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马甲至于吗》勇者A

3、第 3 章

　　二十多米高的视角非常神奇，顶端的视线就像是从六层楼楼顶向下俯视，作为一棵树，树灵并没有“眼睛”这种器官，它的任意部位都可以当做眼睛使用，这是超360°的立体视角。

　　而现在，秦溪收到的不仅仅有神像的视角，还有周围那些树人的视角，以及在地面之下的视角。

　　是的，无论是高大的神像，缠绕在神台处遮住下方风景的藤蔓，还是周围的树人，全都是秦溪。

　　她并没能在短短一天内大幅度消化，激活新的技能，这看上去花里胡哨的一幕，全都是由她一个“人”……演出来的。

　　树根在地下提前开路，替换掉沿途的大部分树木，在神像抵达时达成眼前这种“点化树人”的效果，也因此必须将地面碾碎——提前驱逐路上的行人、防止伪装暴露、并用树根扫清她露出的小马脚，如果不想地下的痕迹被查出，那就干脆把一切弄得一团糟。

　　“无尘小食菩萨”的姿态有多飘逸，在神台下面偷偷扫地的秦溪就有多狼狈。

　　[正在转化情绪因子……]
　　[当前转化额：28万+（飞速提升中）]
　　[降临时间转化为：2840天+]

　　[赚了这么多……]

　　一直在线对秦溪隐身的系统似乎也被惊动了，忍不住复看了一番她的操作，开口提问道：

　　[宿主使用“花开有时”的能力链接了3722人，为什么在最开始只向其中的2201人发送消息？而且即使后来补上了930人，还有近六百人并不知道你在关注他们！]

　　两名警员就属于那前两千，而局长则在后九百之中。

　　“要知道，”秦溪一边小心地控制，一边分神回答系统，“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就会显得廉价。”

　　虽然也有前两千人更加虔诚与愚蠢的缘故，但秦溪必须在不同人群中做出区分，否则在最开始“显灵”时，内部就会产生分歧，不信神的人会带动原本已经跪下的那些人……而现在，跪下仿佛也是一种权利，有更多人跪下，但他们并没有听到“菩萨”的声音。

　　——真相是因为他们没有吃过那朵花，可真相不重要，跪下的人会去解读一切的，这会给秦溪争取不被枪指着的时间。

　　她终于抵达了医院。

　　无数镁光灯闪动，在进入有监控的范围后，秦溪就没再“点化树木”，因为那很可能暴露，她将根扎在医院前方的观景湖中。

　　她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否在这里，但她知道……对方会出来见她的。

　　果然，几乎是在“无尘小食菩萨”到达的那一刹那，医院的大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褐发白肤的男人，他仿佛早就等待在那里了。

　　这是那个在昨晚被秦溪绑架的“施法天”殿下，阿帕拉洛州统治者阶层，弗因教成员，“神的仆人”，踩在种姓制度顶点的男人，他穿着弗因教祭祀才能穿着的红色祭服，目光先是落在树人守卫上，然后仰起头，看向无法分辨出性别的巨大神像。

　　周围的人已经跪下了，有更加激动的，则是五体投地，直接趴在了地面，不过，被她选中的几千人大多是平民，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法也不敢挤到前面，只有少数几人是真正能听到“神谕”之声的，然而所有人的表情都满是享受。

　　秦溪：“……”差点以为我在给你们放什么高雅的音乐。

　　她听到有记者大声地对这名“施法天”问道：“殿下，你能听到吗？”

　　她清晰地看到“施法天”的嘴唇颤了颤，最后，可能是十几秒，也可能就是下一秒，两行泪从他的双眼中滚出，他跪下，然后说：“Dμmdbjkhm-mnt……”

　　他说得很好，秦溪听不懂。因为他根本没有机会吃下那朵花。

　　施法天身旁就是踉跄着跪下的阿普，但阿普似乎也同样听不懂——这是用“神语”说出来的，是被上层垄断的语言。

　　但她知道，对方在说的一定是“是的，我能听到”，在发现对方穿着祭祀用的服装出现时，她就知道了会是这样。

　　然而，这一幕还是显得……有些搞笑。

　　就像是《国王新衣》的寓言，秦溪是将空气制成衣服的裁缝，又是现场唯一看出国王什么都没穿的孩子，还是幕后真正的导演，可能还有其他人看出真相，但在镜头前，在这一刻，没人会去揭露。

　　“施法天”张开了双臂。

　　这次他的声音传得更远，因此靠着他人心声的翻译，秦溪听明白他究竟说了什么。

　　【“您是大天化身，托举明月，是万木之木，万树之母，怜人爱人……”】

　　【“您以仆树渡我，驱我苦楚……”】

　　在他这么说时，秦溪让“神女”动了，即使已经亲眼看到了能够走动的“树仆”，但眼睁睁看着一块巨大的木雕动起来，这一幕还是魔幻到引起了惊叫，“祂”将代表月盘的硕大木质圆盘抱至面前，圆盘落下时直接砸穿地面，嵌入了前方的水泥地，溅起的石块让施法天动作一颤。

