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夜浮梦无忧》娄允丰

38、第 38 章

　　富长生和魏无忧吃了早饭。花柳阴走了进来，看见富长生就拉住她的手，殷勤道：“昨日睡的可好？”富长生抽出手，心道：“看来我的血还是有用的。”就没精打采的道：“还好，就是刀口疼。不知道柳晴公子好些了没有？”花柳阴满脸喜色，说道：“昨日对亏清婉了，以往发作起码也要疼够三天三夜，最后精疲力尽，虚脱失力昏睡过去。可是昨夜因你血之故，很快就睡着了。今早虽还未醒，但是呼吸平稳，面色安然。可见真的有用。”富长生问道：“诸葛先生可有说，柳晴公子体内的千奇是否解了呢？”花柳□□：“虽是暂时未解，但是既然有用，想来解毒也是有希望了。”富长生心中骂娘，这就是说还不知道要被放多少血。面上展现出憔悴又开心的样子道：“那就太好了，如果以后柳晴公子能再次拿起飞花剑，花老谷主泉下有知，也能心安瞑目了。”花柳阴又来拉富长生的手，眼中似有泪光道：“借你吉言了。不过小弟未有和家父学飞花剑，他师从少林，是一难大师的俗家弟子，和九王爷赵熙平不但是好友，也是师兄弟。”富长生心想：“我管他学的是什么，我想学飞花剑。”就道：“不知今日可是还需要长生的血？”花柳□□：“不知柳晴何时会醒，等他醒来，诸葛先生把过脉后，可能还要委屈清婉了。你的恩情，无花谷必定不忘。”富长生道：“既然这样，长生暂时无事。不知夫人是否可以先练一遍飞花剑给长生看看？要是长生觉得学不会，干脆早点放弃，再学其他。或是勤能补拙，反正也要在无花谷住很久，夫人也好指点一二。”花柳阴这回没有推脱，说道：“好，清婉想学，按我就教给你。清婉可愿拜我为师？”富长生心道：“不愿意，反正我不学你的内力，也不算是学了你家剑法。”就道：“还不知道能不能学，能学再讲不迟。”花柳阴没有勉强。
　　菖蒲扶着富长生，魏无忧在后面跟随，四人到了百药园后面的一块空地。花柳阴随手折断一根很短柳条道：“我就用这根柳条代替短剑走一套飞花剑给看。飞花剑法共有十二式。之前我说过，飞花剑取得是一个巧字，招数刁钻古怪，爆发力强，招招致命。本是适合近身击杀的武功，不适合长时间的缠斗，对身体的柔韧性要求很高。我现在走一遍你看。”说着就见花柳阴飞身跃起，柳条斜着划出一道劲风。富长生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的盯住花柳阴的身影。就见她腰身软的不可思议，走转腾挪间柳条带着劲力飞舞，走向极为刁钻，要想躲避确实不容易。飞花剑招与招之间变换的极快又极其诡异，让人意想不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果然是门暗杀的武功。前十一招走的很是巧妙诡邪，但是第十二招却突然大开大合，空门全露，确实一招不惜一切同归于尽的招数，反倒一改奇巧，破釜沉舟间显露出十分的洒脱无谓。富长生看的眼冒红光，她天生受天赋所限，大开大合的君子功夫她用起来略显小家子气，但是这套飞花剑却是正中她下怀，立时如获至宝，心跳加速。
　　花柳阴一套剑法行完，收式敛气，随手将柳条一扔，走到富长生跟前道：“这就是我们花家的飞花剑。最后一招‘鸟啼花落’是个用性命相搏的招数。就像是万花开过终有时，花终有落尽一刻。希望即便清婉日后学会这套剑法，也不要有用到它的一日。”富长生心服口服道：“相传当年江湖三大杀手组织，除却七杀门久不出江湖，无花谷少接生意，所以红织纺红娘带着纺内一杆女人简直是一家独大。但是要说武功厉害，无论是七杀门的天蚕丝阵还是红织纺莲香姬的夜莲剑，或是周蓝醉的双鱼刀，都及不上飞花剑的诡厉邪绝，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花柳阴也不客气，说道：“我也不和你说些虚话，我并不是自夸，就事论事来讲，如果你要报仇，如果单打独斗的话，即便周蓝醉内力深厚，可要是你活用这套剑法，也不是不可能赢。但是还要看你的悟性和造化。说实话，即便是我也并不能发挥其最大的效果。当年家父传与我这套剑法的时候就说过。这套剑法看似只有十二招，但是因其招式机变，招与招的顺序也不是一成不变，不同的人领悟的出剑方式，角度，顺序也并不相同。威力自然也不相同。我自认武学资质不低，但是在家父看来也并未发挥出飞花剑的最大威力。小儿的武功造诣就在我之上，只是年纪尚轻，内力不足以畅心所欲的出招，出的招也未必厉害。小清婉可多加练习参悟，十年后必有所成。”
