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浮华似若梦》不丁

2、第一章 庄生晓梦，似蝶亦梦

　　全身一颤，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手速度的抚着颈部。没有痛楚的感觉？她没死吗？黎碎想着，她明明是被吸血鬼吸干了血，为什么她现在那么清醒，感觉那么真实的活着，难道她也变成了吸血鬼？
　　这个设想很快就黎碎推翻了，她明显的感到了自己的心跳，还有手按着颈部时皮肤下的脉搏跳动。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叩叩……
　　门被敲了几下，然后有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
　　“小姐您起了吗？欢儿进来了。”
　　不等黎碎出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黎碎正奇怪为什么会是这种声音时，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水。
　　这是什么状况？看到那丫鬟的打扮自己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还记得那丫鬟叫颜欢，从小便跟在自己身边，她的名字还是自己取的。
　　环顾四周，芙蓉古帐，雕刻着精细花纹的朱红木家具，雾里看花的铜镜，宽大而复杂的衣服。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黎碎的瞳孔一点点的睁大，她这是在哪里，她是谁？
　　她是颜婉婷，是娄葻国丞相颜覆之女，这里是她的房间，她生活了一十几年的房间。她记得，关于她自己所有的记忆都记得。可是黎碎又是谁，二十几年的痛苦经历，那一切也不是假的。
　　黎碎分不清楚她到底是颜婉婷还是21世纪的现代女性黎碎，两个人的记忆在脑中不断的徘徊重叠。庄生晓梦迷蝴蝶。是黎碎做了一个穿越时空的梦，还是这根本就是颜婉婷的一个梦？
　　任由颜欢服侍这起床穿衣洗漱，坐到铜镜前仍然一脸茫然。
　　“小姐，小姐…”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什么？”黎碎从铜镜里看站在她身后的人。
　　“小姐，您今天这是怎么了？”颜欢边帮她梳理着长发边说。
　　“昨夜做了个梦，有点伐了。”黎碎回答着，一脸疲惫。
　　铜镜里映衬着一张美丽的脸，原本应该黑白分明的眼睛现在却蒙上了层层雾纱，藏匿于修长而卷翘的睫毛之下。映红了的双唇微启，想要述说什么却又只是动了动，最终轻叹出一口气。三千青丝披撒在身后。这该是怎样一张倾城倾国的脸，只是那眉头始终都是邹着。
　　“那欢儿让人端碗安神茶来。小姐是否再休息片刻？”细心的丫头周到的安排着。
　　“不了。”淡淡的回答着。
　　“是。”颜欢应着，手边已经打理好了黎碎的长发。“小姐可还记得轩辕家的小王爷？”
　　“轩辕家？”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轩辕家祖上是开祖皇帝异姓兄弟，又是一同打下江三的将臣，顾轩辕世家代代继承王爵席位，掌握兵权。不过说来也奇怪，轩辕家每一代都是单传，而且活不过三十岁。
　　说起这一代轩辕家的小王爷，也就是现在的王爷。黎碎记得他曾在颜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轩辕家上一代王爷刚过世，世子还小，两家是世交，关系难免走的近。那时间她还是个小女娃，也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是啊！欢儿听说轩辕家的王爷被皇上从边疆召回来了。都五年了。”
　　“是吗？”算起来，儿时的那个少年现在已经早已过了弱冠之年了。“应该有二十四了岁了。”
　　“噗嗤。小姐，您还比王爷小上好多呢！怎么听您的口气像一个婆婆一样。”颜欢噗嗤一声笑道，也不忌讳颜婉婷的身份，说笑着。
　　黎碎但笑不语，撇去颜婉婷那么多年的记忆不说，算年龄，还有几年就要到三十了。从小经历的那些事更使她比同辈的人成熟老练很多。想到这一点，她的眼神黯淡了许多。

　　一连几日，黎碎的精神都有点恍惚，虽然比起以前的生活自然是现在轻松，古代女儿家平日里基本也没多大的生活消遣。即便是这样，黎碎总感觉有些东西她忽略掉了，她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爱丽丝，在不真实的仙境里面梦游。她总会感觉自己有些时间是空白的，性格也偏差很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姐，老爷传话来说让小姐去前厅。”颜欢从屋外走进来说。
　　“知道是什么事吗？”
　　“听前来的丫头说，好像是有贵客到访。”
　　贵客？什么样的贵客需要她前往？
　　“知道是什么人吗？”
　　“不知。”颜欢摇头，她也正奇怪，往常老爷有什么贵客从来不会让小姐出席。
　　“那就去看看吧！”
　　“是。”

　　“哈哈……”还未到门口就隐约听到正厅里传来颜覆开怀的笑声，黎碎更好奇里面是什么人。
　　“婉婷见过父亲。”盈盈一拜，举止得体优雅。
　　“婷儿来了，快过来见过你止行哥哥。”颜覆招呼着，刚才的笑意还未退开。
　　止行哥哥？
　　抬眼起身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不由的一愣，轩辕止行？前几天刚听欢儿提起，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本人。
　　眼前的这个人，一身白衣尽显文质彬彬，全然不像是武将出身，倒像是饱读诗书的儒雅书生。
　　“婉婷见过王爷。”
　　“怎么如此生疏，你小时候不是喜欢跟在止行后面叫哥哥的？”颜覆问，近几日他觉得自己的女儿沉默了许多。她母亲过世的早，他怕自己政务繁忙忽略了这个女儿。今天本来以为止行过来，便让她出来走动走动。
　　“不妨事，那时候婷儿还小，恐怕不记得了。”轩辕止行笑道，说出来的话语也是一副少年老成样。
　　“呵呵……也是，那时婷儿才六岁。如今岁月不饶人，老夫都已是糟老头了，止行和婷儿你们也都大了。”颜覆感叹着，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颜世伯过谦了。”
　　两人你一语我一言，黎碎高兴落得个安静。听着两人的谈话，黎碎的思绪渐渐飘远了。

　　“婷儿……婷儿……”
　　“小姐，小姐。”衣袖被人轻轻拉扯了几下，欢儿在耳边轻唤。
　　“婷儿，你这是怎么了？”颜覆询问声伴随着轩辕止行疑问的目光向她投射过来。
　　黎碎赶紧低头：“是的，父亲。”
　　“唉…也罢，你陪止行去院子里走走吧！都不是外人。”颜覆叹口气说道。
　　“是，父亲。”黎碎恭敬的回答道。
　　除去颜婉婷的记忆，对黎碎来说，父亲这个名词完全属于陌生，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她甚至没想过她的生命中也会有这两个字。突如其来的有了个家，有了家人，让黎碎有点恍惚，这真的是属于她的吗？或许她只是一个世外客，冷眼旁观着世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