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星空彼岸》谦洵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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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fe is like an onion:you peel it off one layer at a time, and sometimes you weep.
　　生活就像个洋葱：你只能一次剥开一层，有时还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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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菅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几乎已经完全习惯了每天中午和来到班门口的学姐交换餐盒的行为。某天中午，守着自己的午餐一直没有动，在成功化为望学姐石之前，泽村提出了可行性建议，“直接去学姐的班上看一看怎么样？说不定是有事所以没有过来。”
　　建议不错，对上视线之后，菅原点了点头，直接走出教室前往高二的班级。

　　“……还真去了啊。”
　　去了倒也是正常的，不过泽村实在是没有想到菅原居然会这么直接就过去，望着已经空荡荡的门口，菅原真的是连一秒钟都没犹豫。

　　“啊啊啊——到底为什么自己国家的语言还会这么难啦！！”
　　“在美国呆久了，你的国文水平在退步呢。”
　　“广树你怎么可以板着脸嘲笑我呢？！”
　　“春野你还是先把笔记补全比较好。”

　　探手探脚地来到了高二这边，一个年级班也不多，菅原倒也很快找到了春野在的教室。在门口就能够听见春野学姐和黑川学长的声音了，原来是同班吗，菅原抱着饭盒悄悄向里面望去，果然没有错。
　　看样子应该是在学习，实际上到了门口，却忽然又不好意思进去了。少年只是暂时在门外观察着，能看见的是少女的侧颜，稍皱着眉，却是极好看的模样。桌上摊开着的东西应该是些课本笔记之类的，黑川学长坐在前桌的反过来放着的椅子上，看向春野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琢磨不透的表情。

　　是在学习吧？
　　……话说回来，黑川学长和春野学姐的关系看上去真的很好啊。
　　继续暗中观察，却也不好意思直接进去，少年头顶的呆毛因为他的侧头而晃一晃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吸引了些室内的目光。一瞬间对上视线，黑川再一次瞧向还在奋笔疾书的少女，用笔敲了敲她的手，在眼前人抬头的时候又指向了门口。

　　春野有些皱起的眉头清楚地展现在了菅原的眼前，在看见少年后，却又逐渐舒缓开来，变得平静。带有些小惊讶，少女又很快笑起来，开心地冲他招起了手，“中午好啊，孝支~”
　　“中，中午好，春野学姐。”有些微妙的手势指引中走进了教室，菅原又小小地鞠躬，向另一位学长也问了好。抓着自己的餐盒，明明毫不犹豫的就过来了，到了人眼前，少年忽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的来意。
　　气氛似乎有几秒钟的尴尬，不过春野也看看菅原，又往他的手上看看，很快就笑了出声，“想着不能一直让学弟来吃自己的东西，今天没有特意准备辣的午餐，就没有过去找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居然还让孝支亲自跑过来了。”

　　是自己，太积极了一点啊。
　　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学姐的话并没有什么错，菅原只是很快又笑着想回答一句没关系。

　　“要是不介意的话，等我补完笔记，就一起去吃午餐吧，孝支。”清浅含笑，在少年回答之前就发出了邀请。
　　普通的陈述句，却像是有着勾人心魂的魅力，少年做不出否定的回答。

　　「没关系，我可以回自己的教室去吃。」
　　出于礼貌，自己明明应该是这样回答才比较好，菅原的大脑或许还在理智地思考，但是嘴已经率先吐出了相反的答案。

　　少女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欢呼了一声，便开始继续最后的笔记，菅原站在一旁听着黑川前辈面无表情的“去了国外忘掉母语”吐槽，面对少女偶尔的反驳也只是偷偷笑笑。随意地聊了聊大概也知道了，两个前辈其实还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菅原小小地表示羡慕，却被春野反着吐槽她自己一直都是被压迫的那一个。
　　好在学姐应该不太在意这种前后辈关系，菅原偷偷笑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不满的表现。终于在少女扔下笔欢呼抄完了的时候，她抬头，再一次和少年对上了视线，勾起嘴角甚至露出了白白的牙。

