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星空彼岸》谦洵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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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man may talk like a wise man and yet act like a fool.
　　一个人可能说话像个聪明人，而行为像个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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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团结得太迟了。”

　　“‘机会只会降临在有准备的人身上’，或许以后乌野再也不会强盛起来，即便存在可能，或许也是在多年之后了。”
　　“但即便如此，如果真的有机会，一定要抓住它啊……！！！”

　　是队长在体育馆内为三个一年级少年们留下的最后一番话，背对着人的时候看不见表情，然而毋庸置疑，能听见的声音中就包含了足够的眼泪。抓住机会，是何等简单的词句，想要实施，却又何等的困难。
　　宛如被荆棘缠住了脚，但是对于这些三年级的前辈来说，却也无所谓继续挣脱——毕竟他们于此时此地，就此止步了。

　　春野回来的时候，没人能够开口告诉她“我们赢了”的好消息，甚至连“进了县内前几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因为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最后一次于体育馆内集合，少女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是抿唇努力地笑着，从队伍最头边的田代开始，一个人一个人地给予了少年们沉默的拥抱。
　　三年级，二年级，包括没有上场的一年级。本应该是心跳加速的环节，少年却只是鼻子一缩，强忍着没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就连眼前的少女都没有哭，他就更没有资格哭了。

　　主力成员转交为二年级，由黑川广树继任田代秀水的队长之位。
　　三年级生的高中排球生活，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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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毕竟还有下半个学期，隐退虽然是隐退了，三年级的学生偶尔还是会回排球部看看的。少年们训练忙的时候，将主要工作交托于清水的春野无疑就成了最好交流对象，聊天的话题也很广泛：比如谁谁最近怎么样了，哪里进步了，最近有没有联系上和其他学校的比赛。
　　某天田代来到体育馆瞧见春野，却忽然又想起什么，把正好在休息的菅原招呼了过来。少年放下毛巾水壶小步跑来，在开口询问之前就被搭上了肩膀，田代的表情比较严肃，“我说件很认真的事情。”

　　“等到三年级正式毕业了之后，小星可就全权托付给你了。”是有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语，不过在菅原开始慌乱之前，田代就已经继续了解释，“她这种脾气，如果哪一天嘴馋了，绝对又会跑去偷偷吃辣的什么的，捉她的时候还会剧烈运动，没有人来看着她绝对会让我们这些前辈连业都毕不安心的。”
　　“喂！秀水！都这么长时间了，还要在一年级的可爱学弟面前损我一通算什么？！”上一秒还是安静的大和抚子，在听到田代的发言后迅速化为傲娇小女孩，气嘟嘟地握拳并不用力地捶上眼前人的背，“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稍微有些红着脸笑着，这时候应该是比较时候开玩笑的气氛，但是毕竟眼前两位都是前辈，菅原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抬手摸摸脑袋，“……就算是要「托付」什么的，不是还有黑川前辈在嘛。”
　　“不，菅原，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表情更加严肃，握住银发少年的双肩，田代再一次点点头，“虽然我知道黑川和小星是青梅竹马，他又有那种气质，所以说话分量会比较足，但是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吃掉小星特制的超辣便当。”

　　在少女的吐槽声中，田代没再为难菅原，松开手开启了哄小姑娘模式，而小少年只是带着格外坚毅的眼神，认真地点了点头。

　　.
　　时值暑假。
　　是除了部分社团活动外，大部分学生们不会再有交集的时间。

　　乌野男子排球部训练的要求没有那么苛刻，倒不如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的安排才是合适的训练时间。在天气逐渐越来越热的现在，断续的几天报到后，算是暂时结束了暑假期间社团活动吧。
　　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家里，学习看书，忽然就减少了接触球的时间，更多的自由反而让人感觉没有什么事情要干了。

　　“孝支，最近这几天似乎要办夏日祭哦，你要和你的朋友一起出去吗？”
　　是奶奶的声音，小少年从床上坐起身，及时出声应答着。

　　……夏日祭吗？
　　毕竟也算是闲着的日子，或许叫上大地和旭一起出去玩也挺好的呢。

　　虽然想是这么想，实际短信发出去之后，却因为小伙伴们不同情况的种种事情遭到了婉拒。看看自己的屏幕，菅原又合上了手机的翻盖，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抬头放眼望去，周围是热闹的人山人海——即便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还是过来了。
　　自己一个人享受节日，其实应该也是挺不错的吧。

　　“咦？孝支？”

　　才准备迈开步子，耳旁却响起了意料之外的声音，没有多加思考，银发在祭典的灯笼红光中发亮闪过，少年回了头。
　　平日里就是那种复杂的发型，所以也算见怪不怪了，但是穿着校服以外漂亮的浴衣，应该还是头一回见。少女拎着应该是专门为服装搭配的小包，双手拎包置于身前的姿势显得有些青涩懵懂，带上那双有些困惑的眼，表现出了别样的意味。
　　灯光的效果之下，不清楚少年是否红了脸，看清那个呼声唤他的人，菅原点了点头，小小地鞠躬，“晚上好，春野学姐……好巧呢。”

　　“嗯，好巧啊。”略带惊讶的神色很快就从少女的脸上消散，春野笑着走到少年的身旁，稍稍扬起头，又看了看四周，“嗯？没有其他人和你一起吗？”
　　“虽然有邀请……大地和旭都说家里有事来不了，结果就自己一个人跑过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菅原只是抬手摸摸脑袋，回神后同样打量起少女的周围，“春野学姐呢？黑川前辈没和您一起吗？”
　　“呀……这个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撇开了视线，少女单手扶上脸，语气有点像是在强行转移话题，“他又不是我的监护人，就算是青梅竹马什么的，也不一定要叫上吧。”

