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34、第 34 章

　　身后又传来一阵响动，跟在陆臻身后的几人刚进来，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到了人虎徒手撕小孩的一目。

　　陆臻看着差点昏厥过去的几人，顿时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元霁清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双唇颤抖：“这……我们这是来到了什么时候？”

　　何宴虚弱地说：“那半人半虎的东西，似乎是未修炼完成的妖。听闻在几百年前，上古灵兽们都还在的时代，那时灵气充裕，修者遍地走，鸟兽草木皆可成妖。人与妖相互敌视，纷争不断，直到两百年前，妖物彻底败落消失。”

　　他话音刚落，一白衣男子御剑从天而降，脚下飞剑去势不减，刺入虎妖胸膛。
　　虎妖怒吼连连，不住挣扎，却无法撼动仙剑，力道越来越弱，最终身亡。

　　那白衣修士扫视了一番村庄，却见怪不怪一般，御剑再度离去。

　　何宴喃喃自语：“……古籍上只说，人经过百年纷争，最终胜了妖，却不知道是这种胜法……”

　　陆臻却觉得不太对劲：“人与妖对峙了几百年，都吸收一样的灵气，妖被彻底压制也就算了，为何会就此灭绝？”
　　元霁清轻声说：“或许是先人断绝了妖修炼的路子？”

　　“不是人，是天道。”萧子晗自刚才就站在不远处，他好像对这个场景很习惯一样，一点异色都没有，“人与妖的实力原本不分伯仲，是天道选择了人，所以顺者昌，逆者亡。”

　　几个小辈面面相觑，不太能明白所谓的“天道的抉择”是什么意思。

　　只有陆臻若有所思，突然想起文中一个设定来。

　　小说里写到，自上古就存在的灵兽，却突然在两三百年间相继陨落，时至今日，只剩萧子晗一只凤凰残存。
　　当时他便感到奇怪，存在上千上万年的物种，怎么跟恐龙一样，说没就没了，只当是文中设定，剧情需要。

　　这时候联系到萧子晗刚刚的话……

　　陆臻转头看他，只见萧子晗眼中雾霭沉沉，像在看残破的天地，又像是透过眼前，看向久远的过去。

　　如果天道就如同作者的笔头，在有意捧人类上位的情况下，掠杀其他物种……那确实，没什么能抵抗一个掌控者的杀心。

　　不过这事，萧子晗知道吗？凤凰一族一直全心全意守护人类，是本性使然，还是存活所需？

　　万凝之说：“这琳琅秘境，莫不是在锻炼我们的胆量？”

　　……不可能吧，这么玄虚的场所，功效怎么可能跟鬼屋一样。

　　果然，萧子晗也说：“百年前，天地中灵气浓郁，此处虽然是幻象，但场景逼真，行走于此，对你们感悟灵气大有好处。”

　　陆臻停下脚步，细细感受了一番。

　　果然，在现在稀疏的天地灵气，百年前却到处都是，灵气拥挤在天空中，即使不加命令，也会自然而然往他身边靠拢。

　　他被灵气拥在中间，好像一个极尽奢靡的帝王，举手投足都有人伺候，只要动一动心念，灵气就会帮他完成。
　　可惜终究都是幻象，只要他有所动作，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破碎了。

　　不过，即便如此，经脉中残存的感觉，也可以帮助他感悟灵气流动的规律与方向。

　　其他几人也感觉到了，万凝之甚至不管不顾，干脆席地而坐，就地进入浅状态入定。

　　其他门派的弟子们都三三两两散开，自行去抱团寻找机缘，不多时，附近只剩下凛江门几人。

　　萧子晗站在一边给他们护法，但他更多的心神，却始终落在了何宴的身上。

　　这一路上，何宴表现得再正常不过了。无论是对杂闻的了解还是对其他门派女弟子的关注，都显示出，这不过是一个活泼逍遥的普通青年弟子，对血腥场面也会感觉到恐惧。
　　——与记忆里那个神智癫狂的人判若两人。

　　要么，就是在他回来的时间点发生了太多意外打乱了一切，要么，就是这个人有所警觉，变得更会藏了。

　　“何宴”仍然是陆臻身边算得上亲近的朋友，只要陆臻没有疏远他，他就有机会伺机而动，显露出他致命的獠牙。

　　萧子晗有心劝陆臻离何宴远一些，但他每次想开口，都发觉自己没有这么做的立场。
　　劝弟子对周围人有所防备，可以解释为身为师长的教诲；但阻止弟子交友算是越界了，他要怎么解释？

　　更何况，陆臻可能已经看出点什么了。

　　那天在莲池，记忆混乱、心魔滋生之时，自己竟然……

　　不能再想这个了。

　　这次一定要把握好分寸，只作师徒，不求其他。

　　萧子晗强迫自己忘记那天的事，把思绪拉扯回来，看向陆臻。

　　陆臻已经闭上眼睛，在萧子晗的眼里，幻象中的灵气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爱，将陆臻团团包围起来。

　　萧子晗眼里显露出些许赞赏，以及藏得极深的骄傲。

　　虽然他从未对人说过，但当他看到陆臻穿着凛江门掌门的服饰，意气风发地站在门派山石前接受所有弟子大礼时，他隐藏在在人群里，除了怅然若失，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欣慰与自豪。

　　这个被他从冰天雪地里随手捡来的孩子，不缺天资也不缺努力，自幼便极为优秀，他当得起这个位置。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陆臻该有光辉的前程与未来，他会达到常人够不到的高度，像他威名显赫的祖辈一样，傲立于天地。

　　这次，自己不能再成为他的阻碍了。

　　萧子晗抬起头，视线和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的陆臻撞在了一起。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陆臻微微笑了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弯出精致的弧度。

　　陆臻说：“师尊，我好像感觉到灵气行动的轨迹了。”

　　萧子晗轻轻地“嗯”了一声。

　　事实上，他压根没听清陆臻刚刚说了什么。
　　他满脑子都是陆臻方才无意间露出的笑容，心脏跳得飞快。

　　他一边唾弃自己的不争气，一边想到，凤凰一族在天道的监视下苦苦求生，苟延残喘百年，这血脉，现在怕是要断在自己这里了。

　　神明一旦有了私情，就不再能保证自己的公允。
　　如果有一天，有凡人与陆臻站在天平的两端，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臻。

　　他已然背弃了祖辈刻在血脉里的信条。
　　他自己已经没救了，不能把陆臻也拉下水。

　　他会帮陆臻平平安安地，成长为世间最后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