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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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琰这几天上课有点儿反常，确切的说是非常的反常。在周明的眼里，苏琰是一个彻底的自由主义追求者。
才开学的时候，当同学们一个个满怀热忱，想要为自己闯出一片天地，起早贪黑的学习的时候，苏琰也是该玩玩，该睡睡，毫不做作。
周围的学习氛围再浓，也打动不了这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
这两天，周明就像见了鬼似的。早自习的时候，苏琰在认真读书，上课的时候，苏琰在认真的听讲，晚自习的时候，苏琰在认真的写作业。甚至是苏琰最讨厌的体育课，他也认认真真的跑完了全程。
观察了苏琰一个多星期后，周明终于忍不住了。在星期六晚上下自习之后，拍了拍苏琰的肩膀，道：“你回去了好好休息…”
苏琰：“？？？？？”
周明：“人都有失意的时候，看开点儿，别做一些折磨自己的事情。”
苏琰：“你有病吗？”
周明依然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知道你这两天可能心情不好，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反常的认真听讲。什么事儿都会过去的，明天放半天假，你刚好可以好好休息。”说完，又拍了拍苏琰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抱着一沓乱七八糟的书离开了教室。
苏琰：“啥玩意儿？”
苏琰正在收拾书包，看到旁边的范诩还坐桌子上琢磨着一道数学题，他便默默的放慢了自己收拾书包的速度。
见那人将题目做完了，便开口问道：“老范，放学一起走吗？顺路。”
范诩点点头：“好。”
这两天放学，苏琰总会想尽各种办法约范诩一起走。最开始他怕太热情会吓到人家，就掐好时间装作东西忘拿了的样子重新回到教室，顺理成章地开口说道：“好巧啊，你还没走吗，要不一起吧。”
走了几天之后，苏琰连装都懒得装了，直接在教室等人家一起走。
范诩最开始对这种放学一起压马路的行为很不习惯，在苏琰恬不知耻的骚扰下，也慢慢开始适应了这种回家方式。
苏琰这个人话多，一路上总有聊不完的话题，等到岔路口分别的时候，范诩一个人走在路上，周围安静如水，他还会隐隐冒出一种孤独感。
周六下晚自习，学校门口比以往要拥挤的多，很多住宿生也借着这个机会出了校门。狭窄的小路上，到处都是并排走的学生。
“郭荣这两天怎么没和我们一起走？”
苏琰手上拿着几串烤鱿鱼，嘴里还嚼着一块儿。听到范诩这么问，思考了一会儿，笑着说道：“那丫头见色忘义，这两天认识了几个新朋友，就把我们给甩了。”
苏琰这话说的半真半假。
真实的情况是郭荣在同苏琰范诩压了两天马路后，被苏琰狗腿子的骚操作闪瞎了眼睛，大义炳然道：“我觉得我和你们一起走，活像一个行走的电灯泡。为了不影响你的终身幸福，姐决定牺牲自己，成全你们。”
这话说完，便被苏琰一巴掌拍了脑袋。
后面这几天，郭荣这小姑娘还真的非常有骨气的没来等他们。
不过这种原因苏琰当然不敢给范诩说。那丫头腐眼看人基，去食堂吃个饭看到有俩长得好看点儿男孩儿坐在一起，都能脑补出一篇八千多字的同人文，还恬不知耻同她那群狐朋狗友一起分享。苏琰曾经也是颇受其害。
范诩听了苏琰的回答，笑了笑。一想到苏琰话里的“我们”，又觉得心里暖暖的，因为自己和他放学一起走的次数也没几天。
半天假其实过得很快，一中秉持着“努力学习，冲刺高考”的优良作风。坚持一周只给学生放半天假。又为了防止学生在外逗留太久，玩儿的忘记休息，便将考勤时间订在了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具体的考勤时间由各班根据本班情况自行调整。只要一点多钟执勤老师去巡视的时候，学生们都乖乖趴在桌子上睡觉了，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苏琰这人的职业操守还是挺强的。在装了一个多星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三好学生后，深刻体会到了一个道理：‘人还是要做自己。’
于是，周日中午考勤的时候，苏琰就像个开关坏掉的话匣子一样，叭叭的往外吐字。
“学校门口新开了一家奶茶店，叫‘等一个人’，有人去喝过吗？”
“英语课留作业啦？我怎么不知道！”
“靠！还真有作业，哪位仁兄愿意奉献出你的英语作业造福一下帅气的我呀？”
“打游戏啊，我昨晚刷重播刷到凌晨三点。XX战队牛逼，不愧是中国队的希望！”
“谁会真的去预习文言文啊，老师自己都天天忙着炒股，我们又不是神仙。”
“......”
