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双双把家抛》放鹿于野

2、疼吗？

　　他知道有不少人在打许愿的注意，那个小静也不例外。所以林白寒想时时刻刻护着许愿，不让他受一起伤害。只是，后来林白寒才发现，伤许愿最深的人原来是自己。

　　许愿这会儿又更加难受了，他哥生着气还挡下了粉笔，这让他如何是好。纠结。“哥，疼吗，我帮你揉揉？”许愿下课了无比乖巧地问。不出所料，林白寒又赏了他一记白眼，然后倒头就睡。

　　这个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可林白寒丝毫没有想去食堂吃饭的打算，一方面一夜没睡还要强撑上课，实在是困，另一方面在许老爷子那儿领的三十下戒鞭，一下一下在腿上抽抽。

　　昨晚许老爷子在看完惩罚效果临走前碎碎念了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句话比那三十戒鞭更让林白寒难受。他知道这是许老爷子在暗示自己，不要和许愿走得太近，自己只能是他兄长，万不可越界。

　　林白寒一想到许老爷子的话只觉得像是拿刀子扎心般的疼痛。他希望许愿一生平安喜乐，还有，幸福。

　　许愿却怎么耶想不明白他哥到底为啥生这么大的气，莫不是他真的喜欢那个女生？天啦噜，自己怎么没注意过自己哥哥的动态。

　　于是乎趁着午休，许愿又到了林白寒那里。林白寒看到许愿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他，觉得是时候说明白了。也在想要不要表达自己的心意，可转念一想，许老爷子那儿。

　　“哥，我跟小静真的没什么，那天的事你误会了，其实小静人很好。怪我，我不知道你喜欢”许愿看他哥表情好像好一点了，壮着胆子开口。

　　林白寒头都已经要炸，他的小许愿竟然还说那女生好，还很英雄气概的自己承担责任？如果被那个女生一家得逞，这个责任他承担的了吗！

　　等等，他说我喜欢？“你说什么？”林白寒有点儿急迫，快按耐不住了，难道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心意了吗？

　　林白寒紧紧盯着许愿，许愿还没反应过来是哪句话他哥没听清。想了想好吧，那就讲重点的。

　　“哥，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喜欢小静。”静字几乎刚说出来，他哥就走了，就走了？难道是秘密被我发现不好意思了？许愿着实也猜不透，但好像看到他哥眼中好像闪过了一丝失望？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吧，兄长那么要强，怎么会把情绪外露。

　　林白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许愿是自己的弟弟，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况且从小自己就把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给了许愿早以认定许愿是自己的人了，怎么能接受他和别的女生拉拉扯扯？还是心怀不轨的女生。

　　但林白寒也心疼许愿一整天的愁眉苦脸，想想还是觉得得把话说开，至少得告诉他那个女生的事。自己的心意还是以后再说吧。对了，还有礼物。

　　所以，早早的林白寒就在书院门口风许愿放学了。许愿也很惊讶，转瞬一想可能是老爷子施压了，或者做给老夫人看的。一想到可能不是林白寒自愿的，许愿心里也不免有些失落。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也是一路无言，平日里话唠般的许愿也像被施了禁言咒一样默默地跟在他哥身后，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突然林白寒直直地站定，许愿没反应过来，直挺挺撞了上去，鼻尖硬生生的疼。

　　“疼吗？”林白寒转身就看到许愿眼泪在打转转，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过，更加有些心疼了。

　　许愿本想说不疼的，其实也是真的不怎么疼，但突然想到他哥这几天对他的态度，活生生像变了个人，许愿心想是不是他哥不要他了。

　　许愿越想越委屈，竟然忍不住啜泣了起来。这下林白寒更心疼了，他不是没见过许愿哭，但从来没有一次是自己把许愿惹哭了。

　　还记得许愿才七岁的时候，和别的小孩打架。其实就为了一本小人书，对方把许愿的脸挠出了血印子，许愿都没哭。但最后好像是以许愿哭的很大声结尾的，但林白寒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比脸上疼痛更让许愿难过的了。也就从那时开始，林白寒习惯通过各种方法给许愿买小人书，漫画书之类的。

　　但这次是自己把许愿惹哭了，而且许愿自打七岁那次之后就再也没哭过了。林白寒心里紧紧揪着，终于还是把许愿一把拉住带进了怀里。

　　比许愿大六岁的林白寒比他高半个头，许愿窝在他哥肩膀上，眼泪把夏天穿的薄衫打湿了一片。夏天的下午还是有点儿燥热，丝丝凉意带着睫毛的微颤，林白寒的肩膀痒痒的，像有只猫在心里深一下浅一下地挠，似痒非痒，让人难耐。