　　菅原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
　　有点糟糕。

　　.
　　作为不怎么被顾问老师放在心上的排球部的经理，春野的电话似乎打得很频繁——平时在馆内训练的时候，只是偶尔有瞥见，不过今天在午餐的时间，菅原算是直接目击了春野接完全程电话的现场。

　　“拜托了”，“麻烦您了”，这样的词说的是最多的，不是什么开玩笑的表情，少女几乎是完全恳求的语气，情绪却是逐渐激动，最终还在少年们沉默的注视之中挂断了电话——由对方挂的。
　　恳求难过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激动而愤怒，逐渐鼓起腮帮子，少女哼哼气，却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相比于有些感叹春野形象又一次意料外与人设不符的菅原，黑川似乎倒是表示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又拒绝了。”
　　“是啊！”

　　听着学姐的对话和电话里隐约传来的话语，菅原大概能完整地知道是什么消息，保持安静，最后还是没有多问。春野也自顾自地吐了吐舌头，重新笑笑之后，把手机收回口袋便不再多言。

　　晚上的训练结束，少年们开始进行伸展运动以及最后的馆内收拾。

　　取下标志杆和网，看着馆内有些松散沉闷的气氛，泽村偷偷地发出感叹，“……大会就快开始了，却几乎没有练习比赛呢……”
　　“乌养教练离开之后，我们和他校的联系一下子就松散了……”拿好东西，东峰也只是小小的叹气。
　　突然回想起午饭时间学姐打接过的那个电话，菅原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小声地开口，“听说不久之前还和我们定期打练习比赛的学校，也拒绝了我们接下来的比赛……”
　　“！为什么——”

　　“意思是他们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

　　黑川从少年的身后经过，不禁让菅原吓了一跳，只留下这一句话，没再多说，又走向了其他的方向。学长的状态一直让人感到有些琢磨不透，不过似乎并没有刻意地责怪菅原和同伴传播只是听来的这个消息，少年和身旁的另外两个一年级学生一起，对于这个回答统一保持了沉默。
　　少年望向平时春野可能会在的那个位置，虽然现在可能是因为去换衣服了而空无一人，但他似乎能够看到少女举着手机，拿着记录本，却眉头紧蹙的模样。

　　如果是笑着的就好了。
　　或许这样，体育馆内的气氛也不会这么压抑。

　　.
　　“要把体育馆借出去是什么意思！？”

　　相比于血气方刚的少年们，没有想到最激动的却是那个看似柔弱的少女，似乎被田代压着肩膀才没有冲到顾问老师面前揪住他的领子。明明已经是个大人，却依旧是畏手畏脚的模样，顾问老师像是在安抚少女情绪一般做着解释，“女子篮球是我们乌野最有可能出席全国大赛的，而且共同练习也就这么一天……”
　　“那您意思是说排球部就不受希望了是吗？能够下这种结论，您真的有看过排球部各位努力的模样吗？”少女用的是敬语，但是激动到听不出礼貌的情绪，声音逐渐提高的时候，却突然变成了咳嗽的声音。
　　“春……春野同学，别太激动了……”急忙摆手，老师的样子有些慌张，身旁的田代也开始安慰被自己扶住的少女，“抱歉……我们会在中午之前结束……！”

　　女子篮球部的女孩子们已经推着装满篮球的车进来了，没有办法，该收网的收网，该拿杆的拿杆，少年们最终也只能选择把场地给让开。
　　顾问老师已经在调解工作结束后离开了，低头抱着球网从少女的身后经过，菅原没敢看向春野。
　　他只是可以听见，被扶着肩膀的学姐在咳嗽，声音很轻，带有一些抽噎的感觉。

　　“……我不甘心。”

　　轻轻的女声，短短的词句，一瞬间却像是藤蔓一样，爬满了少年的心。

　　TBC