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芥子世界之后》AIFU

13、第 13 章

　　赵云澜就这样被沈巍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

　　沈巍下榻的酒店，是当地较高的建筑，举办学校财大气粗的定了较高的楼层，从落地窗看去，就可以看到当地最有名的建筑雁塔，背景是庞大的嵩山。

　　赵云澜出现在沈巍面前的时候，除去在异地见面的欣喜，沈巍首先开始担忧他的案件。

　　“不是说好在s市的吗，怎么来这边了？”

　　沈巍给赵云澜打开一瓶酒店配置的矿泉水的瓶盖递给赵云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听这边的老师提起这边才地震过。”

　　赵云澜先是喝了一口水，又脱了鞋把脚搭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躺姿:“有点棘手，不过现在还好，我心里都有数。”

　　说着把水递给沈巍，沈巍熟练地拧上了瓶盖，就看见赵云澜歪头看着自己。

　　“怎么了？”

　　沈巍被赵云澜看的不好意思，抬手推了推眼镜，“有什么不对吗？”

　　赵云澜仰脸一笑，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日子真好，偶尔有一两个小差事，每天可以看着你。”

　　沈巍也笑了，跟着点了点头:“是啊。没想到，我出来出个差也会遇上你的案子。”

　　“我在想。”

　　赵云澜突然话锋一转，“那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沈巍没料到赵云澜会问这个问题，有些疑惑的看着赵云澜。赵云澜原本含笑的眼神一下黯淡下了，拿着一种极其认真的探知的目光看着自己。

　　沈巍忍不住地低下头，掩盖眼底的一份落寞，而后飞快地藏起来:“就那样过。地府没什么事就在人间四处逛逛看看罢了。”

　　事实，不敢告诉赵云澜。

　　沈巍就天天地藏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从小到大，步入成年。看着他躺在床上，头顶是一扇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月亮，沈巍就隐身站在窗边，假装他在看自己。

　　等到他结婚生子，他站在床帏前，看他们花前月下，笑语晏晏。就算心如刀剜，也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有时候沈巍忍不住，忍不住看到他活的在一个身不由己的尘世之间，为与世人违背之事，他都怕自己会杀尽天下人，天下所有逆他之人。但沈巍不敢，他自己躲到深山老林里藏起来，等着自己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了，控制不住了，才跑出来，再看他一眼。那时他已经走过中年步入老年，活的久，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去，空留自己孤身一人孑然一身的坐在树下饮酒。

　　他坐在庭院里举着酒杯对着天长叹:“我总觉得有人看着我，可惜我找不到他，找了一生也没有能找到。这一眼，就只能等到一辈子了。”

　　那时，沈巍便觉得，自己就这样守着，守了上千年，也知足了，他是知道的。

　　谁知道，这一眼。就为了这一眼，他们都等了五千年。

　　沈巍一想到那些年，长漫漫千年，好似都在弹指一挥间便化为了齑粉，在如今面前没有任何价值。

　　赵云澜看着沈巍的脸色逐渐落寞，猜到了沈巍在想什么，便露出了一个笑容靠过去枕在他的腿上。

　　“想什么呢？ ”

　　赵云澜的手抬起往空中虚虚一点，好像在比划着什么的样子，“你说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在我身边有没有出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或是特别的人。”

　　赵云澜看着沈巍一脸茫然的样子，麻溜地坐起来靠近他:“就比如说，听大庆说我以前差点着了禅道，那年是。。。。。。是隋。对。隋。你知道隋朝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吗？”

　　沈巍努力回忆了一下。

　　隋朝前后不过三十八年，赵云澜那一世也不过到了隋朝中止的那一年就停止了。

　　“你身边，没什么人。那时，你好像中途家道中落，你领着镇魂令很早就离家了。不过那时升了一个神祇，我曾经因两大神祇出现多次离开你身边。地府鬼魄牢狱大开，鬼差少了一半，我为了追查失踪鬼魄离开了你身边很多年。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离世，隋朝灭国。”

　　赵云澜的眼神定住了，沈巍凑近，语气慌乱，“怎么了？是不是跟案子有关？”

　　“没事。”

