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扈三娘》木施

38、回家

　　扈三娘终于回到家了。

　　经过战事，扈家庄前面几个山头都狼狈不堪，残枝落叶盖住了通行的路，隐隐还有未干的血迹。

　　扈三娘每走一步，心都抖了一下，好像回到那个凄惨的梦里。

　　不，不要，绝对不要是那个梦！

　　扈三娘害怕起来，不敢往前走了！

　　“妹妹！”扈成惊喜地从石头后面冲过来，“我还以为是歹人，原来是你呢！”

　　原来扈成生怕宋江又卷土重来，带了几个士兵在石头后面把守，谁知正巧就遇上回来的扈三娘了。

　　“你这些日子去哪了？怎么脸色如此苍白？”扈成关切地摸了摸扈三娘的脸蛋儿。

　　扈三娘在看到扈成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眼泪流了出来说：“哥哥，你还好吗？别的哥哥们还好吗？父亲还好吗？”

　　“都很好呢。只是我们的兵力损失了一些，丫鬟都被王英抢走了，如今我们家里是清一色男。”扈成恨恨地说，“真是飞来横祸，我们都已经跟宋江说好了，不会再帮祝家，并且跟祝家画清界限了，宋江依旧不肯放过我们，非要对我们斩尽杀绝呢。”

　　“宋江狼子野心，可李逵死了，宋江短期内没有力气打我们了。”扈三娘安慰道。

　　“你回来就好了，又有了女孩子的笑声了。”扈成拉着扈三娘的手走着。

　　“哥哥。”扈三娘扑到了扈成怀里。

　　“怎么了？你怎么忽然就哭了？”

　　“哥哥，我是太高兴了。”扈三娘激动得不能自己。

　　“先回屋吧，我看你手都冰了，外头那么冷，如今我自己都会炖各种吃食了，屋子里已经烧好了鸡肉汤，你赶紧过来喝了暖暖身子，对了，爹爹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他的病就会好了。”扈成边走边说。

　　“是吗？爹病了？”扈三娘一怔。

　　“可不是？经历了这次变故，爹身体是不大行了，但是好在你回家了。”扈成叹了口气说，“这次进攻，实在是让我们损失不少良田呢。”

　　“不喝什么鸡汤了，赶紧先带我去见爹爹吧。”扈三娘心急如焚。

　　陈旧的黄花梨大床上，扈太公被子厚厚第盖着，露出后颈背躺着。

　　扈太公头发全白了，之前头发只是有几根白，如今，满头白发连一根青丝都看不到了。

　　扈三娘的眼泪又浮了上来，“爹，女儿回来了。”

　　“这是……这是三娘吗？”扈太公哆哆嗦嗦的伸出手，被扈三娘一把握住了。

　　这手是暖的，实实在在的，而不是鬼魂。

　　扈三娘泣不成声，原来亲人都在的感觉是那么好。

　　过去扈三娘总是不听话，嫌扈太公专制啰嗦，如今忽然觉得专制和啰嗦都是一种美好，都是一种亲情，都是一种关心，真希望每天都能听到扈太公啰啰嗦嗦的教训，永远永远都能听到。

　　“爹，是我。我回来了。救你们出去。”扈三娘把扈太公的手背贴在自己脸颊上，哽咽道。

　　“回家就好，回家就好。”扈太公没有问扈三娘去哪里了。经历了如此生死，扈太公只要儿孙都团聚在身边就好。

　　之前去了何处，听不听话，扈太公都无所谓了。

　　和亲人们一一见过后，扈三娘就开始吃扈成做的美食。

　　扈三娘帮着大家把房间都整理好，活下来的基本上都是男人，整理房间这些事都做得不大熟练，扈三娘虽然很忙碌，很辛苦，但觉得很快乐。

　　“别忙了，好妹妹，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反正也习惯了。只要大家能相安无事的活着就好了。”扈成心疼扈三娘，“并且晚了，可以睡觉了。”

　　“迟早都要整理的，我并不累了。”扈三娘坚持着。

　　“那行吧，那你跟我说说最近这段日子你都去哪里了？做了些什么事？”

　　于是，扈三娘一边给扈成收拾房间，一边讲。

　　扈成叹了口气说：“西门庆果然对妹妹你重情重义，留下来那么多侍卫，才打退了宋江的人。可是，妹妹也不要难过，西门庆武功高强，又聪明绝顶，一定不会有事的。”

　　扈三娘摇摇头说：“我把家里事解决好，一定要去找他的。”

　　“找？怎么找？回清河县？”扈成大吃一惊，“这太危险了。王英已经盯上你了，这群山贼，什么做不出来！”

