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照亮前路坦荡》怪味星星

4、家庭矛盾。

　　周六晚上，代应辰在家里吃完晚饭以后去了饶佳订好的ktv。因为时间观念比较强，到的时候包房里人还不是很多。

　　进门就看到饶佳正在唱歌，几个朋友零零散散坐在沙发上。

　　饶佳见他进来，立马放下话筒站起来，开心一笑，“来了呀，吃过饭没有？”

　　“吃过了。”代应辰似乎也被包房里欢乐的气氛感染了几分，说话难得的带上几分笑意，“来，这个是给你的。生日快乐。”说着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

　　“还有礼物收，谢谢。”饶佳笑得眼睛都弯了，接过盒子。正要坐下的时候又说，“对了，今晚灿文他们两个会来，你们好久没见了吧，上次你来二中他不在学校，今晚可以聊聊了。”

　　代应辰点了点头，“是很多年没见了……”然后看了看饶佳，多年不见，虽然样貌未改，但是身上的气质变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是更活泼了些，只是眼里也再不似以前天真。

　　“他快到了，你随便坐，想唱歌自己点，想喝酒自己开。”说完饶佳拿着手机出了包房。

　　代应辰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看了一圈包房里的人，此时竟是一个也不认识，便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坐在一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包房门开了，进来两个人，代应辰下意识抬头，看见来人以后愣住了。

　　柯誉和曹毅，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包房。两人看见沙发坐着的代应辰，虽然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很惊讶。

　　“嗨！”曹毅甚至开心地走过来打招呼。

　　代应辰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又和包房里其他人招呼了几声。刚坐下，饶佳推门进来，看到柯誉微微一笑，看起来明显有点紧张，但是掩不住眼里的笑意。

　　“来了啊，随便坐。”饶佳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柯誉，语气很温柔，听得出来跟之前说话的区别。

　　柯誉看着饶佳，笑着点点头，然后目光移到别处没再说话。倒是斜眼看着不远处的代应辰。倒是很符合这个年纪的装扮，灰色的薄卫衣，牛仔裤和帆布鞋，刘海随意搭在额前，没什么表情地坐着，跟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曹毅看见饶佳坐到旁边，移过去正要开口，就见柳灿文和柳灿云推门进来，曹毅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招呼柳灿云过来坐，柳灿云也不拘谨，大方走了过去。

　　只不过两人是走到了代应辰旁边，一左一右坐下，然后柳灿文推推代应辰的肩，“回来也不来找我是吧，要不是饶佳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就是就是，辰哥真不够意思。”柳灿云说道。

　　“我哪没跟你说，我去二中找你们了。”代应辰辩解道，“只是你们都不在而已。”

　　”“算了算了，不想说你。”然后用拳头锤了锤代应辰的肩，“回来就好……韩俊那孙子还找你麻烦不？上次在我们在后山又打了一架，不信我治不了他！要是还找你麻烦你记得和我说啊！”

　　代应辰没说话，然后转头去看柳灿云，“灿云都这么高了，之前你哥和饶佳来榕城你没来，我们真是好多年不见了。”

　　“你还说我呢辰哥，我哥上次回来就说你变了很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柳灿云看着他，眼里都是惊喜。

　　几个人没头没脑地聊着，柯誉看到此时的代应辰，的确是区别于平时，整个人看起来是放松的，眼神里也比平时多了很多笑意。柯誉想，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至少学校里看到的代应辰不是这样的。

　　看着那边聊得不可开交，曹毅拍拍饶佳的肩膀，凑过去说，“饶佳，他们认识？”

　　饶佳正在点歌机前唱歌，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啊，青梅竹马。”

　　“嗯？青梅竹马？”曹毅声音大了一点，像是急需求证。

　　饶佳转过头看了看他，明白了他意思，笑着说：“我和灿文兄妹，还有代应辰，我们的爸以前警局是一个队的，又住同一个小区，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又看了一眼那边正在聊天的三人，又看看曹毅，“这算不算青梅竹马？”

　　曹毅听完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一起长大！那代应辰是雁城人呐，为什么是从榕城转回来的？”

　　饶佳没多想，回答道，“出了点事，转去榕城了。”

　　“什么事？”曹毅没想什么，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饶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转过头去点歌。曹毅意识到问得不太对，但是百思不得其解，想找个人一起想，于是朝柯誉移过去，把刚刚听到的低声告诉了柯誉。

　　“要不然你问问饶佳发生了什么，饶佳会告诉你的。”对于止步于真相前，曹毅的好奇心无法得到满足，有点失落，但是凭借柯誉和饶佳的关系，可能能够问出来，又有点兴奋。

　　柯誉白了曹毅一眼，“别问了。”

　　曹毅知道柯誉说不问肯定不会问了，顿时感觉真相无法得知，失落又多了几分。只能眼看着那边的青梅竹马热化朝天地聊着，而自己仿佛被隔离在外边。

　　学生时代的聚会不是太在意相不相熟，在饶佳的介绍下几波人也迅速喝到一起，没过多久就打得火热。之后有人提议每个人唱一首歌送给饶佳，算是为她庆生，虽然说完以后大家都叫苦连天，但是在饶佳和提议人的坚持下，还是通过了。

　　作为提议人当然最先唱，唱了一首狂热的英文歌开场，不得不说，提议人肯定是按自己擅长提议的。唱功无可挑剔，唱完整个包房都嗨起来了。

　　之后几人陆续唱完，有好有坏，但是意在庆生，又是男生多又年轻的场子，并没有太多难为情。

　　直到话筒快传到柯誉手里了，他才掏出手机从常听的歌单里随便选了一首。上一首结束，音乐响起，大家都听出来是Beyond的《光辉岁月》，粤语歌考验唱功，大家开始拭目以待。