讲台上，班长把讲台拍的“砰砰--”响，吼着‘安静！安静！’讲台下，苏琰将课桌拍的“砰砰--”响，扯着各种家长里短，其他的同学也是说说笑笑的，全然不把班长的威严放在眼里。
直到黑板上出现了个很大的“提醒”，班内才逐渐安静下来。不过这个提醒并没有触动苏琰，他还在到处借着英语作业，只不过声音比刚才的小了一点点而已。
“谁英语作业写完了，求借鉴。”
“你英语作业写完了吗？”
“对啊！我可以借范诩的。”苏琰戳了戳范诩的胳膊：“老范啊......”
禄风班的班长奉行着“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的原则，在黑板的“提醒”后边，快速地写上了一个人名：“苏琰”。
“......”
苏琰：“班长大人，我在积极努力地学习啊。”
班长：“借作业抄也算学习？”
班上还有同学在窃窃私语，听到班长这么说，一个个都给了自己找了一个可以大声说话的机会，调侃的调侃，嬉笑的嬉笑。而被嘲讽的当事人全然不顾周围嘈杂的声音，继续把自己刚才没说完的话给叭叭完。
“老范，英语作业借我抄一下。”
这种宛如菜市场一样的课堂环境最终在沈禄风的威慑下终于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沈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学校，一站在教室后门口，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吵吵闹闹的场景。其中闹的最欢的，就是名留黑板的苏琰。
他从后门往前走，在教室阳台上站了一会儿，透过窗户望向教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教室里的同学们一个个在注意到他之后，陆陆续续地都安静了下来。有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午睡；有的拿着一本题册，开始刷题；还有的悄悄传着纸条，讨论着沈禄风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沈禄风慢悠悠地走进了教室，站在讲台旁边，半天没说话。班长见他进来了，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等到班上彻底的安静下来了，沈禄风又在走廊道慢慢地转悠了一圈。才悠悠开口：“12：50我来的教室，在窗户看了半天。”
他说话的时候，很讲究抑扬顿挫，从来不一次性把话说完。顿了顿又慢慢地说道：“第一大组中间那一片儿，有人在悠闲地喝着奶茶，看到我来了，还和我对视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把奶茶放下。”
“还有人在交头接耳的，两个人头还凑的很近，表情非常的兴奋，我不知道你们在聊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的，说一会儿还停一会儿，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让人听了心慌，偶尔又会因为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调侃想放声大笑。
“第三大组，几乎全军覆没。我既没有看到准备睡觉的，也没有看到学习的。”
“中间这一组，就不用我多说了，黑板上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他将这话说完，班上有同学没忍住笑了出来。听到沈禄风半天没说话，又不敢抬头看他，只能强行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假装在翻书查资料。
被当做典型例子将名字挂在黑板上的苏琰，毫无犯错的觉悟，还在优哉游哉地和自己的小同桌传着纸条。
周明：“秀儿啊，苏哥。”
苏琰：“他们不懂语言的艺术，我这是在发散快乐，传播快乐。”
周明：“牛还是我苏哥牛。这才是正常的苏哥啊。”
苏琰：“？”
小同桌：“你不知道，前几天你上课那股认真学习劲儿，都把我惊到了。我还以为你情场失意了。”
苏琰：“滚蛋！”
刚将纸条放在了小同桌的桌子上，苏琰便看到自己桌子上多了一份英文报纸。他将报纸翻开，便看到报纸上面写名字：范诩。字迹刚劲有力，整个报纸卷面干净整洁。
苏琰又拿笔戳了戳范诩，范诩扭头看他的时候，他冲范诩笑了笑，小声的说道：“谢谢啊。”
范诩这几天和苏琰呆久了，学会了一点儿上课悄咪咪说话的习惯。他低下头，同样小声地回应道：“不客气，同桌，应该的。”
苏琰没想过范诩会这样的回应他，根据这两天他对范诩的了解，范诩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冲他淡淡地笑一笑，然后点头说个“嗯。”
‘什么情况？！’苏琰在范诩扭头之后，又跟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黑板上自己的名字以及范诩莫名奇妙微微上扬的嘴角。
苏琰：“......”
他好像知道了，这人今天这么高兴的原因是什么了......
苏琰秉持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拿起笔，默默地抄起了英语作业。
沈禄风也没沉默多久，在范诩将英语报纸放在苏琰桌子上的那一刻，他又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下周这个点儿，你们可以派个代表去隔壁几个班看看。看一下别人中午这个点儿都在干什么”
“人和人的差距是怎么拉开的，就是这样拉开的。”
“黑板上的那位，我就觉得，很适合被当做代表派出去。”
再次被点名的苏琰：“......”
“噗嗤--”范诩听到这里，一下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苏琰这才意识到：太丢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