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扈三娘》木施

14、月夜并肩

　　在清河县，家家户户都自己裁衣作裤，潘金莲手艺又那么好，做裁缝肯定很吃得香，扈三娘只要店面选的好，那银子还怕赚不到吗？

　　不过毕竟是初来清河县，人生地不熟的，武松就主动提出来，反正他的工作也比较闲，不如和扈三娘一块去找店面，扈三娘自然是同意，潘金莲也想跟着去，但扈三娘劝潘金莲不如留在家里缝制衣服，潘金莲想着缝制衣服给武松穿，也就答应留在客房了。

　　次日，扈三娘女扮男装，穿着长袖宽松白玉袍，长发用青玉带扣起，眉目如画，五官俊逸，就连武松见了都看呆了，说：“果真最美的女子是雌雄莫辨的，就算化身男装也是人群中最耀眼的男子。”

　　扈三娘笑道：“什么时候会油嘴滑舌了？该不是跟我学坏了吧？”

　　“可不是油嘴滑舌，都是肺腑之言呀。”武松急了。

　　扈三娘拍了下武松胸脯说：“就是我站在你边上，女孩子也会喜欢你的。你才是真正的男人，而且你比我高那么多，女孩子又不是不长眼的，怎么会喜欢我呢？你若不信，我们可以试一试。”

　　“试？怎么试？”武松一怔，被扈三娘猝不及防拍了胸，小心脏立马跳到了嗓子眼。

　　扈三娘笑道：“前面是家珠宝楼，门口定有女孩子进进出出，我们两个就站在那里，去主动搭上女孩子，看她是更喜欢你还是更喜欢我？”

　　武松面露羞涩，摸摸后脑勺说：“可我可从来没有搭讪过女孩子。”

　　“那我先搭讪就好了，你就站在我身边，我说完你就说姑娘长得好生标志，这里有把扇子送给姑娘，看姑娘会接受你的扇子还是我的扇子？”扈三娘拿出两把扇子，递给武松说。

　　武松接过，黑亮的眼睛充满了好奇，“扈姑娘，我发现跟你在一起，生活充满了乐趣。”

　　扈三娘笑道：“可不是。走，试了才知道好不好玩！”

　　这是清河县唯一一家珠宝坊，清河县虽然生意繁荣，但毕竟是个小县城，养不起太多的珠宝坊。

　　这家据说是西门庆开的。但也只是传言，因为在衙门盖的名字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西门庆只是幕后收钱的。

　　珠宝坊大门前停了一顶玛瑙翠花轿子，象牙做的轿子顶，旁边好几个车夫坐着休息，还有两个侍卫，排场挺大。

　　扈三娘和武松站在门口，进出的人很少，好容易从里面走出一身材苗条，容颜俏丽，打扮也算富足的姑娘，扈三娘连忙摇着扇子走过去，用扇子尖轻轻挑那姑娘的下巴，粗了嗓子说：“亲爱的妹子，你长得好漂亮，过来买珠宝吗？我家有好看的珠宝，跟我去，我给你最大的好不好？”

　　“放肆！”没想到那女孩子扬起一巴掌就要打扈三娘，武松连忙抓住了那女孩的手说：“扈姑娘，这女孩太泼辣了，我看你还是不要试了吧？”

　　“什么？”那女孩仔细看看扈三娘，笑道，“原来你是女扮男装啊。难怪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却装得还是娘娘腔。”又看了看武松，却脸红了说：“你说什么？她想要非礼我，你却还帮她，看来你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武松却把扈三娘护到身后说：“对不起，我代她向你道歉，但是我们没有恶意的。”

　　武松拉着扈三娘要走。

　　“慢着。”那姑娘双手叉腰，冷哼一声道，“她可以走，你要留下来。”

　　刚才那顶轿子边上两个侍卫已经走到那姑娘身旁说：“小姐，对付这种恶徒，我们上就可以了，免得脏了你的手。”

　　扈三娘一怔，原来这姑娘是个大来头，那轿子是她坐的，连忙拱手说：“这位姑娘，我刚才多有冒犯，请不要介意，我的确是女扮男装的，所以也不叫非礼，我在这向你道歉了，希望你海涵。”

　　“哦？你道歉我接受，可是刚才这位蛮夫，他在光天化日之下碰了我的手，这又怎么说？我清清白白的女子，忽然就……”那女孩子拿衣袖遮着脸，做出要哭的样子。

　　武松无语极了，“哎，你别讹人了，你要打扈姑娘，我才拦着你的，我不拦着你，你不就打人了吗？”

