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血色兰草》Esllien.

6、第五章 死人了

　　烟女山庄是研制药草的新生门派。在药草的制法与多样性、毒性、药性上，烟女庄都算不上名列前茅，但是，有一个特点让烟女庄名声响亮，与实力无关，而是，烟女庄创建以来，庄内从来都只收貌美或娟秀的女子来当子弟或门徒。

　　在表面看来这样的特点无疑引人遐想。可惜，原本报有些微幻想的秋宴一行人，在到达烟女山庄后却明显感觉到失望。不仅如此，除了失望之外更多出了一种感觉——压抑。
　　

　　压抑的山庄，以及压抑的山庄里面的人。

　　统一的服装，统一的举止，甚至连步伐都是统一的一般，那里面的人，不管是妙龄少女还是成□□人，都是满目的不苟言笑，或是表情麻木。

　　怎么回事？盘旋在众人脑海中的疑问，找到的答案，似乎就是源于山庄近来发生的恐怖事件。但是……却又好像并不仅仅如此一般。

　　对于这样的情况，纵使他们不甚了解，但抱着本来只是来调查的初衷，也就不好过多的过问下去。

　　所以，回到原本的目的——查案的第一站，就是去事故的发生点了。

　　事故，发生在后山的石洞中。

　　石洞外很荒凉，外面是一条浅浅的溪，蜿蜒地盘在矮矮的芦苇从中。并不复杂的地势，并不障目的修饰，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发生离奇事件的地点。

　　洞内则更加空旷，除了一棵并不怎么高大、但比较粗壮的树之外，就别无它物了。而且，连这棵树都是才栽上去的，因为南南的传说——“无心树”是她被钉死的地方，也就被理解为牵制南南的唯一途径，所以，指望着老天爷的手无寸铁的女子们，就破罐破摔地种了一棵内空的榕树，愚蠢地乞求平安。

　　忙碌的第一天里，一伙人了解了基本情况。

　　和在秋家所叙述的有一定出入，事故发生的频率并不是每一天，而是隔三差五的，时间是晚上、白天、午间，不受约束。也就是说，这个女怨灵并不如传说中的怨灵一样只规规矩矩在晚上出没，反而是很灵活的没有时间限制。

　　秋宴在一番沉思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更像人为事件了。”

　　“为什么？就因为她在白天也活动，让你觉得不合规矩了？”叶家三少爷对此不以为然。

　　“隔三差五，时段不定，这更有利于人为事端，因为这样别人就很难抓住什么尾巴，对于鬼来说，好处没这么大，当然也没有坏处就是了。”

　　“哼，怪物……”由于找不到反驳，于是，到此为止。

　　而得出这样结论的原因，却是源于前段时间庄主派人在这里看守，难免其中有些人好奇心较重，胆子又碰巧比较大，所以会躲在洞外的芦苇丛中想要“守株待兔”。没想到幸运的事情发生，换句话说，也就某个不幸的事故发生。

　　本来看见有人正常地走进石洞，然后没有下文，只有漫长的等待。

　　等待期间万籁无声，换句话讲，就是没有惊叫、没有求救，一切宁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这种宁静会一直持续，直到蹲在那里的人实在是受不了而大胆地走上前去看。

　　然后，跳过案发，直接看到结果——那个走进洞的人已经昏迷在地上了，而肇事者南南？不见踪影。四周原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唯一一个昭示着事故已经发生的证据，就是那处方寸间消失兰草的土地，唯留红色血迹，触目惊心。

　　“啊！没人见过南南，就更又可能是人为了啊。”这次，改变立场的换成了叶三少爷。

　　“不觉得，因为你又见过哪一个鬼会动不动就现身在人面前。”抱着肩，少女皱眉摇头。

　　“你真是怪胎，刚才说像人为的现在又说不像了。”

　　“我没说不像，只是你说的这一点不准确，而且，你还不是变卦了。”

　　“……”

　　幸好是办正事期间，叶榕没有毫无忌惮地想要斗嘴般继续下去。而是转向龙彦：“我的龙先生，你怎么看？”

　　“我啊？”似乎已经被晒在一边很久了，存在感早就消失的龙公子终于又从石洞的阴影处悻悻地走出来，“我觉得，我们还是走了吧……我的意思是，光凭这么一点别人口中的话要怎么判断啊……我还一点概念也没有。”

　　下一处要查的，是没有失踪的受害者和没有受害之人。没有失踪的受害者都成了疯子，大多被家人带走，只剩下一个还在山庄内。但没有受害的人倒是多了。这样，怎么安排调查才合适呢？

　　不过，这一点似乎并不需要担心。

　　叶榕拉着龙彦以一种不由分说的气势在秋宴面前耍混，目的就是不要去检查疯子，他以为秋宴要冷冷地盯着他然后冷漠地说“做梦”。但没想到，秋宴什么也没说。

　　“可是，真的没关系吗？”说话的是脱尘，在看这叶榕和龙彦离开后，有点不放心的文，“那位龙公子，似乎不知道怎么应对叶公子呢。”

