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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以长刀为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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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扈三娘哪里都没去,就待在自己的小闺房里。似乎是在躲什么人。
次日,扈三娘给扈太公请安完毕,走在外院的石子路上,秋日,柿子成熟了,结了两旁红彤彤,香气阵阵,扈三娘心情大好,把丫鬟们都打发走了,一个人在庭院里舞起了剑。
不巧,西门庆正好从垂花门走来,坐外院的树后面的石子凳上,笑着看着扈三娘,唇角上总是浮出所有若无的笑来。
待扈三娘停了剑,掌声就响起来了,“真是好剑法呀。”
“你怎么能进来?”扈三娘吓了一跳。
西门庆不悦道:“难道姑娘忘了你自己走出内院了吗?这里可是外院呀。姑娘见了我,是像老鼠见了猫呢?还是像人见到瘟疫呢?”
扈三娘平时在家里把自己当男孩子惯了,向来没有内外院的分别,可这回来了个西门庆,才发觉自己原来正处于外院,刹那就脸红了转身就走,“你就是瘟疫。”
“姑娘说话何必如此恶毒呢?我难道真的让姑娘那么讨厌吗?”西门庆呼道。
可扈三娘没有停步的意思。
“我能不能对姑娘的舞剑提点建议吗?”西门庆继续喊道,“姑娘是不是一直不明白,为何凌波微步这一招式成功不了?”
扈三娘之前痴迷武艺,这一问,倒真让扈三娘停了下来,“你说吧。”一脸冷淡。
西门庆笑道:“姑娘,我示范给你看,你那么聪明,一看就明白了。”
扈三娘点点头,坐在了草地上。
西门庆舞剑厉害,可这次,换了刀,也耍起来那么美,长身玉立,衣袖飘飘,那白而仙的脸,让扈三娘无法一直凝视,就怕掉进去,出不来了。
扈三娘,也是普通女孩子,哪个女孩子可以抵挡得了少年西门庆的魅力呢?
扈三娘忽然有些惋惜起来,如果西门庆不招惹上潘金莲,原本可以过上多好的日子吗?凭西门庆的智慧胆识,在乱世里成就难道还会小于宋江吗?
“姑娘,是不是看明白了?不明白我再练一遍。”西门庆停住了,“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把剑换成刀就好了。不是所有招式都可以通过舞剑做出来的。”
扈三娘高傲地说:“我只有剑,我还没练过,你凭什么说这招式就不能通过舞剑耍出来呢?”说完,剑如飞花,开始舞动起来。
西门庆抱拳立着看。
扈三娘却差点摔倒,西门庆连忙上去扶住,被扈三娘立马推开。
但见扈三娘美人脸上,香汗淋漓,如同雨珠滚动的荷花,西门庆看呆了,低下了头,笑道:“姑娘,我说了吧,这招式,只能用刀。”
扈三娘冷哼一声,不服气,还要继续舞剑,却被西门庆一掌打掉了剑,说:“姑娘,我是为你好,你真不可以再舞剑了,刚刚剑尖已经凌乱,再舞下去你会走火入魔的。”
“胡扯!我舞剑多年从未走火入魔,如今只是想达到更高一层境界,你不要再胡说了,我一直用的都是剑,从没使过刀,我用剑已经习惯了,我相信剑必不伤我!”扈三娘很生气。
“你错了,姑娘,伤你最深的往往是你最熟悉的,人是如此,剑也是如此,快放下吧。我这把青天明月刀送给你,我想一定适合你的。”西门庆递过去自己的刀,“其实,我是舞剑的,姑娘不适合舞剑我初时就想告诉姑娘了,这把青天明月刀,也是特意拿来送给姑娘的。”
扈三娘鄙夷一笑,“你搭讪女孩子未免手段太龌龊了吧?这把刀明明是你随身带着的,怎么好意思说是特意送给我的呢?”
西门庆摇摇头笑道:“你错了,姑娘,这刀虽然是随身携带,可从来没有拿出来用过,今日从箱笼里取出,还在姑娘面前献丑,无非就是诚心诚意想送给姑娘,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扈三娘冷冷地说:“我和你非亲非故,你那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你自便吧!”
西门庆见扈三娘又要走,忽然凌空飞了起来,落在了扈三娘前面。
“你……”扈三娘一怔,“这是在扈家,你想干什么?”
西门庆扔过去刀说:“我只是为了姑娘好,生怕姑娘走火入魔,扈家如今已和我是合作伙伴,我理应对扈家姑娘好。姑娘,请收下。”
生怕扈三娘不要,西门庆快步离开了。
扈三娘跺脚道:“哪里有这样的人!强行送人礼物的!”