　　光滑可鉴的圆盘表面就像是深色的镜面，直接映出了施法天的脸。

　　“神女”双眼依旧紧闭，只是在几个呼吸间，树叶无缝而长，密密麻麻地覆盖住“树仆”“神像”与“神台”，几乎看不到原本属于木头的部分，而施法天耳畔，有人悄悄告知他，一直在其他人耳中重复着的“不敬我者，必受我诅”慢慢停下了。

　　他松了口气，继续大声赞扬着大天与神女，但因为知晓真相的细节，实在不愿意承认什么“无尘小食菩萨”这种编出来的名号，只能用含糊的方式指代对方。就在他心中隐隐生出不敬时，无数树叶扑面而来，几乎将他埋入其中——

　　施法天抬起头：神女的身姿已如这些树叶一般，随风而去。

　　只有那硕大的圆盘留在原地，仿佛从天空中摘下一枚不存在的月亮。

　　在场众人满面恍然，医院后方的陀伽山上，数枚铜钟同时敲响，钟声伴随长风传出很远、很远。

　　施法天表情一变再变，最终，他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向面前圆盘中自己的影子行了个礼，然后退回医院，将位置交给其他迫不及待的信徒，只是在离开时，嘱咐仆人：“搜查周围，再把那个叫杜邦的带过来……不，把这个净果教的所有人，都带过来。”

　　将神的信徒送进牢中，是否也算是一种不敬神呢？

　　*

　　在计划于医院前脱身时，秦溪就想到了树叶掩盖脱身的办法，现在，她缩小到一个小女孩就能捧起的本体就藏在医院前的绿化植株中，伪装成一棵低矮的灌木。

　　这一通操作主要为了获取“情绪因子”，富贵险中求，但她其实不会有危险——要杀死【树灵】=这个马甲，必须在瞬间毁灭它的全部，否则只要还有一点根系在泥土中，就可以从地下逃生。

　　真正承担风险的是“净果教”那些教众，如果暴露出是连本地语言都不懂的伪神把所有人耍了一通，伪神信徒们可能会被一个个当中吊死。

　　但现在看来，他们的命还能续一会儿。

　　秦溪正在和系统讨价还价：“我八你二，雇佣你当我的秘书。”

　　[……系统无法为宿主提供帮助，请宿主自食其力。]

　　“这不是‘帮助’，这是辅助，每次接收消息都要登录马甲号不是太浪费了吗？可我现在有三千多个信息接收渠道，也许其中就有重要的消息。我不可能时刻扮演树灵，你用不着帮我做出任何操控，我的马甲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接收信息并汇总给我……最多七三，情绪因子分你三成！”

　　[系统不应该影响进化实验的进程。]

　　“那这三成你还要吗？”秦溪一边将根扎向更远的地方，一边引诱道，“你看到我赚取情绪因子的能力了吧，而这些都只能转化成【树灵】存在的时间，很可能我死了，你换了宿主了，树灵还活蹦乱跳呢，不浪费吗？”

　　[……成交，但接收时同样会消耗降临时间。]

　　即使秦溪并不在使用这个马甲。

　　在之前系统下意识用“赚”来形容情绪因子时，秦溪就猜测这玩意对系统有用，试试不亏。

　　达成目标，她轻笑一下，让自己的意识脱离马甲，返回本体。

　　她再次于狭小的出租屋中醒来，伸了个懒腰，已经是早上九点，阴雨笼罩了这座小城市，秦溪猜测现在阿帕拉洛州已经乱成了一团，萨拉市是风暴的中心，而过不了多久，网上就会传出各种消息。

　　“这个世界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拥有非凡的力量吧？”

　　她喃喃了一声，系统并没有回复。

　　但在做计划时，秦溪并没有将还有其他超凡力量的可能性纳入变量中，就像是她并不觉得萨拉市有能将【树灵】变成渣的火箭/炮，这没有意义。

　　收获总伴随着风险，这理所应当，只是秦溪的收获不太多——

　　“我原本以为马甲不会离我太远，”但现在远在另一大洲的马甲无法改变秦溪的现状，她还是没钱没工作，她叹口气，“系统，让我抽能力吧。”

　　[宿主本体可抽取进化能力，当前次数：1]
　　[正在抽取……]

　　在仅有的两个技能中抽取，每一个都是50%的概率，下一秒，系统就给出了答案。

　　[你获得能力：微弱变形]
　　[对自身的各项属性进行一定范畴的微调]

　　一种灼热感在心口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秦溪深吸一口气，在她刚把气息吐出时，灼热感就消失了。

　　这么快？

　　她皱皱眉，潜意识告诉她自己可以调整变形了，只是谨慎起见，她并没立即这么做，而是走进卧室，看向镜子——

　　镜中的女孩一米六五左右，偏瘦，黑色短发长度只到下巴，短袖短裤，一张脸干干净净，只是耳边翘起了一簇浅绿色的头发，突兀又和谐，像是刚做完高级挑染。

　　秦溪：“……”

　　“系统？”

　　这年头进化还附带免费染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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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进化的代价（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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