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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西门庆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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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想不到扈三娘那么快就同意了,擦干眼泪说:“扈妹妹,你同情我的遭遇,我感激不尽,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只要我做得到的。”
扈三娘冷笑道:“你真的感激不尽吗?”
潘金莲用手绢盖住泪眼,“扈妹妹怎能不信我?自你我结义金兰开始,我对你是真心真意,天地可鉴。”
扈三娘摆摆手说:“我让你做的事很简单,这家裁缝店是你我一同创办,你可以给它起名,我马上要创办第二家连锁店,名字我起,你要过去站台。”毕竟,潘金莲是扈三娘一手培养打造出来的“明星裁缝”,让潘金莲发挥“余热”,也是理所当然。
潘金莲皱了下眉,哼,不就是帮忙站台吗?先把这家店铺拿下再说,站台的话,到时装个病就能搪塞过去。反正扈三娘心慈手软,潘金莲已经吃定扈三娘了。于是笑着答应了。
新店挂牌新名字为“潘裁缝店”那天,武松也来了,穿着深杏色长比甲,苍劲有力的手提了剑,如此英姿勃发,潘金莲看得花痴心又起,主动给武松端茶说:“武二郎不顾公务繁忙,也要过去给奴家捧场,奴家感激不尽,还请干了这杯酒。”
武松却粗鲁推开酒说:“你错了,我过来不是捧你的场,而是捧扈姑娘的场。而且我还要警告你,你之所以能从一个奴婢变成现在的裁缝,并不仅仅都因你的努力,大部分靠的都是扈姑娘,如今你把这家店面写成了你的名字,我希望你知道感恩,不要一错再错,要不然……”
潘金莲眼睛红了,激动地说:“要不然什么?要不然你就对我不客气是吗?”
武松冷哼一声,转身走到扈三娘身边,不再理会潘金莲。
“是啊,在你心里,扈姑娘永远都是排第一位的。在你心里永远都是我欺负扈姑娘,我是个坏人,坏人,坏人。”潘金莲都快哭了,可是,武松看都不看一眼。
“我现在明白了,最冷的不是冬天,而是你的心。是你对我的心。我不管怎么努力,你都不会高看我一下,哪怕一下都不肯。可我会学着不稀罕你的。”潘金莲哭了起来。
扈三娘正在帮忙挂店名字牌匾,听到潘金莲的哭声就过来了,安慰道:“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你的辛苦终于有了收获,你为什么还哭呢?不管发生什么,都先忍一忍呀,今天你是一定要笑,而且要快乐的笑。”
潘金莲咬着牙说:“是啊,你是会笑,今天要笑的人是你,可是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不是吗? ”
不知不觉潘金莲已把扈三娘当成了最大的竞争者,每时每刻都想把扈三娘比下去,虽然这种意念,就连潘金莲也不知道,但却在语言行为上都体现出来了。
但扈三娘并不介意。
记得三个月前她们结义金兰,潘金莲把高仿的玉佩拿出来送给扈三娘,扈三娘接受了,却也彻底看透了潘金莲虚伪的人品。扈三娘并不是嫉恶如仇之人,在梦里哪怕和自己的杀父仇人都能够一起战斗,有着超强超广的胸襟。
而潘金莲是有个很有才华的女孩子,也并非一无是处,扈三娘能容得下潘金莲,至少目前还容得下。合作伙伴最忌讳的就是反目成仇,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你快擦干眼泪和我们一起把牌匾抬上去吧。”扈三娘摇摇头笑道。
这一夜,繁星闪烁,光芒亮的遮蔽了明月。潘金莲坐在窗前,眼泪落下,恨恨地说:“扈三娘,我一定比你强,一定会比你强的!”
