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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有匪君子 ...

  •   小闻人巳跟着郍微出了酒楼后,还有些不死心的问他道“我说老头,你就真的不管了吗?”
      郍微看着小闻人巳说道“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我都能去管的”。
      “但你也说了你认识他啊,怎么你现在连朋友的事都不管了吗?我跟你说老头,见死不救是不好的”小闻人巳试图劝说郍微不要袖手旁观。
      “你这小孩子家家的怎么比大人还要操心呢,这样吧,今日我们便不回山上了,一会儿我带你找家客栈去投宿,然后再带你四处逛一逛”。
      小闻人巳撇了他一眼说道“你这算是在转移我的视线吗?”
      “对啊,我就是在转移你的视线,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走啊”?郍微朝着小闻人巳勾了勾手。
      只见小闻人巳一脸坏笑的说道“我岂是那种意志不够坚定的小孩,除非还有一包蜜饯”。
      郍微伸手敲了敲小闻人巳的头,然后语出威胁的说道“小狐狸崽子,你可别给我得寸进尺啊,信不信我把扔街上不管你了”。
      小闻人巳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道“你威胁小孩是吗?有本事你扔啊”。
      郍微听了这话也没客气,当真转身便往身后走去,连理都没理小闻人巳一下。
      可就在郍微刚转身走了两步时,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小闻人巳的哭闹声,郍微还以为是小闻人巳当真被自己给吓到了。
      但他仔细一听小闻人巳在喊些什么的时候,便恨不得立刻捂住他的嘴。
      只听小闻人巳一边哭闹,一边喊道“阿爹!你别不要我啊,阿娘已经被你卖了,阿爹再不要我的话,我可怎么办啊,呜呜呜,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听话的,一天只吃一顿饭也行啊,呜呜呜,阿爹你别扔下我”。
      此时四周聚集了很多路人,他们对着小闻人巳指指点点的,郍微见状恨不得躲到一边去。
      可小闻人巳并不打算放过他,只见他追着郍微喊到“阿爹啊,你要是不喜欢我,那你两天给我吃一顿饭也行啊,别抛下我啊,听说阿娘最后饿死了,我不想饿死啊”!
      那些路人在一旁议论纷纷,他们大多都是在可怜小闻人巳,或是在指责郍微心肠狠毒的。
      只听那些人议论道“你看看那人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尽做些畜牲做的事”。
      “就是就是,那么可爱的小孩子,跟他爹长得一样俊俏,怎么忍心这么对他呢”。
      “你没听孩子说嘛,这男的连他结发的妻子都能卖了,还让人家饿死在外面,这得是多狠的心肠啊,简直就是人面兽心嘛”。
      一旁的郍微实在没办法了,便来到小闻人巳身旁说道“是谁教你这些泼皮无赖的手段,你不嫌丢人现眼吗,还不快跟我走”。
      只见小闻人巳默默地伸出了两根手指,郍微见状无奈的说道“你怎么还学会坐地起价了,行行行,我答应你买两包蜜饯还不行吗?快别装哭了,赶紧跟我走吧”。
      此时小闻人巳立刻不闹了,只见他笑着对郍微说道“我就知道阿爹你最好了,还要给我买蜜饯吃呢,阿爹咱们回家吧”。
      四周的人看没有热闹看了,便一哄而散了,于是郍微转身便领着小闻人巳往附近的客栈走去了。
      只听小闻人巳得意的说道“老头,还跟我这个小孩斗不了?”
      “我真是服了你了,也不嫌丢人啊”郍微这话说的颇为无奈。
      小闻人巳倒是很不在意的说道“我就是一个小孩,谁会笑话我啊,撒泼打滚不是我的特权吗”。
      说话间,郍微便带着小闻人巳来到一家客栈,在向掌柜的要了一间客房后,便带着小闻人巳回到了房间里。
      郍微此时对着小闻人巳说道“行了,你方才闹也闹过了,现在心里痛快了吧,我知道你其实是因为觉得我此事做的欠妥,所以才跟我闹这么一出的,你啊,人虽不大可心思倒是挺多的,一会儿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散散心吧,然后再给你买蜜饯好不好”。
      说完这话后,郍微便取出了腰间的乾坤囊,然后从里面拿出两件衣服,那是两件做工华丽的广袖长衫,一大一小。
      小闻人巳看到这两件衣服有些诧异的说道“我说老头,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两件衣服?”
