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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西门庆死了 ...

  •   这一夜,扈三娘入睡的时候已过了三更,但是几个亲人的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看着哥哥们都安安静静的睡了,扈三娘才洗了个澡,躺在自己的床上。

      思绪太多,扈三娘辗转反侧却睡不着,家破了可以重新修补,可是人死了怎么办呢?

      又上哪里找西门庆啊?西门庆现在是生死未卜,宋江是老狐狸,又怎么会放过西门庆呢?也许宋江现在回去也是假惺惺的要回去。

      一牖窗映着一轮圆,月圆之时却不能跟最喜欢的人相聚,直到失去了,扈三娘才明白她对西门庆早就已经情根深种了,可是,扈三娘什么还来不及回报,西门庆就已经不见了,连生跟死都不让知道。

      “你为何如此残忍?连一封书信都不寄给我?哪怕让我明白你现在是在哪里,是生是死也好呀,就这样失踪了,你这就叫对我负责吗?你的承诺呢?你怎么能够说话不算话?说好了要回来迎娶我,你就失踪了呢?”扈三娘对着明月,哭着说。

      窗外,隐约有声。

      扈三娘连忙爬起来,看向窗外却什么都看不到,扈三娘依旧不放心,如果西门庆来了,也有可能因为是夜晚太黑的缘故看不到,那不就是错失相遇的机会了吗?于是扈三娘立马就冲下去,可是哪怕翻遍了草丛,都没有看到西门庆的人影。

      扈三娘跪在地上,捂着嘴巴,看着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泥土里。

      可是脚步声真的响起来了。

      扈三娘惊喜地起身,来的却不是西门庆,而是武松,身后还有一个人,在那个预警梦见过,就是林冲。

      扈三娘浑身一颤,毕竟是在预警梦里爱过的男人,扈三娘在看到林冲时,还是会有心痛的感觉。

      “扈姑娘。”武松大喜冲过去,“你还活着,这真的是太好了,西门庆说他救了你,把你平安的送回清河县了,可我没看到你真的人,我总不信,我一定要真真切切的看到你了,我才会跟宋江回梁山去。”

      扈三娘盯着林冲,苦笑道:“武二哥,我没事呢,多谢你救了扈家。倒是你,跟谁不好,干嘛要跟宋江呢?此人心思很多,怕你会被他加害了都还要叫他大哥。”

      这话一出,不但武松很奇怪,就连林冲也都吃惊不少。

      “扈姑娘,我知道你对宋头领攻击扈家庄非常怨恨,但那其中可能是有些误会,其实宋头领也是良善之人,他也答应我们了,明日就回去了,不会再攻打扈家了。”武松腼腆一笑道,“我也是被他仗义感动,打算加入他们。”

      扈三娘摇着头说:“他只会出卖你们为了他自己荣华富贵,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扈姑娘,你怎么了?”武松叹了口气说,“莫非你不喜欢看到我吗?我是特意过来跟你告别的,此去梁山,要下来,也要有命令才行了。”

      扈三娘苦笑道:“你是那么喜欢自由的人,如今也要自己上去被束缚,被利用,这真的是你要追求的生活吗?”

      武松愣住了,“我的确没想过这点。扈姑娘总是看得比别人透彻。”

      林冲一双豹眸紧紧盯着扈三娘,薄唇紧抿,眸光微冷,似乎在思索什么。

      扈三娘不再看林冲,而是问:“武二哥,林教头,你们看到西门庆没有?听说,宋江要杀他。”

      武松摇摇头,“不知道,西门庆一直很神秘。他设计杀了李逵,使得宋头领失去了左臂右膀,我已经提前通知给西门庆,林教头也是看在我的面子,放西门庆走了。至于西门庆究竟去了哪里,只能说我最后看到他的时候,他是受了伤的,毕竟宋头领派去那么多人追赶他。”

      “什么?”扈三娘心都被揪起来了,“怎么会这样!他都是为了我。那你告诉我,他伤的重不重?”

      武松避开了目光说:“好像头流血了。我和林教头引开了追赶的梁山好汉们,西门庆才得以头破血流,往另外一条路逃跑了。后来我重新在那条路上想去寻找他,但并没有找到。”

      “这么说,他是生是死并不知道了?”扈三娘眼泪落下来了,“武二哥,他一定还活着,他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当然。”忽然,林冲开口了。

      好像月光从薄薄的雾里射过来,照在扈三娘的眼睛里,光线柔和,但浸着森冷。

      这是,林冲的目光!

      扈三娘一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林冲怎么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呢?

