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老百姓》张华盛

3、第三章 回归城市

　　楼房，厕所，普通话。华心来感觉自己第一次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其实他离开城市才不到1年，但是他感觉自己来到另外一个世界。
　　“哇，楼房”。在现在很多人眼里觉得楼房没什么了不起，但是1986年的楼房，还是蛮震撼的。华心来新家在3楼，楼梯，多么神奇的东西，可以帮我们上的更高，看的更远。从3楼看地面，哇，不一样的烟火！
　　突然，华心来喊“妈妈，我要拉屎！”张美华带着儿子来到厕所，“厕所怎么能在屋里呢？我要到外面拉屎！”。很多小朋友要笑死了，这就是时代，朋友们，华心来在农村都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脱了裤子开始的，他被城市这个时代落下了。此时华心来依然坚持要在外面找个地方拉屎，没办法，他妈妈带着他到楼下，转悠一番，然后找个连鸟都没有的地方，脱了裤子开始，舒服！提上裤子，那个时代人生得意三件事之一“吃饭，睡觉，拉屎”。幸好这是80年代的城市，也没那么多讲究，“儿子下次不要这样了，被人笑话“”。被人笑话，不到4岁的华心来根本不懂，不过马上现实就会教会他这句话。
　　很快就开始了幼儿园的生活，这个幼儿园是一个单位的幼儿园，都是附近单位的孩子，华心来很害羞，也不是很喜欢说话，躲在妈妈的后面。老师们都很NICE，一眨眼妈妈走了，剩下华心来孤零零的一个人，这时一群小朋友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打招呼，这时华心来一开口自我介绍，“额叫华心来”。顿时小朋友们哄堂大笑，华心来傻了吧唧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原来华心来在农村呆了1年，已经操着一口标准农村口音。普通话嘲笑农村话，这就是被人笑话，I got it。华心来第一次深深的明白了什么是妈妈说的被人笑话。
　　还好，小孩子的适应能力很强，1年以后华心来也是一口标准的城市普通话，后来才知道城市普通话也分两种。一种是旧城普通话，一种是新城普通话，新城话比旧城话高级，幸好学的是新城普通话，要不然又要被笑话一次。
　　华心来在幼儿园有两个十分明显的特点。一个就是华心来是个天生的左撇子，这一点张美华很清楚，因为华闻就是左撇子，张美华还很支持华心来使用左手，可能这就是纯粹的爱吧，喜欢与众不同。另一个就是华心来画画很有天赋，左手画画，特别的像，画什么像什么，这里有些人抬杠要说有这么厉害吗？其实就是在同等小朋友中，属于很像的，就是传说的有天赋。为此幼儿园老师还专门对张美华说，你家儿子真的是我们见过画画最有天赋的小朋友，你应该给他去找个专业的绘画老师辅导一下。这次张美华没有选择支持，只是呵呵了一下，就没有再继续了。这样很可能中国少了一个大画家。原因很简单，张美华没有那么多钱，因为现在是一家五口了。
　　为什么是一家五口呢，姥姥年纪大了，张美华决定把老太太接在身边一起生活，这样幸福的一家四口变成了五口之家。那么问题来了，两个房间怎么分配，为此张美华早就想好了，当时单位分房子时，张美华特意就要了两个阳面的房间。北方话阳面就是正北朝南，就是上午有太阳晒，因为老人喜欢晒太阳。姐姐弟弟姥姥一个房间，爸爸妈妈一个房间。问题又来了，姐姐都上小学了，怎么睡，很简单，上下铺！上下铺是个神奇的东西，据说只有中国有，这个上下铺还惹了不少麻烦，小朋友都是知道，每个人都喜欢睡上铺，至于为什么？可能小孩子都喜欢爬的更高吧。多年以后的华心来的孩子上幼儿园摇号被分到了下铺还很不情愿。这次分铺华心来下铺，姐姐上铺，答案很简单因为安全问题。从此一家五口温馨的挤在上下铺的房子里。每次有客人到访，看到这个上下铺都很诧异，其实也是一种笑话吧。没办法这就是现实，也是生活，一家五口很开心的选择面对。
　　在华心来的记忆中，幼儿园最开心的就是每天放学后，妈妈会来接他回家。在回家的路上有一大片树林，简称小树林，一到夏天，很多人在树林里面下棋，玩耍，那个年代没有广场舞，印象中下棋的人应该是最多的。小树林是大人和孩子们的乐园，里面可以抓蝴蝶，抓蚂蚱，跳皮筋等等。夏天热了，小树林边上有一个冷饮店，每次一有机会妈妈都会奖励儿子一个雪糕吃，几毛钱但是很幸福，那个时代华心来吃一个雪糕觉得自己的一天就是最有意义，比现在的孩子普通的多了，想想觉得吃个雪糕再普通不过了。现在的孩子要过有意义的一天，可能需要花很多时间和金钱，这就是时代，无所谓对错，只有是否幸福，尤其是孩子眼里。
　　不知不觉得2年过去，华心来也要上小学了，这是1989年的夏天。1989年在中国是个特殊的年份，可惜当时华心来很小也没什么特别的影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很多人在天安门广场聚集，还有坦克什么的，一个带着眼镜的人对着人群喊话，搞不清楚喊得什么。华心来为什么知道天安门广场，很简单，因为1988年张美华单位组织了去北京旅游，大家都带着自己的孩子，张美华带着华心来去了天安门广场，还留了一张合影照片。这是华心来的整个学生生涯的唯一一次出远门，可惜太小什么也没记住，就记住买了一把玩具枪。
　　由于当时华心来还不到7岁，家门口附近的小学希望7岁以后再来，为此华心来还特意去面试了一下，面试老师考了几道算术题，华心来全部答对，做完最后还叹了一口气，搞得老师们哈哈大笑，就这样，1989的9月，我们的华心来成为了一名小学生，开启了自己不平凡的普通学习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