      郍微笑着说道“你的心思都用在了那集市上,自然不会注意到我了,快把衣服换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小闻人巳接过衣服后说道“什么地方这么神神秘秘的,还要我换身行头,老头你别是看我小,便要把我卖了吧”。
      郍微敲了一下闻人巳的头说道“就你这个样子的我能卖几个银钱?我们一会儿要去的地方,若是还穿着这身道服的话便太过显眼了,还是换上这身华服才合适”。
      听了这些话后,小闻人巳便笑嘻嘻的看着郍微没再说话,然后伸着手开始换起衣服来了。
      待两人换好衣服后,郍微便领着小闻人巳来到了一处巷子里。
      小闻人巳看着眼前的这家店面,门口挂的旗子上写了个大大的赌字,店面的匾额上写着吉祥赌坊四个大字。
      此时小闻人巳看着郍微疑惑的说道“老头你带我来的是什么地方?”
      郍微轻笑着说道“赌坊啊,这个吉祥赌坊我一早便打听好了,是这个镇子上最大的赌坊了”。
      “我还是认识字的,所以我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我是问这赌坊是个什么地方?你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郍微看着小闻人巳说道“赌坊是这世间最有意思的地方,它既可以满足人们不劳而获的欲望,也可以让人一瞬间懂得一无所有是什么滋味,而且那些人对此还总是乐此不疲的”。
      小闻人巳诧异的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地方还挺邪性的,该不会是有什么妖物作祟吧?”
      听了小闻人巳的话后,郍微笑着道“妖物?应该算是吧,这里面可是有人世间最可怕的妖物在作祟哦”。
      小闻人巳一脸了然的说道“老头你这是带我来除祟啊,可为何这个地方的邪祟没有人去管呢?”
      郍微看着小闻人巳说道“那所谓的邪祟我除不了,任谁也是除不了它的,因为那邪祟不是又什么妖物幻化而成的,它只是人们心里最深处的欲望,因此没有任何人能够消除它”。
      只见小闻人巳听完此话后,一脸不解的看着郍微,而郍微见状只是对他笑了笑,然后便带着他进入了赌坊。
      小闻人巳来到赌坊内,便看到了里面颇为富丽堂皇的装饰,只见小闻人巳有些感叹着说道“这里可真够气派的,我怎么瞧不出有一丝阴气啊,是不是我道行太浅所以看不见呢?”
      进入到赌坊后,小闻人巳便认真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只见这里热闹非凡,人们的神情虽大多都激动的很,但却没有什么阴森恐怖的氛围,更不见有邪气。
      郍微看着小闻人巳说道“别想什么邪祟的事情了,你看不到它的,你就当是来这里玩耍了,我这里有一袋银子,想玩什么就去玩吧”。
      小闻人巳听了这话后,虽然心里还有些奇怪,但架不住小孩子的心性与好奇,于是便伸手接过了钱袋。
      掂量着那满满一袋子的银子,小闻人巳惊讶的说道“我说老头你今天是怎么了?居然给我这么多银子,平时在山上你连一文钱都没给过我,总说我在山上用不到银子”。
      郍微笑着说道“从小到大我没有带你下过几次山,每次也只是带你吃吃喝喝,或者是与你看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可是今日却不同了,这里更是跟以往我带你去的地方都一样,在外面到处都是需要银子的,而这里便更需要很多的银子了”。
      小闻人巳也笑着说道“那也不用这么多吧,这些银子都够我买遍集市上所有想要的东西了,老头刚刚你可没怎么大方啊”。
      郍微看着小闻人巳说道“你一会儿便知道了,这些银子不仅不多,最后反而会变得不够用的”。
      听了郍微的话,小闻人巳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于是他拿着钱袋走到了一张牌桌前,那里是推牌九的地方。
      小闻人巳看了看,觉得自己不太明白,于是便放弃了这里,又转身向四周看去了。
      在赌坊里看了一圈下来,小闻人巳发现这里是个非常神奇的地方,有些人若是玩的好了,能让自己的银子变得越来越多,而更多的人玩的并不好,他们手里的银子只会慢慢地消失不见。
      小闻人巳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也就这个赌大小的游戏他还能明白怎么玩,于是他便走到了摇骰子赌大小的桌前。
