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是死对头的白月光》玖紫陌

10、第 10 章 落石

　　顾宵只顾盯着那只野兔垂涎，心不在焉道：“谁知道，我看那边还有一个大洞穴，深得很，也不知什么人挖的，或许就有人和咱们一样喜欢住在山上呢。”

　　众人吃了些从家带来的饭菜和点心，四下里随处溜达，顾舒言在山里生活惯了，也不觉得新奇，就想去看看顾宵说的山洞。可她和顾宵的食物还在火堆上烤着，便打定主意坐下来看着，等吃完东西再说，顺便帮其他小厮将新打回的猎物烤上。

　　不多会儿，浓郁的香气慢慢飘起，将四处走动的人都吸引回来。顾舒言将笋从火灰里扒拉出来，分了一个给顾宵，顾宵剥开皮，也顾不得烫嘴，上去就是一大口。

　　其余几人好奇地看着，也要了几个来吃，有人喜欢，有人嫌土腥气重，吃不了两口便不吃了，于是顾舒言又将烤肉从架子上拿下来，撒上盐巴和胡椒，用刀分成一块一块的，供大家分食。

　　山间的动物肉质紧实却不嫩，且有股腥臊，煮汤吃的确鲜，油少汤白，可烤起来就不一定了，即便顾舒言技术再好，又哪里能和他们平日里吃的好东西相比？

　　但这帮人本就少年心性，平时被家里管束得厉害，能出来玩已是快活，对野外烧烤更觉新奇，当下也不嫌弃，各个吃得开心极了，又约定下次定要找个更妙的地方一起出来玩。

　　顾舒言忙活半天，捶着肩膀站起身，却见叶常宁放着眼前的兔腿不动，一个人往山里走去。

　　她怪道：“叶常宁不吃么？”

　　徐如阳摇着扇子笑眯眯道：“叶常宁爱干净，不喜欢在外面吃这种用手抓的东西。”

　　“矫情。”顾舒言把那只兔腿直接递给顾宵，“怕脏还出来凑热闹。”

　　“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哥嘛。”叶怀闵硬从顾宵手里抢过半个兔腿，边啃边说：“你没发现他连坐都不坐，一直在转悠吗？”

　　顾宵正吃得起劲儿，闻言抬头：“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那他来干嘛？”

　　“我也奇怪得要命！”叶怀闵抹抹嘴，对徐如阳建议道，“下次咱们找个活物多的地方，你看这里，野兔也不肥，还有你说的什么羊一只也没打到，不过瘾不过瘾。”

　　徐如阳也奇怪这里怎么和自己听说的传闻不一样，不过他转念一想，传言十有八/九都被美化过，有了出入很正常，笑着踢他一脚：“这里就你吃得最多。”

　　“谁让叶常宁不吃？”叶怀闽嗦嗦手指，落井下石，“以后有游玩烧烤的好事，记得别带他，带上我，他的那份我全包了。”

　　顾舒言将剩下的食物又分成几份，自己吃饱后，向顾宵问清了那个山洞所在，一路摸了过去。那洞口其实并不隐蔽，只是洞外杂草丛生，又有树遮挡，看了许久才看出来。

　　她躬身向内，那洞并不宽敞，需要她稍稍弯腰才能顺利通过。除了洞口处还有些光，越往里走，光线越弱。顾舒言怕撞到头，拿出随身带的火折子点上，边照边往前，可她只顾注意头顶和前方，没走几步，却一脚踩入水里，吓得她赶紧后退几步。

　　她小心地蹲下身用火光照了照，发现再往前的路居然全被水给淹了，也不知这水潭形成了多久，水质浑浊不堪，根本看不清有多深，她折身出去捡了根树枝回来往水里探，戳了几次也没触到底，顿时感到怪异：难道这山上还有泉水？

　　可这水潭明显是死水，若真是泉水，应该被什么堵上了源头。

　　顾舒言慢慢站起身，又往身边的石壁上照去，发现那里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圆坑。她有些想不通：这里并不像顾宵说的那样有人居住，那这个洞穴和墙上的圆坑都是怎么来的呢？

　　再往前的路都被水堵死了，她想先退出去，问问旁人知不知道这里的来历，忽听“轰”一声巨响，仿佛大山内部有什么爆裂了。她来不及反应，整座山又猛地抖了一下，就像被人抬了一下，又重重陷下去似的，轰鸣声久久不息。

　　顾舒言没站稳，被直接甩到了墙上，背砸在山洞的墙壁上，却险险躲过头顶落下的碎石块。她手指扣住墙上的洞，等那一下抖动过去，立马往洞外冲去，前脚刚迈出去，刚刚还完好的洞穴已经在她身后塌了一半。

