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老百姓》张华盛

8、第八章 神之终结

　　1998年夏天，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夏天。华心来代表学校参加了全国初中数学竞赛，结果获得了全省的一等奖，还被贴了大字报。以前如果获得这个名次便可以保送进入市二中，不幸的是，教育总是在减负和改革中前行，各种竞赛被算作了减负。从今年开始，竞赛得奖没有保送和加分，只是荣誉了。
　　没事，此时的华心来正朝着最好的节奏在发展，想着拿到二中通知书只是时间问题。一转眼7月份到了，华心来再次步入了考场，人生的第二次战场。
　　上午数学考试，考试时间是2个小时，结果华心来很快的1个多小时就答好了。开始无聊的坐在那里，不能提前交卷，这是班主任童老师给全体同学的指示。华心来也没有好好检查，就在那里无聊的呆着，此刻一个监考老师缓缓的走到了华心来身边问道“你这么快就答好了？”
　　“是的”监考老师很诧异的拿起了华心来的数学卷子，默默的看了起来，看的格外认真。看这架势，此监考老师估计应该是个数学老师。过了许久，监考老师把卷子还给了华心来，低声的说了一句“你应该是你们学校第一吧？”准考证上面写着华心来的学校，华心来没有吱声，微微一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华心来旁边的一个另外学校的女生抬起了头，当时是不是一个学校的很好认，通过校服识别。只见该监考老师回去和另外一个老师简单交流了一下，还指了指华心来，流露出了赞许的眼神，这个眼神华心来旁边的女生也收到了。
　　下午英语考试的时候，这位女生主动和华心来打招呼，虽然穿着校服，但是掩饰不住这位女生还是挺漂亮的。华心来初中3年一直心在学习，所以对女生没什么兴趣，对这个漂亮女生也一样，爱答不理的。“你考好了，能不能卷子往我这边放一点，方便我看看”漂亮女生温柔的对着华心来说道，同时送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这个微笑确实甜，一般人肯定扛不住。
　　华心来此刻不爱吃甜的，一心想着就是一雪前耻。什么看看，就是抄一下，华心来心理很清楚，华心来当时最看不上就是作弊的人了，所以结局很正常，你要么有个5.8视力的好眼睛，要么有个清晰点的好眼镜，华心来是不会把卷子往你这边放的。
　　此后这个漂亮女生就再也没有和华心来打过招呼，华心来也无所谓。呵呵，幸好这个女生没抄上。这个全校第一只有数学成绩是正常发挥，考了满分，其他成绩又是和三年前一样，一塌糊涂！
　　分数出来了，距离市二中的分数差了20多分。班里其他的两个同学考上了，里面就有河北的刘霞，华心来曾经的手下败将。梦再一次的破碎了，华心来此刻就像那九江的洪水一样，胡乱迸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小学考初中失利，鼓起勇气，初中3年都用在了学习上，考不上的偶然性太小了，结果是又一次的失利。怎么了？怎么回事？
　　此刻看到电视里面，一个带着眼镜的人对着九江大堤喊话，“坚持就是胜利！胜利一定属于我们！”这次终于听清楚电视此里面喊话的内容了。但是此刻的华心来怎么也坚持不下去了，胜利是属于我们，但是不属于我。我们和我到底存在着怎样的联系？为什么总是是我，这些哲学问题此刻深深的困扰着他。
　　更重要的是，郝老师的嘱托，郝老师的期盼，范老师的撇嘴一笑，都在刺激着这个15岁少年的内心，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祸不单行，一直以来陪伴华心来的姥姥也在这期间去世了，华心来更加悲痛，在姥姥临终的床头承诺的清华大学这个目标，好像也变成了一个笑话。想起那1945年日本鬼子摸着姥姥脸蛋的画面，想起姥姥的那句“多加一瓢水”。正是“这漂水”，华心来才没有被计划掉。华心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内的思绪，趴在自己日夜奋战的书桌上面，默默的哭了起来，声音哭的越来越响，越来越伤心，不能自已。
　　此刻的华心来不再是1991年接骨医生眼里的小男子汉，痛疼从没有让他流过一滴眼泪，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深深的伤心流泪，可能也是为他自己伤心。总之今夜他是在哭声中入睡的。
