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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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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令神明爱不释手的孩子。」

      所以,她来到自己的身边,是奇迹,是命运——其实按照道理来说,影山飞雄并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是换句话说,他的想法更加狂妄。
      就仿佛她的出现,自然而然,理所应当。

      小时候还不太懂“早产儿”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知道她没有办法和自己一样跑跑跳跳,在拍球的时候,只能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身旁,不能过来一起玩。
      脆弱。
      要呵护。

      还有——
      她笑起来很好看。

      .
      两户人家是邻居,她似乎因为父母很忙,经常会来家里做客。所以自己有一段时间甚至错误地以为这是自家的亲妹妹,在向姐姐询问“为什么妹妹和我们不是同一个姓还要住别人家”的时候,飞雄经历了一阵嘲笑才得到了最终答案。
      她会和自己一样,一人一边地牵着一与爷爷的手前往体育馆,虽然一开始似乎是有些犹豫不好意思,不过最后倒也是不太在意的模样。

      三岁的印象并不是很深,飞雄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去体育馆的时候,会记得多带上一个吉祥物娃娃。因为在自己和姐姐一起接抛球的时候,她只能在一旁看着,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一定会很孤单无聊吧。

      「“身体不好不能运动。”」

      将视线转向那个小女孩,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只好保持着沉默,“……”
      “对不起。”视线有时相交,飞雄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道歉。
      “……没关系。”但是对方的道歉一定要回应,因为要讲礼貌。

      飞雄不再看着她,可能是害怕自己会说出很失礼的话。
      而且,排球,真的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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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雄,今天有比赛,你没多少机会碰球哦?”

      一与爷爷准备出发,而自己和她也前前后后地穿好了鞋子,准备跟着一起。鞋子穿好了,小背包也背上了,抬起头回答得很快,“没关系,我喜欢体育馆。”
      “欸~喜欢哪里?”一与爷爷回过头,表情有些诧异。

      “颜色和气味。”
      没有多想,自己直接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在一与爷爷向自己比出小□□手势的时候,她站在一旁,像是憋了一口气,忽然也出了声,“我、我也喜欢——”
      “哦,是吗是吗~”老人笑着,依旧是分别牵起两人的手,再一起出门。

      太好了,和她喜欢的是一样的东西。
      没有多说话,但是,总感觉有点开心。

      .
      自己从小学二年级开始正式打排球,她似乎是很想要和美羽姐姐一样进入女子排球队——但是去不了。飞雄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安慰她,或者帮她解决问题,所以有些犯难。不过没想到,眼前的小女孩居然直接地扯了扯一与爷爷的衣服,“如果……打不了排球,有什么办法能进排球队呢?”

      “!”
      表情变得有些震惊佩服,小小地张开了嘴,她是真的很喜欢排球啊。爷爷说的那些词用心听了,但是没太记住,飞雄记住了她说的一句话。

      「“我也想和飞雄一样,站在体育馆里。”」

      自己开始打排球了。
      为了锻炼,也开始养成了晨跑的习惯。

      美羽姐姐总是很过分地跑在最前面,嘲笑着自己追不上她,等到跑回家的时候,还要在她面前再多说几句。气呼呼的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反驳,明明不想在她面前出丑,飞雄只能撅起嘴。不过意料外,她从来都没有笑过自己,反而是偷偷把手合在自己耳边,小声地说,“会追上的。”

      “嗯,会追上的。”
      是目标,也是愿望,因为不想让她失望。

      她常在晚上的时候跑到自己家的院子里看他们练排球,也常在一起放学的时候,和自己聊起关于排球的事情。某天意外地被同班同学嘲笑说不打游戏“好土”的时候,她却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没关系,很帅哦。”

      “飞雄打球的时候,很帅哦。”

      自己忽然抬起了头,没好意思去看她,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痒痒的,麻麻的,但是一点都不讨厌。

      果然能够喜欢排球,一点错都没有。
      能和她喜欢一样的东西,真的是太好了。

      .
      “诶?小美羽,你要放弃排球吗?”