      “林教头都说不会了,扈姑娘,你就放心吧。”武松的这话,让扈三娘确定了,刚刚跟扈三娘说话的,真的是林冲。

      扈三娘冷冷地说:“林教头凭什么说西门庆没事呢?你们最后看到他的时候,他分明是头破血流,身受重伤,又被人追赶,此处又有多处悬崖绝壁,野兽出没,他又怎么一定会没事呢?”

      林冲眨了眨眼,好像玉石发了下寒光,“难道你希望他有事吗?”

      “这不是希望不希望的问题,我只是想知道事实真相。有时候,现实很残酷,人想的不一定就能得到。”扈三娘唇边挂着倔强的笑,“但我多谢两位的救助,西门庆,我自己会去找的,告辞。”

      “扈姑娘。”武松拉住扈三娘说,“你生气了吗?”

      “没有。武二哥,就算要生气也绝不是生你的气。”扈三娘说完就走了。

      凝视扈三娘的背影,林冲忽然觉得奇怪,“你的这位扈姑娘,似乎对我很是成见啊。”

      “美女嘛,总是这样阴晴不定的。连我都看不透她。”武松摊了摊手,无奈地说,“走吧。”

      爱她又何用?她心里有了西门庆了。武松难过极了。

      扈三娘在昏昏沉沉中睡了一觉,梦里总能看到西门庆血淋淋的场面,醒来的时候,却发现珠帘卷起,扈成已经端着一碗温好的桂圆红枣粥在床边了。

      “好妹妹,你今天赖床了,不过不要紧,有哥哥宠你,快吃,免得凉了粥对胃不好。”扈成眼里满满都是宠溺。

      “嗯。”从檀口吐出沉闷湿润的一句,扈三娘伸了个老腰,接过粥,吃了起来,“哥哥厨艺可真好。不知谁会成嫂子,有这口福。”

      “少废话。”扈成摇摇头,戳了下扈三娘说,“几时那么爱贫嘴了?敢情在外头学坏了。”

      “哥哥脸红了?”扈三娘打趣道,“怎么不问问白莲去了何处?”

      “你不是说过吗?她在清河县帮你守消息。”扈成嗔怪道,“什么记性?”

      “哥哥可有记挂白莲?我记得,你过去可是很喜欢白莲的。”扈三娘笑道。

      “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我喜欢有什么用?你一个丫头家,还是顾好自己的事吧。”扈按了按成苦笑道,“我先出去了,家要重建,有好多事呢。”

      扈三娘一骨碌爬了起来,“哥哥,宋江走了?”

      “嗯,走了。已经派了人,最后个兵都已经过了山头了,消息确定无疑。”扈成高兴地说。

      扈三娘摇摇头急了,“哥哥,宋江刚刚走,你就想着要重新在这里住下去吗?难道你就不怕宋江带人卷土重来吗?你不要忘了,宋江跟祝家在三年前就打过一次,失败了离开,今年又过来了,人家是铁了心要打败你就不怕等待的,你留在这里不是坐以待毙吗?”

      扈成叹了口气说:“那妹妹,你说怎么办呢?”

      “去清河县吧。”扈三娘笑道,“我在那里打下了基业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正好这次被宋江把仆人都杀得差不多了,扈家出钱给仆人家属养老就可以,去的人少好安顿,变卖家产,带上钱就可以。

      扈成蹙眉深深地说:“这件事还得问爹爹,不是我一定要守在这里,经历这么多,我也觉得妹妹你说的对,你比我要有远见多了。”

      “这就对嘛,哥哥。那我们一起去找爹爹说明这事。”扈三娘笑道。

      “只是爹爹身体不大好,要去清河县那么远,舟车劳顿,这能吃得消吗?”扈成担心地说。

      “那自然等爹爹身体好点再去吧,我们先把家产卖了,先安抚那些为我们牺牲的仆人们的家属吧,原本我们这些田地可以不用卖,都留给他们的,毕竟他们为我们付出了大半辈子,可是我怕留给他们,他们也守不住,所以不如拿钱给他们算了。”扈三娘考虑得何其周到。

      “好,自然好。”扈成答应了。

      兄妹俩去找扈太公,扈太公经历了这么多,自然也知道留在这里是坐以待毙,马上就答应了,并且还说最好快一点离开这里,毕竟现在这里没有几个仆人,就算不被宋江他们盯上,万一被别的山贼盯上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回房间的路上,扈成赞赏地看着扈三娘说:“还是妹妹有办法,能够让爹爹产生那么大的改变,甚至都有迁家的打算,要知道我们祖先就一直住在这里的,之前就算是发生山洪、水灾、旱灾,爹爹都不愿迁移的。”