　　顾舒言惊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再去细想，拔腿就往众人休息的地方跑，可是没跑两步，一块石头从天而降，落在她脚前，险些砸中脑袋。

　　顾舒言猛地停下，心跳个不停，这石块若是稍微有些偏差，她已经血溅当场了。她看见原本坐在火堆旁正休息聊天的人们也被这声惊到了，面面相觑后纷纷站起身查看四周，却没有一个人逃跑。

　　顾舒言急得要命，知道这群高门大户里出来的人定是没经历过什么危险，到现在还在寻找巨响来源，却不知耽误一刻逃跑的时间就多出一刻的危险，立马双手拢在嘴前，扯着嗓子叫道：“快跑！有落石！”

　　可是情急之下的大吼，喉咙反而像被卡住了一样，尖利的声音直接破音，一点也没穿透力。而她现在又距离众人至少百步之远，没人听到她的声音。

　　顾宵知道山里有这种幅度的摇晃定是大事不好，一口吐掉嘴里的食物，惊慌地四处大喊：“顾舒言，你在哪？快回来！”

　　没有回音，只有隐隐的轰隆声传来，听起来离他们越来越近。

　　顾宵变了脸色，一推离他最近的徐如阳和叶怀闵，大吼道：“快跑！”

　　众人莫名。一个小厮站得离山近些，感觉头顶落了些土下来，抬手摸了摸，正要去看，竟被一块碎石击中头顶，瞬间倒地。虽然带着帽子，但石块很大，来势又急，竟将他的脑袋直接砸出了豁口，红的白的混作一块，汩汩往外冒。

　　安静了一瞬，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齐声惊叫，东西也来不及拿，顺着来时的路就往回跑。

　　顾宵又推了徐如阳一把，想自己回头去找顾舒言，反被他拉住：“一起跑！”

　　“我姐！”

　　“先跑！”徐如阳大力一扯，顾宵刚刚站立的地方顿时砸下一块石头。顾宵最知晓山上落石的厉害，当下也不敢再闹，怕牵连了别人的性命，跟着徐如阳就闷头往前跑去。

　　碎石越掉越多，砸到地上，扬起一阵尘土，到处都是灰蒙蒙的，迷了人的眼，一时间谁也看不清身边的是谁，只知道本能地互相拉扯着往前跑。脚下碎石很多，不小心绊倒或是撞到一块，所有人便摔成一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身上满是伤痕，但没人再顾得上喊疼。

　　到处是哭声，惨叫声，这些石块有棱有角，又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能将人颅骨直接砸穿，好几个去打猎来不及跑回的小厮都被埋在了碎石堆下。

　　最严重的落石群正巧在顾舒言和众人中间，她眼睁睁看着那群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想追着他们而去，却不想每往前一步，都差点被落石砸中，只能被逼着节节退后。

　　远处隐隐传来第二声轰鸣，声音比之前小了许多，却将更多的碎石震了下来，这些碎石本就摇摇欲坠，第一声时未落，这下落了个彻底，砸在顾舒言的脚下，碎屑瞬间向四面八方弹起。

　　顾舒言本能地抬起双臂护住脸和头，无奈碎石实在是太多了，跳起撞击的力度依然不减，又硬又狠，直接割伤了她的双手和脸部下侧，一阵疼一阵麻。

　　顾舒言心急如焚，却不敢直接穿过落石区，只能急得在原地直跺脚：这座山里什么也没有，如果他们都走了，她就只能独自在这里过夜了！

　　她在山里长大，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一座陌生的山在夜里会有多可怕，先不说毒虫毒蛇都喜欢在夜间出动，就是断水断粮或迷失方向也能要了人命，再加上有些山还可能生出瘴气，让人在无形中缓缓死去，而这座荒山又如此偏僻，没有船只根本无法离开……

　　顾舒言越想越怕，等了一会儿，见落石有渐缓的趋势，竟生出无穷的胆量，打算从中间落石最少的地带一鼓作气冲过去，横竖都有可能死，搏一搏说不定还能幸运地活下来。

　　她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双眼警觉地观察着眼前落石最少的部分，心中规划好路线，暗自积蓄力量，打算以最快的速度飞过去。

　　“一、二、三！”她在心中默念，双手握拳，脚抬离地面的瞬间，她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冲过去。

　　然而刚迈出第一步，一双手从背后捞过来，紧紧抱住了她，顾舒言前冲的力还在，哪里能收出步伐？被这么用力地勒了回来，直接栽进身后人的怀里，撞上一个厚实的胸膛。

　　两个人一起向后踉跄了几步，直到身后人稳稳站住，她才被扶了起来。

　　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在做什么？找死吗？”

　　叶常宁！他居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