　　清河县。

　　确定潘金莲走进了店铺，吴用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但吴用并没有选择从正门进去。而是绕到了店铺的侧边，用手指头蘸了一点口水，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透过这个小小的洞。吴用可以清楚的看见潘金莲的一举一动。

　　这在外人看来是无法想象的，吴用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一个。却想不到如今竟然像一个小偷一样。这也难怪。因为潘金莲偷走了吴用的心。

　　而此时潘金莲根本就没有发现窗外的吴用。

　　为了赶着制作衣裳。潘金莲又来到了制衣间，脸上却丝毫没有笑容，看起来就跟一块木板一样。

　　“你们都给我快一点。”潘金莲严厉的说道。“要是敢不出这批衣裳，你们这个月的工钱就要全扣掉。”

　　工人们却对这话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因为这是潘金莲一直以来的风格。因为各种理由和原因。工人们并不指望能够拿到多少钱。

　　潘金莲去了另外的房间。窗外的吴用心里十分的难受。可却没有一个太好的理由直接去找潘金莲。着急的吴用来回踱着步，一不小心被一旁的树枝给勾住了衣服。

　　看见衣服破了一个洞，吴用突然心生一计。怀揣着几个铜板从正门走进了潘金莲的店铺。

　　“你好，要给谁买衣裳吗？”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子进来，看店的下人有些势力的问道。

　　“请问，店掌柜在不在？”吴用客气的问道。虽然是明知故问。但也不能让别人觉得自己太过唐突。

　　正说话间，潘金莲也来到了大堂。

　　见潘金莲款款走来，吴用的眼睛都直了。

　　“小姐，他说要找你。”下人恭敬的对潘金莲说道。

　　“你好，潘小姐。”吴用微微弯腰，满脸带笑的说道。

　　“你是要给谁买衣裳吗？我们这里可只有女人的衣裳。”一上来，潘金莲紧绷着脸，就给了吴用一个下马威。

　　“哦，听说潘小姐的手艺很好，我这衣服破了一个洞，想请潘小姐帮忙缝补缝补。”说着，吴用侧过身，把破洞露了出来。

　　“我家小姐可不会给你做这等事。”看店的下人跟潘金莲待久了，也深知潘金莲的脾气。

　　吴用静静地看着潘金莲，想在潘金莲的脸上看见丝毫的回应。

　　可潘金莲却跟雕塑一般，一动没动，也没丝毫表情。不自觉间，吴用竟然出神了。

　　看着潘金莲美若天仙的脸庞，吴用丝毫没有觉察到其他什么变化。似乎时间都静止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不买东西就快啊！”下人仗着潘金莲不待见吴用，不耐烦的下起了逐客令。

　　“好，好。”吴用这才缓过神来，一边应和一边后退，可双眼却始终停在潘金莲的脸上。

　　“慢着。”突然，潘金莲开口了。

　　吴用一愣，顿时脸上花开。

　　“你把衣服脱下来吧。”

　　没等潘金莲说完，吴用就像身上着火了般将衣裳脱下。还双手递到了潘金莲的面前。

　　“在下一个粗人，这衣裳难免有股臭味，还望金莲小姐不要介外。”

　　原本潘金莲是想让下人帮忙缝补的，可听吴用如此说，便暂且将衣裳手下。“你这衣裳先留我这里，我抽空给你缝补好，你明日再来取吧。”潘金莲说道。

　　“好，好！多谢金莲小姐巧手解难。”吴用这一介书生，说话总是如此文绉绉的，也难怪潘金莲多少对他还有一丝看重。要是换做别人，怕是入不了潘金莲的眼。

　　而这也是吴用求之不得的好事，哪怕这衣服拿不回来了，吴用也是欢心不已，因为吴用可以名正言顺的再次来到店铺，再次和自己心仪的女子说话聊天了，天底下，恐怕没有第二件事更能让吴用如此开心了。

　　而等吴用走后，潘金莲随手就把吴用的衣裳丢给了下人。“你们给补补吧。”

　　下人心领神会，既然主人答应了，自然不能随便应付，要不然砸了牌子，影响了店里的声誉，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得知第二天自己又可以和潘金莲见面，吴用整日都是美滋滋的，看见路边的野狗，也要笑脸打个招呼。为了讨潘金莲芳心，吴用想着给自己再添置一件稍微像样的衣裳，再买个小礼物。

　　虽然囊中羞涩，脸比纸薄，但吴用还是硬着头皮在街上摆出了一个写字的摊子。无论写什么，只要对方愿意出钱，吴用就帮忙写。因为写得一手好字，吴用几乎从早写到晚，写到最后，手都抬不起来了。但看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吴用还是十分满足的。

　　第二天一大早，吴用就穿上了新买的衣裳，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另外，还特地花大价钱，给潘金莲买了一个与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