      只见小闻人巳拿出一两银子,然后放到了写着小字的那个地方,看着那个摇骰子的人,小闻人巳的心里突然便有些期待了。
      桌边人虽然有很多,但是这么小的孩子却只有他一个,所以那摇骰子的人忍不住的多看了小闻人巳几眼。
      那人心想着,这孩子很可能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孩,于是心里便盘算着怎么坑到小闻人巳手中的银钱。
      只见这第一把,那摇骰子的人果然摇出了几个小点,而小闻人巳在看到自己压对了之后,也特别的开心,在接下来的几把游戏里,小闻人巳每次都能压对点子的大小。
      而此时的小闻人巳第一次有了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莫名的得到了一种心里上的满足。
      见到自己手中银钱越来越多,小闻人巳以为自己可以赢的更多,但是事实却是后面的他再也没有一次猜中过了。
      第一次没猜中时,小闻人巳认为没什么关系,我手里还有这么多银钱,第二次还没猜中时,他也颇为不在意。
      可是当后面他每次都猜不中时,小闻人巳便渐渐有些不甘心了,他总觉得自己下一把一定可以把那些输掉的钱赢回来,可最后当他发现,自己手中的钱袋里已经没有银钱时,他才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了。
      而封巽在一旁看到这些,心中不禁感觉有些好笑,真没想到这闻人巳小时候还有过这种丢人的时候,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嘲笑他一番。
      闻人巳居然会在赌坊里面输光了所有的银钱,而且还是被人坑了而不自知,封巽可不管闻人巳是不是因为还小才会被人坑,只知道能看见闻人巳吃亏就是件开心的事,哪怕对方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只要想到闻人巳也被别人坑过,封巽心里就觉得好笑又解气,这可算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了,不知道待他日后说与闻人巳听了,他会是什么表情。
      就在小闻人巳茫然的时刻,郍微将他带到了一旁,然后笑着问道“真是难得见你有这副表情啊,嗯…这样才像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嘛,平时总装的那么老成干嘛”。
      小闻人巳恍惚了一下,然后看着郍微说道“你说我刚刚是不是中邪了?怎么我感觉怪怪的”。
      郍微好笑的说道“现在一袋子的银子都没了,心不心疼啊?还想不想再回去把钱赢回来呢”。
      小闻人巳想了好一会儿,只见他摇了摇头才闷声说道“我又不是真的傻了,虽然不知道刚才我为什么会这么冲动,但是现在我也知道我是被那个人给坑了,那些钱是赢不回来的”。
      郍微听闻这话,笑着说道“刚刚还觉得你有点小孩子的可爱样子,怎么一下子又变得不可爱了,唉,你这心思通透的有些过头了,慧极必伤啊”。
      小闻人巳看了郍微一眼,然后认真的说道“我大概明白你之前说的欲望是什么了,这果然不是什么邪物,但是这东西比邪祟还可怕”。
      听了小闻人巳的话,郍微说道“通透也有通透的好,最起码这领悟的能力还真是极高的,说说你的感想吧”。
      只见小闻人巳先是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才说道“虽然这赌坊里赌骰子大小是最容易的,却也是最能让人激起欲望的,一局下来不费什么时间和精力,却是能将这得失体现的最快”。
      郍微接着小闻人巳的话说道“你说的没错,刚才你也体会到了,投骰子时间虽短但是得失却很大,如此便很容易让人冲动,赢了的人还想赢,输了的人又想捞回自己的本钱,当真是将人们对金钱的欲望拿捏的恰到好处”。
      一旁的封巽看到这里,也不禁佩服起郍微教育小闻人巳的方式了,因为自己亲眼见到的和亲身体会的,总是比从别人口中听来的要真切的多。
      一开始封巽还在奇怪,这郍微为何会带闻人巳一个小孩子来赌坊,现在看来,他是想让闻人巳自己亲身去体会这些东西。
      而闻人巳也当真不是一般的小孩,心思通透的很,居然真的能理解这些,有时候封巽都在怀疑,这小闻人巳当真是个孩子吗?
