骂于胜明。
　　廖雪的侧腹被子弹擦伤，这会儿伤口的周围的衣料上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所幸伤口不深。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那些黑衣人不是都去追你们了吗？”于胜明依旧一脸搞不清状况。
　　“调虎离山。刚才那个人，八成就是那个复制情境的人。”江小帆沉声道。
　　赵嘉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窗上的帘子，不解道：“这里有帘子，为什么他还能好巧不巧地就打中小雪姐。他能透视不成。”
　　于胜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老大，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刚才听到老大在喊我们，我就掀开帘子瞅了一眼，接着就有子弹从窗这射了过来，再接着廖姐就受伤了。现在想想，应该是那个人模仿了老大的声音，好引诱我们到窗边查看。”
　　“……”
　　赵嘉面无表情道：“我自然知道你们在这里，我不会自己走上来吗，隔空喊你们，为了秀我这迷人的嗓音呢，还是我脑子被砸了？明显是有人知道你们在附近，又不确定你们在那栋楼里，才使的招，是个人，且有脑子，都能想到吧。你们是什么？”
　　于胜明更加尴尬了：“我们仨这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嘛，就一直盼着老大快点回来，这才上了当了。不过幸好老大及时赶到，你看，这不，没什么大事嘛。”
　　“当时是只有你在窗边吗？”秦天在一旁突然出声。
　　于胜明如实道：“是的，我来窗边看了，他们俩都在那块儿坐着呢。”
　　闻及此言，秦天只是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