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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人人要结后生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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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星半夜昏迷做梦中……
梦中还在和蛐宝龙姐她们讨论穿越大计,忽然四周景物皆退散开来,仿佛突然来到了野外,天幕中群星璀璨,可是,为虾米有一颗星亮的这样刺目???等等,它好像……越来越近了……光为什么会射下来啊……啊!!!
很挤,非常挤,身体像被导引着穿过一个隧道,很长啊,不见底……我是要穿越了么?脑中一片的茫然无知,心沉沉的不见底,好像失重的感觉,没有出口,没有方向,只有混沌,天地一片的混沌。
然后某人醒了。
雕花木床,白床帐。很好,终于落地了。
这个状态,还真是标准的穿越场景啊。穿的真是没有创意。
接着陷入持续愣神中……,真的穿了?这么就穿了?
“小姐,該起身了。”
入眼一小俊丫頭,一身白衣古裝,冲着我甜甜的笑。“小姐今日醒的倒比平日早了些。”
好吧,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我已经回过神来,眼前的丫头不过一米四五的样子,身量未足,人也幼稚。看她不过和我小表妹差不多大,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却已经要服侍人了,果然社会主义好,这是个实在话。
下了床,小丫头來扶我,一下地,惊觉自己和她竟然个头差不多。手脚也不似成人的大。心
中顿时一抖,不由抚上自己的脸。
丫头很机灵,但是显然会错了意,忙忙出去唤了个人给我打了洗漱的水來。就着脸盆,我一颗提起的心才算归了位……
水里倒映的显然是个小美人,真个雅态幽闭,光凝秋水。一点唇朱,即樱桃之久熟。双描眉秀,疑御柳之新钩。看起來大约十岁左右的光景。不由自己先怔了一怔,暗忖果然穿的很有人品。回复青春不算,还不用整容就变成了美人,真是赚到了。
灵魂穿的唯一一大坏处就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但是我自认属于性格比较淡定的那种,既然穿都穿了,也懒得大呼小叫,这会儿装失忆也过了最佳时机。那就慢慢来吧,我想知道的一切,其实只要多留一些神,总能搞的清楚的。
洗漱后出门,天还未亮全,空气隐约寒冷,间杂草木露水的味道,心里哀叹这穿越果然不是十全十美的好处,看看《牡丹亭》里的描述就知道,封建社会的女子是不能够好吃懶做的,传说中的晨昏定省就是早上五六点钟就要和爹妈报到请安的啊,我的懶觉就要這樣一去不回來了么……泪……
院子是个小小的四合院,四面种着青竹,很是雅静……但是,透出的是冷冷清清的气氛,回想刚才卧房里素净的装扮,难道,我竟穿成個不受寵宠的落难小姐了么,想起那些金枝欲孽的明爭暗斗,寒那,玉皇大帝圣母玛利亚阿门,表玩我好不好??……
这会儿已经又上来了妈妈和两个大一点的丫鬟过来伺候,从他们的对话,我知道了,身边这个丫鬟名唤:绿衣。
绿衣绿衣,岂不是《诗经》里著名的悼亡之祖诗,所谓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给自己的丫鬟取这个名字,雅致是雅致,可是……是不是有些个不吉利?是巧合?还是这时空也有和我那个时空重叠的部分,或者,这根本就是穿到了又史可考的朝代,不过这样想也不对,看这里的状况应该有接近宋明的生活水平了,可是我又未缠足,南唐以后女子不是应该都缠足的么……
此时妈妈和两个大丫头跟在后面,我被绿衣扶着,不知去向哪里,据说,是上“早课”。还能有课上,看来境况也不是太惨。
许是看我神思不属的样子,绿衣开了口:“小姐可是为了昨天那事,心里不痛快?”
