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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西门庆失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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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扈三娘还是不愿意接过只有萍水相逢的男人的手绢。
扈三娘是幼承庭训过的,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懂,手绢又是如此私密的东西,刚才已经错误接受一次,这次可不会再要了。要不然就是对不起对扈三娘情深义重,并且已经下了聘礼的西门庆。
“算了。”耶律宗泽有些生气了,把手绢收了回来,“那这杯热茶你总喝吧,暖暖你身子,要不然你怎么回去救你相公呀?”
扈三娘擦干眼泪,接过茶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你的恩情日后我必会回报的,我们扈家也不是没有银子,要多少银子都可以给你。”
“看你口气不小就知道扈家有银子了,先救得了你的家人再说吧,要不然你家都被别人抄家了,家里银子也被别人抢走了,你拿什么回报我呢?”耶律宗泽细长手指划着茶杯,“你的这话说得有趣。”不禁又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爽朗充满了放肆,扈三娘听了有些不舒服,“我想你其实是一个嚣张的人。”
“是吗?我在你面前也不嚣张呀。”耶律宗泽抬起黑黑的眸子。
在这一刻,扈三娘觉得耶律宗泽好像豹子,“从你笑声中可以听出来。”
“难道一个人的笑声能听出他的性格吗?”耶律宗泽一怔,眼睛里充满了探询。
“当然可以,有些人笑容温和,有些人笑容放肆,而只有你的笑容,充满了俾倪天下的感觉。我觉得你绝对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扈三娘喝完了茶,也吃了烤鸡,有力量了。
“那我是谁呢?”耶律宗泽似笑非笑。
“这是你的事,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会多加追问。”扈三娘冷笑道。
“你说得对,因为知道太多的人往往都很短命,所以扈姑娘你选择不要知道也是明智的,这说明你是个智慧的人。”耶律宗泽竟然这样说。
这一路上,扈三娘刻意拉开距离,耶律宗泽也没有过多说什么。耶律纳兰倒是恢复了健谈,缠着耶律宗泽说个不停,好像已经忘了,耶律宗泽曾经的坦白拒绝。
扈三娘现在是相信耶律宗泽的话了,这个耶律纳兰,果然是说不通的,一直缠着耶律宗泽。
可耶律宗泽似乎也很享受拥有这样一个小跟班,还是言听计从的那种,总是忽远忽近,没有彻底拒绝,甚至在大部分时间,对耶律纳兰还是很体贴照顾的,就好像,大哥哥照顾小妹妹那样的。
这样的暧昧关系,总是会让耶律纳兰得到一个错觉,耶律宗泽是爱耶律纳兰的,至少,不讨厌耶律纳兰,那么,耶律纳兰就还有机会。
耶律宗泽果然是辽国皇室,不知是得了什么手续,竟然在大宋通行无阻,并且原本还要五日的路程,竟然三日就提前到了,应该明日就要到达原先梁山和扈家交战的地方,马车就此停下。
耶律宗泽说:“扈姑娘,我派人往前面打听一下西门庆怎么样了扈顾家人怎么这样?我们今日先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日再出发吧。”
“多谢。”扈三娘感激地说。
这一路上,扈三娘对耶律宗泽不是没有警惕之心的,但没有想到耶律宗泽真的会把扈三娘送达到这里,这个人情,扈三娘是欠下了。
夜晚安静得如丝滑的玻璃,扈三娘坐在马车里,端着茶水在喝着,汝窑茶杯上凹凸不平,指腹在上面摩擦,痒痒的。
耶律宗泽和耶律纳兰今晚也都很安静,可能是想接下来的行动吧。
扈三娘此时想的人特别多。有父亲,哥哥们这类亲人,还有武松,还有,西门庆。
思忆被静夜拉得特别绵长,扈三娘望着夜空,打起了哈欠。
