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争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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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为什么要故意？顾宵偷听的越多，心里的猫爪子挠的越厉害，他竖起耳朵，半天等不到叶常宁的回答，一气之下又冒险偷偷探出了头。
这一看不得了，差点和叶常宁对视上，他猛地一蹲，心砰砰跳，老老实实缩在墙根等了好久也无人来抓他，顿觉是自己多心。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刚刚那一眼偷瞥到顾舒言正在帮叶常宁重新包扎伤口，再过一会儿，这两个人就该走了吧。
顾宵没忍住，还想站起身偷偷瞅两眼，突然从天而降一盆水，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湿。
顾宵“哇”地一声跳起，头撞上支出的窗楞，疼得又蹲了下去，顾舒言惊讶的声音自头顶响起：“顾宵？你怎么在这？”
顾宵哭唧唧道：“姐，你干什么？”
顾舒言回头去看叶常宁，叶常宁无辜道：“我只看到一个人影，但不知道原来是顾宵藏在那里。”
不知道？这个见鬼的不知道！
顾宵知道自己又被叶常宁耍了，气得捂住脑袋就想翻过窗台和他拼命，爬了几次都没爬上去，脖子后面却是一紧，被闲逛到后院的顾又钦抓了个正着。
他一手攥住顾宵的后领，一面看了看半开的窗户，满脸怀疑：“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嘛？”
又见顾舒言和叶常宁都在室内，恍然大悟后勃然大怒：“好好的大门你不走，居然学人家翻窗户？什么时候开始有歪心思了你……”
顾宵：！！！他怎么就没想到从门进去？
顾宵欲哭无泪，有口难辩，一路在顾又钦的念叨声中被拖着回去了。
顾宵之前多是偷听，因此漏掉了叶常宁的表情变化，自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被迁怒的那一个。
当顾舒言问出那句话后，叶常宁先是一愣，颇有些被看穿心思的不自在，而后强装镇定，侧过脸看她，压低了声音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舒言本来也是猜测，自从上次听到他和杨夫子因为太子伴读的事情有了分歧，大概知道他并不想进宫，再过段时间便是皇帝来考校的日子了，他这么做，可不就是为了逃脱而找借口吗？
这样想着，便随口答道：“猜的，因为太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句话一说出口，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冷了三分。顾舒言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他，却见叶常宁冷着一张脸，扭过头去，眼睛一动不动地盯住某处，里面满是冰冷。
顾舒言后知后觉此时的书院也不安全，那黑衣人既能悄无声息地潜进来，谁知道现在又躲在那里暗中监视他们？小小的房间窗户半开，墙壁又薄得很，极有可能隔墙有耳，一想到刚刚那话若是传了出去，再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恐怕两个人都性命不保，顿时吓得把话吞了下去，小声道：“怎、怎么？”
叶常宁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窗下有人。
这才有了这么后面那一出。
只是叶常宁始终想不明白一个问题：顾舒言也算是冰雪聪明的一个姑娘，居然能猜出他不让手愈合的一半用意，为什么就始终猜不透另一半呢？
又过了半个月，叶常宁的手依然半点没好，皇帝亲自考校日子却到了。
考教当天，皇帝，皇后，太子，还有郑贵妃和她的儿子三皇子，并叶首辅等几位重臣，浩浩荡荡来了一大群，很快就将书院装填的满满当当。顾舒言跪在一众学子间，抬头偷眼去瞧，见到传说中的郑贵妃果然生的美艳动人，不仅如此，她竟公然挽着皇帝的胳膊，有说有笑，一点没有其他妃嫔的胆小惶恐。而皇帝也宠爱地由着她依附身边，丝毫没有不快。
相反，真正的王皇后却沉默寡言地走在一边，除了一个小太监忠心地跟前跟后，皇帝根本一眼都没朝她飘过。顾舒言听说皇后和郑贵妃同一时间进宫，年龄上应该没有差距，可眼下看着，一个光彩照人，一个光华尽失，面露老态，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的目光往旁边扫了扫，见郑贵妃的身后还跟着一对年轻男女，不禁有些奇怪。顾宵低头悄声道：“那就是小郑氏兄妹，郑家特意挑选出来，打算仿郑贵妃走她老路的。”
顾舒言低声回道：“那这条走的算对了，郑贵妃为何得宠？还不是因为她陪伴最久，皇帝少年时就是她侍奉左右，后来又历经磨难，因此别人再怎么说她不好，皇帝都不会信。”
