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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识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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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呀。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天亮呢!”耶律宗泽坐在篝火边,刚劲有力的双手在搅弄着一只鸡,烧的通红的鸡,被火烤的发出滋滋响。
扈三娘咽了下口水,来到篝火边,看着那只鸡,没有说话。
女扮男装一把抢过另外一只鸡放在嘴里,巴扎巴扎咬着说:“真好吃,真好吃。”故意吃给扈三娘看的。
透过火光,耶律宗泽觉得扈三娘很美,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把自己的那只烤鸡递过去,说:“饿了吧,拿着吃吧。”
“那你呢?”扈三娘犹豫着。
“我还有呢。”耶律宗泽从身后的背包里又拿出一只鸡用竹竿给它插上,说:“出门在外怎能不备点食物呢?你们大宋人喜欢备干粮,而我们就喜欢备这些野禽。”
女扮男装又不高兴了,“哥哥,你干嘛浪费食物!我们送她回去都不错了,还要贴实物给她吗?”
“闭嘴。”耶律宗泽不悦道,“我自有分数,你再不听话,我就送你回大辽国了。”
“不要嘛,哥哥。”女扮男装眼睛红了,握住了耶律宗泽的手,“哥哥,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能那么狠心的,对不对?”
“那你要听话。”耶律宗泽沉下了脸。
扈三娘看他们兄妹间对话,只觉得怪怪的,而女扮男装看耶律宗泽的眼神,还带着超越崇拜感的爱意,扈三娘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们,真的是亲兄妹吗?
不过,扈三娘对他们之间的秘密,不感兴趣。
拿了那只鸡吃,这味道倒是很好,被烤得很入味,火候也刚刚好,看来,耶律宗泽厨艺也不错呢。
“好吃吧?”耶律宗泽对扈三娘笑靥如花。
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忽然对自己这么热情友好,扈三娘总觉得无法接受,所以,回答耶律宗泽的时候,总是冷冷的。
“我哥哥给你吃给你喝,你还摆臭架子呢。”女扮男装非常不满。
“都说了让你闭嘴,没事你去那边呆着,去给我煮碗茶吧。”耶律宗泽发令了。
那女扮男装也乖乖的走到另外一处篝火边,跟仆人们一起煮茶。
那听话的样子,倒不像是亲妹妹,倒像是个小媳妇。
扈三娘只是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在吃。耶律宗泽却一直盯着扈三娘看。
扈三娘不解,“你干嘛一直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耶律宗泽笑道:“我喜欢呀。”
扈三娘摇摇头说:“我们大辽人也喜欢吃鸡肉吗?我还以为只有大宋国才喜欢呢,你们大辽国的人不是喜欢吃羊肉牛肉的吗?”
“凡是肉我都喜欢。包括女人的细皮嫩肉。”耶律宗泽笑容更盛了。
扈三娘皱眉说:“如果你帮我就是想要骗我说这些不得体的话,那我可以自己走这段路的,但我依然感谢你。”
“哎,别生气嘛,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其实你脸上的确都油油的,给你。”耶律宗泽把手绢递了过去。
“我自己有。”但是扈三娘因为走得太快,手绢已经丢了,看着双手都是油,扈三娘只能接过耶律宗泽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
“忘了告诉你,这手绢我刚刚擦过嘴。”耶律宗泽不动声色地笑道。
扈三娘生气地把手枪扔给了耶律宗泽,女扮男装忍不住又冲过来叫道:“你太过分了,这样子对我哥哥!”
扈三娘冷冷地说:“他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又知道?你总是这样凑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媳妇呢。”
女扮男装果然脸红了,“要你管!”但是却低头立马笑了,还害羞地看了耶律宗泽一眼。
耶律宗泽冷冷地说:“没你的事,茶煮好了没有?”
