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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升迁后的小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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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小攻惨,粒粒皆辛苦。”
……
“关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
……
“大白菜啊,地里黄啊,三两岁啊,没爹娘啊……”
“靠……怎么又想到他了,八嘎八嘎八嘎。”
三个小时前,我刚从朽木少爷的家用办公室里头走出来,迎面便碰上了前来引路的朽木管家。
比起铃村管家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管家完全是秉持着朽木家的良好家规、铁面无私的跟包黑子一个德行的十大优秀劳模,于是,我便在足以毁灭龙套的饥饿危机中,被他扔进了下人专用的忏悔间。
此处不比别处,不但光线昏幽,空气里还带着一股阴森森的潮气,脚下的榻榻米许久未见太阳,老让我对躺下去摸鱼这档子事儿有心理阴影。
也罢也罢,面壁就面壁,不过这伸手不见五指,单见墙头明月光的地方,难道正要让我跟墙壁死磕?
……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我也能够尝试着突破物种的界限,和墙壁君交流一下感情。
“咕噜噜……”
肚子很配合地给我的深刻反省做着配乐工作,我捂着肚子考虑着是否应该让它富有节奏地演唱出义勇军进行曲,外头的格子拉门发出了三声被叩击的轻响。
“……”朽木家宅还流行三更半夜闹鬼玩?!
“叩叩叩。”又是三声轻响,我的肚子好像在应和门外的生物一般,咕噜噜连叫三声,于是整个忏悔间便响起了传说中的肚子和门板协奏曲。
“阿市……是我。”
龙套甲君鬼鬼祟祟的声音隔着门板越发显得诡异,我分析了一下声音的震动频率和波纹,确定了不是被蓝染同志改造过的大虚所为,这才半撑起身子,打算着给他去开门。
谁知道,我前脚刚刚站起来,整个人就啪嗒一声扑倒在了地上,给自行打开大门的龙套甲君行了个大礼。
“哟哟,我知道你对我心怀感恩,但是行这么大的礼节,我会折寿的。”
最好折寿死你,直接去阎王殿里头报道,顺便把朽木大白的生死簿给我改一道。
不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抢过他怀里头的糕点篮子,抓起里头的饭团就往嘴里塞:“啊,是梅子的,为毛没有肉……”
“有的吃就不错了-_,-。”
“该不会是你刚才偷偷去厨房做的吧?”
“……”
居然让我说中了= =!
“我说龙套甲君……”
“我有名字= =#”
“诶?这么重要的事情作者为毛没有通知我!”
“我叫浅井长政!”(注释,浅井长政乃战国人物,他的妻子是魔王信长的妹妹,阿市)
“你——给我去死= =#!”
……
有人陪着一起面壁,这感觉就好像好友秉烛夜谈话巴山夜雨。
我将糕点篮子里头的饭团带盒子一起拿了出来,可惜没有一壶好酒配在一起,不过跟着身边的人一起哈拉也好过和墙壁君交流感情。
话说回来,身边的龙套甲君——也就是浅井君,跟我都是被铃村管家从流魂街里带出来的,在这样的大宅子里头待着,多多少少都是会有相同的心境的。
“想回去么?”
“诶?回哪儿?”