      “没办法呀,但是你只要想一想,留在这里有可能会一无所有,出去了才有一番新天地,你就不得不这样做了。”扈三娘安慰道。

      “但是住了那么久的房子就要离开,还真的是有些舍不得呀。”扈成依依不舍。

      “其实人这一辈子,就像尘土一样,他日若是离去了,又能带走什么呢?哥哥何必留恋这些房屋呢?反正我们也是带不走的。”扈三娘忽然变得沧桑起来。

      “好妹妹,你小小年纪就能悟这么多真理,就连我都看不透。”扈成叹了口气说。

      “谁让我做了那个预警梦吗?”扈三娘叹了口气说,“哥哥,我去算一下家产。你去找买家吧。”

      “这么快?”扈成还是依依不舍,“最近几个月真像梦一场。真希望醒来不是真的。”

      扈三娘苦笑道:“是啊,像梦一样。”

      家里打点好,就过去了半个月。

      扈三娘陆陆续续也找了附近各处村庄,山野,可都没有西门庆的踪影。

      扈三娘看着高高的悬崖,真想往下一跳,看看西门庆有没有在下面,因为如今只有这下面没有找过了,但这下面要找的话,就只有跳下去。

      扈成拉住了扈三娘,“妹妹,你要做什么傻事?如果你跳下去,西门庆在天之灵也不会高兴的。”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相信他一定没死。”扈三娘哽咽道。

      扈成拍了下扈三娘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可是各处都找过了,西门庆真的死了。妹妹,西门庆对你好,你可以放在心里,但是人生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就是西门庆,也是希望你过得幸福。”

      “我明白的,我现在只想坐在这里静一静,你放心,我不会跳下去的。”扈三娘已经泪流满面。

      “唉,好妹妹,扈家没完全脱离危险,你真的不能做傻事,我们还要靠你重振旗鼓呢。”扈成急了。

      “我知道。哥哥你别说了,你先走,我说了我安静一会我就会下来的,明日就要启程了,我不会做傻事的。”扈三娘倔强地说。

      “早点下山,我们大家都等你。”扈成叹了口气,走了,边走还回头看自己的妹妹。

      “妹妹,我们都很爱你的!”扈成叫道。

      扈三娘没有转身,呆呆凝视悬崖。

      扈成只好先走了,扈成相信扈三娘承诺的话。

      悬崖上的风很冷,就像刀子一样割着扈三娘的脸,可是扈三娘都不觉得疼,更不觉得冷,只觉得脖颈凉凉的,可最凉的却是心。

      扈三娘回忆着西门庆说的每一句话,和扈三娘在一起的每一幕,都曾经是那么有趣和美好。

      西门庆点亮了扈三娘曾经孤独无趣的生活。那些妙语如珠,风趣的话,一次一次让扈三娘展露笑颜,让扈三娘明白,原来人生还是可以过得很有意思的。

      曾经的肌肤相亲,指腹还带有西门庆的体温,可是如今一切却消失不见,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所有人的轨迹都没有改变,只有那个人凭空消失了,就好像从来不曾有过一样。

      可在扈三娘的心里,西门庆却扎了根。

      也许有些人注定活着的时候不会被抓住,或者不敢拥有,当他永远的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身上少了一块肉,他曾经是如此的重要。

      抬头,看向蓝天。

      西门庆就好像山间拂过的一缕风,散乱无际,消失时就,无影无踪。

      可仿佛看到,西门庆在对扈三娘笑,俊目露出邪魅,“三娘,我永远会保护你。”

      这句承诺还萦绕耳边,可是说这承诺的人却不见了。

      “你说谎!你骗我!你说你永远都会护着我,可是你却走了,消失了。为何在我发现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却走了!你一定是故意在玩弄我!伤害我!”扈三娘泣不成声,“可我真的好希望你只是躲起来,躲起来玩弄我,捉弄我,而不是,身负重任,消失了……”

      回答扈三娘的话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

      带着破碎的心,扈三娘一声不吭地回了家,买家过来了,扈成接了整整一大车的银子,说:“好妹妹,家产已经卖了,这里的一切都不再属于我们了。”

      扈三娘忽然觉得心好疼,好疼,疼得不能呼吸。

      “妹妹!你要挺住!我知道我的妹妹是坚强的,是勇敢的,不管遇到多少挫折,都能挺身而起,都能重新站起来,带领我们扈家重整旗风的!我们都很需要你!”扈成鼓励道。

      扈三娘却哭了,“为什么要我背起这个责任?我也很柔弱,也很脆弱,我怎么背得起!”

      “你可以的!我们都相信你!”别的哥哥们也都过来了,站成一排齐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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