      一般的小孩子再怎么聪慧也就只是个孩子,哪里能懂得欲望是什么,即便是大人去教他,也不一定会真的懂得。
      因为小孩子的心思最是单纯,即便有些所谓的欲望,也不过是些小小的欲望。
      但此时闻人巳也才是个孩子,却能在这赌坊中体会到那些大人的那些欲望,这不禁让封巽有些不解。
      眼前的小闻人巳,虽已经不似他以前见过的那样狡黠算计了,但却也透露着一股子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精明。
      虽然眼下小闻人巳有时也有些调皮,又偶尔会有一些张扬,但心思却不似他这般小小年纪该有的单纯,顶着一张孩子的脸,却偶尔会像个大人一般。
      这样的小闻人巳让封巽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而就在这时,一旁的一位赌客突然和赌坊里的人争执了起来。
      只见那名赌徒有些激动的说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一定可以翻盘的,求求你再让我来一次吧”。
      赌坊里的人说道“你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以啊,只要你能拿出你的赌资来,我就是给你十次机会也行啊”。
      “可是我已经没有钱了啊,我先借一点儿钱好不好,等我赢回来了就还你”。
      那人邪笑着说道“钱可以借你,但是我不能白借,你总得拿什么抵给我吧”。
      那赌徒想了想,便立刻说道“我把我家娘子抵给你,你看行吗”?
      听了赌徒这话,那人坏笑着说道“可以啊,那你去那边签字画押吧”。
      那名赌徒立刻起身去签字画押了,可他在拿了钱之后没过多久,却又全都输光了,输光了钱又还不上,赌坊的人就要去抓他的娘子。
      此时任凭那赌徒怎么苦苦求饶也没用,赌坊里的人还是去抓了他的娘子,而那名赌徒也被赶出了赌场。
      小闻人巳看到这里,有些气愤道“这人忒不是个东西了,哪有拿自己娘子做抵押的人,而且这赌坊里的人明明都是在骗人,怎么他还这样上赶着被人家坑呢,把自己搭进去也就算了,他娘子却是无辜的,不知赌坊的人会怎么对他娘子啊,会不会打死他的娘子呢”。
      郍微看着小闻人巳说道“你真想知道那位娘子会遭遇什么吗”?
      小闻人巳点了点头,郍微对他说道“等天在晚一些,我再带你去个地方,那时你就会知道了”。
      封巽在一旁听到这话,心里不禁在想,郍微该不会要带小闻人巳去他想的那个地方吧。
      果然,在天完全黑了的时候,郍微真的带小闻人巳来到了这里。
      封巽看着这条热闹的巷子竟有些无语,真不知道郍微是怎么想的,他带一个孩子来赌坊已经是够稀奇了,现在又带小闻人巳来了这种地方,封巽忽然觉得,这个郍微的脑子恐怕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小闻人巳看着这个热闹无比的地方有些好奇,为何在这里,每家的门口都站着这么多漂亮的姐姐啊。
      于是小闻人巳好奇的问道“我说老头,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比赌坊还要热闹和华丽,而且这门口为何会站着这么多漂亮的小姐姐?”
      “你不是好奇那人的娘子会被带去哪里吗?你看,便是被带到这里了”。
      小闻人巳不解的说道“这里看起来这么好,赌坊的人会这么好心带她来这地方?”