　　富长生心想：“十年我可等不到。一年两年却是可以。”面上却是摇摇头道：“凡是厉害武功，必是要花费一番心血来练。长生资质愚钝，想来学这套剑法有些困难。”富长生不想拜花柳阴为师，也不想学飞花剑的内力，就道：“不知道夫人可有其它适合长生的武功？”花柳□□：“其实只要不急于求成，清婉骨架柔软，又聪明灵巧，学飞花剑到是合适。”想了想又道：“你自己好好思量，要是想学，再来寻我就是。至于其他，藏书阁里有无花谷收藏的一些武功秘籍，清婉可以翻阅。”富长生点点头道：“多谢夫人。”
　　“夫人，主子醒了。”鸢尾一身绿裙，急急忙忙的从远处赶来。
　　富长生撇嘴，不是说和菖蒲是一同学的规矩么，怎么这么毛躁。就见花柳阴满脸惊喜道：“醒了？快，快去寻诸葛先生。”急急忙忙往葳蕤小宅的方向敢去，没再看富长生一眼。鸢尾瞪了富长生一眼，对菖蒲道：“你不回葳蕤小宅看看主子？”菖蒲也是一脸喜色，却是咬牙未动，道：“你好好照顾主子，只要主子没事，我就心安了。”鸢尾抬了抬下巴道：“我以为你攀了高枝就不记得葳蕤小宅还有个主子了。”说完瞟了富长生一眼，转身就走。富长生刚刚看了全套的飞花剑法，正在兴头上，懒得理这个没规矩的丫头，就对菖蒲道：“你回葳蕤小宅吧。花夫人问起来，你就说我让你回去看看你主子是否好些了，是否用得上我的血。她不会怪你。”菖蒲犹豫一瞬，脚下没动，似要拒绝。富长生翻个白眼，这姑娘怎么死脑筋，就挥挥手道：“我让你去你就去，怎么，花夫人让你服侍我不是让你监视我，你一步不离跟着我干什么，还怕我跑了？”菖蒲显然不禁吓，瞪大眼睛直摇头道：“夫人未曾那么交代，全是菖蒲不是。”富长生不耐烦道：“你到是喜欢揽责任。既然不是，那就是让你服侍我，既然服侍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让你去你就去，哪里这么多话。”菖蒲躬身道谢，转身去了葳蕤小宅。
　　富长生望了望天道：“那个花柳晴醒了，看来又要流血了。”但下一秒神情亢奋道：“魏无忧，快，看我试试飞花剑。”说着四下看了一圈就要动作。魏无忧拉了她一把道：“你确认这里真的没人？”富长生一愣，四下又看了一圈，确实没人，但是魏无忧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现在花柳阴可不能让自己跑了，找个把武功高手看着自己实在是正常不过。上下打量了魏无忧一眼道：“你现在越来越警惕了，我都要不认识你了。你不会是背着我吃什么了吧。”魏无忧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就道：“我们现在回百药园吧？”富长生摇摇头道：“走，去藏书阁，虽说无花谷除了飞花剑，其他的没听说有什么厉害，但是无花谷大家大业，没准儿藏书阁有些好东西，走，去看看。”
　　两人走了一刻钟，才遇见了一个下人。问了藏书阁的地点，直奔藏书阁而去。又走了近两刻钟，就见一片荒草丛生的园子后一道月亮门，上书藏书阁三个大字。字体很是眼熟，和无花谷谷口大石上无花谷三字的字体是同一人所书。穿过月亮门，就见一道矮楼孤孤单单的立在那里，矮楼和进到无花谷里看到的那些建筑相似，但又不太相同，最大的不同是在屋顶。它的屋顶是重檐的设计，但是房檐屋瓦微端拴着密密麻麻的绳子，不知道吊着什么东西。仔细看去，拳头大小，外刻层层纹路，看不出来这些纹路有些什么名堂。材质似铁非铁，似铜非铜。这时一阵风吹过，立时想起一阵铃音。原来这些悬吊之物都是铃铛。但是声音很是怪异，不是清脆的叮当之声，有些闷，听着心中一沉，让人极不舒服。富长生眼睛一亮，就要上前查看，在“白泽手记”中记载过一个善长音杀术的门派，叫做玄音门。这个门派很少在江湖行走，所以它的武功路数不太为人知，只知它门下弟子多善音杀之术，可用音律杀人。玄音门除了音杀术，还善阵法，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巡音幻阵？刚刚看这里草都及腿高了，偏僻又无人打理，还看轻了这里，只觉得鼎鼎大名的无花谷藏书阁也没什么好东西，看来却是不然。富长生刚要伸手去碰这些铃铛想要看个究竟。手离铃铛毫厘的时候，后面突然伸出一双枯老的手抓住富长生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