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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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殿下可认识那女子？”
萧祁珩的喉咙轻轻发出一个嗯字，看上去并不高兴。
“我怕是要避一避了。”
萧祁珩目光不改：“为何？”
“我与那个蓝衣男子见过。他是梁州守军绥远将军之次子。上次出梁州前，我曾与他有过交流。”
“楚二公子？”
萧祁珩嘴里细细咀嚼这个名字，“可是楚国公之孙，洇城防守尉楚杉诚？”
“正是。”
“上次殿下留在梁州检察梁州守军，我代殿下去了从云州到荆州调查马匹，路过了洇城被他阻拦，他只知道我是这次来梁州调查的随官之一，却不知我的身份。想来他兄长楚学士郎跟我同为殿下身边，他的脑子远没有楚学士郎活络。”
萧祁珩耳边听着齐骆絮絮说来，将眼前的男子与前世那个在武场上以一敌十，群站枭雄的男子结合起来了。
原来，他便是楚梨的二哥哥。
当年他为了皇位之争，暗中设计楚叶枫放弃楚杉诚以至他无辜下狱身死。如今再见，却有些退缩，自己终是对不起他。
不只是他，还有楚梨，还有楚国公一家。他对不起的人太多了。
“孤下去一趟，你们莫跟着了。”拂袖离去，语气平平，脚步倒是挺快。
。
楚梨拿着那盏荷花水灯站在摊子前询问：“哥哥这盏好看吗？”
楚杉诚懂动这些花啊草啊动物什么的，只觉得什么物件拿到了妹妹手里都是好看的，楚梨说的每一个都说好看。楚梨觉得无趣，就不再询问，左右看了看，指着摊子上又一盏兔儿灯，“我觉得那盏也不错。”
楚杉诚将兔儿灯拿在手里：“那就都要。”左右不值得几个钱。
“哥哥也要放灯吗？”楚梨歪头仰着看向楚杉诚。
“那是你们女儿家放的，我便不进去了吧。”楚杉诚看着河岸都是些女子，自己过去实在是不像话了些。
“那还是算了吧，就梨儿一个人放。”楚梨懂楚杉诚的顾忌，他一向是不喜欢女子多的地方的。
楚梨转身看向若渺若岚，“你们也各自选一盏呀，反正是哥哥出钱的。”
楚杉诚看着两个有些犹豫的侍女，便是个侍女也是楚梨身边的，爱屋及乌。他将手中的兔儿灯递给就近的若岚：“是，我出钱，你们都选一盏，就当陪小姐了。”
两人忙谢过楚杉诚。
三人抱着灯走到水边，楚杉诚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看着，免得进了女人堆里头。
楚梨抱着荷花灯，放在水面上，轻轻推开。再合紧手掌，闭上眼睛，默念。
“楚梨虽然不是个信佛之人，但是也诚意在佛前许愿。若是佛祖显灵，就听听楚梨的愿望。一愿家里人平安无忧，二愿能早日阖家团圆，三愿......”
楚梨愿不出来了，三愿什么？
就听见边上一个不认识的姑娘悄悄地念出了声：“佛祖，求佛祖让信女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只求余生无忧。”
楚梨心想，这人心不诚，怎么能把愿望说出声呢，再者，婚嫁之事，本就是你来我愿的，佛祖怎么能做主呢。
她没有那么好愿的。她也很知足了，她这样的家室在大秦找不出更好的了。换到别人手里是求都求不来的。其他的她不想去想，无用。她的未来都是被推着走的。
楚梨不禁露出一丝苦笑，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那个姑娘已经离开了。她看着荷花灯慢慢地飘走，心就像是那无根之萍，真觉得心愿也随着灯一起走了。
若岚若渺在自己的另一侧。若岚放了兔儿灯，紧紧地合着手嘴唇飞快的念着什么。楚梨好奇附下身子细听。
“求佛祖让若岚发财吧，这样若岚就可以买空街上的小吃摊子了。若岚要是发财了，一定会给佛祖献上十盏大红花灯的。”
楚梨噗嗤笑出声，想，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人。若岚一睁眼便看见自家小姐在自己身边，定是听到了自己的话，顿时脸红，有些恼羞成怒的叫出声：“小姐！”
楚梨笑着后退，忙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突然觉得脚下一滑，就要往下倒去。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伸出来抓住楚梨的胳膊，将楚梨侧身揽入怀中，往后退了数步，将楚梨带离水边。
楚梨觉得世界天旋地转，裙摆飞扬，结实地撞入一个陌生的怀中，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还有一只手紧紧地扣着她的细腰。
。
楚梨是真的被吓到了。
幼时她曾贪玩落水，恰巧有人路过救起，没叫她香消玉殒，可从此，她就难以忘记溺水时无助的挣扎，和将她淹没的无法呼吸的痛苦。虽然长大些她便不再畏水，可是当她失衡差点落入水中时，恐慌就像是那时铺天盖地般涌入她口鼻的池水一般涌入她的脑袋，让她竟不知如何反应。
在死亡面前，再怎么无畏的人内心总会有波动的，更何况是个十四岁不到的姑娘。
她眼神惊恐，，娇软虚弱的埋在那人的怀里，一时还没能回过神来。
“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萧祁珩语气强势，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萧祁珩看着怀中受惊的女子，眉眼含羞，被硬生生吓出一颗泪珠子，挂在睫毛上欲坠未坠的。一枚红色花钿落在她双眉之间，脸颊微红，像是落入凡间的谪仙。一只小手正搭在胸前，还有一只拉着自己胸前的衣襟。