　　傍晚到时候，林静一干人来到了沈巍下榻的酒店。林静先是给沈巍作了个揖，在得到沈巍回应之后，跑到赵云澜身边。

　　“赵处，沈教授在这儿你早说啊！这样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定其他酒店了，还让汪徵把我们的酒店给退了又跑到这儿来住。”

　　赵云澜不耐烦拍掉林静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林静识眼色的举起手。

　　“你好点儿了没？”

　　林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没事儿了。”

　　这时，沈巍突然伸出手，抓住林静的手，眼神变得异常奇怪，嘴里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手指点了点林静的额头。

　　之间林静额间突然出现了一个符号，金色的印记，把沈巍的手顶了回来。

　　但林静连连后退，好像被点到了什么穴位似的，瘫软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缓过劲来。

　　小郭眼疾手快地把林静拖到沙发上，站起来迎面沈巍说道:“沈教授你怎么了！林静哥昨天才受了伤，还没有好全呢！”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好像是跟长辈顶嘴的小孩子，眼睛蹬直了。老楚赶忙捂住他的嘴，免得这个祖宗为人出头不要命的毛病又犯了，连自己说道的人是谁都看不清了。

　　赵云澜看着软在沙发上缓神的林静，扭头去看沈巍。只见，沈巍正皱着眉头看着林静。

　　赵云澜靠近沈巍，抓住他的胳膊，将嘴凑到他耳边耳语:“怎么了？”

　　沈巍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眼神，就往阳台走去。

　　赵云澜也跟上去。

　　虽说已经七月份了，可夜晚高层的风很大，吹到身上还会觉得发寒。

　　“云澜，你老实跟我说，你们去了一趟s市，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巍的头发都被吹乱了，显得整个人特别的不一样。

　　赵云澜挠了挠头，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怎么？林静他，应该没事？我看过了，他就一点被震荡到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沈巍抿了抿嘴，往里面看了一眼。林静已经恢复过来，正拿着一个不知道谁给他的苹果吃的很开心，时不时好气的探头看向阳台这边。

　　沈巍正色对赵云澜说:“刚刚我对林静出手，我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紊乱，唯恐有人上他的身，就想探他额间查看。发现。。。。。。发现他有一道封印。云澜，他是怎么入的镇魂令？”

　　赵云澜立马捕捉到了沈巍话里的关键词，很快的明白了沈巍的意思。他默默地拿出一支烟，点上，放到嘴里猛吸一口，取出一条笔直的烟，很快被风吹散了。

　　“我以为我昨天发现的是错觉，原来你也发现了。”

　　他在栏杆上点了点烟灰，“镇魂令哪里是谁都能入的。林静也是这一世才入的镇魂令。他是被他的家族给塞进来的。西方禅宗里最后一个嫡系。求着让他进来的人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现在想想也的确奇怪。达摩禅宗这么多嫡系弟子，到现在也应该开出了花来了，怎么就他一个。难道他真是什么不得了的人，被封了记忆藏在这特调处？”

　　说着赵云澜哂笑一声，“特调处果然是藏龙卧虎，各个都是能人。”

　　沈巍:“禅宗祖达摩在南梁时期升了神格，入了神册，在百年前亡故了。他的弟子，不是改变一朝文化的才人，就是致力于传播佛教的传道士，也曾在唐朝穿至东方小国。在功过上，也是有大功德的人。比较出名的，一个叫慧可，一个叫昙林。慧可在成佛前圆寂了，只有昙林，继承了慧可的遗志，得道成仙。”

　　“就是那个在隋成为神祗的那个？”

　　“是。不过他后来如何我也不清楚，我只管地下的，天上的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管。”

　　大庆悄无声息地进来了。

　　“老赵，明天我们做什么？”

　　赵云澜掐灭了眼啧了一声:“我们两口子说话你凑什么热闹，有眼力见吗？”

　　大庆翘着尾巴坐在原地，就是不走。赵云澜蹲下把大庆涝在怀里，对沈巍说，“明天你还有会，我让他们早点睡。等你会开完了，我们一起在古都好好玩玩。就咱们俩。”

　　大庆在他怀里颤了一下，倒了一口气。

　　呸，人类。

　　真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