囧,默默点头,大姐其实我是无辜的我虾米都不知道。
绿衣又小声劝“小姐也不必神伤,气坏了身子倒不值得,夫人虽不在了,难道舅老爷老太太是不管事的?老爷必不会罔顾了小姐,何況那位……到底,是丫头辈上來的。如今孝期快满,小姐总不能一直住在这庙里,总是要回去的,倒是要早早排遣开了才是。”
原來如此。还好听绿衣口风我还算是个有靠山的,经济基础決定上层建筑,马克思爷爷诚不欺我。
低声回了句“我都晓得。”眼前只有走得一步算一步,活了二十多年,N多穿越小说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刚出道時,要低调。
堪堪呆了快一个月,我大致明白了现在的处境,現在我是周家的大小姐,闺名言心,父亲是当今世袭的安邦侯,长期征战在外,最近才班师回朝。而我的母亲,则是文程侯的大女儿,三年前过世,当时恰逢敌国来犯,父亲又要出征,周心心一介幼女,自然不能随父同行,于是便为母亲守灵在这文苏庙中。随行家奴也有十余人,其中绿衣是打小儿陪着我的,另外还有四个大丫头并奶妈张妈妈等照管衣食住行诸般事宜。
一来二去,我终于搞懂了,原来绿衣原来是伺候心心母亲的小丫头,因为生性机灵又年纪小,遂给了我做个伴的,原来的名字叫小绿,绿衣是心心在母亲去世后改的,也有纪念母亲的意思在。
听了这个解释我真是大大摇头啊,绿衣明明就是悼念亡妻的诗嘛,看来这个心心的学问让人不敢恭维啊,不过一个小女孩能有这份孝心不容易,也难怪她会对那个疑似后妈的“她”这么抵触了。
不过其实最让人抓狂的还的是刚刚知道自己全名的时候,……周星星,我还七仔咧。
至于那个传说中的早课,其实就是准时去庙里听和尚们念经祈福。文苏庙的住持一尘大师,长着一张疑似法海的脸,初初很不待见他,不过他待我这个幼女倒是和蔼有礼的,虽然每天的早课每每忍不住在朗朗佛經中睡着,也从不见他怪责(虽然我常疑心他腹诽我)。尽管文苏庙是佛寺,尽管周心心还只能算是个幼童,到底男女有別,于是便是有那诵经打杂的和尚,见了我也只是低头诵一声“悉昙无量”就匆匆走开,日子竟过的分外清淨。
小说戏曲中佛寺往往是奸情丛生的地方,君不见张生莺莺定情的普救寺,現在也有景点美其名曰:张生跳墙处,引无数情侶进入膜拜许愿。可是我偏偏沒那么好的福气,其实本来以周心心一个堂堂大家小姐的身份,是不可能住在寺中的,那个小院,正是心心那个沒见过面的母亲在这寺庙的旁边建的一间小小別院,供夏日上山避暑礼佛之用,不过在心心來之前也沒认真住过几次罢了。在熟悉了环境后,晚上也曾经想出去几次指望能有点礼遇啥的,但是事实又真的岂能如人所愿,往往是还沒迈出大门,不是有人上来拦着就是忙着打等换衣伺候,折腾了几次,別说不曾见到美人,就是狐狸精也沒遇到过一只。只得安心在屋里做做宅女,读读佛经啥的,久而久之,也觉得无趣起來。
眼见的孝期已满,一日,正宅在床上看佛说阿弥陀经,绿衣进来,带进来一个妇人,叫李妈妈的,说是我那个还沒见过面的父亲打发了來,预备着接我回家去的。
临行前,向一尘大师告別,他送我至山门。
“此一去,不知几时还能再聆大师妙音。”
“缘至自然随缘”。大师依然是淡淡的样子,眺望著高台之下,我随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片青翠竹海,风过处,掀起阵阵绿浪,隐隐听得见木叶交错的沙沙声。
“大师看见了什么?”
“看见三千世界。”他的声音醇厚和平,吐出的每一句话都那么自然,又仿佛是世间至理般,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三千世界如何?”
“求成佛,求解脱。”
“那,有人成佛了吗?”
“哈。”他转过身来看我,微微一笑“做人都做不好了,要如何成佛?”
我默然,“这就是大师的答案?”
“老衲只能渡人做人,却不能渡人成佛啊。”
“小女受教了。”告了礼,我步下石阶,只觉的背后那道目光如影隨行,前世今生,原來本无区处,不过做人而已。
回望处,竹海依依,也罢,不失为一个好的开始。
窝进马车里,想着大师慈祥友好的眼神,不由回忆起当初宿舍里和乐一团的情境来,唉,当初说好一起穿越的,如今我一语成谶,你们呢?龙姐,蛐宝,你们又在天之何方?
无法预估,随缘,这是一个好词。
这样想着,沉沉的进入梦乡,听说还要一日后才可到家呢。不妨先在车上补个眠好了。
迷蒙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隧道,梦魇中,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犹觉得喘不过气来。
“哎呀呀。”一声叹息,一阵呼喝,我如梦初醒,大汗淋漓。
“大胆刁民,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吗,不想活就滚远点!”听到车夫的斥骂,我微微皱眉,仗势欺人么,恰好,是我为人最讨厌的品格。
绿衣未我撩起车帘,仆一抬眼,目光不由对上了地上的白衣少年。
那样的瞳孔,一如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