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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拔剑斩愁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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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件没有让任何人都出乎意料的宝物呈了上来。
破原,名震西北几十年的战神从出战之日起便相伴左右的佩剑。剑被装在本不属于它的剑鞘中,只能看见露在外的剑柄。玄铁打造的剑柄,还是那样透着寒光,一出场便让喧闹的空间鸦雀无声。它出鞘时斩外敌邪魔,入鞘时能镇住奸邪小人。赤霄军将士清过几遍战场都未寻到的将军遗物,在几年后竟在黑市中沉浮。
“破原剑,起价五百两黄金。”掌柜收起了先前憨态可掬的样子,面容严肃。
其他七个雅座外的铃声几乎同时响起,报价的女声还从未见过这阵仗。
“震座一千两黄金。巽座两千两黄金。……离座五千两。”
第一轮还未报完,第二轮铃声又起。只有林喻萧和沈秦在的坤座和骆公子在的乾座未有铃声。
“艮座,一万两黄金。”第二轮报价结束,场内又掀起了阵交头接耳的声音。
林喻萧听着报价和铃声,一直看着台上父亲生前的佩剑,面上未有半点波澜。他早已不是当初吃个有香菜的馄饨就想把种香菜的菜园子炸了的冲动少年,他得悉数接受世上的无奈和丑恶,然后去默默与之抗争。
他轻轻吸了口气,此时铃声只响起一声,女声随即也入了大家的耳:“乾座,两万两黄金。”
林喻萧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紧闭嘴唇看着破原剑。
“你要买回破原吗?”沈秦像之前那样又问了这个问题,没有看向旁边的林喻萧,也不知他此时的表情。
“我要赢回破原。”
“好。”
骆老板用两万两黄金买下破原剑的消息,是一颗巨石,此时以一品阁为中心,向黑市四处荡去,不出半个时辰,在黑市的人都会知晓骆老板势力未有衰减。
这场有特殊含义的竞买结束,各人带着看热闹的心而来,乘兴和谈资而归。
背后的门被扣响,当铺伙计进来了。
“二位公子,银带钩已备好,还请随小的来。”
二人便跟着伙计下了楼,一个锦盒呈了上来。沈秦付了银票后,就拿着锦盒和林喻萧找客栈去了。
没走多远就有一家客栈,二人进去,小二出来迎接问是否要两间客房住宿。
“今日带出来的钱都用完了,旁边这位公子请我住店。实在不想他破费,所以一间便好。”沈秦面色如常地跟小二说。
“我带的够我们二人住。”林喻萧赶紧说。
“不必,我心疼你的钱。”沈秦说得像是守财奴一般,刚才八百两黄金眼都不眨就花出去的,仿佛不是他一般。
“那就一间便可。”林喻萧对小二说。
二人进了客房,沈秦便把锦盒递给他。
“八百两黄金的银带钩,我来看看。”林喻萧打开,里面的银带钩也就半个指节长,有龙凤的古朴花纹在其上流畅蜿蜒。
“这带钩是隐士随光居士之物。”
“随光居士?原来如此。”林喻萧恍然大悟,看着锦盒中的带钩在灯下光华流转,却迟迟未碰一下。
“这带钩像虎符一样,你分开看看。”沈秦坐在林喻萧旁向他说到。
“那我拿来看看了?”林喻萧带着笑意看了沈秦一眼,又低头看向锦盒内,拿出了带钩。轻轻一旋,带钩便分开成两半,原来是这是由两部分扣拢组成的。里面没有外面那样的花纹,只寥寥几笔。林喻萧将一边捏着靠近了桌上的灯前看了看,有几个字若隐若现,变换一个角度,那四字就清晰了。
“长毋相忘。”林喻萧读出了上面的字,转头对沈秦道:“随光居士还真是个妙人。”
“确实是个妙人。”
此时夜已深,二人没耽搁太久就上榻休息了。客栈的长榻还算宽,二人只在一床锦被中,却没有互相碰到。
林喻萧睡在里面,已躺下了。沈秦熄了灯,也躺了下去,黑暗中有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大几倍。
“你觉得他应该是谁?”林喻萧转了身面对着沈秦。
“我想我应当猜到了。”沈秦翻身看向里侧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却有处带着点光,是林喻萧此时晶亮的眸子。沈秦伸出右手,碰到了林喻萧的手,在他手心简单写了一个字后,之后是没有任何动作和声音的沉默。
“嗯。”林喻萧发出了一个音节,便躺下睡去。
第二日,街上的声音还没有昨夜热闹,四处都是静寂一片。沈秦醒来,他还是与昨夜入睡时一样的姿势,也半点没有改变位置,只是左手有些麻。他侧头看过去,发现林喻萧的头都整个枕在上面,现在睡得正香。他此刻是动弹不了了,看了会儿手边的人后,把头放正,边感受那人平缓的呼吸边闭目养神。
林喻萧哼哼唧唧地翻了身,沈秦的手脱离了被压着的困境,但当血液能顺畅流通时,那股酸麻和无力便一同袭来,让人觉得还不如之前被阻塞得无知觉时好。沈秦缓了一下,左臂已与平常无异后便起身穿戴好,看着桌上的锦盒,想着该怎么送出去才好。
林喻萧没过多久也醒了,穿戴洗漱完与沈秦一同回了城里。
回到家中得了个不大不小的消息:宫中前些日子独得圣恩的冷妃被打入冷宫后暴毙,现下又有个才入宫的女子正风光日盛。
林喻萧对宫闱之事无什么兴趣,对疏仓说到:“还有别的事吗?”
沈秦却在此时问了疏仓:“我记得那个冷妃,是上元入的宫,之前好像是舞女。”
“是。”疏仓一时想说点听来的不靠谱的街坊流言,“宫里宫外都说,那个冷妃能入宫,就是因为长得向太子生母。现在的那个,更像。”
正低头写字的林喻萧立马抬头往沈秦那里看去,二人目光来了个短兵相接。
疏仓回禀完其他消息后退出了书房留二人在里面。
“你觉得这是巧合吗?连我都知道陛下对太子生母可谓情深,只是这短短两月才有妃子因相像而独得恩宠,这在之前好像从未有过。”林喻萧有些不解,但他从未关心过这些事,便理不出头绪来。
“先前确实从未有过,应当是陛下这么多年来思念过重,无需挂怀。”沈秦这样说到,却没有展开微微拧起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