　　“没关系，他可以傻到瞒天过海。而且，没有他的话，叶榕才真的，什么也做不成呢……”秋宴不在意的挥手。

　　“……？”

　　“关键的一点，别看那傻子什么都不会，其实武功蛮好的，几次碰巧把我救了。好了，不说这个，请带我去见那个受害者吧。”

　　“钉子……钉子！钉子！……”

　　从秋宴一进来，这个叫小晨的面色焦黄的女子就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话语。实际上，照顾她的人说，出事以来她就只一直说这句话，其他什么不没说，怎么问也问不出别的来。

　　小晨明显已经很虚弱了。不过倒还衣冠整洁，毕竟有人在照顾她，所以虽是疯了但并不难看。秋宴的目光细细地滑动，从她的头至她的脚，衣料、花纹、袖口、领口……她的穿着并不复杂，就是烟女庄统一的束袖衫，除此之外就只在腰间挂了一个荷包，浅黄色绸缎做的，拳头大小，上面有一对玲珑的橘色鸳鸯，它们分别展开一边的翅膀，其中一只另一边的翅膀斜飞到荷包口，用一条褐色的细麻绳与开口一同系住了。秋宴俯身看得更细，把荷包翻面，只见背面有一个小小的“晨”字。

　　“这个荷包是小晨的贴身之物。”

　　然而秋宴像是没听进耳中。又站起身子，走向房间中心。抬头低头，细细地转目，把一切看入脑中。

　　“秋姑娘，不问问她话吗？”

　　“你们既是问不出，我难道就问得出吗？我并不是医者或审讯官什么的，我担心的只是，如果她是真的疯了的话，那是怎么疯的。”

　　这个想法说出来后，大家都愣了一下，脱尘姑娘上前一步，有些不明白得看着秋宴：“每一个受害者，都要疯的啊。要不然就会失踪。”

　　“奇怪的就是这个。为什么要疯？‘失踪’和‘变疯’是不是有必然联系？是一种不共存的选择关系还是随机选择？如果是选择关系，那么为什么不疯就一定要失踪？这样说，你们会不会有这种感觉，‘南南’是为了掩饰什么，一种不疯就会被透露出去的事情，而故意把没有疯的人，送走。”

　　“你的意思是……”

　　“也就是说，把人弄疯，只是为了不让受害者把事情，透露出去。”

　　脱尘睁大眼睛：“那么，小晨如此明目张胆地把荷包放在外面，要宣告什么，是为了透露什么信息吗？”

　　秋宴有点犹豫：“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或者说，小晨本来在隐瞒着什么？”

　　然而，很快，她们就不用在讨论这个问题了，因为，小晨突然双瞳爆涨，眼睛瞬间鼓了出来！她的呼吸在人倒抽冷气之时猛然爆发出一声干瘪但尤其响亮的爆破之声，下一刻，缓缓的气息又被吐了出来。这次却是无声无息的，气流平静地流过小晨的肺部、鼻部，最后，胸口的起伏停滞在最初状态。然而，当秋宴用手扳开她的眼睛察看时，看到的是已经涣散了瞳仁了。

　　房间里一时间什么声音也没有。几个女子捂住了嘴，只留惊恐的眼睛睁大在外，其间簌簌而下不知不觉的豆大泪珠。脱尘死死地咬住嘴唇，望着床边的景象有些恍惚。秋宴一手探上小晨，突然转头凛冽地低声呵斥：“麻烦都出去一下，拜托！”

　　片刻，房间的门被推开。面前的还是鸦雀无声的众人，秋宴默然地点头，脸色不怎么好看：“胆破裂，是被吓死的。”

　　快速渗透开来的，是一阵惊慌外加迷茫。秋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大家都呆立在门口时，旁边的花丛中突然簌簌一阵响动，秋宴立刻回头，只见阴影掩隐的石径上闪过一个身影，迅速隐没与小树林中。

　　秋宴蓦然拔腿就追。一个跃身跃过木栏，追至暗处的树林中时突然重重撞上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哎呀！痛！”虽然撞得头晕，秋宴还是毫不犹豫地抓住面前这个东西。抓住了？不会吧……

　　随即听见面前也被撞倒之人疼痛的叫唤：“宴姑娘！我差点飞出去！”

　　“……”身体被拖起来，秋宴脑中有些嗡嗡嗡嗡:“龙彦？”

　　“啊，是我。我还以为叶公子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呢，我还在想他怎么瞬间移动的……”好脾气龙公子解释。

　　“……”

　　“反应过来是你，呵呵，真好啊……不过，你在干什么？”

　　“追人。”秋宴忍不住想抚额叹气。

　　“恩？那你继续，我可不想耽误你！”

　　“……你已经耽误了。”

　　“是吗……啊！糟了！我……下次再说！”

　　又是瞬间的事。龙彦瞬间就在了十米之外，然后，耳边呼啸而来一阵风声。接着，一个华丽的物品停在了自己身边。

　　“怪物，你看见龙彦了吗？”

　　这次，秋宴是真的没反应过来。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刚才某人离开的方向，费尽脑子思考他是怎么瞬间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