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是死对头的白月光》玖紫陌

5、第 5 章 交手

　　顾宵自从就爱黏着顾舒言，处处和她一条心，闻言立马护道：“她自然该和我站在一起。”

　　叶常宁点点头：“也对，对面那么多人都未必打得过她一个，她若站过去，你再跟着，可不是讨人嫌么。”

　　顾舒言总觉得这句话听上去怪怪的，也不知是在夸自己还是骂自己，被一旁撩起火气的顾宵撞了一下手腕，疼得“嘶”了一声。

　　顾宵立马道：“你伤还没好，要不要请假？”

　　“别。”现在顾舒言听到“请假”二字就头疼。

　　她轻轻按揉了一下手腕四周，又活动了几下腰身，感觉昨日还酸痛不已的胳膊和腿，今日已经不怎么疼了，刚刚那一下是碰到了出血的地方。

　　她刚想解开绑带查看一下伤口，就见武教头从校场另一头走了过来。

　　武教头年纪应该不大，因为常和他们开玩笑，混在一起玩，关系亲近不少。可他偏偏喜欢留络腮胡子，弄得和顾又钦、杨夫子等人一般，看上去平白长了几岁。顾宵曾猜他至少三十多岁，但顾舒言总觉得他实际年龄最多二十出头。

　　今日的武课内容是近攻，也就是贴身战。女子们自行成组，不求力度，简单学些皮毛招式即可，其他人自是两两一组，进行实战。

　　顾舒言向来和顾宵一组，他们两个每次都站在队伍最末端，因此从未有过争议。可是今天叶常宁突然跑了过来，这样的分组似乎就不合理了。

　　然而顾宵哪管那么多？本来就对叶常宁一肚子意见，又怕他再对顾舒言下狠手，当即拉了顾舒言一把，两个人在一旁练习了起来。

　　武教头见叶常宁一个人站在原地，走过来拍拍肩膀道：“你和我一组吧。”

　　叶常宁因为身手好，书院里无人愿意和他对上，因此无论站在队头还是队尾，都只能和武教头一组。若在往常，叶常宁自然无话，可今天却不愿挪步，只管拿眼瞅着顾舒言二人交手，问武教头道：“每次都这样分组，不觉得很难有长进么？”

　　武教头爽朗一笑：“那你有什么好建议？咱们边打边说！”

　　其实叶常宁的想法是对的，端看顾舒言和顾宵这一组，彼此都是再熟悉不过的老对手，深知对方的优势和劣势：顾舒言力量不足却灵活有余，顾宵身手猛劲却优柔寡断。因此两个人打的不分上下，谁也赢不了谁。

　　其余人也是一样，老搭档，打起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心态平和，也没有输赢之争，练习起来自然不温不火，毫无热情。

　　唯独叶常宁与武教头二人的可观性极强。

　　叶常宁是自小练武，根基扎实。他本身就有自己的文师和武师，只不过叶淞为了身体力行地支持书院开办，把自己的孙子亲自送进来，起一个带头表率的作用。

　　而武教头所学极杂，所出招式变化多端，似乎实战性更强一些，出招收招往往让人防不胜防，二人一来一回，武教头虽略胜一筹，但叶常宁天资聪颖，总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学会对方的招式，再重新喂回去，武教头再见招拆招，精彩程度让人看了大呼过瘾。

　　一场下来，二人均汗湿衣衫。

　　其中一名少女胆子颇大，名唤谭金燕，是京城五城兵马司指挥的女儿。她红着脸忍住激动递出自己的手帕，还未等送到叶常宁面前，就见他抽出了自己的，在额前脖颈处按了按，丝毫没注意到她。

　　谭金燕鼓足的勇气一下子泄了，重新躲回人群里，接受其他同病相怜的姐妹安慰。

　　武教头见他们各个猴精地盯着自己和叶常宁，对自己的对战却索然无味，不禁抚掌大道：“你们这样练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我刚刚想出了一个妙招，现在开始，对战的分组得按成绩来。”

　　按成绩来，就是第一名和第二名，第三名和第四名，以此类推。顾舒言看着重新分到的组员，正站在对面整理自己的袖口，一身劲服衬得他体型更加修长，不禁目瞪口呆地问教头：“我是第二名？怎么评的分？”

　　“按平日里成绩算的总和。”教头道，“你的射击特别高，算下来你就是第四名了。”

　　“我第四名怎么和他一组？”

　　“因为第二名和第三名今日有事，你自然替补上去。”

　　“等等等等。”顾舒言举手提问，“那第一名不是应该和您一组吗？不然末尾那位兄弟怎么办？”