　　“风云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论唱功来说，柯誉自然是有很多不足，但是这首粤语歌却唱出了自己的味道。代应辰坐得位置不远，眼睛余光可以看到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柯誉唱这几句的时候带着情绪，仿佛是想要逃离挣脱的情绪，配上独特的声线，觉得很像崎岖山路上开出的花，向着自由壮丽和不屈……

　　一曲唱完，曹毅起哄让柯誉和饶佳合唱，其他人自然是一起闹起来，顿时间包房里乱作一团。柯誉不想驳饶佳的面子，问饶佳想唱什么。

　　之后两人合唱一首情歌，俊男美女一起画面是很和谐，一时间包房的人都开始猜测不久以后两人就该终成眷属了……

　　一场生日聚会之后在欢声笑语和酒杯相碰声中就结束，出了KTV以后大家简单说了怎么回家便散了，打车的，走路的，朝着四面八方走去。饶佳和柳灿文兄妹住得近，便打了一张车回了。

　　众人走后只剩下了柯誉和代应辰，两人中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并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人先走，代应辰看看表时间不早了，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还不回家？”

　　今晚柯誉因为饶佳的关系被打趣喝了不少，此时脸有点红，眼光涣散，清俊的面孔露出很多失落，摇摇头。

　　代应辰见状，抓抓头发，问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先走吧。”柯誉摇了摇头，顺势往路边的树上一靠。

　　代应辰一看以为是柯誉喝多了，皱皱眉，好歹是一起打过架的交情，不想把人丢下不管。走到柯誉旁边，扶着柯誉的胳膊伸头去看柯誉的脸。柯誉是好看的，几乎没有人不承认，比起同龄人更分明的下颌棱角，添了几分凌厉，代应辰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便觉得少年感和男子气概同时出现在了一个人身上。

　　看到柯誉此时失神的眼神，开口问道：“没事吧？”

　　柯誉原本靠着树，见眼前出现的毛茸茸的脑袋，还瞪着眼睛看他，两人又靠得很近，突然感觉心跳快了一拍……直起身说：“没事，你先回去吧。”语气很是轻缓，像是怕吓到眼前的人。

　　代应辰沉默了几秒，确认柯誉没事以后，从柯誉手里拿过他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让他有事联系自己。才走到到路边打车，上车时下意识回头去看，便看到柯誉站在路灯下面，背着光看不清脸，像第一次见那样。

　　柯誉以为到家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睡了，没成想刚开门就看到柯成君和熊珊并排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在等他。柯誉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走到鞋柜旁边换鞋。

　　“小誉，怎么这么晚啊？”熊珊站起来朝鞋柜走过去，满是关切的语气。

　　柯誉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不看熊珊一眼，换了鞋准备回房间。

　　“你这是什么态度？她是你妈！”柯成君怒道。

　　“我说了，我没妈。”柯誉漠然地说道，并没有冲撞，也听不出情绪。说完不看两人，绕过熊珊准备回房间。

　　柯成君一看柯誉的态度，怒火中烧，走上前二话不说就打了柯誉一耳光。

　　熊珊一看吓了一跳，连忙去拉柯成君，“你干什么呀？怎么打孩子！”又转过身去问柯誉疼不疼。

　　柯誉挨了一巴掌，捂着脸笑了，“你除了会打人也不会说其他的了吧？”

　　“你每天在家摆出这个态度干什么，没人欠你！”柯成君吼道。

　　“看不惯？那你签字。”柯誉看到愤怒的父亲，心里一阵讽刺，没在理会两人回了房间。

　　“柯誉，你休想！我不可能让你远离这个家，让我签字同意你住校，想都不要想！”柯成君指着柯誉的背说道。

　　熊珊按下柯成君的手，声音哽咽着说：“有话好好说啊，怎么也不能打孩子啊！”

　　“你看看他这个样子，还有没有把我当他爸！”柯成君气得捂着胸口，坐到沙发上。

　　熊珊叹了口气，忍住眼泪，“当年总归是我们对不起他。”

　　“对不起，有什么对不起的？生他养他，他还想怎么样？”

　　熊珊看柯成君气得脸都红了，抚扶柯成君后背顺气，“算了，别说了。”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柯成君一看熊珊更生气了，站起来就朝着柯誉房间走过去，重重敲了门，熊珊拦不住，只能坐在沙发上继续哭。

　　“柯誉！你出来！”

　　柯誉知道要是自己不开门那柯成君会敲一个晚上，走到门边开了门。

　　“柯誉，我告诉你，你妈是自杀，跟我和熊珊没关系，你怪不到我头上！”柯成君看着柯誉不耐烦的表情说道。

　　“自杀？呵！要不是你们她会自杀吗？你婚内出轨，联合设计她，你有什么资格说跟你们没关系！”柯成君的话明显触碰到了柯誉的逆鳞，柯誉怒吼着，丝毫不顾及任何颜面。

　　柯成君听完怔住了，看着柯誉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柯誉，然后嘲讽道，“好好好，好孩子，你妈教出来的好孩子！”

　　“说完了吗？我睡了。”柯誉一边说一边准备关门。

　　“不管怎么说，熊珊是你亲妈，你不愿意叫妈，我不勉强你，但是你得回家。我不同意你住校，你就每晚这么晚才回来故意躲着我们，你这是做给谁看的！”柯成君的语气弱了很多，甚至听起来颇有些哀求的意思。

　　柯誉听完没说话，看了柯成君一眼，眼里都是讽刺和敌意，然后关了门。

　　柯成君愣在房门口，半天才回过神来，脚步不稳地走向客厅，又看到熊珊在沙发一直流泪，痛极反笑，“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