      美羽姐姐因为“不想剪头发”的理由,放弃了排球,该怎么说呢——没什么想法吧。表情应该还是很平淡的,手里还抓着球,飞雄忽然想到关于「头发」的问题,就看向了她,“……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长头发?”
      她基本上不剪头发,所以很长,绝对比姐姐的要长。似乎是有些犹豫,又把问题抛了回来,“飞雄呢?喜欢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我不知道。”
      如果因为长头发就不能打排球了,那他就不喜欢。
      可是也很喜欢看着眼前人长发飘飘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飞雄没有办法给出回答。

      「是否有意义不是他人能决定的,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心中的重要。」
      一与爷爷在那天晚上,说了这样一句话。

      所以还是把选择权交到她自己的手上比较好,飞雄也不想让自己的所言所行去影响他人的选择,每个人都应该有权利去选择他们自己想过的人生。美羽姐姐没再跟着一起晨练了,一起看录像的时候也少了一个人——但是她还在。

      “飞雄想打什么位置?”
      “……碰到球最多的位置。”
      “那是二传呢。”
      “那就二传。”

      自己自然也是一样。
      他选择了排球,这是谁都无法更改的决定。既然说了要做二传,那这就是他的目标,不会再改变。

      .
      仙台市体育馆。
      在赛场的正后方的座位。

      把球像闪电一般从球场的这头传到另一头,用巧妙的传球骗过对方的拦网队员,为主攻手扫清得分路上的一切障碍。
      高难度又帅气。
      这就是二传手。

      从那一刻开始,未来的路仿佛在眼前全都展开了。
      影山飞雄要成为二传手,影山飞雄也只会是二传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累了,晚上在院子里练球的时候,一与爷爷喘气喘得挺厉害,“……飞雄,教你一件和练习同等重要的事。”
      “!”
      “那就是对自己的「保养」。”

      飞雄和她找出了各种各样相关的书籍,那些文字晦涩又难懂,有图片的还好一些,其他的自己就怎么看也实在是看不懂了。想到身旁的小女孩,不仅看得懂,甚至还很有兴趣。睁大了眼睛和她对上视线,飞雄只表示万分惊讶佩服。
      不过似乎她学习一直都很用功来着,是因为也喜欢学习吗。
      皱皱眉头,这种难懂的东西,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一与爷爷现在去医院去得越来越频繁了,回家的时候都见不到人,干脆也不再提前跑回家,而是安安心心地走在她的身边。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隐隐约约在心中总会有一些那么害怕的感觉,突然就想起了,她身体也不好。
      是脆弱的。是需要呵护的。
      像是刻意地走在她的身旁,就能够看着她,就不会在回家之后得到“她在医院”的消息一样。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她又道歉了。
      “没关系。”所以就算没有理由,自己也一定要回应她的话,倒不如说,自己才是想要道歉的那个人——仿佛把她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不愿放手。

      小学四年级,为了多打一会儿比赛,自己故意放弱发球力度的事情被一与爷爷直接点了出来。虽然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却还是这样做了,稍微有些皱皱眉,他也很纠结——不想这么做,但是想打比赛。

      “只要变强,就有源源不断的比赛等着你,能打更多排球哦。”忽然眼角旁闪出小星星,一与爷爷竖起了食指,提出了一个似乎很好的建议,“只要变强,在你面前,一——定会出现更多强手。”
      沉默之中,忽然就激动了起来,就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

      变强。
      这样他就可以一直打比赛了。
      还会有很多很多很强的人等着他。

      而且,这样也有了和学习一直很用功所以很优秀的她,站在一起的理由吧。

      .
      她去剪短头发的时候没有告诉自己,有些惊讶地向她发问,眼前人曲指于脸旁笑了笑,“嗯,因为短头发应该会比较方便……是不是很奇怪。”
      “嗯……也很合适吧。”冲着她的笑脸,飞雄给出回答的时候很纠结。

      他曾经以为,她是留了长头发才那么好看;但是现在短头发的她,在他眼前也显得很好看——可能不是因为发型问题——飞雄忽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把脑海中忽然出现的各种奇奇怪怪发型消去,最终得出结论。
      应该是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自己自然是进了排球部,没想到她居然也上交了要当经理的申请书,老师点头答应的时候,两个人忽然就面对面地互相比划了起来,开心是肯定的,但究竟想要传达些什么意思,却不太清楚。
      总之就是有那种「你一定能懂」的感觉。

      和自己有一点不同,排球部经理,这应该算是她才刚刚正式接触的词。
      她的性格一直都挺内向的,所以面对那些比他高的男孩子的时候,难免有些拘束。加上有几个前辈的性格似乎比较恶劣,调侃她的语气简直是要欺负她的状态,可是自己作为一年级的学生,也不好多说什么,所以有时候,只能拿目光死死地盯着别人。
      她是个努力的人。
      自己不想被她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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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常常得去医院看一与爷爷了,向床上的老人说起排球部里那个性格最恶劣但是球技确实也最好的前辈,飞雄想了想,没把“前辈还总是欺负她”这样的话说出口。要不然现在还在点头的她,可能就要变成摇头的姿势了。