      郍微不禁有些好笑的说道“这里对于那些男子来说,确实是个好地方,可对于女子来说,却如地狱一般”。
      听了郍微的话后,小闻人巳笑道“老头你怕不是在骗我吧,这里的姐姐都很漂亮,而且她们都在笑呢”。
      郍微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我带你进去看看如何”?小闻人巳点了点头,郍微便领着小闻人巳进去了。
      门口招客的老鸨,见一名男子领着一个小孩进来,便有些打趣的说道“哎呦喂,这位客官,奴家我这可是头一次见带着儿子逛窑子的,二位怕不是来捣乱的吧”。
      郍微伸手拿出一锭银子交给那老鸨,然后他笑着说道“家里的娘子管的紧,拿孩子当借口才出来的,我们不是来惹事的”。郍微带小闻人巳来的地方,正是那勾栏瓦舍之处,而这香雲楼正是此处有名的妓院。
      那老鸨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虽然知道郍微的借口漏洞百出,可白花花的银子到手了,自然不会往外推的。
      只见那名老鸨笑着说道“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啊,看您这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就知道不是那些泼皮流氓可以比的,奴家刚刚啊,不过是在与公子您说笑呢”。
      老鸨说完这话后,便热情的招呼着他俩进去,而郍微此时谢绝了老鸨的介绍,表示自己随意的逛逛就好了,那老鸨也是个明白人,应了一声后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小闻人巳在到了里面后,才渐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因为他现在还只个是孩子,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只见周围女子的穿着,与外面其它女子很是不同,而且她们的行为举止也更孟浪一些,书上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这里每个男子怀里,都搂着一名漂亮的女子。
      看了一眼四周后,小闻人巳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看着郍微说道“老头咱们还是出去吧,我觉得这里怪怪的”。
      郍微只是笑了笑却没说话,这时一名穿着妖娆的女子向他们走了过来,只见她缓缓的坐在了郍微的身边。
      那女子长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只听她用悦耳动人的声音笑着说道“公子不介意奴家坐在这里吧,奴家名叫青鸾,不知公子来香雲楼里为何还要带个孩子呢?”
      郍微看了那女子一眼,然后笑容坦荡的说“姑娘这名字倒是别致的很,光听着便心生喜欢,只是姑娘一提起这孩子来,我便很是烦心了,只因小儿性子颇为顽劣,我这个做父亲的也管教不了他。
      犬子从五岁起便一心只想做个恶霸,我也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了,想着与其让他做个恶霸,还不如教他做个纨绔子呢,争取让犬子长大后做个风流鬼,所以才带他来这里涨涨见识,花钱享乐总是要比强抢民女要好听一些吧”。
      那青鸾在听了郍微的这些话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郍微是在与自己说笑,于是她笑意妍妍道“公子你可真会说笑,奴家本是瞧着你面生的很,才以为你应是个桃羞杏让的公子,可却不曾想,公子却是个情场风月的高手啊”。
      说完这话后,青鸾拿起桌上的酒杯,然后举杯说道“奴家瞧着公子也欢喜的很,所以奴家就先敬公子一杯,聊表我的心意”。
      青鸾说完话后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郍微见状也拿起酒杯饮尽了杯中的美酒。
      只见郍微放下酒杯后说道“姑娘瞧着我陌生,可我瞧这楼里的姑娘们可都实都眼熟的紧,最近怕不是都没来什么新人吧”。
      青鸾轻笑着说道“公子这话说的可是不巧了,今日我楼这里还真来了一位新姑娘,只是那姑娘本是个良家子,因为丈夫欠了赌债才被送里楼里的,还需好好调教一番才能接客呢”。
      一旁的小闻人巳听了这话,立刻插嘴问道“调教一番?怎么调教啊?”