很晚了,扈三娘还是睡不着。真希望派过去打听的人马上就回来报个信,可是越是希望他早点回来就越是等不来。
扈三娘忍不住,把脑袋靠在臂弯里睡着了。
而这时,打听的人回来了。
耶律宗泽在帐篷里睡着的,但他耳朵灵,打听的人的脚步立马惊醒了他,他坐起来招呼那个人进了帐篷。
“说吧。”耶律宗泽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那人叹了口气说:“梁山这段日子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李逵死了,也不知是怎么死的,总之中途死在了后山上,宋江心里大悲,扈家打了一半也不再打了,商量着要回去,没想到中了祝家的偷袭。好在有西门庆的献计,西门庆让林冲和武松一个做前锋,一个做后备,把祝家彻底打打败了,灭了祝家人。谁知宋江却对这个功臣西门庆没有任何报恩的愿望,反而还要杀害西门庆。这各中缘由,我也不大清楚。西门庆连夜走了,但是李逵已经死了,林冲和武松又不愿攻打扈家,扈家已经没事了。”
耶律宗泽的眼睛越睁越大,“竟有这样的事?可武功甚好的李逵怎么会无缘无故死去呢?这其中一定有诈。”
“小的也只打听到这么多,这消息也是可靠的,是之前您分布在梁山内应的人说的。”
“那宋江现在已经走了吗?”
“据说明日就要启程了。不打算打扈家庄,而是回梁山去了。”
耶律宗泽觉得事情有点脱离掌控,“那西门庆呢?去了何处?”
“这个具体去了哪里小的没打听出来,但是小的认为武松一定知道。武松已经加入梁山,估计也要跟着宋江去梁山了。”
“武松被逼着一起杀了祝家庄那么多人,得罪了祝家庄,如若他不投奔梁山也会被祝家的残余所加害,所以武松不得不投靠梁山,这点可以理解,只是西门庆能去哪里了,该不会回清河县了吧?”耶律宗泽分析道。
“可在去清河县的路上,小的也派了人守着,目前还没有发现西门庆的踪迹。”
耶律宗泽起来走了两步,背手在后说:“这可真不巧了,扈三娘急着赶过来救西门庆,可西门庆却不在这里了。只是既然宋江明日就要启程,那么我把扈三娘送到这里来就没有功劳了。你打听的事情先不要告诉扈三娘,若她问起,你只说一部分,千万不要把宋江明日想要启程告诉她,我要去见一见宋江。”
“是。”
耶律宗泽走了没多久,扈三娘也醒过来了,没找到耶律宗泽,正好看到那个出去打听的人,一阵惊喜,“你回来了?请你告诉我,我的亲人和西门庆他们都怎么样了?”
那人把跟耶律宗泽说的话说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没提宋江要离开。
扈三娘心口一颗巨石放下了,“如此西门庆一定是回清河县找我去了,只是宋江他还想要攻打扈家吗?如今他已经得武松和林冲两个得力助手了,还把祝家庄也打下来了,他会不会继续攻打扈家呢?”
扈三娘想,虽然宋江的得力助手李逵死了,但宋江已经收复了祝家,得了祝家几十年的基业,金银,武器,马匹,那是缴获无数,也得了好多新的将领过来投奔,声势必然不在话下,就连梁山寨主晁盖恐怕也开始忌惮宋江了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公子已经连夜赶去找宋江了,估计是跟宋江谈判,想为姑娘争取一下不再打扈家吧。”那人很会说话。
扈三娘一怔,“他去见宋江真是为了我吗?”
那人见扈三娘不好糊弄,笑道:“不是为了姑娘又是为了谁呀?这一路他也是为了姑娘,出钱出力赶过来的。”
扈三娘点点头,“可我觉得宋江为人阴险不可能让西门庆就这样走掉的,如果西门庆真的回清河县了,我这一路上怎么可能没有遇上呢?再说了,我在清河县也留了一个丫鬟在那里,如果西门庆已经回清河县了,她一定会给我飞鸽传书的,我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可能西门公子还没到吧,姑娘你不用担心。我们公子为人最是仗义,既然他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请姑娘等着就是。”那人说完就走了。
可扈三娘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的。但又说不出疑惑的地方在哪里?