“快煮好了哥哥。”女扮男装立马把茶水给端了过来,还把碗洗了,把茶倒过来吹了吹,递给耶律宗泽。
耶律宗泽接过却没有喝,递给扈三娘说:“你喝。”
“哥哥!这是我给你煮的茶,你怎么可以给她喝?”女扮男装叫了起来,嗓门尖尖的像鬼叫一样。
“你给我的,就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给她喝?再说了你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这茶叶也不是你的,你为什么总是针对她呢?”耶律宗泽沉稳的声音里带了犀利。
“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有了她你就……”女扮男装哭了。
“闭嘴,耶律纳兰,我一直就想跟你说了,你只是我的养女妹妹,我母亲收养了你,给你教授了这么好的功夫,不是让你过来给我添堵的,不要天天管我的事,你记住没有?我只是当你为妹妹。”耶律宗泽生气了。
“哥哥我恨你,我恨你!”既然都说开了,女扮男装耶律纳兰哭着跑到了一边去。
可是耶律宗则并没有想去安慰的感觉,而是依旧笑着看着扈三娘说:“现在不会有人吵你了,我保证。”
“她是你妹妹,你们交往这么久了,你何必因为我跟她吵架呢?”扈三娘趁刚才他们吵架,趁机吃完了半只鸡,肚子饱了,人也舒服。
“我可不是单单为了你!你既然跟我合作了,就是我的朋友,她在这里无理取闹,我能不管吗?再说了我们耶律家族并没有欠她。”耶律宗泽弯起嘴角笑道。
“耶律家族?她是你的收养过来的妹妹,那她究竟是什么人?”扈三娘一怔。
“她是个汉人女子,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在我小时候,还不怎么懂事的时候,我母亲在路边看到了这个襁褓中的婴儿,襁褓里有一封书信,那是用汉字书写的,说她父母双亡了,希望好心人能收养他,我母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前不久刚刚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失去的那个孩子正好也是女婴,所以母亲心生怜悯就把她抱过来养。宫里人嘴碎,她长大了没多久就告诉她,她是收养的。我们待她也挺好的,我母亲像亲生女儿一样待她,但我不知她为什么总是缠着我。”耶律宗泽继续烤鸡说。
“原来如此。不过,你为什么要讲给我听?”扈三娘眨了眨□□眼睛。
“是呀,我为什么要讲给你听呢?可能我是觉得把你当成朋友吧,汉人女子我见的不多,扈姑娘,你倒是个极有个性的。”耶律宗泽笑道,目光总是朝扈三娘看,“难道扈姑娘不知自己有多漂亮吗?”
“多谢称赞。”扈三娘淡淡一笑道,“从小,我父母把我当男孩子养,我家里男人比女人多,因此,漂亮不漂亮,我并没有概念。”
“那你现在需要有概念了。”耶律宗泽拿了烤好的鸡,放在酱料上沾了沾,“扈姑娘,我来大宋也有一段日子了,你是我见过的大宋女子中最漂亮,武功也是最好的一个。”
扈三娘忽然想到了西门庆,曾经,西门庆也是这样说过。
扈三娘在遇上西门庆前,一直对自己的美貌是无视的,因为,爹爹和哥哥一样,从来没有告诉过扈三娘,扈三娘是个美丽的女人。
遇上西门庆,西门庆来成天称赞扈三娘,仿佛是用世间所有的美好词汇,都无法形容扈三娘的美好。
扈三娘沉醉了,也许就是因此,扈三娘情不自禁想要靠近西门庆,一个会真心欣赏她的男人。
“在想什么?”耶律宗泽笑道,“我告诉你哦,我会读心术呢。我猜猜,你刚才,一定是在思念西门庆。”
扈三娘猛然一抖,“你猜对了。”可在对方提到西门庆时,扈三娘忽然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了。
就算多日的疲累,救亲人的压力,如倒塌的大山一般压过来,扈三娘都没有哭过。可此时,在耶律宗泽的“读心术”面前,扈三娘的心理防线被打开了,眼睛红得好像杏子,肩膀抖动着背过了身去,捂住了眼睛。
扈三娘是一个好胜的人,就算哭了,也不想被人知道。
耶律宗泽看过不少女人哭,可还是头一次,看到坚强的扈三娘哭,幽黑的眸子在扈三娘背后停留,心里产生一股怜惜。
有些女人都眼泪是廉价的,有些女人的眼泪是心机的,有些女人的眼泪是虚假的,耶律宗泽看过很多,可唯独今日,耶律宗泽觉得,看到了最珍贵,最有价值,也是最真的眼泪!
“扈姑娘,想哭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很难受的,这种感觉我也试过。”耶律宗泽递过去手绢安慰道。
“我不要你的手绢,你说这是你擦过的。”扈三娘哽咽道。
“那是开玩笑的。这条是新的。”耶律宗泽连忙解释。
“会说谎的人,就会说谎第二次,我不信你了。”扈三娘没有接。
耶律宗泽走到扈三娘前面。
扈三娘把头垂得低低的。
“我知道,你哭的时候都不想被人看到。我不会看你的,但是你看这条手绢上很整洁,一点水渍都没有,这真的是新的。”
“难道你出门还带两条手绢呀?”扈三娘看都不看。
“这有什么稀奇的?”耶律宗泽笑道,“我姓耶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