      青鸾见小闻人巳说话了,便有些好笑的对他说道“你这小娃娃可真有意思,半天都没见你说话,可一听到有人被调教倒是开了口,还真有几分纨绔子的影子,看来长大以后你这恶霸是做不成了”。
      眼见青鸾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小闻人巳有些急切的拽了拽郍微的衣袖。
      郍微知道青鸾就算出身红尘,但毕竟是位姑娘,所以对小孩子总是会多几分爱心,不可能当着小孩子的面说什么浪荡的话。
      不过既然郍微能特意带小闻人巳来这种地方,便做好了让他好好受教的准备,于是郍微给了青鸾姑娘一个眼神,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但说无妨。
      虽然青鸾心里有些诧异,但既然人家亲爹都示意了,那自己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只见她对小闻人巳道“既然小郎君你这么好奇,那奴家不妨就告诉你好了,这调教嘛,自然是要先打她一顿,然后再让楼里的龟奴给她开开荤了。
      被开荤的习惯了,以后自然便会习惯出来接客了啊,她又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姑娘家,也没有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去挣夺花魁,没有初夜和美貌可卖了,自然也就没有人会珍贵她。
      所以她也只能是被调教好了后,在被放出来接客,小郎君这回可是听明白这调教的意思了?”
      小闻人巳只听懂了,这位被送来的娘子会被人打,却是没听懂青鸾这番调教的意思是什么。
      所以小闻人巳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你说的调教就是打她吗?那开荤是什么意思?是打完她再给她吃肉吗”?
      青鸾听了小闻人巳的话后,便轻笑不以的看着郍微,却见郍微并没有意思阻止自己继续往下说。
      于是青鸾继续笑着说道“小郎君可真是跟你父亲一样有意思,这开荤可不是吃肉,而是让龟奴们轮着破了她的身子”。
      小闻人巳再怎么懵懂无知,这回也是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了,只见小闻人巳立刻低下了头,沉默不语了。
      而此时的郍微开口说道“我看这天色也是挺晚了,再坐下去家中的娘子该着急了,青鸾姑娘还是去招呼其他的恩客吧,我该带小儿回家了”。
      那青鸾看了一眼郍微,心里想着这二人可真实古怪,但是面上还是笑着说道“那奴家就先告辞了”。
      青鸾知道郍微没有点自己的意思,便起身离开了这里去招呼其他人了,此时小闻人巳的周围就只剩郍微一个人了。
      只见小闻人巳抬起头,冲着郍微有些微怒的说道“你这老头真是太不正经了,骗我来的这是什么地方,刚才让我听的都是些什么鬼话”。
      别说小闻人巳生气了,就连一旁的封巽也挺生气,刚才那青鸾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封巽恨不得此刻去捂住小闻人巳的耳朵,让他不要听到这些腌臜的话。
      可郍微却笑着说道“君子欺之以方,再说我也没骗你啊,我只是没有告诉你这里是个什么样地方而已,既做君子,何以畏言,既成君子,何以畏惧?小巳啊,我这可是在教你怎么做一个正人君子呢。”
      “你教我做正人君子?看看你刚才对那个姐姐说的那些话,分明就像个老流氓,等我回去后,一定要告诉长青那老头你调戏姑娘了”。
      郍微一脸正经的说道“我怎么像个老流氓了,我又不是真的要调戏于她,不过是说了些场面话,你可千万别跟长青乱说”。
      小闻人巳讥笑道“呵呵,现在知道让我别乱说话了?晚了,你就是个老流氓,一天天的也不教我些正经东西”。
      “那我现在教你些正经的东西,你可知道这诗经里面有句话说的很好,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意思是君子便该犹如这玉器一般,他的学问需切磋,他的品行需打磨,只有这样才能让这君子似泽世明珠一般的存在。
      可我却认为那些切磋打磨出来的泽世明珠,却不一定都能当得起君子这个名头。
      这真正的君子是即便经历了世间所有的腌臜与磨难,哪怕最后仍身处于无间的地狱中,也不能改变他当初那颗纯净无畏的赤子之心,只有这样这才是真正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君子。
      你现在只不过只是听到了些腌臜的话,怎么便觉得自己承受不住了吗,若是以后当你真正要去面对,甚至是经历那些磨难的时候,那你又该如何的自处呢。
      小巳啊,你一定要记住我现在说的话,无论以后你要经历什么样的磨难,你都要坚守住心里那最后的底线,只有守住了本心,才能成为君子”。
      小闻人巳听到郍微的话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看着郍微说道“老头,那你告诉我,你是个君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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