萧祁珩一时忘了呼吸，只看着她一呼一吸的小嘴，红的莹莹发光。
想。。。。。。
她腰肢柔软，就在自己的手里，仿佛轻轻一掐也会伤了她，不敢用力。半个身子靠着自己的胸膛，一处柔软压在自己的大臂上。呼吸急促，吐出热气，逐渐透过胸前的衣衫沁如里面。才六月初的时节，他竟觉得过于炎热。
刚才一瞬间的慌张害怕和生气都化作了失神。
楚梨反应过来，轻轻捶了一下他，细声细气地说：“你，你把我放开。”
萧祁珩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萧祁珩怀中一空，心中竟有些失落，抬眉正视楚梨，却被她牢牢地吸住了视线。
数月前太过寒冷，她穿着的衣服一层接着一层，如今天气暖和，才将冬衣褪去，就见她婀娜的身子。而刚才那副身子就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那露出手腕的纤手还攥着自己的衣衫。不由觉得身上燥热，被她触碰之处都有热浪袭过。
想到前世种种，是跟她做过夫妻的，眼神迷离了起来，像是看见那日她穿着红嫁衣，凤冠霞帔从太庙前的台阶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边。
他曾因她的美貌轻易的心动了，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毕竟，冷淡归冷淡，房事归房事，不能混淆。他就爱看她在自己身下辗转哭泣的模样，能让他觉得自己凌驾于她之上，品出一点点的退让，这会让他兴奋，沉溺。
就是这样可耻的，用卑劣的手段，企图在她面前得到价值和肯定，却又不肯上前一步，多看看她。
他又很快清明了起来，如今楚梨年岁尚且不足十四，自己竟然昏了头，想起了两年后的事情。能够回来，必要徐徐图之，保她周全，又要她将心都挂在自己身上，只看自己。不必着急，还不到时候。
萧祁珩看向周围，因为这一阵骚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俩又是容貌出众之人。
萧祁珩看着有男子在打量楚梨，眼神凛冽地盯着那人看，直到那人被他的眼神吓退。
他想了想，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对着楚梨关怀道。
“哥哥都让你小心些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哥哥？
楚梨抬起头看向萧祁珩。
萧祁珩神色坦然，楚梨明白过来，强装镇定：“是。妹妹太粗心了。没有下回了。”
众人方才明白过来，这是一对兄妹。虽看上去长得不相似，但是两人都会谪仙一般的人物，让人不敢直视，大胆的看上一眼便也挪不开眼睛的，渐渐的人群也褪去了。
楚梨内心是翻江倒海一般的。眼前的萧祁珩白衣朱雀玄纹，手间一把折扇，背着一只手在身后，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
明眸皓眼直教人挪不开视线。
真，真好看。
四月未见，他一改当时苍白的唇色，微微泛红，嘴角微微勾起。
“小姐可无事？都怪奴婢，全是奴婢的错，小姐可吓死奴婢了。”
若岚扑过来，一脸苍白。
“梨儿！”
楚杉诚失礼地拨开人群，面露忧心，上前查看，“你可有事？”
楚梨摇摇头：“二哥，我无碍。”
楚杉诚把楚梨拉到一边仔细看了看，除了额上有些汗之外，面颊红润，眸色清澈。他安下心来，长舒一口气，又立刻板起脸对着她。
“在水边还玩闹，你忘记小时候就是贪玩才落水的吗？二哥要被你吓坏了知道吗？罢了”楚杉诚蹙眉，“以后你去哪儿我都跟着好了。”
楚梨吐了吐舌头，揉了揉小脸：“二哥，我真的没事的。是。”
她看向边上，不知该如何跟楚杉诚说。楚杉诚顺着她足尖所对的方向看去，一个公子清秀俊逸站在一边。
“是他救了我。”
楚杉诚看了萧祁珩一眼，萧祁珩面显贵气，又加上救了楚梨，便生出几分好感。他上前对着萧祁珩作揖：“多谢这位公子救了家妹，在下姓楚，不知公子贵姓，在下好上门感谢。”
萧祁珩拜了拜手中的折扇：“免贵，姓齐，齐玉，道谢就不至于了。”
楚杉诚一向是不喜欢跟外人多言一句的，只对家人才耐心些。也并没有执着，再次作揖，拉起楚梨的手。
“往后你还是离水远一些，二哥觉得你跟水犯冲。”
楚梨踩了楚杉诚一脚：“谁跟水犯冲了，你别胡说！”
那一脚踩的楚杉诚龇牙咧嘴的，嘴硬地说：“你出生的时候就说了跟水犯冲，属木，命中却金，不然你怎么会叫楚梨呢。”
楚梨不服气回嘴：“那是母亲，母亲生我的时候在吃梨子，才取了这个名字的！”
萧祁珩在一边听着两人幼稚的斗嘴不禁笑出声，他鲜少见到楚梨这样活泼的样子。果真，她与她二哥的关系极好，要不然也不至于那时候为了楚杉诚来求他。
“楚公子与妹妹倒是关系很好。”
“那是自然。”楚杉诚自觉地自己是最疼妹妹的人，并没有听出来萧祁珩也喊了楚梨妹妹。
“齐某也有一个妹妹，只不过。”萧祁珩顿了一下，表现出一副无奈有些悲哀的表情，“只不过家妹体弱，不如楚小姐身子康健，也不与齐某关系如二位一般。”
楚杉诚谈起妹妹来那话都说不完，本身对萧祁珩有些好感，就大大咧咧地说：“小姑娘都喜欢首饰，你投其所好自然就跟关系就好了。”
萧祁珩面露尴尬：“可齐某并不擅长挑选。”
楚杉诚并无察觉，大手一挥：“我与妹妹带齐公子去给齐小姐选一件不就好了，她们女子的爱好大致相同。”
萧祁珩眼神灼灼看着楚梨，然后露出一抹笑容看着楚杉诚。
“那就有劳二位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