可待她再仔细观察，却见那对兄妹只顾粘着三皇子说话，并不理睬太子。
平心而论，太子是后来被王皇后收养的，自小不受宠爱，气质上难免有些畏缩，而反观三皇子，天之骄子，又继承了郑贵妃的美貌，的确称得上是一个翩翩少年郎，也难怪小郑氏看向三皇子的眼神如此痴迷。
皇帝一行在设好的高台上坐下，其余人全部站在下面听太监宣读此次考校的旨意，顾舒言稍稍抬头便能看见叶常宁的身影。
他站在第一排，个子高，人又站得直，显得整个人都挺拔如松。夫子们将他排在最前面，大概也是在他身上寄予了极高的期望值。
第一轮文考，所有学子席地而坐，在规定的时间内答卷。顾舒言自知肯定选不上，便随着心意挑挑拣拣勉强糊成一篇文，早早交完离开了考场。
和她一样的人不少，大多是不打算入仕的世家女子，还有几个实在扶不上墙的公子哥。顾宵本来看顾舒言交了卷，也心痒难耐想跟着交，谁知一抬头，顾又钦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大有他敢交就直接飞来一只鞋的威胁感。
顾宵只好作罢，可怜兮兮地坐在原地磨时间。
皇帝接连看了几张试卷，都没有中意的，随手将试卷递给其他人传阅，等传到顾又钦的手里时，皇帝恍惚间竟想起有关他从前的事情来。
当年顾又钦在朝堂之上咄咄逼人，让他很是头疼，现在过了十来年，竟隐约有了慈父的影子。这样想着，皇帝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一路往下，见一个少年正抓耳挠腮地想问题，笔杆子都快被咬秃了也没感觉，顿时哈哈一笑：“顾爱卿的儿子看起来很不错，很有少年人的朝气啊。”
顾又钦身子一僵，担心自己过去得罪了皇帝，如今报复在儿子身上，此刻听他主动提起顾宵，背后冷汗都冒了出来。他赔笑道：“毛毛躁躁的，不懂事。”
“不懂事不要紧，重要的是有趣。”皇帝自顾自兴致勃勃地聊起来，“听说你还有一个女儿？”
顾又钦的汗流的更快了，低着头，句句谨慎就怕答错：“是。”
“你当年辞官的时候而无儿无女，如今多年不见，你居然都儿女双全了。”皇帝用手点了点顾又钦，自认为和蔼地跟他开玩笑，“让人羡慕啊。”
顾又钦不知该回什么，只好干笑两下。
郑贵妃恰巧此时倚靠过来，对着他附耳说了些什么。皇帝一听，龙颜大悦，拍着郑贵妃的手，笑意飞上了眉毛：“好，好，希望我也有个女儿，最好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郑贵妃娇笑着打趣了两句，将手放在小腹前轻柔地抚摸了两下。皇后坐在原地如同木桩，脸色不泄一丝表情，嘴角却难看地抿了起来，顾又钦站在他们三人面前倍感尴尬，慌忙趁机告退。
大太监又拿上来一叠卷子。皇帝就着光眯眼翻了几张，始终兴致寥寥，直到看见叶常宁的才停下，仔仔细细读了两遍，拧起了眉头：“都说叶首辅的孙子字写得好，文章更是妙，可今天看来，甚是一般啊。”
叶淞跟着呵呵一笑：“外界本来就对他谬赞了。”
郑贵妃笑道：“叶家子孙能文能武，谁人不知？还是叶首辅太谦虚。我看今日叶常宁右手受伤很重，写字都不方便，影响发挥也是有的。你看，我夜夜盼着我家三儿能有他一半优秀，就很知足了。”
皇帝早被她一颦一笑嗔得发昏，当下拉过她的手佯怒道：“胡说，三儿哪里不好？就你成天说他不成器。”
叶淞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顾又钦老脸红了绿绿了又红，其余大臣夫子早已习惯，各个站在原地装聋装瞎，唯独杨夫子“咳”了一声，恨不能直接把痰啐到郑贵妃的脸上去。
郑贵妃冲儿子使了个眼色，三皇子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朗声道：“父皇，叶公子的才学儿臣早有耳闻，一直钦慕不已，我虽不敢和太子哥哥抢人，但既然父皇没看中他做太子的伴读，儿臣恳请父皇做主，将他指予我，让我也跟着他学习学习，好提升一下自己。”
皇帝对这个儿子一直偏爱有加，曾动过立储的心思，可惜未能成功，自然满心爱怜，又有一丝愧疚，他沉吟半晌，觑了眼皇后，又扫了眼太子，方道：“想学习是好事啊，就是再为你选上几个又有何难？只是今日既然是为太子选人，无论叶公子他看上看不上，自然还是要先问过他的意见。”
三皇子面向太子，笑意盈盈，气定神闲。
王皇后双手收了放，放了收，最后还是攥成了拳头，微微发抖。
在场之人都知道今日校考的目的是为了给太子选伴读，而叶常宁的背后是整个叶家，有他作为伴读，对太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三皇子这样公开抢人，还言之凿凿，一看就是居心不良。
只是不知道这一点太子清楚不清楚。
太子坐在原地呆了呆，听得皇帝不耐烦的一声咳，如弹弓般猛地从座位弹起，惶恐跪地，垂首帖耳，一副想看父皇又不敢直视的模样，低着头嗫嚅道：“若弟弟真想要叶常宁，儿臣……儿臣可以将这个伴读让给他。”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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