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81、第 81 章

　　这一队死灵没有在此停留很久，很快便继续自己巡逻的工作，逐渐走远了。

　　陆臻从藏身之处走出来，盯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这些死灵日夜巡逻，就是为了找离开门派的修士，赶在刚才那个男人过来之前处理。
　　就是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闻出修者的味道！要不是他托大，没有亲自来查看，今日免不了一场恶战，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未知数。

　　陆臻不想在此多做停留，正当他打算离开时，却见萧子晗指了指他们后边的山崖：“我看到了，那条溪就在这里。”

　　“这里？”陆臻走过去，在山脚的乱石后面看了半天，才找到一条不起眼的杂乱小径，“这也能算……路？而且，旁边并没有水啊。”

　　“曾经有。”萧子晗的手指拂了一下石块，皱眉看着指尖的浮灰，“但我没想到，世间大乱，灵气稀薄，竟然连冰池水都干涸断流了。”

　　陆臻凑上前去，仰头顺着山体向上看。
　　这条碎石铺就的路，不仅格外狭窄，而且极其陡峭。宽度堪堪只能容下一人通过，很多地方甚至无法行走，只能攀爬。

　　在陆臻抬头时，正好看到头顶一块碎石断裂，沿着小道滚落下来。
　　……难怪这里没有死灵把守，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这里根本不叫路！

　　陆臻试探着踏上这条路，很滑，上面落满了灰尘，石子也不稳固。陆臻抬起袖口给萧子晗看上面的灰，说道：“很脏，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用。”萧子晗走过来，在陆臻好奇的眼神中，施施然化身成一只巴掌大的小红鸟，扇了扇翅膀，顺着石路飞了上去。

　　陆臻：“……”
　　打扰了，我是个笨重的两脚兽，没这个能力。

　　陆臻无语凝噎：“你既然会飞，为什么不早飞？”
　　“我说过，天上有死灵布下的阵法，不能冒然行动，你看天上有鸟飞过吗？”萧子晗说，“我需要一条路作为依托。再者，若我飞走了，你怎么回去？”

　　陆臻点了点头，认命地将袖口束紧，抓住凸起的岩石以稳定平衡，尽可能快地向山上走去。

　　萧子晗轻盈地落在上方：“我可以帮你探路。”
　　“……那真是帮大忙了。”

　　陆臻虽然占了修者体质的便宜，但因为方才的事，他并不敢肆无忌惮地动用灵气，只能按部就班地往上走。
　　有些路段实在陡峭，而他的攀岩技巧连现代那些身经百战的攀岩者都比不得，再加上手边的岩石长期被冰池水冲刷，滑不溜手，陆臻走得并不轻松。

　　萧子晗借着种族优势，灵巧地飞在前面，时不时给陆臻一些提醒。

　　“那边很滑，小心。”
　　“前面有落石，看头上。”
　　“头顶这里，有突出的岩壁。”

　　陆臻一点点做出调整，虽然艰难，但他身体素质毕竟非比常人，很快便走完了大半的路程。

　　“你这银霜峰也太高了。”陆臻吐槽道，“若是凛江门主峰的高度，此时我都走到了。”
　　“若非如此，这条路恐怕也要被严防死守……趴下！”

　　陆臻立刻俯下身，藏在一块岩石后。
　　萧子晗落在他身边，站在他的肩膀上，抬头看向天空。

　　萧子晗这个位置……

　　即使是危急关头，当陆臻转头看到一只和阿黄几乎一模一样的萧子晗蹲在肩膀上时，心思还是有一瞬间飘到了别处。
　　好像很久没见到阿黄了。此时门派形势如此严峻，那只又娇气又傲娇的鸟，能照顾好自己吗？

　　萧子晗小声说：“来了。”
　　陆臻把思绪拉了回来。

　　一只大鸟从他们头顶飞过，翅膀投下的阴影笼罩了一大片山石。

　　它停在陆臻头顶的悬崖上，引颈长鸣。
　　很快，四周各处都响起了相似的鸟叫声，有些声音甚至穿透云霄，在几十里开外的地方响起。

　　陆臻从岩缝中向上看去，依稀看到那是一只形似雕的鸟，但身形却不知比一般雕大了多少倍，头顶还长着一只角，说不出的怪异。
　　它的羽毛外罩着一层独特的绿光，展示了它的死灵身份。

　　突然，那鸟的头歪了歪，向下看去。

　　陆臻吓了一跳，缩回身体，把肩膀上的萧子晗揣进怀里，身体紧贴着岩壁，屏住呼吸。

　　头顶传来一阵扇动翅膀的声音——是那只怪鸟，它飞了下来，停在陆臻头顶的岩石上。
　　它伸长脖子，探出头，向下看去。

　　陆臻抬起眼皮，可以看到扑扑簌簌掉下来的石粒，和那只怪鸟伸出来的长角。
　　他微微偏着头，耳侧就是那只鸟插|进石头中的爪子，不断有碎石从它爪下掉落。

　　怪鸟尖利的爪子抓着山石，悬着身体，四处查看。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没有发现别的动静，怪鸟收回头，仰天叫了一声，振翅飞走。