“流魂街啊。”我拨着脚下的榻榻米歪头看着他。
“回那里干什么啊,在这里有吃有穿有住,不用担心被大虚骚扰,也不会有人来抢你的东西,八十区以外和一区可是不一样的。”
我这才想起这娃儿好像是被从流魂街八十区以外的地方给挖出来的,当年朽木管家和铃村管家还为了他的事情大吵了一场。
啧啧啧,真是妖孽。
“好了,你也吃的差不多了,今晚就好好面壁,白哉少爷大概也不会注意你这样的下人,记得收敛点,我去了。”
……
很可惜,浅井同学似乎没有身为预言师的天赋,因为在我被朽木管家送到千本小姐那里接受调教后的第三十九日,我又和我们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白哉少爷打了照面。
千本小姐已经事先通知我,他今儿个来是为了检测这么些天我的学习情况的,给我进行结业典礼的。
所以我很慎重地进行了梳洗,不但把腰带勒得老紧以保证不会再出现肚子乱叫的情况,甚至在见他之前狠狠地大吃了一顿。
很不幸……我貌似,吃撑了那么一点= =。
于是,最后的结果便变成了我跟我被勒得老紧的肚子,一起出现在了朽木白哉的面前。
那张哀怨的冷面小媳妇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自发在他的身后添加上了胜多不断飘散的八重樱,效果还不错。
“倒茶。”
掷地有声的两个字,我立刻回神,迈着碎步半跪在他的面前,一板一眼地开始泡日本茶。
茶道也是千本小姐教导的事物其中之一,我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一个打酱油的小孩要学会怎么泡茶这样高深的事情,但是她只是给了我冷冷一瞥,说是上头的吩咐,便将我所有的抱怨都憋进了肚子。
点炭火,煮开水,抹茶,再毕恭毕敬地双手递给面前的朽木家大少爷,待到他双手将茶杯接过,动作优雅地无懈可击地依照程序将这杯茶喝完的时候,我这才恍然大悟我和他之间等级的差异。
所谓贵族和平民,当真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练成的。
只不过,喝完茶之后白哉并没有说话,这就表示是勉强通过,我在心里头小松了一口气,琢磨着这样的礼仪教程终于能够到头了,咱又能回归可爱又自由的厨房里头继续去打酱油的时候,朽木少爷再次粉碎了我少女的粉红色幻想。
“今天起,你就调到处后勤处,负责接待和清扫工作。”
……
当铃村管家问我要负责那一个区域的清扫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立刻蹦出来三个字——忏悔间。
要是让我成了这个地方的掌门人,咱就一定要天天把里头的榻榻米拿出去晒,再在里头种上一圈的绿色植物创造新鲜的氧气,最好顺道再在墙壁上凿上那么三两个窗户,能够在无聊的时候赏赏月,听听雨,吹吹风……哦,对了,还要打造一个简易的厨房,自力更生。
只可惜,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所以铃村管家笑眯眯笑眯眯,便直接给了我一道题目二选一——打扫朽木少爷的起居室,负责每回宾客的倒茶之事。
奸情!这就是红果果的奸情!我摆出一副英勇就义,舍身为人的架势,想也不想便径自选择了后者。
娘亲的,要是让我在打扫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工口物十八N避X套之流的毁灭白哉少爷形象的玩意,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直接把我扔到虚圈里头去喂养蓝染家的小宠物。
“是么。”铃村管家还是挂着那张圣母笑的脸,拿起本子在上面刷刷刷地记上几笔,便颇有深意地拍着我的肩膀:“好好干。”
干多了会死人的……八嘎!
回到厨房,同着里头陪伴了我这么多年的亲爱同胞们打了个招呼,收到的无一例外都是恭喜升迁此类的祝福,我觉得我这么溜一圈基本上也达到了铃村管家无时不刻都能挂着圣母笑的级别时,浅井走到了我的面前。
“喂,笑那么丑……你还是哭好了。”
这混蛋,说话怎么这么不动听。
“哭毛哭,老娘是升迁,好吃好喝好住好玩儿,以后可别嫉妒爷。”
他笑了笑,没再接口,而是回头对着铃村管家打了个招呼:“我去帮她收拾东西。”
铃村管家再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他的摸鱼行为,他推着我的肩膀:“走啦走啦,第一天走马上任,可别迟到。”
“说到底我还不是个打工的……”我小声地嘀咕,浅井笑:“原来你还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
不收拾时还不知道,回到我的房间里,将壁橱拉开,我这才发现自己能够带走的东西真是少。
除了几件灰头土脸的衣服,便是清一色的酱油瓶子,浅井站在我的身边哭笑不得:“你还当真是个打酱油的。”
不是说了干一行爱一行嘛,这些酱油瓶子都是厨房淘汰出来的,我正打算着再多攒那么一点全部拿去卖了,存点私房钱,没想到这么快就曝了光,真是失策失策。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么,这些东西就交给你了,卖完的钱不许私吞>0<!”