而西门庆自从离开清河县,顺路去扈家找扈三娘后,却听说扈三娘离家出走的坏消息。
扈家的人自然不知道扈三娘去了何处,西门庆更加想不到扈三娘是出来找自己了,但根据扈家人的讲述,西门庆猜到和被抓的时迁,阮小七有关。
西门庆建议把时迁两个人给放了,不要得罪梁山泊的人,“既然扈姑娘觉得梁山比祝家庄还要危险,肯定有她的想法,我们就应该相信她,再者,这两个人对我们没有用处,他们之前得罪的是祝家庄,我们留着不放,梁山好汉肯定有意见。”
“放他们走,祝家人对我们有意见怎么办?”扈成果然年少不知世事深浅,还是很怕祝家庄,一直觉得祝家庄很强大。
“如今梁山的人跟祝家的人在火拼中,恐怕祝家的人来不及跟我们斗呢。”西门庆直接把扈家人说成是“我们”,这叫扈太公和扈成都非常感动。
三个月过去了,形势已有些变化,梁山好汉们跟祝家庄越来越水火不容,扈家人看出来了,他们回忆起三个月前扈三娘对他们的劝告,颇有些后悔没有听扈三娘的话,但是现在扈三娘都不在,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如今听西门庆说的头头是道,并且全力支持扈三娘的建议,就觉得来了个主心骨。
很快,时迁和阮小七都被放走了,西门庆给扈家留下所有携带的十个侍卫,别过了扈家人走了。
却又不知道去哪里找扈三娘,找不回心爱的人,西门庆连做生意的心思都没有了。
还是扈成离别前提了好建议,说扈三娘有可能去清河县找西门庆了。
西门庆想想也是,先不要说西门庆对扈三娘是一见钟情,哪怕扈三娘对西门庆无意,但扈家长辈已经答应西门庆的求亲并收下了聘礼,扈三娘是守妇道之人,不可能独自四处乱走,并且信中西门庆也提出愿意帮助扈家解燃眉之急,扈家曾经想把扈三娘关起来,那么扈三娘逃出去,大有可能是去寻找西门庆。
西门庆急得直跺脚,“我若是知道你找我,我定然不出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出门在外也是想过来看你呀。难道我们就是没有缘分?虽然我们互相寻找对方,却总是阴差阳错相遇不到一起吗?”
伶牙俐齿的西门庆此时不但在自言自语,还语无伦次,可见内心的着急。
这边扈三娘都已经答应潘金莲,把第一家裁缝店冠名“潘裁缝店”了,可潘金莲还不满足,每日顾客都是慕潘金莲的名前来求裁缝,潘金莲要分出一半的利润给扈三娘,越想越气,于是对扈三娘提出来,利润她潘金莲要拿九成,只留一成给扈三娘,“因为现在这家店,全是凭我一人之力。”
扈三娘实在忍不住了,“潘姑娘,难道这家店面租金不是钱吗?难道那些早期的投入,帮你找客户也不是钱吗?难道每月水电费就不是钱吗?一成怎么够呢?连成本都交不下来呢!潘姑娘,你也太贪心了,有句话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曾经帮助过你的人呢?我们是相互合作的,没有我,你一个人能起来吗?”
“谁说我一个人不可以?你要这么说,那就利润全部归我,租金我自己支付。这家店就全部交给我好了,你自己去另起炉灶吧,我倒要看看,是你开的裁缝店好,还是我开的裁缝店好。”潘金莲不怕把话挑明了说,颇有一种过河拆桥的魄力。
白莲怒了,“姑娘,她实在欺人太甚,你千万不要答应她!横竖这家店租金是你付的,房租还没到期,房子就是你的,你可以随时叫她走人!”
潘金莲一听急了,立马变了可怜巴巴的脸,眼睛湿润了,“扈姑娘,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这家店也是你的心血,你忍心把你的心血毁于一旦吗?并且帮人办到底,你怎么能半途而废,从此不再帮我了呢?”
“帮你救你难道还要被你赖上了,还要被你恩将仇报吗?我这次算是看清你了,我想我们姑娘也会看清你的真面目了!”白莲愤愤不平道,上去要打潘金莲,却被扈三娘拉住了。
“我第二家店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过几日你可以来站台吗?这是你说好的,你该不会忘了吧?”扈三娘试探潘金莲,虽然结果已经很明白。
潘金莲哭着说:“只要你签下合同,把这家店全部交给我,利润也全归我,我会去给你站台的,毕竟我们姐妹一场,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白莲冷笑道:“当我们小姐是傻子啊,我们现在跟你签了合同,第二家店你还会过来站台吗?过河拆桥这种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识相的就先等站台成功了再跟我们谈条件,别忘了这家店还是我们支付租金,合同期间,我们姑娘随时可以赶走你,看你离开这家店还有谁会找你裁缝不?”
潘金莲害怕起来,可又不甘心过去帮扈三娘站台,只好说:“我跟扈妹妹说话呢,你一个丫鬟插什么嘴?”
“该闭嘴的是你,潘金莲,她不仅仅是我的丫鬟,更是我的好姐妹,她比你对我好多了。”扈三娘终于生气了,握紧了拳头,“你想要这家店,我可以给你,但是条件是你必须先帮我占台,要不然谈都不要谈,你真当我的善良是纵容吗?”