　　一开始还是应着学姐的话回答，听着听着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菅原默默地皱起了眉，瞧向正在进行视线躲避的少女，“我说，春野学姐，您该不会是打算一个人溜到祭典来吃些您不该吃的东西吧？”
　　“……”没有回答，春野只是又把头扭开了一点点。
　　“……春·野·学·姐·？”
　　“……”沉默后到最后还是把手推向少年，少女的情绪有些激动，“啊，真是的！早知道就不和孝支你打招呼了！我该想到你已经和那些家伙结成联盟了的！”

　　总感觉……有一点可爱。

　　菅原不自禁地笑了笑，稍微弯下腰，掌心向上把自己的手递到了少女的面前。春野抬起头，少年则在四目相对之时露出浅浅的微笑，“不过既然机会难得，春野学姐，就让我们一起来享受祭典吧。”
　　周围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伴着吆喝的声音和欢笑的声音，在有些深却又有些亮的夜里，少女牵住了少年向自己伸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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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糖画，捞金鱼，套圈射击。

　　该玩的能玩的基本都走了个遍，虽然实际并没能成功拿到多少奖品，两个人笑得倒是都很尽兴。虽然说是为了转移春野放在吃的东西上的注意力，少女还是买了不少吃的强行塞到菅原的嘴里，并且用着的是“我花钱买了就约等于我吃了，但实际上我吃不了但是不能浪费所以孝支要帮我吃完它”的理由。
　　迫于无奈只好选择接受学姐的好意，最多再买些糖作为交换，菅原有些苦恼地开始考虑起自己是不是需要想点其他的方式来回报一下自己这种被投喂的照顾。

　　少女似乎是去物色新的吃食了，少年的目光则开始四处打量起卖其他小玩意的摊位，有什么是比较适合送给学姐，然后不会被她拒绝的东西吗？
　　“小哥，在挑送女孩子的礼物？要来看看吗？”
　　生意人果然还是生意人，菅原的视线循声而望，“啊，那个，请拿给我看看。”

　　在少女有些抱怨地空着手回来时，少年却像是下意识一般把刚刚才买好的东西收了起来，该怎么说，总感觉气氛不太合适吧。
　　春野似乎并没有在意少年的小举动，只是继续笑着，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起去看烟花吧，孝支。”
　　“嗯，好。”红着脸跟上人，菅原也乐于见到眼前人那副开心的模样。

　　看烟花要找空旷的地方。
　　看烟花要找人少的地方。
　　没错，算是常识。

　　几乎是两个人独处，却是菅原没有想到的。
　　不过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了，少女真的只是单纯为了看烟花而已。

　　天空最后的光芒消失，最后的声响结束，便是今夜回家的信号。

　　“谢谢，孝支。今天真开心呢。”笑着和少年一起往回走，稍稍昂头露出笑容，又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强迫你吃了好多东西，还带着你特意跑远路，不要生气哦。”
　　“让您破费了，倒不如说不好意思的是我，怎么可能会生学姐的气呢。”笑着继续跟上少女，菅原也只是继续简单地应答着。
　　“结果烟花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大，好看虽然还是挺好看的，不过总感觉还是有些可惜。”
　　“嘛，小地方能有这样的夏日祭已经很不错了。”
　　“这倒也是。”

　　这样不行。菅原的思绪不同于表情，有些纠结。
　　话题完全是由学姐带着的，自己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时机。
　　互相简单交流着走过人群渐渐开始散开的祭典中心，从不算太熟悉的路上走过，走到熟悉的放学回家路上，一直走到两个人要说再见的分叉路口。在春野准备开口道别的时候，少年终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鼓足勇气开口了。

　　“春野学姐！即便烟花没有那么好看！但是今夜的星空也是最灿烂的！谢谢今夜能和您一起度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和您一起看每晚都星星，就算是没有光亮的夜晚，我想有您在，也一定会闪闪发光！还有那个，请问——”

　　“您愿意和我交往吗？”

　　寂静无声，却仿佛用什么东西炸裂了一般，以星星为主体的流苏发簪被少年紧紧地攥在手中。烧红了脸，菅原意识的到自己多说了些什么话，但是止不住口。
　　糟糕糟糕糟糕，太紧张嘴一快就什么都说出来了，浑身颤抖已经是表面都慌得一批了，菅原的内心现在已经是处于世界末日的边缘地带了。

　　“孝支……喜欢我吗？”
　　“是的！喜欢！”

　　面对着双眼中透露出些许震惊感的少女，菅原在内心情绪几乎崩溃的状态下给出了最迅速的回答。少女忽然低下头，半垂眼帘，露出浅浅的微笑。再次抬头时稍微歪了些脑袋，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那我可是有条件的——孝支，愿意来和我许个约吗？”
　　“……欸？”

　　少女的嘴唇张张合合，低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足以让少年听清了，语毕轻抿唇，她在微笑着等待菅原的回答。
　　少年有些失神，却在深吸一口气后向少女更近一步，抬手将那支发簪送入了少女的盘发之中。声音轻呼呼的，却极具温柔，少年浅笑，“……我约定。”

　　星空之下，将星星别在她的发间。

　　“……谢谢，孝支。”
　　春野低头笑着，在道谢后与他道别。

　　即便今夜是乌云笼罩也不要紧——

　　她就是他心中最美的星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