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82、第 82 章

　　银霜峰的温度一如既往。
　　陆臻翻上山，寒风贯耳，积雪厚重，让人寸步难行。

　　好在，陆臻已经在登山的途中适应了这样的气温，后山的环境再怎么糟糕，也不会比悬在山崖上，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要难受。

　　后山比他离开前变化不大，只是冰池水已经完全干涸了，一池摇曳的冰莲全部枯死，只有残花枯叶堆积在池底。

　　“我们回来了。”陆臻戳了戳肩膀上的挂件凤凰，“怀念吗？”
　　萧子晗啄了他手指一下。

　　陆臻直起身，笑道：“我还挺怀念的。折腾了这么一路，我好像已经离开了很久一样。”
　　尤其是他在幻境中找回了真正的自己，重拾了许多旧日的回忆，此时再看凛江门，就多了点奇妙的情愫。

　　可惜物是人非，大难步步紧逼，松懈不得。

　　后山一个人影都没有，想来这里温度太低，即使后山的主人已经离开，也仍然没有人愿意来。
　　陆臻粗略看了一眼四周，知道时间紧迫，也无意多做停留，径直往梧桐居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明显感觉到了银霜峰与之前的不同。
　　往日里，这里是最接近天的地方，灵气纯净充裕，天地灵气也比其他地方要活跃。今日则不然，空中阴云密布，天色暗沉，让人觉得透不过气。

　　萧子晗蹲在陆臻肩膀上，看着熟悉却又面目全非的银霜峰，缄默不语。
　　银霜峰尚且如此，门派主峰附近，只会更加糟糕。

　　陆臻匆匆走出后山，正准备拐道梧桐居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鸟鸣。
　　仔细听来，这声音因为冷而微微颤抖着。

　　陆臻的脚步一顿。
　　一个黄色的身影挂在已经枯萎的老树上，在寒风中缩成一团。它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看向陆臻的方向，又张口叫了一声。

　　“阿黄！”陆臻激动不已，快步跑上前去，把树上冻僵了的阿黄搂进怀里，把它裹得严严实实，“你怎么在这里？”

　　他在路上还忧心过阿黄怎么样了，现在猝不及防看到健健康康的阿黄，陆臻兴奋不已，在阿黄头顶上亲了一口。

　　因为陆臻突然跑动，而毫无防备差点被甩下来的萧子晗：“……”

　　虽然很不恰当，但陆臻此情此景，莫名让他想起了与正妻同游归来、看到家中美妾相迎，便忘乎所以的丈夫。
　　他又看了眼阿黄被风吹得黯淡的黄色羽毛，再看看自己绚烂的红羽。
　　……甚至连美妾都算不上。

　　陆臻对萧子晗的不满浑然不觉，他此时眼中只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阿黄，不由得把它裹得更紧了点：“你怎么不去找个地方避避风？”
　　阿黄熟练地在陆臻怀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娇滴滴地“啾”了一声。

　　萧子晗差点抓烂陆臻肩头的衣服。

　　不对劲。他暗中告诫自己，因为替陆臻分担了一部分魔气，他现在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了。
　　可即便有魔气影响，他也不该跟一只普通黄鸟较真，太掉价。

　　但想归想，他的视线还是紧紧跟着陆臻衣襟里凸起的那一团，头顶的翎羽因为烦躁而竖了起来。

　　他也在那片衣襟里面待过，知道那里有多暖和。如果安静下来，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陆臻的心跳，贴合在耳朵边，仿佛在共享彼此的生命。
　　——而现在，他在外面，那只其貌不扬的黄鸟在里面！

　　在萧子晗纠结期间，阿黄不知叫了些什么，陆臻说：“等……我？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等我？你这不是傻么，外面这么冷，你扛得住吗？”

　　“它平日里吃这么多，这时候该扛得住的。”萧子晗冷冰冰地说，“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也没见扛不住过。”
　　“你是你，阿黄是阿黄，你们怎么能一样。”陆臻说，“阿黄不比你，它生来就娇气些，你这银霜峰天寒地冻的，哪里是一般鸟待得住的地方。”

　　萧子晗更加烦闷：“那过去十几年里，它怎么在银霜峰活下来的？”
　　“那时候有我在啊。”陆臻奇怪地说，“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这么针对阿黄？”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萧子晗暗道，果然劝诫别人易，要求自己难。之前他还让陆臻坚守本心，现在轮到自己，却被一只小小黄鸟搅得方寸大乱，实在可笑。

　　但此中心思，萧子晗自然不好意思说，只是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既然它好端端地站在这，就说明它有自己的方法，你又何必操心。”
　　这下陆臻听进去了：“也是。阿黄沾染灵气的东西吃得多了，也不比寻常鸟类，可能是要抗冻一点。”