潘金莲看扈三娘目光犀利如剑,吓了一跳,潘金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扈三娘,自打认识扈三娘开始,扈三娘就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的,潘金莲不管提什么,扈三娘都会同意,潘金莲擅长拿捏住善良的人,也只有善良的人容易拿捏。
没想到扈三娘变了,变得不再“善良”,不再迁就潘金莲,潘金莲还不习惯扈三娘这一变化,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扈三娘冷冷地说:“你又在装什么蒜?我不和你计较,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的诡计。事实上,你心里想什么,我很早就知道了。我不揭穿,只是希望能和你好好合作,共同谋利,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翻脸。但是我的底线也放在这里了。你真拿我的刀好欺负?”
潘金莲后退几步说:“扈妹妹,有话好好说,女孩子家不兴动刀斗枪的,多粗鲁呀。”
扈三娘冷冷道:“你怕了?可惜,我都不想弄脏我的刀。”
潘金莲泣不成声起来,“扈妹妹,你怎么能这样伤害我呢?这话太难听了,不像是知书达理的人说得出来的。”
扈三娘不想多费唇舌,看了白莲一眼,转身走了。
“扈妹妹。”潘金莲还在装可怜。
白莲双手抱胸,懒洋洋地说:“潘姑娘,别把别人当傻子,你就别再装了。我也警告你,别再打这家店的主意,没有我们姑娘同意,你什么都抢不走。”转身走了。
潘金莲回去后大哭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干脆不去店里了。潘金莲觉得,既然扈三娘觉得不需要潘金莲也能开得下去,那潘金莲就不去,让扈三娘明白潘金莲的重要性,从而要挟扈三娘,答应潘金莲的条件。
此时潘金莲有钱了,不再和扈三娘住一起,租了单独的一进两层楼房,扈三娘依旧住在客栈里,只不过交了长租的廉价租金。客栈掌柜的同情扈三娘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很艰难,就答应以半年房租的形式收廉价租金。
扈三娘懂得感恩,时不时就买了好面料,让潘金莲裁了做衣裳送给掌柜的。
这日,潘金莲嫌困在房中太久很烦闷,于是打开窗户,想要透透气,忽然一根窗杆子因为太松动了掉了下去,正砸在一个人的头上。
潘金莲一怔,“对不起,奴家……”可那人正好抬头,和潘金莲目光相撞!
瞬间,潘金莲呆住了!
潘金莲一直以为,武松是世间最美的男子,谁知,眼前这男子一身身翠绿色玉袍,长衣上绣着淡竹纹,腰带上搂着珍珠。漆黑如墨的长发被金丝带扣住,脚蹬纯黑色虎皮长靴。不但一身英气,还平添了一股邪魅之美,真真是比画中人还要好看,这才是世界最好看的男子啊!
虽然领教过武松的魅力,可潘金莲此时也要看呆住了,而这个人就是西门庆。
自打猜想扈三娘有可能来清河县寻找自己后,西门庆就舍了仆人自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但是偌大的清河县,西门庆去哪里找心爱之人呢?于是一脸失意的在街上乱走,谁知正好被潘金莲的一棍子打在头上,脑袋嗡嗡响,抬头跟潘金莲四目相对,心想这小娘子倒是好看,可惜跟我心中的扈娘子相比,还差了远了,这样想着,他就把木锥子挂在了门边,就要走。
“郎君对不起,奴家不是有意的。”潘金莲眼含春波,两颊微红,羞涩的说道。
西门庆笑道:“没关系,我已经把木锥放在这里了,下次小心一点,幸好这次打到了我,若是打到了别人,恐怕没那么好说话呢。”说完抬脚就要走。
潘金莲忽然叫道:“请问郎君贵姓?”
西门庆知道自己女人缘很好,但凡见了他的女子,像潘金莲这样露出这种痴态的,大有人在,不足为奇,西门庆心里挂念着扈三娘,也不想跟潘金莲多话,转身就走了。
潘金莲默默凝视着西门庆背影,心头正失落着,忽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潘金莲,你盯着我哥哥的背影做什么?我知道,你也觉得我哥哥是这世间最美的男子。对不对?”
潘金莲瞪着西门容说:“原来他是你哥哥。”
“对呢,就是大名鼎鼎的西门庆公子,怎么你听了,觉得如雷贯耳是不是?”西门容笑道,“看你们还敢不敢欺负我!”
潘金莲已经冷静下来,眼珠子一转,忽然心生一计说:“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欺负你的意思,上次和你吵架的人不是我,你讨厌的人也不是我。既然你哥哥回来了,你肯定想让你哥哥为你出气吧,但我知道,你讨厌的人现在就在那家店里面,你可以带你哥哥过去呀。”
西门容愤然道:“那个拿长刀的丫头吗?我还没和我哥哥说呢!幸好你提醒了我,好,我这就去给自己出气,看他能不能打得过我哥哥!”
西门容跑过去,“哥哥,哥哥。”
西门庆停了步说:“没看你哥哥我正烦着嘛,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