　　“哥哥若是在，绝对不允许你们欺负我。”那女孩子说完，哭哭啼啼起来。

　　“不要理他，无理取闹，我们走。”武松拉着扈三娘又要走。

　　扈三娘却摆摆手笑道：“走可以，那也得先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然后扈三娘转过来笑道：“听你多次提到你哥哥，你哥哥叫什么呀？很厉害吗？为什么他在，你就说别人不敢欺负你了？”

　　那女孩高高扬起头说：“我哥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他叫西门庆，说出来吓破你的胆了吗？”

　　武松不听西门庆还好，一听西门庆，气不打一处来，“原来你是这厮的妹妹，这厮总是轻薄良家女孩，我早就想教训他了，你少在我面前晃悠，如果是别人的妹妹，我也就跟你道个歉，你是他的妹妹，我不但不道歉，你若是再敢冒犯我们，我非打你不可！”

　　武松说完还挥动拳头。

　　“你竟敢冒犯我们小姐。”那两个侍卫冲上来，却被武松两拳就打倒在地。

　　“你叫什么名字？你知不知道我们西门家族是什么地位？”那女孩好奇地凝视武松，“不过，我挺喜欢你的胆量的。”

　　“什么地位？你们做错事我一样可以抓你，我告诉你，我是清河县的捕头武松，你去劝你哥，如果他再敢侵犯良家少女，我第一个把他抓起来。”武松怒道。

　　扈三娘拉着武松说：“武二哥，别这样。她就是个小姑娘。”

　　武松摇摇头说：“此女子如此泼辣，我闯了祸没关系，今日倒是要教训教训那西门庆妹妹！”

　　“喂，你要教训我，那也要先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西门容。”那女孩笑容甜美，“你可以叫我蓉儿。”

　　武松是直男，继续骂道：“在我眼中，你和西门庆一样，泼辣无耻！”

　　“你怎么骂人？”西门容委屈地说，“真是脾气暴躁。”

　　扈三娘不想事情闹大，连忙拉着武松跑走了。

　　路上。

　　“你对西门庆真的有深仇大恨吗？”扈三娘不解地问道。

　　“那倒没有，只是这厮总是侵犯良家女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我的本分，再加上我如今可是捕头，岂容他继续对清河县的少女胡作非为？”武松拍拍胸脯说，“我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这也只是传言吧，可能西门庆没有那么坏呢。”扈三娘停步道。

　　“我上次就亲自看到他对你……”武松说着就停住了，“扈姑娘怎么还对他印象那么好呢？”

　　扈三娘脸红了，“哪有对他印象好啊，我只是……唉，我也没办法，我们扈家有难，我现在来清河县就是想找西门庆帮助的。”

　　“什么，你找他帮助？不不不，可他能给你什么帮助？扈姑娘，你为何不找我呢？我就在你眼前啊，你难道看不出来，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帮助你的嘛？”武松心里很受伤，深情凝视扈三娘。

　　这是一个清静的小巷子，二人行走着，四周并没有别人，走着走着，武松心跳加快。

　　这时，扈三娘忽然深吸一口气笑道：“快看，天上月亮多美啊。”

　　武松抬头，看到一轮明晃晃的大月亮，像铜币一样扣在深蓝色的天空里，但武松是个粗人，并不懂得欣赏，只是懒洋洋地说：“不是每晚的月亮都是这样的吗？”

　　扈三娘笑道：“当然不一样了，今天的月亮那么圆，难道每晚都是圆月亮吗？有时候可是弯弯的月亮。再说了，就算是圆月，也有圆的不一样，天空的云也是有不一样的地方，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武松仔细一看，“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是呀，我之前的确不会欣赏，还是你比较好。”

　　“不是我比较好，而是天上的月亮比较好，今晚的月色也比较好。”扈三娘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说，“不知此情此情，我哥哥在做什么？我就这样逃出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时迁这个问题他又是怎么解决的？会不会得罪梁山的人？”

　　武松凝视在月光浸泡中的扈三娘的脸蛋儿，就连细微的毫毛也看见了，高鼻梁，杏核眼，五官是如此美好。不会欣赏的武松在这一刹那也会欣赏什么叫美了，这就是美，良辰美景和美人，可此时，扈三娘峨眉上锁着淡淡哀愁，武松真想把哀愁舐掉，“这就是扈家最近遇到的困难吗？”

　　扈三娘叹了口气说：“是啊。”于是简单地把时迁被祝家庄的人抓起来，又被祝家庄遣送到了扈家庄，成了烫手山芋这件事讲了一遍。

　　“既然你担心梁山那帮人，我自然信你，虽然你哥哥你爹都不信，但我不知为什么，你说什么，我都信你。”武松似乎也被夜色感染，连话都温柔多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