可看这把刀,明晃晃的好像明月一般,刀尖锋利可碎纸,刀柄是白玉制作,实在是喜欢得紧,扈三娘就拿了起来。
刀竟然也不重,扈三娘挥舞起来,竟然鬼使神差一般,真的练成了凌波微步第一式!
“想不到我琢磨了那么久,竟然换把刀就成功了。再练习几个月,估计就能拿下凌波微步所有的招式了。”扈三娘非常开心。
次日,扈太公主动提起了西门庆。
“这位西门大公子说是跟你是旧相识,可有这回事?”扈太公严肃起来,让扈三娘心惊胆战的。
“绝对没有,他只是脸皮厚,我倒是不认识他,只是看在他是来我家做生意的,不好赶客罢了。”扈三娘忙说,撇清关系。
扈太公摸着胡须说:“胡说,你和他若不相识,他为何把如此好的宝刀赠送给你了?”
“真是好事不传坏事传千里,这件事您怎么知道呢?可是我真的和他不认识,是他死皮赖脸纠缠不休,硬把刀给我,我只是实在可惜了一把好刀,只好拿来耍了,谁知这一手就练成了凌波微步一招,我就不想送回去了,是不是那个小气鬼告诉你的,他要多少银子我去他那买就是了。”扈三娘很生气,“既然送了人还四处说,那也不是我主动要的。”
“你对他反应挺大的嘛。”扈太公笑道,“不过,他不是要银子,他是以刀为聘,希望你嫁给他!”
“什么?”扈三娘大吃一惊,“我跟他萍水相逢,他什么时候竟打起我的主意了?父亲,他不是好人,你千万不要答应他。”
“我倒觉得西门公子挺好的呀,你何以觉得他不是好人呢?且他还未有婚嫁,你也未嫁,你们若是有缘,也是合适的。”扈太公拿鼻烟壶敲了敲说。
“父亲,他虽然家里没有妻子,但是小妾却多的很,我怎么能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呢?”扈三娘急了,扈太公可从来不是爱开玩笑的人。
扈太公笑道:“哪个男人家里没有几个小妾呢?就连我也有,难道你也要说我的不是吗?”
“可是……”扈三娘脸红了,“可是我已经有未婚夫了,爹,难道你忘了吗?”
扈三娘在三年前,就已经许配给了祝家庄的次子祝彪。
还是扈太公亲自做的主,扈太公又怎么会忘掉呢?
扈三娘其实并不喜欢祝彪,和祝彪婚配只是为了家族,祝家强势,对扈家多有搜刮之意,为了大局,扈三娘同意和祝彪订婚,好放缓祝家吞并扈家的步伐。
扈三娘其实连祝彪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呢,也并不感兴趣。因为方圆十里的人都听说过祝彪是好色好酒之徒,不学无术之辈。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成为扈三娘的爱情呢?
但是,扈三娘还是为了家族,为了大局,答应了。
扈太公喝了口茶,冷笑道:“可我知道你对你的未婚夫一直不大满意,难道不是吗?”
扈三娘窘迫地说:“嫁鸡随鸡,不满意又怎样?女孩的命不都那样吗?我已经愿意嫁过去。又怎能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去退婚呢?”
扈太公却挥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
扈三娘一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扈太公干嘛要搞得那么隆重呢?
“三娘,你有所不知,祝家庄如今已形势危急了,得罪了很多人,大家都想至祝家于死地,我们若是一味的帮祝家,恐怕也会被殃及池鱼呢,我们必须要找另一个出路。不错,原本我们可以依靠祝家为靠山,但祝家这个靠山不靠谱呀,他们总想吞并我们,我们若是找别的靠山,恐怕比祝家庄还差,还不如靠我们自己。如今西门庆手握那么多财富,我们若是和他合作或者和他联姻,也无不可呀。”扈太公原来早就深思熟虑过。
扈三娘苦笑道:“那看来这次西门庆过来并不全是我种的草药的功劳,可能也是爹你一早就去清河县放风给西门庆听的,引他过来,是吗?”
扈太公笑着点点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我是考虑到退婚祝家不同意攻打我们怎么办?可如今祝家处于危急之中,哪里顾得上攻打我们呢?并且西门庆武功很好,有他帮忙,祝家庄也未必能打得垮我们呢。”
“可这是婚姻大事,父亲,你未免太仓促了点,你又不了解西门庆。”扈三娘还是不理解。
“我看西门庆对你是真心的,这是一个很有才干的少年,三娘啊,我吃的盐比你多,我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当初我不得已把你许配给祝彪,原是我一块心病,如若你能跟西门庆定下婚事,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事,我对你也不会那么愧疚了。”扈太公叹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