　　末尾的兄弟投来感激一瞥。

　　“这好办。”武教头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最后一名和我一组，正好帮他提升提升。”

　　倒霉的最后一名：“？”

　　得意的武教头：看把我机灵的，差点就被问倒了。

　　顾舒言一见叶常宁站在对面，头皮就忍不住发麻。若是可以，她实在不想和他对上，胳膊和腿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让她不自觉回忆起了昨日的惨痛一战。

　　众人都知叶常宁的身手，且不少还吃过他的亏，此时见顾舒言面有菜色，各个打心眼里同情她。

　　顾宵念及她的伤，自告奋勇道：“要不要我和你换？”

　　顾舒言还未回话，叶常宁却已突然出招，直冲自己而来。

　　她一惊，下意识闪开，腾空旋转踢出一腿，过后紧跟着又是一腿，一般反应慢的人会被她第二次击中。然而叶常宁反应极快，避开了她的第一下，第二下用手肘背部接下，卸缓了力道后，自己一脚扫过，险些将顾舒言放倒。顾舒言扭身再上，绕到叶常宁背后，试图用胳膊肘锁住他的咽喉，却被叶常宁见招拆招，反手锁住了自己的。

　　顾舒言挣脱了几次都没挣开，只觉得自己被紧紧箍在对方胸前，热烘烘的感觉隔着衣服漫出，烤的她也渗出一身热汗，而自己的胳膊被迫横在自己的脖颈前，头只能高高扬起，动弹不得。

　　叶常宁见她面有不服，拉住她的手又紧了紧，却不松开，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全是汗，腻在一起，略微有些打滑。顾舒言觉得有些尴尬，赶紧认输让他放手。

　　第二局她主动出击，想掌握住主动权，趁叶常宁一掌伴风而至，她一个下腰滑过，旋转起身，再出一拳。然而叶常宁的动作敏捷程度一点不逊色于她，一手紧紧拿捏住她的胳膊脉搏处，另一手又掐到了她的脖子上。

　　如此反复几次，次次都被他捏住脖子，顾舒言喘了一口气，“哎”的一声卡在喉咙里：这个叶常宁是不是对锁喉这个动作有什么特殊爱好啊？！

　　气喷到了叶常宁的手背上，他一惊，这一次倒是立刻松了手，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退了两步。

　　顾舒言方才身处激战之中，又因为处处落下风而心里憋屈，一时倒忘记了他拿捏住的是自己昨日受伤的胳膊，此时突然被松开，疼痛感回归，顿时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叶常宁，真的是和她有仇吧？

　　顾宵一看她脸色微变，立马三两步蹦过来，故意一撞叶常宁，将他从顾舒言身边挤开，关心道：“没事吧？”

　　叶常宁被顾宵撞了也不吭声，眼睛淡淡地扫过去，见顾舒言低头甩了甩胳膊，嘴上说着没事，猫一样的圆眼里却沁出点点泪花，显然是刚刚他下手有点重，被捏的狠了。

　　一少年展开扇子摇了摇，冲叶常宁道：“叶兄，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说话的正是那日告诉她顾宵受罚的少年，名徐如阳，御史家次子。他生性洒脱，朋友又多，跟谁都开得起玩笑，此刻一只手点着自己的脸对顾舒言道：“下次对他脸揍，保准他输。”

　　顾舒言本来还有气闷，闻言被他逗笑了，偏偏不上当：“要揍你自己来。”

　　众人笑开：“他不敢。”

　　徐如阳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打我是打不过，不过论骂人，我还是比得过他的。”

　　这次连叶常宁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容：“可不是么，你爹连皇帝都敢骂。”

　　叶常宁的瞳孔比一般人要大些，颜色深些，所以当他目光沉沉地看向你，初时只觉得深情，再看便觉得那后面冷冷清清，其实什么情意都没有。顾舒言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卧蚕隆起，衬得那双眼睛又圆又亮，顿时如二月春的梅花从枝头绽放，整个人都有了声色。

　　徐如阳所谓道：“他那个火爆脾气，一杆子捅到底的个性，可不就适合干这个？动不动就要撞墙撞柱子，被拦下的次数没有百回，也有七八十回了。所以我说，就要及时行乐，否则哪天他真点了个炮仗，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命享受。”

　　另一人趁机提议道：“再过几日便有假了，咱们不如选个好山好水的地方玩上一玩如何？”

　　说起这个，大家纷纷看向顾舒言：“到时候你可得再露上一手给我们尝尝！”

　　顾舒言大方道：“这是自然。”

　　剩下众人又围着徐如阳讨论该去哪玩，吃些什么，徐如阳见叶常宁远远站着，似乎又要一个人离开，忙道：“叶兄叶兄，你那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