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2倪永孝似是故人来》春和不惊

14、贺嫱

　　倪永孝在公司遇到了点麻烦。
　　财务部的主管张志明挪用公款，私自拿钱去炒期货，原本说赚了就能填上公款，但谁知赔了，还越陷越深，直到数目惊人，再也纸包不住火。
　　倪永孝一向不喜欢手下人做事公私不分，社团里一些元老仗着自己辈分高，为所欲为，毫不理会公司的规矩，这样的风气坏下去，社团的生意很难走上正途，所以出了这样的事，他要严惩，而且要以儆效尤。
　　但问题是张志明在社团的时间不短了，他手上也有公司的把柄。
　　倪永孝思前想后，心里有了眉目。
　　“铃”前台的秘书打来电话，说有人要见他。
　　进来的人是贺嫱。
　　“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约了同事在附近吃饭，谁知到早了，碰巧你公司在这栋大厦，想着还没上来过，就来了，怎么，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坐吧，要不要让秘书倒杯咖啡？”
　　“不用了。”贺嫱笑着坐下，左右打量着倪永孝的办公室。“看来你很忙啊，这么勤奋。”贺嫱指着倪永孝办公桌上成山一样的文件说。
　　倪永孝无奈的摇摇头。
　　“怎么？有麻烦？”
　　“有一点，对了，你就是学法律的，能不能给点意见？”
　　“你说。”
　　倪永孝向贺嫱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不想用社团的手段私下了结这件事，我不在乎他是不是能把钱吐出来，只是想给其他人一个警告，所以，我想走法律程序，但是，你知道公司的一些账务……我也怕会有麻烦。”
　　“我明白你的意思，恩……张志明私吞公款，是证据确凿的事，要告没什么问题，你说的账务问题嘛，我要回去查一些资料，才能答复你，不过我会尽快。”
　　“那多谢了。”
　　“等事成了再谢。”
　　两天以后，贺嫱又来到公司，还带了另一个人。
　　“阿孝，这位是洪毅，洪律师，我上次在北京和你提过的我同学。这位就是倪先生。”贺嫱简单做了介绍。
　　“你好，请坐。”
　　“郑律师对经济案很有经验，上次你跟我说了，我就想到找他帮忙，他是我同学，有什么事 你可以放心和他讲。”
　　“谢谢，那郑律师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看了一些张志明所说的公司的财务问题，大多是税务上的漏洞，并没有涉及倪家生意的核心，所以即便是他说了出来，最多就是交一些罚款，不会查的很深。但是有一间夜总会，挂的不是倪家的名字，却有很多货款从你的公司走出去，而且这家夜总会的生意也不是很合法，所以这个才是最棘手的。”
　　“你说的这些，我也咨询其他律师，只是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嗯，现在办法是有，就是要给那间夜总会找一个法人，这个法人要和倪家没有关系，但又得靠得住。”
　　“我记得那间夜总会是……”倪永孝起身去找夜总会的签署合同。
　　“是我爸爸名下的。”贺嫱说，“我已经去查了，刚巧发现那块地是我爸爸计划开娱乐中心的，后来因为贷款的问题就搁置了，后来坤叔出资，在那儿开了间夜总会，但名字一直是我爸爸的。”
　　“那这样，就等于给夜总会找了法人了。”
　　“对啊，只要把一些账务上的关系转过去就可以了，这家夜总会的生意，就不算是倪家的了。”
　　“可以这样吗？郑律师？”
　　“问题不大，好多企业都挂空名走账，财务上的小把戏了，倪生肯定比我们懂。”
　　“那这样，我再起诉张主管，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应该。”
　　“那一切就委托给郑律师了，多谢。”
　　“倪生客气了。”
　　“好啦，公事谈完了，我们能不能去吃饭了？”贺嫱说。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郑律师，一起啊？”
　　“不了，我还要准备一些资料，下次吧。”
　　倪永孝和贺嫱来到了大厦旁边的西餐厅。
　　“今天真是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忙。”倪永孝一边给贺嫱倒红酒，一边说。
　　“你说了好多次谢谢了，非得和我这么客气。”贺嫱微微向前探身，笑得眉目灿烂。
　　倪永孝笑笑，没说什么。
　　“阿孝，你变了，和小时候不一样了。”贺嫱忽然不笑了，正色说到。
　　“人都是会变的，谁能总和以前一样。”
　　贺嫱低垂眼帘，想了一会，又抬起头，“以前我总觉得你老成，心思重，现在看来，你是深藏不露。”
　　在贺嫱眼里，倪永孝一直是个恒温的人，不会太冷，也不会很热，总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其他人，听着其他人说笑，他也笑，但那笑里有太多意味，太多了，反而让人什么也察觉不到。其实倪永孝是个简单的人，像他外表给人的干净斯文一样，但就是让人觉得他有不曾示人的一面，无端地给人距离感。当后来贺嫱想明白的时候，已经酿成大错。她想要靠近倪永孝，是件太残忍的事。
　　她是怒放的火焰，想要融化冰，但倪永孝不是冰，他是水，水不会融化。水会熄灭火，火只能被湮没。连烟都会消散。
　　这不是输赢，这是生死。
　　“对了，你大哥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大哥和思懿都不是铺张的人，他们都信基督，婚礼就打算在教堂。”
　　“那很好啊，到时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