　　不过，他说归说，却没有放开阿黄的意思，任由它肆无忌惮地占领了自己的胸口。
　　不仅如此，陆臻还心疼地摸了摸阿黄的头，说：“瘦了不少。有机会给你补补，免得天寒地冻，你受不住。”

　　萧子晗快把陆臻胸口盯出一个洞了。

　　陆臻安抚完阿黄，终于有空抬眼看一眼萧子晗，奇怪道：“你怎么还在这？”

　　萧子晗：“……”
　　他冷笑一声：“怎么，我不能在这吗？”

　　“哦，不是这个意思。”陆臻补充道，“我是说，你初回门派，这么大的事情，不需要先去找掌门商议吗？我们在死灵之城毕竟有所见闻，应该先和掌门说一声才是。”

　　“我去找掌门，那你呢？”
　　陆臻自然地说：“我下山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给阿黄补身体的。我们许久未归，之前与何宴他们失散，我也想打听一下他们是否平安。”

　　陆臻说得有理有据，即使是此时十分不冷静的萧子晗也挑不出错来。
　　他黑着脸从陆臻肩膀上跳下来，重新化为人身，快步走开了。

　　阿黄从陆臻衣襟里探出头。

　　陆臻摸了摸它的头，低声说：“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阿黄，你能不能看得出来，你的鸟祖宗又哪里生气了？好不容易回来，他不是应该高兴么？”
　　他刚才本想询问，但一来，萧子晗不见得愿意说，二来，他们远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于是陆臻便把疑问咽了回去。
　　他自言自语道：“……难不成，近乡情怯？”

　　阿黄叫了一声，眼里有一种看淡世事的淡然，伸着翅膀，安抚似的拍了拍陆臻的手。

　　陆臻失笑：“你说他没事？行吧，晚点有时间了，我再问问他怎么回事。你想吃点什么？”

　　走下天梯后，路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他们穿着不同门派的制服，以往互相嫌弃地门派弟子都混杂在一起，行走匆匆，神色或肃穆或疲惫，没一个有好脸色的。

　　看到穿着常服的陆臻时，很多人都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有些人甚至满面狐疑，猜测他的身份。

　　这里没有他之前认识的人。
　　陆臻一边暗自推测门派里目前的状况，一边加快脚步，向几个学堂的位置走去。

　　还是该先去同门多的地方询问一番。

　　“站住！”
　　走到一半，他被人拦下来了。
　　来人是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男人，穿着凛江门服饰，身后还跟着几个凛江门的本门弟子。

　　他们都配着剑，领头的男人甚至已经把剑拔了出来，谨慎地靠过来：“你是何人？哪个门派的弟子？隶属哪个队伍？为何不跟着自己的队伍一起行动？”

　　一连串问题炮弹一样砸了下来，很多甚至听不太懂。陆臻只得停下脚步，把他知道的问题回了：“我是凛江门弟子，刚从外面回来，队伍什么的……我不清楚。”

　　“胡言乱语！”他话刚说到一半，男人已经拔剑相向了，他身后的几个弟子也纷纷拔剑，紧张地看向陆臻。

　　陆臻后退一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所言句句属实，你们若不是不信，自然可以找人证实我的身份……对了，你们若是凛江门弟子，对我该有印象的。琳琅秘境前的那次宗门大比，我是第一名。”

　　“不可能！”一个年轻一些的女弟子厉声喊道，“陆臻师兄取得头筹前往琳琅秘境，已经是十年多前的事了。他和旭阳真人一同在琳琅秘境里失踪，就算真的回来了，也不该像你一般年轻！”

　　“十年？！”
　　陆臻大吃一惊，他想到过冥渊时间流动有异，却没想到，这一差，就差了十年！

　　陆臻顾不得证明自己的身份，紧张道：“那死灵呢？死灵出现多久了？死气中间应该有一次减弱，距离现在又有多久？”

　　几个弟子被他问懵了，面面相觑，似是拿不准他为什么不知道这些常识问题。

　　最终，领头的男人还是回答了他：“死灵入侵已有将近十年，五年前，凡间死气骤然大减，给了我们一个喘息之机。你为什么连这些都不知道？”

　　“因为我刚从冥……琳琅秘境里出来。”陆臻苦笑道，“我真的是陆臻本人，我师尊也一并回来了，现在应该已经见到掌门。是真是假，等会儿一看便知。”

　　这几个弟子有些拿不定主意。

　　陆臻所言太过匪夷所思，他说自己刚从琳琅秘境出来，可是死灵围城之下，他是如何突破重围来到门派的？
　　可若说他是死灵的奸细，他身上却并没有死气，也不该用如此拙劣的谎言蒙混过关。

　　几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先将陆臻关押起来，再去找掌门定夺。

　　陆臻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便没有抵抗，任由他们带着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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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明天我得请假一天【。
调整一下作息，我的黑眼圈已经比眼睛大了，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