      “你呀你呀队友也同时是对手哦!”
      一与爷爷说了这句话。
      似乎总感觉还有些其他的意思。

      一与爷爷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陪自己多看几次球赛了,低下头还是选择让老人多休息一会儿。这种时候心里总是会很难受,又有了那种似浅似深的恐惧感,此时此刻,衣袖角忽然被拉住。
      她在。

      但是现在加入了排球部,自己也终于又有了一起晨跑的同伴了,她常靠在体育馆的门口,看着他们跑出去,似乎是一直靠在门口,等着他们再回来。
      努力追在三年级前辈身后,似乎不仅仅是为了想要在跑步时能够追到前辈的前面,更是希望的是,能够第一个看见她扬起的笑容。因为等到最后的一个人跑回馆内的时候,她经常也没继续靠在门口了——到晚了就看不到了。
      所以如果不快一点,就仿佛属于自己的东西,会被别人抢走一样。

      一年级要负责的馆内收拾活动还是挺多的,所以除去每天早上一起来上学需要早起,每天晚上她也会陪自己待到很晚。为了不让她等待他的时间就这么白白地被浪费,他一定也有可以做到的事情,用他自己的方式。
      她会喜欢学习努力的人的。
      虽然现在自己努力在学的并不是文化课。

      视线追逐着球。
      这是他喜欢的“学习”。

      尽管那一天被她突然抱开,飞雄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他喜欢排球,他热爱排球,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去学习排球,这没有错。
      所以果然只是因为及川学长性格太恶劣又太小气了,才不愿意教自己罢了。

      她似乎变得有些出名,不管是教室门口,还是过道里,或者体育馆旁边,经常能看到有跟着她的人。担心这些只是在暗处看着她的家伙突然出现会吓到她,飞雄往往带着很平静的表情,向那些家伙发出询问,结果常常又是一句“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反问回来。
      脑海中快速飘过各种能够形容两人之间关系的词语,飞雄向眼前那些哆哆嗦嗦的男孩子皱着眉头,最后还是挑出了“青梅竹马”这个他自认为是最合适的形容词。

      应该还有其他更合适的词的。
      可惜自己的词汇量太小了。

      .
      新的春天。

      三年级的前辈们去读高中了,和她一样升上二年级,却也面临着更多更多的学习问题,这世界上简直没有什么比学习更加痛苦的事情了。
      痛苦地抱住脑袋,眼前是如山的“仇敌”,但是她现在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不禁皱起了眉头,“……会讨厌学习不好的人吗。”
      “……我不知道。”

      她是这样回答的,那应该就是讨厌了吧。

      啧。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吧。

      .
      “我想练防守,你能帮忙扣球吗?”
      “你……!还打算练吗?抱歉,我已经到极限了……!”
      他不打算对其他人做出什么评价,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选择,更何况也确实到了时间点,他不能再去为难其他人。如果不能练防守,一个人的话,应该也可以练发球吧。

      每天早上还是会有排球部集体的晨跑的,只是现在眼前没有了跑在自己前面的前辈,一时居然有些会不习惯。跑着跑着,有时就会觉得自己没有了方向感——
      该往哪里跑?他不太清楚。

      「“……对不起。”」
      忽然似乎能够听见她的声音,脚下的步子也大了起来,为什么要道歉,不要道歉,他只想看见她笑的模样——那个笑脸才是他该跑回的方向。
      远远地甩开了其他所有人,跑回体育馆里,她在那里。

      谢谢。
      谢谢你在。

      .
      一与爷爷走了。
      照片里的老人是笑着的。

      .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少还是少了些什么的。
      一个人晨跑,一个人看录像,不想去打扰她。偶尔她主动过来时,也是安静的。似乎就是想要沉迷在自己喜欢的事物里,忘掉一些事情,回过神来时,已经是一地的球,几乎空无一人。

      不,不对。
      她在。

      呆呆地转头,又看看地上的球。
      “……等我收拾一下,就回家吧。”

      两人并行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的视线,现在需要往下看了。是因为自己长个子了吗,明明没觉得自己有所成长,到底又该怎样去呵护身旁这个看上去越来越需要保护的她呢。

