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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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梦境，未免也太真实了。中禅寺夏生拂了拂落在肩上的晨雾，指尖理所当然地沾湿了。她望着湿润的指尖，若有所思。
“啊你这个笨蛋！又写错啦！”不知何处传来的娇斥声，随后传来的娇笑仿佛空气中都带上了甜味。中禅寺夏生下意识地将视线朝向了那个方向。白茫茫的晨雾阻挡了她探究的视线，于是她小心地抬起脚，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穿过晨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朱红色的鸟居。鸟居或许岁月已久，红漆斑驳，露出了它原本的颜色。这应该是常人鲜少来此。
“你真的好笨啊！我都已经教过你好几遍了，为什么你还能写错字？”
少女的嗓音带上某种近似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吵死了！是你教得太烂了！而且我为什么一定会写汉字！”
属于成年男性的嗓音，似乎对于少女的喋喋不休感到了不耐烦，但出人意料的没有中禅寺夏生想象的气急败坏。
她再走近些，然后就看到了鸟居之下，两道嗓音的主人正在争论不休。
面对她的少女看上去十五六岁。
那而背对着她的那个男人，虽然看不清面容，竟是有四条手臂。
四条手臂的男人……
中禅寺夏生想到了宿傩。
这是宿傩的梦境？
还是她的？
“我两只手都能写好看的字，为什么你四只手都写不好？甚至还写错字？”少女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她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跟有多少条手有什么关系？”宿傩不干了，将树枝一扔，直接将手枕在脑后毫无形象地躺了下来。“老子不写了！会写汉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少女气得鼓起了双颊，就像金鱼一样。
宿傩觉得好玩，忍不住用手指去戳了戳，结果少女更气了，那双眸子里的星星仿佛要爆炸。
少女打开他的手，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不思进取的宿傩说：“我可是好心好意教你写汉字哦！卖药郎说了，以我的才学，就算是中状元都不成问题！我一个状元来教你写汉字，你居然不识好歹……”
少女说着说着，不禁用上了唐国的语言。宿傩根本听不明白，但他听懂了卖药郎的名字。果然，他的脸更臭了。
“算了，不写就不写了，我要回去了！”
少女抬高了下巴，哼了一声直接转身离去。
“喂！你等等！我写还不行吗？”
可不管宿傩如何叫她，她都没有回头。
中禅寺夏生决定跟着少女，因为她听到了卖药郎的名字。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个少女大概就是鬼灯阁下口中的“思公主”，也就是她的前世。
思公主和卖药郎……
中禅寺夏生莫名地感到了某种类似于宿命的感觉。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她感到神奇，原来思公主和宿傩的感情居然还挺好的？那么为什么宿傩会杀死思公主并且吃了她？而听鬼灯阁下的话，这并不是什么误会。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在里面？
思公主回去的路途并不安静。离开鸟居后，她时常会被路边的野花或者小鸟吸引，甚至就连蚂蚁也能吸引的她的注意力。如此一来，再短暂的路途，都能花上不少的时间。
天色渐渐暗了，中禅寺夏生一直跟在思公主的身后。看着她抓了三只麻雀，又放走三只麻雀，第四次蹲在草丛里看蚂蚁搬家，第五次将摘下的野花藏在衣兜里，嘀咕着要送给晴明和卖药郎。
看着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饶是时常摆着一张如丧考妣的臭脸的中禅寺夏生，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身后偶尔会出现一些细微的声响，那时宿傩在后面悄悄跟着。不过被路边的小玩意吸引的思公主可没发现他的跟踪。
中禅寺夏生自然也不会去理会。实际上，她对宿傩并没有兴趣。她现在感兴趣的是思公主与卖药郎的关系。
“晴明啊，我在这里！”
思公主在原地站了会儿，忽然朝着前方招了招手，然后拎起裙摆跑了过去。中禅寺夏生也加快了脚步赶上了她。
“似乎有远道而来的客人？”
安倍晴明的目光在中禅寺夏生的位置定了一会儿，随后又笑着移开了。
“你在说什么啊晴明？”
思公主顺着晴明的目光看向身后，她没看到中禅寺夏生，却看到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宿傩。
“你怎么偷偷跟在我身后！”
“老子顺路！”宿傩说着，瞪了安倍晴明一眼，随后转身离开了。
思公主对晴明说：“那家伙才不是客人呢！”
晴明笑了笑，没有说话。
中禅寺夏生挑了挑眉，她预感到安倍晴明说的客人指的就是她。不过既然他没戳破，那么她也就不当回事了。
思公主径直爬上了牛车，然后向晴明招手。
“快上来啊晴明，我肚子饿了！”
“好。”晴明向中禅寺夏生点了点头，随后也上了牛车。无人驾驶的牛车慢悠悠地向前前进，中禅寺夏生又跟在了身后。这里的山路十分不好走，但对于中禅寺而言也不过是小菜一碟的事。当初在巧州国，她走过不止一次的山路。
思公主好像和安倍晴明的感情也挺好？
中禅寺夏生感觉自己越来越好奇了。
“晴明，我摘了花给你。”
“哎呀，真是多谢了。晴明甚是喜爱。”
“晴明啊，我明天就不去教宿傩写字了。他是我教过的最差的一个学生了。作为状元郎，可不能有这么差的学生。”
晴明笑了笑，蝙蝠扇轻敲着手心，“如此甚好，斤日京内也不平静。有不少外来的诅咒师们。”
“哎呀，好麻烦啊。那些诅咒师为什么要来平安京呀？”思公主絮絮叨叨地抱怨着。
晴明没有回答思公主的话。
中禅寺夏生跟着牛车进入了平安京，随后是土御门小路。一路上所有的平民都对她视而不见。果然目前为止，只有安倍晴明看得她吗……
在一扇破败的木门前，牛车缓缓停下了，思公主和安倍晴明下了车。
中禅寺夏生站在思公主的身后，而安倍晴明却朝她笑了下，道一声：“请。”
那应该是对她说的吧？
算了，就当是对她说的吧。
中禅寺夏生自顾自地就这么认为了，跟在思公主的身后进入了安倍晴明的宅邸。宛若荒芜的院子里生长着普通的花，似乎并无刻意打理。三人在穿过九转千回的廊道，来到了已经准备好晚餐的渡殿。如今正是水无月，在渡殿用餐最是享受不过的事了。
然而比起晚餐，中禅寺夏生最先注意到的则是坐在廊道上，整理药箱的卖药郎。
思公主飞快地奔了过去，扑进了卖药郎的怀里。
“卖药郎！你给我带话本子了吗？”
而中禅寺夏生则是愣愣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与此同时，卖药郎的目光也望了过来。他的眼中充满了惊讶，随后说出了和安倍晴明一样的话语。
“啊，远道而来的，客人……”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