我对着浅井龇牙咧嘴,他反龇回来,一脸的不屑:“这点破钱谁稀罕。”
丫还真得瑟上,当自个是大爷了。
不过好像原本还有那么几分伤感的心情现在全部都渐渐淡去,浅井将我的东西包成包裹,递到我的手里。
“出去之后,别丢我们厨房的脸。”
“哼。”我什么也没听见……=皿=。
……
上一回说到,端茶倒水是件技术活,尤其是在白哉少爷这样挑剔的人身边干活,就完全和自虐无异。
好在前来朽木本宅拜访的人数并不算太多,虽然每次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贵族,不过需要我这种下等打杂的人出现的几率并不太高,相对于在厨房天天打酱油时来说,我的假期也变得漫长了许多。
只可惜清闲的日子过不了几天,后勤部门的人最见不得别人悠哉,刚刚逮着我窝在朽木家的院子里头晒太阳睡觉,便将我提拉了起来,委派了我和我本职无关的工作。
“今日负责清扫的小野临时有事,你去把那间房子打扫干净,记住,不要随便乱碰里头的任何一件东西也不要随便乱跟什么人搭话。”
上司的话语就是真理,我得了令,打着哈欠告别了暖洋洋的太阳,拉开拉门,刚打算轮圆了胳膊好好地清扫一番,一眼便看见在坐在房间中央精心期待的黑发女子。
露、露琪亚?
不对不对,白哉少爷这个时候还没有当上六番队的队长,距离收养露琪亚的剧情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的脑筋迅速一转,忽然想起了那个让白哉少爷极力反抗家族压力坚持着要娶回来的女人。
“绯真夫人,刚才真是失礼了。”
迅速低头行礼,我讪讪地看着自己的脚尖生怕房间里的人生气,不过片刻,对面的人站起身来,声音带着笑意:“不必这么拘谨。”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拥有一种让人莫名放松的力量,我试着感觉了一下她的灵压,果然是毫无灵力的整。
看了看四周干净的桌椅,我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以让我大展身手的地方,见绯真夫人一直微笑着看着我,我反倒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那么,负责清扫这个房间的小野临时有事,所、所以今天就由我来负责打扫,请问绯真夫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她掩嘴轻轻咳嗽了几声,虽然说没有灵力的整是完全感觉不到瀞灵庭内的灵压,但是相对于有灵力的死神来说,他们的生命还是太多短暂,我见她似乎是有受了风寒的样子,赶忙将身后的门轻轻拉上。
绯真夫人察觉到我的动作,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谢谢了。”
真、真是平易近人TUT。我幻想了一下向来冷漠的白哉少爷和绯真夫人在一起的样子,完全无法将这样反差萌的两个人凑成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身上一定有什么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能够缓慢而不容抗拒地把传说中的冰山融化。
不过,在瀞灵庭这种能力和家族决定一切的地方,来自流魂街的人忽然成为一家之母,不但没有传说中让人引以自豪的身家也没有强大到几乎可以成为绝对的力量日子一定不怎么好过,我眨巴眨巴眼,也不知道究竟是哪根筋忽然搭错了线,忽然大着胆子开口:“绯真夫人,刚才是在帮白哉少爷祈福?”
她略微愣了半晌,继而又微笑点头:“是的,白哉大人一直都在忙碌,我无法帮上他什么忙……真是让你见笑了。”
“不,不会。”我结结巴巴地掩饰自己被她的温柔微笑给完全治愈的萌之心情,双手交叠在身前,慎重无比地行礼:“像是绯真夫人这样贤惠温柔的女子,一、一定会幸福的。”
对面的人忽然沉默了一会儿,正当我以为自己说错话的时候,一道熟悉的灵压强势地由远及近,吓得我手脚发软浑身发抖,见对面的绯真夫人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的样子开始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我全然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是来打扫卫生,条件反射地跌跌撞撞拉开一旁的壁橱,对着外头的绯真夫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灵压收敛好,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