      “……感觉飞雄又长高了。”
      “嗯。”

      忽然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不会,自己只是个会打球的男孩子而已。学习方面也好,工作方面也好,自己快要追不上越来越优秀的她了。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只能够在自己的排球方面继续努力,虽然就算与她无关,自己也会这么干就是了。升上三年级,也逐渐看不下去,有些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连她作为经理耐心地劝说,那些家伙毫不在意的模样,实在是让他忍无可忍。
      他不会去干涉别人的选择,但是既然选择了,就别用这样敷衍的态度来应对,既然球没有落地,那为什么不去追。那种用着“你又不用上场比赛那么在意干嘛”语气对她说话的家伙更是让人不爽,不能够进行剧烈运动却仍然选择了这里,她付出的,她所做的,明明应该都是尽收在眼底的。

      「球场上的王者」。
      这明明应该是个形容技术高超褒义词,却令自己生厌。

      坐到板凳上的时候,如同沉入了深渊,被剥夺掉自己存在的价值。
      作为不会说重话的经理,她一直都在笑着和大家说“别介意”,“没关系”,可那笑容就像是硬生生地撕扯出来一样。第二天再见到她的时候,她的两个眼眶都是红红的,又是笑脸,却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连自己都没有哭,你为什么要哭啊。
      咂咂嘴,只是又一次咬咬下唇。

      .
      最后的备考时期,因为没有白鸟泽推荐信,只能请求她来和自己一块儿学习。
      毕竟自己学习成绩不好这种事实,他还是清楚的。没能够在白鸟泽高中部合格榜上找到自己的名字,也算是意料之中,但是能在几乎最前面的地方看见她的名字,也算是减轻了自己心里“占用她那么长时间”的内疚感。

      “……回家吧。”
      她这么说,自己也点了点头。

      “飞雄……高中打算去哪?”
      “……乌野吧。”

      冬天,去看合格榜的那一天,雪花很大,天气也很冷。
      该怎么说呢,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果然还是会觉得对不起她。
      而且老实说,要是有可能的话,还是希望能够在一个学校的吧。

      .
      意料之外,她居然会因为和父母吵架的理由来到自己家。

      “因为不想一个人去白鸟泽。”
      她缩在一起,就像是受尽了委屈。

      「那就和我一起来乌野吧。」

      产生了令自己都感到震惊的第一想法,不过没有把这样的话说出口,算是比较快速地就恢复了平静,“去吧。你不是挺喜欢学习的吗,毕竟是名校,如果去了白鸟泽,能得到的学习教育资源什么的应该会更好吧。”
      她讨厌学习不好的人,那么对比之下,果然还是去白鸟泽更适合她。

      忽然有一点沉默,她又反过来问了自己。
      “飞雄为什么说想去乌野?青叶城西也有给推荐信吧?”
      “因为听说乌养教练会复出,那个很有名的。”
      “也是,很符合飞雄的性格呢。”

      “……会继续打排球吧。”
      “嗯,当然。”

      要打排球,这是飞雄从来就没有更改过的选择。

      .
      「喜欢一个人,所以愿意为了他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但是还是希望你做回自己,不要因为爱他而迷失自己。」

      就和长头发短头发的问题一样。
      影山飞雄希望她能够一直做她自己想做的自己。

      .
      她去了白鸟泽,自己去了乌野。

      回家后听说她顺利递交了白鸟泽男子排球部的经理申请,飞雄真的差点没好意思把自己入部申请被拒的事情说出来,不过他会进去的,无论如何也会继续打排球的——而且要以二传手的身份。
      虽然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但是那一句“有我在”响起的时候,也逐渐就冷静下来了。

      “为面前矗立着高墙的主攻手制造得分机会,是二传手的职责。”
      这是他能够做到的。
      因为他是二传手。

      日后在活动室里换衣服时有被问起,为什么面对美女经理一点都不心动,飞雄简单地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可能是因为习惯了”的原因。
      “说起来!影山初中的排球队里就有经理了!”日向敲手回忆起的事情,忽然就让他被前辈们继续追问了许多“她是谁”,“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之类的问题。
      “啊,她是我……”青梅竹马,这个词在咽喉口处又被咽了回去,他现在终于找到了更加合适的形容词。

      “是我喜欢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一说出口,突然就被前辈们围攻了,而当自己又补充上一句“不过她不在我们学校”的时候,眼前这些人就分别拍着他的肩膀,微笑着几乎一人给他来了一句“Don't mind.”。
      大概是来自于自己“单细胞生物”的直觉本能,他没有把真正的最后一句,“因为就是邻居所以每天都可以见面”给说出来。

      .
      “飞雄会来的吧?”
      “嗯?来?参观见学吗?”
      “是比赛啦!比赛——!”