“我真的就这样干等着吗?”扈三娘对着月亮叹气。
耶律纳兰过来了,“我哥哥为你安排了一切,莫非你还不满足?”
扈三娘冷冷地说:“你怎知我不满足?并且,我怎么想的,不需要告诉你。”
耶律纳兰双手抱胸冷笑道:“你该不会打我哥哥主意吧?我告诉你,我哥哥风光霁月的美男子,喜欢他的大家闺秀排队都排不过来,我哥哥不会喜欢你的。”
扈三娘摇摇头,懒得跟耶律纳兰继续扯下去,转身要走。
“等等。”耶律纳兰却拦住了扈三娘,“你心虚了?莫非,你真的想打我哥哥的主意?”
扈三娘推开耶律纳兰,“我告诉你,我压根和你哥哥没什么。你不要无理取闹。”
“既然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还不走?我哥哥都已经送你到这里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耶律纳兰气呼呼地说。
“这不关你事!”扈三娘生气了,“走开!不要妨碍我!”
“在我的地盘你还敢这么嚣张?”耶律纳兰怒了,一拳打过去。
扈三娘一接,没想到耶律纳兰武功还挺高的,掌力很猛,扈三娘被这一击打的还后退了几步。
两个女子打了起来,但扈三娘显然并不是耶律纳兰的对手。
总算遇到对手了,扈三娘倒也高兴,仔细去回忆西门庆教给她的凌波微步前两式,这才把耶律纳兰打得连连后退。
“你武功不错嘛。”耶律纳兰喊停了,“不过和我哥哥比起来,你绝不是我哥哥的对手。”
“看出来了,连你武功都那么高,你又那么崇拜你哥哥,可见你哥哥的武功有多厉害了,但是我又不是你们的敌人,我更不是你哥哥的敌人,我想你们不会对我不利的。当然就算你们对我不利,我也是不怕的。”扈三娘不卑不亢地说。
“在我的地盘这么嚣张的女人,你是第一个。”耶律纳兰举起刀说,“我要杀了你。”
扈三娘摇摇头说:“你不能杀我。第一,你的武功未必杀得了我,第二,就算你真的杀了我,你哥哥一定不会同意,因为我现在在跟他合作。”
“就是因为我哥哥太在乎你,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你。”耶律纳兰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哥哥心中的地位比我还重要。”
“你一定是误会了,我跟你哥哥并没有什么的,难道你哥哥就没有别的女性朋友吗?”扈三娘冷冷地说,“你越是那么小气,他越是反感你。成天疑神疑鬼的。”
“我和我哥哥怎么样不用你管。虽然我哥哥也有别的女性朋友,但是我感觉到了,他对你有一种特别的关注。”耶律纳兰醋意满满。
“可是我对你哥哥并没感觉呀,就因为你的疑心就要滥杀无辜吗?”
“宁可杀错不可漏杀。我不允许我哥哥被任何女人抢走,哪怕有这个机会都不行。”耶律纳兰目露杀气。
“你真是残暴的女子,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你拿刀吧,我今日也要替天行道。有你这么残暴的女子在世上,只怕也会让更多的生灵涂炭。”扈三娘拔出了青天明月刀。
二人举刀正要打,忽然一个清越有力的声音响起:“住手!”
来的正是耶律宗泽。
耶律纳兰立马放下了刀,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说:“哥哥,是她要打我,是她先挑起事的。”
“闭嘴,你是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吗?但凡有一个女子接近我,她都要死在你的刀下。你还在这里反咬一口,扈姑娘又不是这样的人。”耶律宗泽看着扈三娘的目光充满了温柔。
扈三娘淡淡地说:“不,你说错了,是我要杀她,因为我要替天行道,杀死这个残暴的女人!”
“哥哥,你现在相信了吧?”耶律纳兰走过去摇晃耶律宗泽的手说,“她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