　　此时，华心来更多是自责，自责什么，自责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高，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自己真的神童，他开始劝自己，你就是一个小小老百姓，没什么过人之处，范老师说的对，你就是范老师说的那样。
　　华心来开始封闭自己，同学们的关心和问候，他一律不接。此时他开始认识到了人生中另一个更要命的事情，面子。第一次失败，12岁的华心来靠着郝老师的鼓励，范老师的刺激和自己的心灵日记走了出来。但这一次所谓的面子更让未成年的华心来抬不起头，我可能就是真的不行，不适合应试教育吧？
　　信心动摇从来都是从找借口开始的，第一次失败，华心来没有找借口，他又站了起来，这一次他学会了找借口，开始接受失败。整整一个暑假，洪水慢慢退去，华心来的信心也和洪水一样慢慢退去。他不是再那个“匡扶正义”的少年了，他开始接受“整齐划一”了，我不该是个左撇子。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二中上不了，面对的就是又一次调剂。这次直接到了最差的一所普通高中，不过华心来的分数比三年前有进步，毕竟这已经是初中了，成绩中运气的成分也越来越少了，华心来的成绩在这个学校排名第三。华心来在高中的起点其实比初中要高出不少，但是华心来还能像初中一样超神杀戮吗？
　　高中开学的第一天，还是1班。不过这个一班和初中一班不1样了，初中的1班是真的一般，这个高中1班可真不一般。这个1班里集中了全校分数最高的前30名，这是重点班，为什么会有重点班？当时中国的高考还是相当困难的，一个普通高中也就只有个把人才考能上大学，和现在轻轻松松上大学是不能比的。
　　于是每个普通高中的终极目标就是培养应试尖子生考大学，标准就是高考升学率，这也是唯一的目标。可是华心来心来已经认定自己就是应试教育的一个笑话。
　　1班的班主任翁老师，一个40岁左右十分干练的知性女性。开始点名，第三个就是华心来，点到华心来的时候，翁老师特意仔细看了一下华心来，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的确在高中还能捕捉到一个初中的全校第一，这是多大的一个漏啊！为什么什么说，翁老师早已看过所有同学的档案。初中阶段就开始给同学们建立档案了，每个学期的分数和老师的评语都在上面，华心来的档案早被翁老师倒背如流了。翁老师这么多年的高考突破希望，终于真的有机会突破了，有了好的生源才是王道。翁老师希望把握住这个天载难逢的生源，证明自己学校的老师的能力，不像外面说的那么不行，其实很多时候是学生耽误了好老师。
　　这次排座位也不像初中时候，华心来直接被翁老师安排到了第一排的中间座位。用现在流行的话就是C位，翁老师知道华心来的实力，他配的上这个位置。但是此时的华心来虽然身坐C位，却没有了Carry全场的想法，为什么？很简单，他开始质疑自己了，他的超神杀戮被十分意外的终结了，他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Carry吗？他自己也不确信了。
　　华心来开始关注起其他的事情，以前的眼里只有学习，很多事情都没有太用心。上了高中他开始喜欢上了踢足球，为什么？因为电视正在热播一个日本动画片足球小将，他觉得很向往。
　　每到活动课，华心来就和几个同学一起去踢球，华心来和其他几个同学比起来的球技一般，但是华心来身体很好，他长高了，也长壮了，这个和他这么多年喜欢跑步和锻炼，密不可分。175cm的身高，健壮的身体，16岁特有的青春痘，都是这个年纪最好的东西，华心来样样都有，身体也越来越好了，但是内心尤其是学习的信心确好像成了反比。
　　不再那么热爱学习，但是凭借着以前初中积攒的实力，到了第一次考试，华心来只用了半个小时就交了历史卷子。旁边一个重点初中毕业的同学刘伟还满脸轻视的说“这个华心来也就是个花架子吧？”对面的一个和华心来同一初中毕业的张勇说，“你知道个球，你们重点初中的第一名都没华心来牛”华心来听着这个好像似曾相识的对话，心理呵呵一笑，无动于衷。抱歉我的目标不在这里了，足球小将可能更适合我。
　　第一次考试结束，华心来没怎么费劲，轻松就获得全班第二，全校第二名。张勇还在为他加油打气，表示不服的时候，华心来早早就跑到了足球场，做他的足球小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