      升上高中之后,她的性格似乎更加开朗了,就算是开玩笑地把作业本敲到自己的头上,笑容也依旧那么好看。不自觉地就和她一样勾起嘴角,语气里是信心满满,“那是当然的吧,要去全国的话,白鸟泽就是一定要打败的对手。”
      “白鸟泽真的很强哦。”
      “但是我们是不会输的。”

      错过了IH,自己终于在春高预选赛隔着球网与她相见。
      既然她站在对立面,那就会是“强敌”,没有关系,打倒她,便是对一直都很努力的她最大的敬意。虽然可能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嫉妒的吧,比如她给白鸟泽的牛岛递水递毛巾的时候。

      他承认自己有点吃醋。
      但是真的,只有一点点。

      .
      乌野赢了。
      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一群排球部的少年们却是哭得稀里哗啦。

      一群家伙在庆祝的时候搞得跟过年一样,又是蹦又是跳,又是叫又是喊,乱七八糟的,飞雄忽然感叹幸好自己的青梅去了白鸟泽,要不然她一天到晚都要面对这群妖魔鬼怪。悄悄地把自己从这一范围给划分了出来,飞雄极认真地点了点头。
      之后自己因为训练没留在宫城,到了那边之后才忽然反应过来,月岛那家伙会去白鸟泽,那就肯定就会碰上她。

      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但愿这家伙别说他什么坏话。
      大脑处于死机状态,就连身旁星海前辈在叫自己都完全没有听见。

      她不会相信那家伙说的鬼话吧。
      一定不会吧。
      不过还是在当天的训练结束就打了电话回去,她的声音就在耳边,很近。

      “嗯,月岛同学来了哦,还有日向同学。”
      “……”

      好了,挂断电话,他不想多问。

      .
      或许自己这一生都在追逐着球,现在已经是职业的二传手了。
      但是想不到的是,曾经的敌人可以变成现在的队友,曾经的队友也可以变成现在的敌人——有些戏剧化的布局,不过也是很有意思的,特别是现在自己身旁还是让他吃过醋的前辈。

      闲聊的时候提起日向说过的在巴西那个「比赛结束后就结婚」的朋友,飞雄忽然就像灵机一动,表示自己也想这么干——不过有点区别,他可不希望这种话是从女方的口中说出。

      “但是比赛之前的时间很紧张,没法直接碰到面啊。”表情开始纠结,在牛岛前辈过来询问情况时,飞雄便简要交代了一下现状。
      “是她啊……发短信怎么样?”耿直如牛岛,建议简单粗暴。
      “但是就算用文字,果然也还是要面对面吧?”
      “面对面的文字……签名?”

      “……?!”
      长辈的话语激发创作灵感,签名球的主意便这样形成了。

      不小心花了比别人要长的写字时间,再次击球而出,这是专门发给她的球。
      好的,接住了。
      对上了视线,表情认真而平静,飞雄点了点头。

      「谢谢。」
      「这场比赛结束之后,就结婚吧。」
      「影山飞雄」

      谢谢。
      谢谢你一直都在。
      所以今后,也请继续陪在我的身边。

      .
      “能有……回答吗。”
      “那就结婚吧。”

      多年不见的意义不明版本肢体语言交流,算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由自己抱住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想松手。什么「她是令神明爱不释手的孩子」,既然抱在自己的怀里,那就是自己的人。

      谢谢。
      和她说对不起一样,没什么理由,就是想说这句话。

      .
      “说到底,哪有人用排球来结婚的?不应该是钻戒吗?”
      “反正都是放在手边上的东西也差不多吧,价钱也是。”

      说真的,比起钻戒什么的,飞雄觉得排球也挺浪漫的,毕竟是两个人都喜欢的东西。

      “会追上的。”

      曾经可能没觉得能够追上优秀的她,但是现在,这句话,渐渐成为自己喜欢在她枕边吹出的话。
      “已经追上了。”她笑着凑过来,在眼睑上留下轻轻的早安吻。

      .
      啊,是追上了。

      再追就该有小宝宝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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