　　萧子晗在陆臻怀里待得浑身不自在，他听着陆臻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脸色红成一片。
　　幸好他此时是鸟，没有人能看出来。
　　一看到怪鸟飞走，萧子晗几乎是松了一口气，想直接飞出去。

　　却被陆臻按住了。
　　陆臻只是稍微挪了下胳膊的位置，按住萧子晗想要动作的翅膀，指尖轻轻戳了戳萧子晗的头，没有说话。
　　他依然紧绷着神经，一动不动。
　　萧子晗也安静下来，蹲在陆臻胸口，凝神听着外界的声音。

　　没过多久，那只怪鸟重新出现在上空。它在周围徘徊了一阵，却仍然一无所获。
　　它愤怒地叫了一声，终于彻底放弃，飞快离开了。

　　陆臻又在原地等了好一阵子，确定它不会再回来，才从藏身之处走出。

　　刚看到这鸟时，他一度想直接下杀手来着。若不是萧子晗喊他趴下，他可能已经拔刀了。
　　不过现在看来，幸好他没有出手。灵气可能会引起死灵注意是一点，这鸟一直在跟同类沟通，若是把他们在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很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刚刚那是什么？”陆臻问，“我没见过这种鸟……而且死灵里，居然还有鸟类？你们都是禽类，你了解它吗？”
　　“……它跟我没关系！”萧子晗刚从陆臻怀里钻出来，就受到了鸟生所不能承受之侮辱，“它是蛊雕，是妖族，怎可与凤凰相匹并论！”

　　“好好好，不论。”凤凰版的萧子晗情绪变动要明显多了，陆臻一边敷衍地哄着，一边惊叹，“我们那日在死灵之城中只是猜测，不曾想，死灵中竟然真的有妖。”

　　萧子晗想到他在时间长廊中看到的画面，心往下沉了沉。
　　既然蛊雕都有了，那他在画中看到的四大凶兽呢？

　　“门派里知道死灵中还有妖族吗……应该是知道的，这蛊雕飞得这么张狂，不傻都猜到了。”
　　陆臻自言自语着，一回头，却看到萧子晗垂头丧气，挥翅膀的频率都比以前慢。

　　陆臻不由得好笑，随手把蔫巴巴的小凤凰从头顶摘下来放在肩上：“怎么还难过上了。好了，你跟那丑了吧唧的蛊雕不是同类，我开玩笑的，你比它好看多了。”

　　萧子晗：“……”

　　他此时就蹲在陆臻脸旁边，听着青年因为谨慎而压低的嗓音，里面除了温和的情绪，还因为压着嗓子而显出些别的味道。
　　他想辩解说自己没有因为这么幼稚的理由生气，但感受着陆臻近在咫尺的呼吸，他又有些忘乎所以，几次张口都说不出话来。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闭嘴，在陆臻肩膀上蹲成一个圆滚滚的羽毛团子，把烧得慌的脸埋进翅膀里，不吱声了。

　　陆臻不明所以，只以为萧子晗还没消气，心中把凤凰对于自己族群的看重又提高了一个档次，温言道：“飞累了就在我身上站一会儿，应该差不多快到了，我能看到山顶了。”

　　“……我没有那么容易累。”萧子晗闷闷的声音从陆臻肩膀上传来，“你别把我当成你那只飞两步就喘的胖鸟。”
　　“……你是说阿黄？”陆臻想了想，还是决定替自己的爱鸟争辩几句，“阿黄原本很苗条的——当然，现在其实也还好——这些年我喂它喂得有点多，渐渐丰满起来了。”

　　萧子晗越听越不是滋味：“你还喂它？”

　　“是啊，阿黄挺挑的，一开始什么东西都不吃，只喝朝露，立志要当一只仙鸟，这点跟你还挺像。不过，它肉体凡胎，仙鸟没当成，差点把自己饿死，我就尝试着处理点简单的东西喂它，没想到它竟然赏脸吃了。后来，我每天都专门喂它，它就变得……额，富态了点。”

　　萧子晗不说话了。
　　他闷闷不乐地蹲在陆臻肩膀上，把自己酸成了一只醋泡凤凰。
　　陆臻竟然亲手喂养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黄鸟！还每天都喂！
　　……他都没喂过自己！

　　“说起来，”陆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在梧桐居的时候就带着阿黄了，你没注意吗？”
　　“一屋不容二鸟。”萧子晗干巴巴地说，“我没空注意它。”

　　“可惜。我看阿黄还挺喜欢你的。”
　　萧子晗不爽地缩起身体。

　　“我有点想阿黄了。”陆臻有些怀念，“我好像已经离开了门派很久一样。”
　　萧子晗闷声说：“那鸟说不定已经把你忘了。”

　　“阿黄不会的。”
　　陆臻按住身侧岩石，纵身翻了上去：“好了，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