　　路边人来人往，街角传来贩卖豆腐脑的商贩的吆喝声，有卖肉的手起刀落的砍肉声，有讨价还价的骂笑声，但林白寒只听见了许愿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太阳缓缓落下，有一束光不偏不倚的洒在了许愿身上，映入林白寒眼里。许愿像打了一层光影，从光的深处而来，似乎想照进林白寒的内心深处，那个有些黑暗污浊的深处。

　　这些年虽然造船业发展的很好，林白寒的名号也渐渐的有些威望了，面上往来的也从黑转白了。但做到这些成绩免不了的血雨腥风，但林白寒只想让许愿觉得岁月静好。许愿在他心里就是光一样的存在，许愿即底线。

　　林白寒突然就想开了，其实无论自己捅不捅破心里那份执念，他相信他们兄弟这层关系是不会变的。他应该懂得知足，而不是让许老爷子甚至许愿受到伤害。他不能那么自私。

　　“乖，不哭了。咱们回家。”林白寒暗暗叹气。纵然有万千深情，却难以开口。纵然是缠绵柔情，却只能隐于心口。他像以前一样顺了顺许愿的头发，心里默默感叹就这样也挺好。

　　“好。”许愿知道他哥这是服软了，所以见好就收。再说上了一天的学堂，他肚子早都饿了。这几天因为和他哥的事，一直也没好好吃饭。但现在好啦，终于可以美美的吃饭了。

　　许愿笑嘻嘻地想去牵他哥的手，结果被无情地甩开了。许愿瞬间愣了一下，他以为他哥还在生气，不经意一皱眉。难道兄长还没气消？

　　林白寒那边觉得这天儿太热了，浑身燥热，更不想触碰许愿柔软温暖的手。但又觉得是不是不应该甩开小许愿的手，下意识低头一看，好叭，果然小东西又生闷气了。

　　夕阳渐渐西沉，缕缕阳光照在许愿身上。林白寒心想这大概就是他一生的救赎吧。他轻轻地拉起了许愿的手，将他拉近了些。两个人面对面站立，林白寒轻声细语道：“下一次别这么主动了。”
　　两人回到家里，许老爷子和许老妇人已经在放桌上等着了。许老爷子看着两人一起进来，脸色沉了沉，许老妇人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她虽然看不怪老爷把家里大部分产业交给林白寒管理，而自己亲儿子却什么都没有。但想了想林白寒是最合适的人选，也就不说什么。平日里也对林白寒多了几分忌惮，她想着以后自己和老爷不在了的时候，许愿能有个人照顾也好。

　　许愿那边还美滋滋的，刚才林白寒贴的很近。许愿明显听到了他哥的心跳，感觉很真实，只为一个人的心跳，只为他自己的心跳。

　　林白寒和许老爷子隔空交换了下眼神。许老爷子神色才好了一点儿。干咳一声表示可以开饭了。

　　还没吃完饭，林白寒就提前退场了。因为有手下来报，码头那边出事了，船只受堵，影响生意了。林白寒和许老爷子还有许老夫人打了声招呼，冲许愿点了下头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许愿看着他哥离场的身影，突然觉得心里好像空空的，有点儿失落。心不在焉地吃着饭，食而无味，也就早早离场了。

　　夜里很晚了，林白寒才回来。衣服上有或深或浅的血迹，有他的也有别人的。林白寒眼睛有了血丝，脸色更不好看。

　　他本打算直接回房休息，但又忍不住往前走了走，到了许愿的院子。他惊讶地发现，许愿房里亮着灯，是熟悉的蜡烛。本想直接过去，但低头瞥见了衣服上的血迹，便快步回自己房了。

　　许愿接到下人来报，说：“大少爷已经回来了。不过……状况不太好。”许愿虽然不涉足厂子上的事，但他不傻，他知道他哥又遇到事情了，又，受伤了。

　　其实许愿有朋友私下和他说，让他去个许老爷子要份厂子，不然后面老爷子走了，老夫人走了。他许愿就啥也不是了。一开始，许愿也想过，甚至在饭桌上有留意过老爷子的对他和对大哥的态度。

　　之所以没说是因为他相信他哥，相信这么多年的感情。但现在的他真的想给自己两大嘴巴子，这种想法一开始他就应该想都不想。现在他大哥受的伤，都是替自己受的。

　　想到这里，许愿默然了。他也想变强，去保护他哥。去保护他爱的人。爱的人？许愿不确定他对他哥是不是爱，还是只是单纯的想依赖，想保护。

　　林白寒换好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刚出门又折回去了。取了东西这才去找许愿去了。

　　许愿一听见熟悉的敲门声就知道是他哥来了，想着不管爱不爱，反正这个哥哥跑不掉。于是屁颠屁颠去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